豪门小男人与老男人(49)

　　樊绍棠等了片刻，才听到面前的小妻子低声道：“我觉得……那种事不太可能……”
　　不太可能？
　　樊绍棠细细咀嚼这句话，但仍是想不通。他放柔声音：“不可能，你觉得什么不可能？”
　　顾晨星咽了咽口水，神色尴尬地道：“黄瓜……怎么能进得了矿泉水瓶口……”
　　黄瓜？
　　矿泉水瓶口？
　　这两者是什么关系？
　　只有在这种时刻，樊绍棠才会产生一种错觉：自己老了。
　　年轻人的思维，他真的理解不了。
　　见樊绍棠满脸都写着“不懂”，顾晨星索性闭上眼睛，大胆解释：“就是……我、我可能没办法‘接受’你……”
　　这个语境中的‘接受’，樊绍棠稍稍一想，便懂了。还有前面说的黄瓜与矿泉水瓶口，他也明白顾晨星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瞬间，樊绍棠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他没想到，顾晨星居然会……在意这种问题。
　　“所以，樊哥，要不我们就保持现在这样，柏拉图恋爱，你听过吗？”
　　反正已经说开，顾晨星拉起樊绍棠的手，情真意切地劝道：“我们可以做一对精神上的夫妻！”
　　“不可能。”
　　樊绍棠毫不犹豫斩断顾晨星的“妄想”。
　　说不清是好笑，还是好气，樊绍棠简直拿着小妻子没办法。
　　他捏了捏顾晨星的脸，“你在想些什么？我们已经结婚了，怎么可能谈什么柏拉图恋爱？傻瓜！”
　　真不知道这想法是从哪冒出来的。樊绍棠握着顾晨星双肩，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晨星，我爱你，自然会对你有欲望。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想要靠近你，亲吻你，然后……让你成为我的人。”
　　男人的视线充满柔情与爱意，顾晨星直勾勾地看着他，只听见樊绍棠又道：“每一个男人都想彻彻底底拥有自己的爱人，我也不例外。晨星，我对你有性需求，你明白吗？”
　　同样都是男人，顾晨星当然明白。
　　“可是，”在樊绍棠充满炽热爱意的目光下，顾晨星面上浮起一层薄红，最后小声说道：“我怕疼。”
　　以樊绍棠那个样子，顾晨星几乎能预见，到时他铁定会去了半条命。
　　但这话落在樊绍棠耳里，反而激起男人想要好好欺负他的冲动。只不过，现在可不能把小妻子给吓跑了。
　　尽管脑海中绮思无限，樊绍棠还是放低姿态，哄着心上人：“别怕，我会很小心的，我们可以试试。你要是觉得不行，随时可以喊停……”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顾晨星打从心底百分之二百不相信这句话。
　　不过按照眼前的形势，要拒绝得太过明显，保不准会触底反弹，又惹恼樊绍棠。
　　他皱着眉头，佯装苦恼，“我当然相信你了，樊哥。可是，可是我今天还没有心理准备。再加上，待会我还要去听讲座呢。不如，我们改天吧？”
　　他抬眼看着樊绍棠，那眼神真挚无比。
　　至于这个“改天”，要改到哪天，这就说不准了。
　　但他这个态度，起码是说服了樊绍棠。
　　其实对于顾晨星，樊绍棠向来有足够的耐心与包容，若非小妻子一直表现出抗拒，樊绍棠也不至于拿出蛮横的姿态。
　　到底是放在手心里捧着的人，樊绍棠轻轻在他眉间啄了一下，“晨星，别紧张。这种事很正常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心理负担很重”的顾晨星，赶紧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这个我知道。那个樊哥，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等下周放假我再来找你。”
　　临走前，他在男人脸颊印上一个吻。
　　＊
　　【问：男男之间的第一次体验是怎么样的？】
　　【学霸就是我：谢邀。这种事嘛，就像参加高考，考前各种复习，忐忑不安，差点连手心都快出汗。上了考场，刚开始发现题很难，写了几次都不成功。后面找到关键点，一举击破，过程很愉快，考完试后满足感超强，简直想再考上十场、哦，不，是一百场！
　　哦，补充一点，我是个1。】
　　【最怕疼：首先，我是在下面的。啊，这种事吧，取决于你队友的技术水平以及你的忍痛水平。
　　直白说了，会很痛。
　　大概有多痛，听说肛/裂吗朋友？（围笑）】
　　顾晨星笑不出来。
　　卓炎那个比喻虽然难听了点，但完全是形象生动。
　　要真的和樊绍棠一起上“考场”，他，顾晨星，百分百会阵亡！
　　关掉手机，他翻了个身，大字型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
　　顾晨星很明白，这种事，自己是逃不掉的。看今天樊绍棠那个态度，翻译过来就是：给你时间准备，但如果准备得太久，我就不客气了。
　　该怎么办呢……
　　顾晨星正烦着，手机却有信息进来。
　　【Hugo：睡了没？】
　　【Star：没呢。】
　　下一秒，樊绍棠的视频语音请求发了过来。
　　顾晨星直接点开。屏幕那头，男人还是戴着金框眼镜坐在办公桌前，背景却是在办公室。
　　顾晨星：“樊哥，你还没回去？”
　　樊绍棠：“还有些事没做完，今晚不回了。”
　　顾晨星咋舌。
　　樊绍棠是真的忙，连家都不回了。
　　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临了，樊绍棠突然问：“周二晚上有事吗？”
　　顾晨星：“怎么了？”
　　樊绍棠：“爱弦乐团在宣海大剧院有个演奏会，一起去吧。”
　　古典乐？
　　顾晨星对这高雅艺术不感冒，但他知道樊绍棠喜欢。本来想着就一起去，可话到嘴边，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宣海大剧院可是离宣大远得很，而且，这种演奏会顾晨星以前也曾被顾晨霖带去听过，一般结束都要十一点多了。
　　那么远的距离，又那么晚，那到时……
　　思及某种事件发生的可能性，顾晨星忽然不太敢答应了。
　　最近这段时间是两人之间的敏感期，顾晨星觉得，还是能避则避。
　　鬼使神差的，他脱口就道：“周二晚啊，我们学校有活动，要组织听讲座。”
　　“又听讲座？”樊绍棠不悦地皱眉。
　　谎话一开了头，顾晨星也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嗯啊，好像是个国外教授，名气特别大，所以学校不让人请假。”
　　既然这样，樊绍棠不疑有他，也只好让顾晨星安心地去听讲座了。
　　等到挂断视频通话，顾晨星心里又盛满愧疚。他把头埋进枕头里，深深地鄙视着自己。
　　*
　　冬天的夜，格外寒冷。
　　以听讲座为借口，顾晨星爽了樊绍棠的约会，自己吃完饭后，准备看场电影。
　　他租住的公寓后面就有个电影院。
　　顾晨星慢悠悠地走进大厅，正掏出票准备进展播厅，突然间旁边几个男生在打闹，有人撞了过来。
　　躲闪不及，顾晨星被撞得后退几步，随即又撞上身后一堵肉墙。
　　“小心点……是你？”来人面露惊讶。
　　顾晨星站稳，看清他撞到的人后，也觉得意外。
　　“颜凛？”
　　眼前这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生，正是之前跟他告白失败的颜凛。
　　颜凛手里拿着瓶可乐，神色略微尴尬：“晨星，你看电影？”
　　来电影院肯定就是看电影，这话问出口，颜凛都觉得自己傻呼呼的。
　　“嗯啊。”
　　自从顾晨星生日那次告白事件后，颜凛一直有意躲着顾晨星。后者曾想找他谈一谈，可惜没机会。
　　如今，重新遇上，顾晨星倒没觉得尴尬。
　　“你今晚没课？”
　　颜凛盯着他，“没。”
　　两人又是静默，谁也找不出话来。最后，是颜凛他主动开口：“晨星，那个，电影快开始了，回头再聊。”
　　顾晨星只好点头。
　　他也要进展播厅了。
　　像是故意避开他，颜凛走得很快。顾晨星心里只觉得遗憾，他是挺想和颜凛重新当朋友的。
　　摸黑进了展播厅，顾晨星找到自己的位置。他刚坐下，便发现隔壁座居然就是颜凛。
　　“真巧。”
　　颜凛摸了摸鼻子：“还真是巧。”
　　*
　　樊绍棠抬手看了下表，时针刚走到“10”这个数字。
　　晚上十点，顾晨星的讲座应该结束了。
　　他双手打着方向盘，将车子直接驶进顾晨星租住的小区。
　　关掉引擎后，樊绍棠提起副驾驶座上放着的一小箱樱桃，直接开门下车。
　　原本，顾晨星没空，樊绍棠今晚是准备加班的。可一个国外客户送了箱当地的樱桃，樊绍棠尝过，味道特别甜。他想小妻子一定会喜欢，索性开车过来。
　　比起想见顾晨星的心情，一个小时的车程着实算不了什么。再加上，最近两人因为某个事一直心有疙瘩，樊绍棠也想借机来讨好顾晨星。
　　他的车停在小区树荫下，这边灯不亮，他整个人像是融在黑暗中。
　　而前方，他心心念念的小妻子正好走进小区。
　　樊绍棠正想喊他，却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影。
　　等两人走到路灯下，樊绍棠眼睛顿时微眯起来。
　　是颜凛。
　　他特地放轻脚步，两人说话声越来越清晰。他能听到，两人似乎是在讨论某个电影情节。
　　“晨星。”樊绍棠忍不住喊了一声。
　　顾晨星看到他的瞬间，眼底闪过惊讶。
　　“樊哥，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点东西。”樊绍棠走到顾晨星身边，又打量颜凛，“你们怎么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