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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呼啸而过的岁月(82)

作者:初禾 时间:2019-01-04 16:59:32 标签:强强 军旅 欢喜冤家 励志人生 业界精英 热血

  他闻到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臭,却不管不顾地抱住艾尔提。
  艾尔提笑起来,面容扭曲可怖,轻轻在他耳边念叨:“天江,你和宁城不能死啊。你俩答应过我会来喀什买房的,你们不能食言,不能像我一样。”
  他醒了过来,枕头上落下一滩水迹。
  半梦半醒间,他又看到了邹子朝,还有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猎鹰队员与维族军人。
  他们都已经牺牲了,或死于与毒贩的枪战,或死于恐怖分子的炸药。
  他们死的时候穿着浸满血污的军装,若无人收殓,迷彩就成了他们最后的裹尸布。
  最后一个梦里,他又梦到了哥哥。
  宁珏西装革履,一派精英扮相,双唇未启,似笑非笑。
  他诧异得瞠目结舌,可还未来得及问上一句话,一阵猛烈的震颤就将他从梦中拉入现实。
  宁城坐在床沿,单手摁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端着盛满饭菜的饭盒,见他终于睁了眼,嘴角勉强向上一扬,哑声道:“睡一天了,起来吃饭。”
  经过“蔷薇”一役,特种兵们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被平白蒙上一层灰扑扑的雾霭。
  一鼓作气,舍生忘死,偏偏差点栽进贪生怕死之徒的手中。
  肖凡就像个冷血的杀手,硬生生在他们每个人心中插上一刀。
  缅甸政府军与中国武警的伤亡数字一次次修正,每一次伤者的数量都会下降,那些名字被加上黑框,悄然移动到死者一栏上。
  尹建锋与洛枫飞往北京,等着他们的是不间断的问责会议。
  中缅联合缉毒总部暂时停摆,两国之间相互不信任,各自严查内鬼,诸多身在缅北的武警、陆军卧底亦受到不小的牵连。
  一中队表面上照常训练,仍旧给人一种枕戈待旦的无畏印象。但就算是心理素质最好的郭战,情绪也受到了些许影响。
  秦岳看在眼里,时不时会找部分队员谈话。梁正也几乎日日待在一中队,谁低落就敲谁一记爆栗。
  尹天被敲了好几次,终于捂着额头,闷声闷气地吼:“体罚队员有违军纪!”
  梁正在他后脑上拍了一巴掌,凶巴巴地说:“那你告状去啊!”
  尹天自然不会因为这屁大一点事给自己贴上“告状小人”的标签,憋了一阵气,朝梁正后背竖起两个中指,心里倒松活不少。
  这阵子周小吉不住机房了,天天掐着一中队夜训结束的时间跑回宿舍,不是给尹天捏捏肩膀,就是给郭战削个水果,勤劳得活像长在隔壁宿舍的保姆,看得宁城连翻白眼。
  四人偶尔会聊起卧底。
  出生入死,九死一生,大部分卧底一旦选择独自启程,就差不多已经是个烈士。
  他们没有几人能够凯旋,甚至少有人能完完整整地回来。有的死在没人知道的地方,马革裹尸不复还。有的被惨烈分尸,破碎的肢体被塞进朽败的木盒子里,寄送回祖国时,污血已经将盒子渗透。
  卧底鲜少会选择背叛。因为如若没有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执着,他们根本不会踏上卧底的不归路。
  肖凡是猎鹰建队二十多年来,唯一的例外。
  周小吉抱着膝盖,坦然地承认道:“打死我我也没有勇气去当卧底,我宁愿被敌人一枪爆头。”
  “瞎说什么!”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尹天如今对死亡尤其敏感。他按住周小吉后脑往前一推,皱着眉道:“不准说这种话!”
  周小吉自知失言,捂着头不动了。
  郭战取下眼镜,用干净的绒布轻轻擦拭,“我也没有勇气当卧底,可能也没有能力。卧底都是精英中的最强者,哪是想当就能当?”
  尹天想了想,指着宁城道:“那咱们四人里是不是只有宁城有本事当卧底?”
  宁城像没听到一样,单手支颐,低声自言自语道:“幸亏宁珏不是卧底。”
  尹天目光一紧,心脏像被尖尖的指甲掐住,刺刺地发痛。
  “听说他以前和洛枫一样优秀,那肯定也是卧底的热门人选。”宁城仰起头,漫无目的地盯着天花板,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嘿,还是当个普通特种兵好。出任务嘛,伤亡难免。一枪爆头最好,什么痛苦都没有。”
  尹天心头沉得厉害,张了张嘴,没发出一个音节。
  宁城叹了口气,声音比方才更加低沉,呓语般道:“还好……还好他不是卧底。他身体那么差,从小就得养着我这么个备胎,哪里受得了卧底的罪啊。”
  
  第75章 隔门有耳
  
  西南的夏天来得早,刚五月初,气温就上了30℃。猎鹰大营位于山林之中,植被丰茂,昆虫繁多,有零星的早蝉已不安分地唱起歌,过早带来盛夏的躁动与热闹。
  一天训练下来,队员们单薄的棉质T恤能像毛巾一样拧出汗水来。有时没来得及换,下午出的汗留至晚上已干在T恤上,随手一抖,还会掉下一层薄薄的“盐”。
  尹建锋与洛枫从北京回来了,两人都受了些许处分。至于具体是什么处分,队员们不敢问及。不过据炊事班八卦小分队的探子讲,上面的意思本来是严肃处理洛枫,尹建锋却挡在前面,坚持以“猎鹰督导”的身份一并扛下情报有误、指挥不当等罪责。
  尹天心里不是滋味。
  此事坦率来讲与尹建锋并无什么关系,洛枫得到的情报也是经过中缅联合缉毒总部审核的,况且缅甸那边也得到了相同的情报。如果行动成功,自然皆大欢喜。然而如今行动惨败,缅甸政府军与云南缉毒武警损失惨重,猎鹰却是唯一一支“毫发无伤”的部队,于是它的直属领导就必须对失败负起责任。
  这逻辑扯淡至极,却透着一丝苍白的无奈。
  好在尹建锋军衔高,在特种作战总部颇有威望,受点儿处分似乎不影响他的日常工作。
  不过洛枫虽然被妥妥地护着,带回给一中队的消息却说不上美好。
  总部在综合评估后,认定一中队的队员太年轻,不足以扛起大梁。于是停了他们今年的特种作战任务,令其代表中国,参加国际特种兵竞赛。
  “代表中国”看似光鲜,但就连周小吉都知道,中国最厉害的特种兵绝不会出国参加军事竞赛,只有相对较弱的新手才会站在媒体的镁光灯下,角逐那一个个看似光鲜,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奖杯。
  特种兵的战场在暗无天日的阴霾中,万众瞩目的竞赛场从不是他们向往的舞台。
  对总部的这项决定,洛枫自是极其失落。争过,没用。总部的将军们让他好好带着兵崽子为国争光,别操心缅甸缉毒的事,总部自有周密的部署。
  洛枫问尹建锋总部是不是打算绕过西部战区,亲自收拾缅北的制毒集团。
  尹建锋态度含糊,只说今年是关键性的一年。
  洛枫没有再问。虽心有不甘,也只能就此作罢。
  特种作战总部作为凌驾于五大特种部队的领导机构,自然有一支强大的作战力量,其卧底也许早就深入毒贩团伙内部,比猎鹰这些年派出的侦察兵不知高明多少倍。
  细细想来,告知“肖凡变节”的人应该就是总部的卧底。
  洛枫背上起了一层极薄的冷汗。
  这人不仅能在短时间内判断一个同僚是否已经叛变,看出一条情报是真是假,还能准确无误地回传消息。其能量已经大到什么程度?
  他是否仅仅是一名卧底?
  洛枫没有什么头绪,现实也容不得他多想。国际特种兵竞赛还有一个月就将在德国举行,眼下他最重要的任务是督促深受打击的队员们打起精神来,好好训练。
  中国军队很奇怪,一方面不愿意参加哗众取宠的国际竞赛,每次派出去的都算不上精英,但却总是在媒体上宣称“这是我们最厉害的队员”,并要求出国的队员必须拿奖。
  在刚性指标下,洛枫也只能当个讨人嫌的政委,亲自“压迫”一中队的队员们。
  国际特种兵竞赛项目繁多,大项分体能、格斗、射击、团体作战、野外生存,这些都是队员们日常熟知的,但还有一项令人恼火——人犬协同。
  除了尹天和宁城,一中队里根本连与军犬打过交道的人都没有。
  于是这一项抢分的重任自然落在了他俩身上。
  尹天报了射击大项里的8个小项,宁城更是报了体能、格斗11个小项,如今洛枫强行将他俩带到犬场,指着欢脱跑过来的洛叶道:“这家伙就交给你们了。”
  尹天蹲在地上,被洛叶糊了一脸口水。宁城高冷地站在一旁,本想警告一声“不准舔他”,却被哈拉哈拉吐着舌头的洛叶抱住大腿。
  大德牧的腿部力量十分了得,抱住就不撒蹄儿。洛叶吭哧吭哧地摆动着腰部,做起某种不宜观看的雷人动作。
  尹天又惊又好笑,扯了扯洛叶的大毛尾巴,起身道:“这货是发情了吧?”
  其实洛叶挺立的大家伙并没有蹭到宁城裤腿上,它腰动得虽激烈,但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卖力地日着空气。
  但宁城的脸却黑了。
  好歹是1米88的大男人,被一只汪抱着腿上下耸动也太丢脸了。
  尹天没憋住,当场笑得前仰后合。宁城瞪他一眼,躬身抓住洛叶的两个前爪子,奋力从自己大腿上挪开。洛叶一脸哀怨地望着他,那目光仿佛在说:行行好呗,再让宝宝爽一发呗!
  尹天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花子搓洛叶的脸,语重心长道:“乖乖,你这才是正牌公狗腰啊!”
  宁城照着他撅起的屁股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他倒栽在草地上连滚数圈,又抱着洛叶悄悄说:“这个人,他嫉妒你!”
  宁城听见了,转身的时候恶狠狠地勾了勾嘴角。
  因为不会再有夜间紧急任务,尹天便顺理成章地在周小吉留宿机房时摸到宁城的床上。
  周小吉夜不归宿的日子固定,他俩办事儿的日子也跟着固定,一周两次,最多三次,和谐健康,怡情养生。
  但是从犬场归来的这天晚上,尹天忽然发现滚床单也不是那么“养生”的事。
  宁城将他压在凉席上,反剪着他的手,背式进入,顶送得有如打桩机附体,快准狠还不带喘,连“豪华间”购置不久的单人床都跟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那声音听在尹天已经被快感搅成浆糊的脑子里,就像小人A和小人B正脱了裤子摇旗助威道——“嗨呀!嗨呀!好他妈激烈呀!”
  宁城做完一次还不算,射过后又将他翻了过来,掰开他软得发颤的双腿,高高提起,不由分说往他肩膀上折。
  虽说特种兵身体的柔韧性都是极好的,但尹天羞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一脚踹向宁城的面门。
  可宁城不给他如愿的机会,右手轻轻一挡,顺势在他足心挠挠了,冷笑着威胁道:“给我老实点儿,腿折回去。”
  脚底的酥麻顺着血液呼啦呼啦地往上窜,痒至尾椎,又跌跌撞撞地钻进背脊。尹天身子一紧,下意识地朝上挺起胸口。那早就娇艳欲滴的突起看在宁城眼底,就像两粒鲜美可口的樱桃。
  于是他就着压尹天腿的姿势,重重俯下身子,咬住其中一粒恶作剧地一吸,意料之中地听得尹天泄出一声难耐的呻吟。
  他又进去了,这次节奏稍缓,手上去不老实,时而在被吮吸得红肿的樱桃上下手极重地揉捏,时而握住尹天被道道清亮弄得格外湿漉的性器,蜻蜓点水地抚弄。
  非得听尹天服软说句“求你”,才肯好好关照那已经显出条条经络的家伙。
  尹天被折腾得够本儿,被扛着去浴室清理时还觉得身体里有一台“哒哒”作响的打桩机。
  宁城在花洒下亲他,从眉眼到嘴唇,从喉结到锁骨,从乳尖到肚脐,从人鱼线到腿间。他十指插入宁城的头发,靠在凉飕飕的墙壁上,回味一番,顿时就原谅了这个可能是打桩机成精的讨嫌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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