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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游戏(19)

作者:千载之下 时间:2019-05-19 22:05:21 标签:年下 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以前都是她陪你过生日啊?”
  “还有陈新宇他们几个。”
  江北没再自找不痛快,把这话题岔了开去,“还没问你,你都是怎么跟你朋友介绍的我啊?”
  沈慕南反问:“你想怎么介绍?”
  江北沉思片刻,“你得稍微谦虚点,就这么说,他啊,叫江北,搞艺术的,就是雕那种木头的,一块木头也就卖个百八十万,跟咱们这种有钱人,没法比,介绍他干嘛呀,来来来,吃菜吃菜,徐琦啊,来来来,抽根烟。”
  听到最后那句,沈慕南不禁哑然失笑,“还在吃醋啊?”
  “谁吃醋呢,我要睡了。”
  沈慕南凑近他耳边亲了亲,“那我以后就跟别人这么介绍。”
  “别了,你那些朋友都土啦吧唧的,能懂艺术嘛,说了他们也不懂。”沈慕南抬眼瞅瞅他,很肯定地说:“你也土。”
  “你跟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哪儿一样啊?”
  “鬼点子多,爱捉弄人。”沈慕南捏了捏江北的脸,“快睡吧。”
  隔日,江北去国贸商城的纪梵希专卖店转了转,给沈慕南买了个经典款logo压印的黄铜袖扣,就当是生日礼物了。
  说起来,他对奢侈品的浅薄认识全部来自于杨馨这个女人,而杨馨半个月前被公司开除了,人生再次陷入失业状态,这些都是江北所不知道的。
  

第20章 新年

  周明家并不富裕,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还有个在读大学的弟弟,他比一般人更迫切需要一份糊口的工作,只是赶在年末这当儿,没有哪家公司会挑这种时候招聘。没有工作,手头也不宽裕,有天晚上江北回工作室拿东西,就看见傻大个捧着碗泡面在吸溜,面里连根肠儿都没有。
  江北自认不是圣人,没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但看见老同学拮据成这样,他这心里酸溜溜的,说不出滋味。
  除夕夜,沈慕南回了沈家,江北回家陪他妈去了,不到七点,年夜饭就忙活完毕,摆盘上桌,江母兴致好,把家里一瓶藏了八年的葡萄酒给开了。
  外面万家灯火,烟花齐绽,轰鸣声中江北给周明打了个拜年电话。
  “在干嘛呢?”江北问。
  周明受宠若惊,“准、准备吃饭。”
  “还是泡面啊?”
  “今天加了肠儿,还有卤蛋。”
  “把卤蛋省着吧,你坐二号线到松林站下,快到了给我打电话。”
  “你想干嘛?”
  “还能干嘛,请你来我家吃饭。”
  周明嘿嘿笑:“哎。”
  把傻大个接到家,江母已经在桌上备好了三副碗筷,就等着人一到直接开饭。
  周明换了鞋进门,开口喊“阿姨”,江母笑笑,让他赶紧来坐,周明略有些拘束,江母问一句,他才答一句,活像根木头。
  江北在一旁暗自发笑,想这人大学时代可是个清高的理想主义者,逮谁不顺眼就怼谁,从不顾前忌后,现在呢,年纪大了,身上的毛刺儿被捋得平平整整。
  陪江母在客厅看了会儿春节联欢晚会,快到十点,周明动身要走,江北把他送至小区门口。
  北风呼啸,吹飘起门口的一排小灯笼,红灯摇曳,两人心里都染了些节日的热乎劲儿。
  江北往手上哈着热气,“快回去吧,有空来我家玩。”
  周明点点头,“哎。”
  “这天可真冷,走了。”
  周明犹豫了下,喊住了已走出三米远的男人,“江北。”
  江北扭头:“干嘛啊?”
  周明顿了一顿,发自肺腑:“除夕快乐。”
  江北无语:“真肉麻。”
  “你像个天使。”
  “赶紧滚。”
  周明傻憨憨地笑了,扭身跑进了新年的夜色中。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暗处,车上的男人面容紧绷,朝车窗外弹尽了最后一点烟灰,没人猜得出他在想些什么。
  “在哪儿?”男人拨通了电话。
  “在家啊,看春晚呢。”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冷色,咄咄逼人,“和谁在一块?”
  “还能和谁,我妈。”
  “是吗?”男人轻笑了声,声音里无限寒意,“你向后转,往前走二十米。”
  半分钟后,江北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沈慕南只扫了他一眼,始终保持着骇人的缄默。
  “你怎么来了?”江北伸手去摸他。
  沈慕南避开了那只手,压住脾气问道:“他怎么会在你家?”
  “我喊他过来吃年夜饭的,他一个人在咱们这儿孤零零的,怪可怜的,你看这大过年的,谁家不在团圆啊。”
  沈慕南侧目,凝视住江北那双眼,“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江北理亏,继续耐心解释:“我怕你多想,刚才在电话里头就没说。”
  时间凝固了几秒,沈慕南突然质问起江北,“你当年见了我就躲,也是怕我多想?”
  江北愣住了,他知道这一刻迟早是要来的,从他重遇沈慕南那天起,或者是从他无意间看见那道疤痕起,陈年旧账,总是要搬到明面上来算一算的。
  良久,江北缓缓开口,“对不起。”
  声音嘶哑斑驳,像长久隔开的时光一样。
  沈慕南怒极反笑,一把揪过江北,眼睛如刀子似的剐在他脸上,恨不得撕碎面前这张虚伪的脸,纯洁无暇是它,虚以委蛇也是它,把自己耍得团团转的更是它。
  江北痉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僵持许久,沈慕南倏地笑了,玩味一般地睨向江北,“把裤子脱了。”
  江北一怔:“你什么意思?”
  沈慕南侧过身去舔了舔江北的耳垂,喑哑着声,“想跟你玩车-震。”
  他对这副身体太稔熟了,厮磨过数遍,早已摸清了它的每一处敏-感-点,此刻,江北被挑起的欲望在他眼底轻轻绽放。
  “嗯……”江北忍住生理上的战栗,偏过头道:“慕南,咱、咱俩今天都先回去冷静冷静,要是想明白了,你还是觉得这道坎跨不过去,那我就退回到以前的位置。”
  沈慕南暂时放过了江北的耳垂,长指掰住他的下颚,直瞪瞪地逼视,“以前的位置?你这是要跟我分手啊?”
  江北委屈道:“分不分,到时候都听你的。”
  沈慕南不说话了,正过身子一脚踩上油门。除夕夜,北漂族们都回乡过年了,北市街道异常冷清。
  清泉江边,幽暗的江面结了层薄冰,对岸是繁华的高楼霓虹,北风凛冽,拍打着车窗发出呼呼的怒号。江北坐在这样一个安静幽深的环境里,暗暗窥探着身侧的男人。
  沈慕南沉默着不说话,靠在座椅上阖眼休息。
  江北安安静静的,不敢打扰,后来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喂,送走了,没,我在外面溜达,一会儿就回去。”是他妈打来的电话。
  沈慕南睁开了眼,幽幽望向他,江北在黑暗中猛地一激灵,下意识地往右侧挪了挪。
  沈慕南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开始啊。”
  江北云里雾里,“开始什么?”
  “你说呢,我挑了这么个没人的地方,当然是想跟你试试车-震。”沈慕南斜睨着眼,挑挑下巴,“脱。”
  江北努力镇定住自己,“我知道你今天看我不爽,但我脱裤子又不费劲,几秒钟的事儿,你还得费力耕耘,最后累的不还是你?”
  江北小心查看男人的脸色,“慕南,我跟我那个同学真的没什么,我跟他认识都多少年了,要成早成了,再说了,他也没你长得帅啊,你还开劳斯莱斯呢。”
  沈慕南眼皮子动了动,盯着江北看了会儿,冷哼了声,“你也就剩这张嘴了。”
  江北觉着气氛有缓和的趋势,大着胆子握住了沈慕南的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手也好看,又长又白。”
  “说完了吗?”沈慕南显然被他撩动了。
  “说完了。”
  “把手拿开。”
  江北反而握得更紧了,“不想拿。”
  说完,江北偏过身子去亲沈慕南,吻技还是一贯的青涩,他两手并用,温柔地游弋于男人身上的“致命点”。
  沈慕南不觉情动,就势搂住江北……
  莫名其妙的战争,最后却是以这种姿势收尾,实在意想不到。
  开车回去的路上,江北闷不吭声。
  沈慕南撩了眼身旁的江北,“在想什么?”
  江北没吱声,过了许久才开口,“慕南,当年的事……对不起。”
  时间在全中国的欢腾中沉淀了下来,车内寂静无声,仿佛只剩下他俩几可忽略的呼吸。
  到了江北家楼下,他俩依旧维持方才的静默,江北看了眼沈慕南,低声说:“我回去了。”
  沈慕南看都没看他,嗓子里闷哼了句,“嗯。”
  江北推开车门,只走了几步,就被人从后面一把给拥住,下巴抵在肩头,面贴着面。
  “明天我来接你,我们开车去周边转转。”沈慕南的灼热气息喷-洒在颈间,痒痒的。
  江北点点头,“行啊。”
  沈慕南在江北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像个刚谈恋爱的愣头青一样,亲完还要细细观察对方的反应。
  这场自导自演的爱情游戏,其实从一开始,他就输了。
  江北回到家,他妈还在客厅看春晚,快到尾声了,四个主持人齐亮相,一起为新年倒计时,十、九、八、七……
  鞭炮轰隆下,新的一年来到了,江北正正好三十岁,人生的而立之年。
  “别急着回房,我问你件事儿,坐。”
  江北笑笑,挨着他妈坐了下来,“什么事儿啊,搞得这么严肃。”
  江母关了电视,眼神里平静无澜,“我问你,你跟沈慕南是怎么回事?”
  江北打哈哈,“我跟他能有什么事儿,难不成还能欠他钱?”
  “别跟我打马虎眼,你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北面露尴尬,“妈,我没太听懂。”
  “别想瞒着我,我什么都知道,跟他断了,我告诉你儿子,我不在乎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我不允许你跟他们家扯上任何关系。”
  江母说到激动处,手指着窗外,“这世上这么多人,你怎么就偏偏要跟那种人牵扯不清。”
  江北的犟脾气上来了,垂着眼说:“破坏别人家庭的是他妈,跟他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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