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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惊掠琵琶声(7)

作者:高台树色 时间:2019-09-22 17:54:46 标签:天作之合

  这个名字太特别,让他连重名的可能性都没有考虑。
  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两秒,扬声喊了孟新初。
  “什么事?哎呀我刚要打排位。”孟新初小跑出来问。
  孟新堂将笔抵在那个名字边框的下缘,问:“你认识他?”
  孟新初弯腰看了一眼,立马说:“我同学啊,初中高中我俩都是同学。”
  说完觉得奇怪,她刚想问孟新堂难道也认识他,就看见他哥一脸恍然的表情。
  “也对,”孟新堂喃喃道,“你俩应该同岁。”
  “嗯?你们认识啊?”
  “嗯,”孟新堂点了点头,“偶然认识的。”
  不知怎么的,孟新初忽然来了劲,也不惦记着她的排位了,盘腿挨着孟新堂坐下来开始演讲。
  “我跟你说,我这个同学,老牛了,我这辈子佩服的人,第一是咱爸,第二是咱妈,第三是你,第四,”孟新初抬起手,勾出食指敲了敲纸上的那个名字,“就是他。”
  孟新堂愣了愣,垂眸,伸手打开了孟新初戳在“沈识檐”这几个字上的手指头。
  你佩服就佩服,拿手戳人家干吗。
  这幼稚的想法恐怕孟新堂细究起来自己都会觉得好笑,幸好孟新初沉浸在自己描述老同学的思路里,压根没注意到面前这个老男人的小肚鸡肠。
  “哎哥,你记不记得,03年我高考,闹非典来着?”
  孟新堂当然记得,那年是他送孟新初去的高考,小丫头还趴在他肩头哭了一通。那年考场的气氛格外凝重,考生都戴着大口罩,进场之前都要量体温,比起其他年份,03年的高考真的有些像战场。
  “非典哎,光新闻报道就死了多少人,不说病患,医务人员就死了多少。那年我同学里,本来想当医生的都没报,放榜的时候只有沈识檐,”孟新初一拍大腿,“高分录到最好的医学院。这才是勇士好不好!”
  孟新初可能是说得太激烈,刚说了这么几句就嚷着“好渴”,开始找水喝。因为这几句话,孟新堂突然觉得胸膛里有热热的东西涌动。他轻轻勾了勾嘴角,觉得这倒真像他会做出来的事情。坐在那想着,他却好像清晰地看到了那年的沈识檐坐在高考考场上,认认真真答题的样子。
  “我记得那会儿我还问过他,怎么报了医学院。他说他爸爸就是医生,他觉得做医生很有意义,他喜欢,就报了。哦对了,我记得他爸爸好像是呼吸内科的,挺有名气的医生,非典的时候一直在一线,但还挺幸运,没被感染,还被新闻报道过。但是后来……他爸爸去世了,听同学说没过多久他妈妈也去世了。”
  “去世了?”
  有那么一刹那,孟新堂竟有些不知所措。他艰难地接受着孟新初话里所包含的信息,却怎么也无法将父母双故的经历与沈识檐对应上。他觉得沈识檐这样的人,起码会有一个很温馨、能汲取力量的家庭,他甚至猜测过他的父母会是怎样的人,无论怎样,他都觉得他不可能是一个“不幸”的家庭里的孩子。他是真的没想到,他会是孤身一人在这世间。
  不知不觉,他攥紧了手,犹豫片刻,他还是打破了自己一贯的规则:“因为什么?”
  “不知道,这么大的伤心事,谁也没问过谁也没提过,就都假装不知道。不过当时听说的时候,我们都挺难过的。”孟新初蜷起腿,叹了声气,“唉,世事无常。不过我真的挺佩服他的,我觉得父母出事的话,真的能对一个人打击特别大,我那个还挺要好的朋友,他妈妈生病去世以后,他整个人都像变了个人一样,也不爱说话了,对学习什么的也没什么热情了。但是沈识檐不一样,我有时候会跟他聊天,后来也见过几面,倒没觉得他变了很多,要说变,就是变得比以前更牛了。”
  孟新堂一言不发地听着,心里情绪翻腾,大脑却像死机了一样,只剩下初见时沈识檐的那一个侧影。
  “哦还有,”孟新初拍了拍孟新堂的大腿,“汶川地震他还去救灾来着,我们都不知道,还是后来听一个跟他挺好的男生说的,他去的就是震中,是最先进去的那一批医护人员里的,好久都没联系到人。简直了,这就是英雄啊!”
  说这话的时候,孟新初的眼里都闪着崇拜的光,比提起喜欢的男明星的时候还亮。最后她拉着孟新堂的手,下了结论:“反正我身边的人里,他绝对是我偶像,男神一般的存在。”
  等孟新初走了,孟新堂还没缓过劲来。不过是听了关于沈识檐的这些描述,他似乎就已经能勾勒出他曾走过的路,曾经历过的痛,鲜活到让他呼吸困难。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有几滴茶水漏在外面,他用手指在水上点了点,鬼使神差地,写了一个名字。
  好像在写成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眼前的场景就和那日在茶馆时重合了。
  注视着那两个字慢慢变干,他心中有冲动,还有期待,他没有对男人产生过这样的感情,即使曾经的恋爱,好像都没有这样浓烈过。他不知道这样的心情是否已经可以称之为喜欢,又或者,已经可以再深一步,去攀援那个“爱”字。
  “和男人谈恋爱,会很辛苦吗?”
  握着茶杯,他轻笑出声,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可真是愚蠢。
  孟新堂将茶杯放到茶几上,重新坐下,摆正了面前的请帖,又小心地将杯子推远了一些。刚要落笔,又顿住,笔尖悬着比画了两下,他皱着眉歪了歪脑袋,俯身,从抽屉里翻出两张稿纸。
  笔尖摩擦着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等他终于觉得满意了,正式写请帖了,两张稿纸上都已铺满了“沈识檐”三个字,细细密密,层层叠叠,像不为人知又按捺不住的暗恋。


第八章
  那天傍晚,孟新堂给沈识檐去了个电话,想问问他的肩膀是不是完全恢复了。电话接通的时候,夕阳刚好落满窗。
  沈识檐那里听着很吵,有不止一个人的说话声。孟新堂将手机贴近了一些,问:“你在干什么?”
  “陪老顾挑花,哦,就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唱戏的老头儿。”
  话刚说完,孟新堂就听见他嚷了一声。
  “哎,别搬别搬,老顾你放下!我说了多少次了这花忒娇贵,连我都伺候不好,到时候花没养好再把你折腾坏了。”
  沈识檐的声音里难得的有一丝不常见的气急败坏,有点着急,还有点无可奈何。孟新堂隐约听见有人回了几声,接着,沈识檐向他说了句“稍等”,又冲那人说道:“你现在怎么有这么多理呢?”
  孟新堂索性靠墙站着,将那边一声一声的争辩当解闷的段子听。又嚷嚷了好一阵,电话那头才终于算是暂时安静了下来。
  “这个老顾眼馋我那院子里的花,非要养,我说送他两盆他又不要,来挑花还净捡着贵的、难养的挑,”为这件小事,沈识檐却向他抱怨了两句,末了还嘟囔着说,“老小孩。”
  孟新堂笑了出来,宽慰道:“老人都这样,其实也挺好玩的。”
  沈识檐发出一声“嗯”,算作认同。孟新堂想了想又问:“你院子里花很多吗?”
  “很多,”沈识檐这回笑说,“我有满满一院的四季。”
  一句话,颤动了孟新堂的眼睫。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去纠缠盛夏的晚霞。
  “有空的话,可以来我这儿看花。”
  孟新堂笑了一声,说“好”。
  “不过我这花比外面的都美,而且轻易不给别人看,”沈识檐语中带着调笑,“你要来的话,得带点什么,当作赏花钱。”
  孟新堂一挑眉:“赏花钱?”
  “嗯,好好琢磨琢磨带什么吧。”
  孟新堂听了,低低地笑出了声音:“好,我会好好想。”
  他抬起手,轻叩了两下面前的玻璃窗,正正敲在了绯红的那片云霞上。
  “肩膀已经完全好了吗?”
  “早就没事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识檐说得轻松,孟新堂心想,或许他已经觉得自己啰唆又婆妈。可心中关切,很难忍住。
  “医院没有再出乱子吧?”
  “没有,一切都很好。”
  两人随意又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的时候,孟新堂的手机都已经升了几度的温。他摆弄着手机又在窗边站了片刻,收到了两条讯息。
  打开微信,是沈识檐发来的两张图片,照了满院的花。
  孟新堂带着惊艳来回翻看着那两张照片,不敢相信这是沈识檐的院子。方才听他说起,他还以为那“一院的四季”只是沈识檐口中一个浪漫的比喻,如今窥见了,识到了,才知道这说法毫不夸张。
  一院子的光和花,仿佛盛下了整个夏天。
  他沉思半晌,回了一条消息。
  “我想我需要一样足够珍贵的东西来支付赏花费,给我些时间。”
  沈识檐的回应平静悠长——“静候佳音。”
  孟新堂放下电话刚要做饭,客厅的门就被打开了。他开始还以为是孟新初来了,再一晃眼,才看到是自己的母亲。
  “妈?”孟新堂有些惊讶,“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乔蔚50多岁,不显老,也从不做与年龄不符的打扮,永远是一丝不苟的衬衫职业装,鬓角整齐地梳到耳后,干净简单,还带着威严。她站在门口微笑着应了一声,孟新堂连忙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袋子。
  “新初今天不过来吗?”
  “这她没说,不过你回来的话,她一定会过来。”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吧,下周就是婚礼了,该商量的事情我们今天晚上商量一下。”说完,乔蔚便走进卫生间去洗手。
  孟新堂重新拎起电话晃悠了两步,在乔蔚出来的时候还没将电话拨出去。
  乔蔚喝了口水,回身问:“不打吗?”
  “还是您打吧,”孟新堂轻叹一声气,“您给她打的话,她会更高兴一些。”
  很明显地,乔蔚的手停顿了一下,之后她放下了水杯,从包里翻出了手机。
  做饭的时候孟新堂一直在想,整个准备婚礼的过程中都没有爸爸妈妈的帮忙,甚至没有过问,新初会不会觉得有些委屈,有些难过。
  自少年时起,对他们兄妹而言,父母似乎只是两个常年在外工作,有时几个月都联系不上的长辈。
  “新初说马上就来,”乔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厨房里,“我买了虾,待会儿你弄得差不多了,我给她做个油闷大虾。”
  等孟新堂开始给他最后一个菜收锅,乔蔚站在一旁开始挑虾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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