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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尬戏吗?(22)

作者:夏汭生 时间:2017-12-13 13:18:22 标签:情有独钟 强强 甜文 娱乐圈

  
  为此,徐承渡想了一个稳妥的做法,就是把情书都一股脑儿地背回家焚毁。以至于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徐少良老爷子都怀疑他孙子是不是经常半夜三更在卧室里给他爹妈烧纸,并把这归结为自己给孩子的爱远远不够,让他格外想念逝去的父母,自责过后决定减少打骂的频率。
  
  徐承渡因此过了一段舒坦日子。
  
  月亮虽然耀眼,但不影响星星发光。徐承渡偶尔也会收到女孩子们的告白信,跟白格不同,他会仔细读一遍,然后认真扯一个听起来不那么荒诞的理由写封简短的回绝信。
  
  这一天,徐承渡咬着笔头,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何能不伤及自尊,还能成功摆脱这个已经给他写了不下十封一万字大作文的倔强姑娘。
  
  白格把头凑过来,挑了挑眉,给了三个字的评价:“字真丑。”
  
  徐承渡抬起头,拿鼻孔看他,“你懂什么,这叫阳春白雪般的艺术,尔等凡人无力欣赏。”
  
  白格无话可说,表示你开心就好。
  
  安静了没几秒,他冷不丁地开腔:“你这样一封接一封地回信,只是在给那个女生制造一些虚妄的幻象。”
  
  “难不成像你那样石沉大海音讯全无比较好吗?万一人家一宿没合眼就在等你回应呢?”徐承渡反驳,他撩起眼皮飞快地看了白格一眼,“能鼓起勇气跟你表白,人女孩子不容易,就算不是你心中期望的那份感情,也不应该这么冷漠。让人寒心。”
  
  这番话他早之前看不过眼,就想说了,今天刚好碰上机会。
  
  白格的眸光闪了闪,露出思考的神色,然后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有节奏地敲打起徐承渡面前的桌面。
  
  “在我看来,如果得不到回应,失望之余,不管是什么形式的感情,爱情、友情、哪怕亲情,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走向凋亡。这听起来很自私,却是最方便快捷并且对双方都好的方式。你在写这封回信的时候,就表示你在认真思考跟她之间的可能性,哪怕没有可能性,起码你也是在想着她。对她来说,这就是她的希望。谁知道呢?说不定精诚所至水滴石穿,哪一天她可能会真的感动到你。然后呢?她会持续抱着这样的信念坚持不懈地追求你,直到你哪天跟我一样,选择无动于衷。”
  
  清朗且温柔的嗓音盖过了课间嘈杂的吵闹声,一字不漏地钻进徐承渡薄薄的耳廓。
  
  有那么一刹那,他冒出一个念头,难道白格那些他看不惯的处事方法和生活态度,恰好是此人经过摸索和琢磨后得出来的,最行之有效的应对策略?只是因为白格所生活的大环境跟自己太不相同,以至于他无法理解甚至嗤之以鼻?
  
  徐承渡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震惊,转念又想到,那么……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成白格这样的性格?
  
  “你说的也有道理。”他吸了吸鼻子,“只是不适用我罢了。我们不一样。”
  
  “嗯,我们不一样。”白格收回手,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像是一块沉甸甸的巨石从天而降,压在了徐承渡的心上,令他呼吸不畅,全身经脉滞涩。就好像原本四通八达欢畅奔腾的血管里被撒进了沉重的铁屑,造成了世纪大拥堵。
  
  这种滞涩感一直到周五的放学铃声响起,也没见有任何消散的迹象。然后他拿起干瘪瘪的背包,又在楼梯转角处,撞见了女生当面跟白格表白的一幕。
  
  那个女生徐承渡见过,貌似是高二的某个学姐。又高又白,长发披肩,胸大腰细,是那帮男生口中美貌值八十分往上走的大美女。从白格的笑容,他猜想该女生的家世应该不错。
  
  “我……我可以留一下你的手机号码吗?”
  
  女生低着头,紧张羞怯地绞着衣服下摆。
  
  这一下,胸中的滞涩感消失了,转为了暴躁。
  
  他恶狠狠地踢了一脚楼梯栏杆,在白格循声望来之前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学楼。
  
  一口气不知道跑了多远,只觉得快速跳动的心脏有些不堪重负,那股诡异的暴躁情绪才随着汗液的流失蒸发逐渐平缓下来,徐承渡捂着砰砰如雷的心口,行尸走肉般围着学校走了一圈,发呆直发到天黑才回了家。
  
  回到家里,老爷子留了一张字条,说是跟老战友叙革命友谊去了。
  
  “哼,打麻将三缺一就直说,还什么革命友谊……”徐承渡有气无力放下字条,敷衍地煮了一锅粥,就着隔壁大婶自家腌制的咸菜,三下五除二地打发了食之无味的一餐。
  
  吃完饭瞪着空空饭碗,继续发呆。
  
  饭桌上那只卡通青蛙造型的闹钟兢兢业业地走动着,秒针的咔哒声异常清脆,等它一格一格走到数字十二,整点报时,整只青蛙呱呱颤抖起来。
  
  身体里的某个关节被打通,徐承渡猛地站起来,一阵小旋风似得刮进自己卧室,翻箱倒柜,把那个压在层层衣堆下的止痛药扒拉出来,捏着它,又火急火燎地闯进老爷子的房间。
  
  他扑到电话前,拎起听筒搁在左肩上,歪着头夹住,等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啪啪啪几下按下一长串数字。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嘟嘟嘟的忙音中,周围的寂静把沉而有力的心跳衬托得无比刺耳,徐承渡似乎有点意识到这种频率的心跳代表了什么,在那团迷雾揭开之前,他越来越不安,越来越狂躁。
  
  电话没有接通。
  
  不是白格。
  
  “您所拨打的电话尚未接通,请稍后……”徐承渡泄了一口气,动作僵而缓慢地把听筒放回凹槽。
  
  我是不是应该试着跟那个女生交往一下……他混乱的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我还从来没跟女生近距离接触过,是叫楚婳吧?他皱着眉毛,仔细回想着,她在信里说她曾经在篮球场上给我递过水,还说每天都能在走廊里遇到我,还曾经跟我对视过。
  
  可是……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在记忆里把日常生活翻过来倒过去,然后整个儿拎起来抖了抖,终于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是那个扎着双马尾穿着小白鞋的娇小女生吗?他的心一下子敞亮起来,是的,我曾经注意到过她。
  这是不是意味着……女生对我是有吸引力的?
  
  这个发现让他顿时神清气爽,高兴得几乎想吹一个响亮的口哨,然而等他做好了预备口型,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徐承渡砸吧一下嘴,欢快地把听筒凑到耳边,紧接着他云雀一般飞起的心脏从空中落了下来,狠狠地撞击地面之后又被更凶猛地反弹,直接射到外太空。
  
  “喂?”熟悉的嗓音充满磁性,恍若深沉的大海潮汐,拍打在细软的沙滩上。
  
  徐承渡头皮发麻,屏住了呼吸,在说话和直接撂断之间左右徘徊,紧紧握着听筒的手指关节渐渐泛白。
  
  对方等了两秒没等到回答,轻笑了两声,“徐承渡?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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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徐承渡: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白格:嗯,对!

40、年少许轻狂9 ...

  “你怎么知道是我?”听到自己的名字, 徐承渡忍不住脱口而出。
  
  对面沉默了一瞬, “嗯……猜的。”
  
  嗓音里透着暖暖的笑意, 温度沿着缠绕的电话线爬过来,烫到了贴着听筒的那只耳朵,徐承渡不自在地偏开头,低声咕哝:“你都成白半仙了你。”
  
  “这个点打给我, 怎么,想出来吃夜宵吗?”白格一没提徐承渡为什么会有他的号码,二没问打给他干什么, 而是直接约人出去。语气自然, 熟稔得好像他们经常通电话一样。
  
  徐承渡咂了咂寡淡无味的嘴巴,鬼使神差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你在桥下等着, 我过了天桥来找你。”白格语速很快,听上去像是正愁找不到一同吃夜宵的饭友,生怕徐承渡反悔, “入秋了, 昼夜温差大,记得披件外套。十分钟后见。”
  
  “哦……”徐承渡握着被匆匆挂断的电话, 茫然盯着脚上裂开一条缝的凉拖。心想:我刚刚想什么来着?找个女生谈恋爱?
  
  十分钟后,徐承渡穿着件明黄色连帽衫, 如约出现在天桥下。
  
  他抬头看了看那座黑黢黢的天桥,栏杆上的霓虹灯每天更换一种颜色,今天是有点腻歪的亮粉,跟它魁梧剽悍的身躯一点都不搭。从白格的公寓到这里, 徐承渡在心里算了算,加上上下楼和换衣服的时间,起码得一刻钟。
  
  然而他刚刚熄灭摩托车的引擎,就在天桥上看到了白格的身影。
  
  他披了件松垮垮的黑色外套,一边抬起手腕看表一边小跑着过来,松软蓬松的头发被风吹起,随着身体的律动上下跳跃,跟鼓起的外套一道,彰显着主人格外有活力的一面。
  
  像只风筝。徐承渡在心里默默打了个比方。
  
  “你可以慢慢来,我又不是等不起的女孩子。”等白格有些气息不稳地停在面前时,他眯着眼睛揶揄道。
  
  “跟性别没关系,让人久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白格吁了口气,第一眼就看到徐承渡胯.下那辆造型拉风的座驾。
  
  他抱着双臂围着转了一圈,眼里满是挑剔。
  
  准确来说,这是一辆市面上不常见的道路越野摩托,体型和排量介于山地越野和街车之间,至于是什么牌子,白格表示这辆摩托已经改装得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而且这改装的方向和风格……也让他有点看不懂。
  
  “你这个……”他拍了拍摩托的侧身挡板,“是撞坏了,然后用五颜六色的胶布粘上的吗?”
  
  徐承渡摆出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模样,“不然呢,行为艺术?”
  
  “那后视镜呢?没了你好歹也装模作样粘一个凑一对啊……”白格支着手肘摸摸下巴,“尾灯也碎了,排气管倒是好几个……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避过交警,让这堆破烂……唔……这辆违规改装的摩托存活下来的。”
  
  “啧,放尊重点!”徐承渡用力拍了拍后座,那上面的皮革早就失去了该有的光泽,看上去干枯得好像马上就能裂成碎片,“我的爱车是有名字的!叫小彗星!虽然是打赌赢来的,但他从归我的那天起就是我的人了!跟着我久经风霜,不许你说他坏话!”
  
  说着,摩托车的引擎发出两声余韵悠长的低吼。
  
  面对连车带人龇牙咧嘴的双重威胁,白格蠕动了两下嘴皮子,识趣地闭上了。
  
  “给!”正低头继续检查着这辆车的状况,一个泛着银光的东西不偏不倚地朝面门咋来,白格下意识接住,搂在怀里。
  
  低头一看,是个头盔。
  
  拎着头盔,他不确定地指了指“小彗星”,“你是想让我坐上去?”
  
  “小彗星”破碎的尾灯微弱地闪了两下。
  
  “我们要去哪里吃宵夜?很远吗?”白格犹自挣扎。
  
  徐承渡一把扣上黑色头盔,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想竞走半个小时的话。”
  
  “说真的,我们可以拦个计程车。”白格做着最后的努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命比你想象中值钱……”
  
  话还没说完,徐承渡从摩托车上跨下来,径直走到他面前,夺过他手里的银色头盔,二话不说,照着他脑袋粗鲁地按了下去。
  
  戴完还用食指弹了弹,骨节敲击头盔,发出两声清脆的叮声。白格觉得自己的脑浆整个儿被震荡了两下,说不出话。
  
  “别废话了,我饿。”
  
  白格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一把,临上车之前叮嘱了一句:“你!注意安全!”
  
  但是某人的人生字典里一向没有安全两个字,即便有,也一早就被狗吃了。
  
  刚一上车,徐承渡一个油门拉到底,加速的同时按了下喇叭,擦着慌忙跳开的行人险险掠过。紧接着一个转弯甩尾,后轮胎差点打滑。
  
  这堆奔跑的破烂没什么别的优点,加速度和发动机的轰鸣声却遥遥领先于正常机车。再加上一些不太合群的喀啦声,碎片在剧烈震颤中演奏成一首吵嚷喧嚣、自成一派的摇滚打击乐,连带着白格的耳膜也在被迫共舞。
  
  风声呼啸,白格不得不提高音量,然而头盔底部边缘硌着他的下颌骨,令他每说一句话都得受一发撞击。
  
  “你总是这么不要命的吗?”
  
  “你说什么?吃什么?”
  
  “注意那辆大卡车!它在变道!”
  
  徐承渡猛加了一把油门,从那辆笨重的又大又丑的卡车旁边迅速切过,扯着嗓子喊叫:“我们吃烧烤吧!”
  
  白格:“……”
  
  发现全程在鸡同鸭讲之后,白格闭上了嘴巴,默默把抓着“小彗星”后座边沿的手缩回来,紧紧地掐住前面人的腰际。
  
  他得先保证自己不被这个疯子甩下去。
  
  背后突然有温热的躯体贴近,徐承渡整个人一激灵,“小彗星”接触不良般喷了几个不连贯的短音。绷紧腰部肌肉,他用手臂的力量把自己整个儿往前挪了挪。
  
  然而白格顺势继续贴上来。
  
  摩托车上能施展的空间有限,想保持距离都没处躲,徐承渡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敏感,属于白格的热辐射熨烫了他半边身子,雷电般的战栗袭击了他的大脑。然后身体像是本能地去刻意感知,他慢慢地透过不算薄的衣料,感觉到白格突出的胸肌,白格胸腔里鼓动的心脏,白格搁在自己髋骨上的灼热掌心,他甚至感觉到白格的腿时不时跟自己的摩擦碰撞。
  
  一股急速的热流从脊椎奔腾着涌向小腹……
  
  遇上路面的减速带,整个摩托车抖得像个旧弹簧床垫。
  
  白格下意识收拢双臂,整个儿的把人拥在了怀里。
  
  “滚滚滚,把你的爪子拿开!”徐承渡忍无可忍地扭头暴喝一声。
  
  白格无辜地眨眨眼睛,举起双手,“怎么了?”
  
  腹中有气无处发泄,徐承渡一字一顿道:“我!怕!痒!”
  
  白格挑挑眉,转而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徐承渡:“……”
  
  以最快的速度,二人呼啸着到了目的地,支好摩托车撑脚,摘下头套往唯一的一个后视镜上一搭,徐承渡就炸了毛似得从白格身边跳开。
  
  白格隐隐觉得他今天不太正常,摘下头盔,挂到把手上,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我没答应那个女生。”
  
  “哪个女生?”徐承渡跟他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往深深的巷子里走。
  
  “你不是看见了吗?在楼梯拐弯口。”白格不紧不慢地跟着,也不擅自拉近距离,“不是还踢了一脚栏杆嘛你。”
  
  “哦。”徐承渡记起了这茬事,耸耸肩,“你答不答应那个美女,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自己都没发觉这句话里泛出的浓烈酸气。
  
  “那你在别扭什么?”白格好笑地上前一步,把距离缩成了一臂之宽。
  
  居然被看出来了……
  
  “别扭?没有啊。”徐承渡忍住跳开的冲动,甚至一只手搭上白格肩头,强压着心跳,嬉皮笑脸,“如果你能稍微提高一下我的劳动单价,我保证服务态度杠杠儿的!闹别扭?不存在的。”
  徐承渡一贯有的小毛病,毛手毛脚,还喜欢勾肩搭背,长时间相处下来,白格已经从一开始的极度厌恶进化到现在的免疫状态。
  
  巷子里安着昏黄的路灯,他一转头,就看到徐承渡深刻的侧脸,半垂着眼眸,蹙着的眉间笼着一层阴影,写满了心事。心间一动,他抬手就想把他眉峰那道褶皱抚平。
  
  徐承渡身体反应极快,警觉地脖子后仰。
  
  四目相对,白格的手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僵在半空。
  
  徐承渡目光里透出点疑问。
  
  “咳。”那只手生硬地打道回府,握成空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你说的就是这家烧烤?”
  
  徐承渡狐疑地上下扫了他一眼,点点头。
  
  他背后的那家烧烤隐没在巷子中段,就是一户寻常人家的小院子,别的装饰没有,只在门口摆了个破破烂烂的招牌,时明时暗地闪烁着“沈己火考”四个字。
  
  有人声、火光和白烟从窄门的缝隙里透出来。
  
  一看这环境,白格有点没勇气跨出第一步。
  
  “要不……我们换一家?”
  
  “别啊,人不可貌相,这家店可是老字号,来的都是回头客!从我爷爷那辈儿就开始摆摊儿了,好吃!”徐承渡化身推销员,一把把他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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