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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茉莉(19)

作者:Ashitaka 时间:2019-05-28 00:21:53 标签:温馨

  乔奉天脱了手套,用力搓了搓泛痒的食指。他把手掌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发现手指上正生长一颗暗红色的冻疮。
  他拨了拨刘海,舒了口气,觉得心里的负罪感要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知道,如果不是他善做主张地联系了吕知春的父母,吕知春不会走;哪怕每家,也能安安生生,冷饿不忧地生活在弋市,在理发店里做个本本分分的兼职;倘若出了师,攒了钱,开了店,也会有自己的小生意了;再遇上一个疼他,喜欢他,能知冷知热的人。
  乔奉天想要的生活,他希望吕知春有。但被他完全横插一脚给彻底打乱了。
  无论曾姐曾经做过什么,隐瞒过什么,无疑是自己擅自给了她希望,最终还是要让她失望。
  乔奉天自来到利南以来,压抑了很久的自抑自卑与自责,像乍破的暗涌,再次在心里喷薄而出。
  他突然很后悔自己方才对女房东恶言相向,如果没那么说,自己也许可能从她那里打听到吕知春一星半点去向。哪怕是东北,西南,这样的大方向也好。天大地大,上哪找,该不该找,乔奉天一团乱麻。
  又担心吕知春,能不能心里有数,冷暖自知。
  匆匆回到家里的乔奉天焦虑依旧。而在焦虑之上,他竟隐隐发现自己起了性欲,特别令他滑稽尴尬的那种。
  他一路扯着自己的衣领,颇暴躁地脱了高领毛衣,斜身卧进了自己新铺的被絮里。越是让他不舒服的情绪,越让他感觉兴致高昂。
  异常无解的状况。
  乔奉天相白而单薄清减,弓起身子来,肩胛骨异常突出,像两扇发育畸形而不成熟的翅膀。
  “嗯……”
  他指尖冰凉,触到自己裸着胸膛时,激得自己一阵激灵,臂上也冒出了小片的疙瘩。指尖打圈,环绕,用生茧的指腹,细捻微微膨胀黏软的藕色凸起。
  皮肤比寻常人要白,致使乔奉天的乳.头,都不过分艳红,色浅如同初生。
  面上立刻染了粉,哼哼着把脸埋进被子,不住在布料上来回摩擦。手急躁地去摸索解裤子上的皮带,再顺着拉开的缝隙游走进去,握住翘起的,正微微抵着棉絮的性器,上下揉按,左右攒动,或者掐一掐,碾一碾。
  “恩……啊……”揉弄到痒胀之处时,乔奉天用指头抚去顶端渗出的液珠,细小地叫出了声。
  又轻又压抑,半含在喉咙里,像怕被人听去了那样小心翼翼。
  乔奉天的性生活,自律到和他貌似张扬的外表截然相反,自律到何前五体投地。何前原先笑他,说等他自己都染一身病要烂鸟烂屁眼儿了,你丫性生活还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以示嘲讽,前年给他送了一根微弧的橡胶震动按摩棒,乔奉天皮笑肉不笑地收了,用了,正好换了他原来用旧的那一根。
  乔奉天低低喘着,一手在后.穴里伸张打转,一手“唰”地拉开床头的脚柜里的抽屉。这次有点急不可耐了,就没再往柱身细细抹上润滑剂,而是沉腰分腿,把圆润光洁的柱头,轻楔在穴口依然紧绷着的凹处。
  乔奉天空窗多年,自慰手法高杆,轻易能点及兴奋处。
  “恩……唔……”推进时,乔奉天头顶贴着床头,加深了吐纳地幅度。面儿上粉红渐深,鼻翼翕动,咬住了下唇。
  深入进里端大半,乔奉天才指尖微颤着拧开了开关,瞬间颤起来的柱身在内壁里自发而极有规律的摩挲啮咬,胶质的覆膜阻力颇大,自行来回抽捅时,自有棱角牵扯刮擦的爽快。
  “啊!”
  c型的顶端擦过各中的要命关节,乔奉天不住短促地仰头,喊出了声儿。为了能尽可能的延长快感,在若即若离处,乔奉天就微微抽出,快感渐消的瞬间,再推进,反复多次,叠加快感至蓬勃顶点。
  乔奉天一手难耐地攀上了床头,脖颈顺到股间的滑腻线条流亮舒畅,像是劲朗与柔熟并济,看起来既韧如蒲柳,又酥如脂粉。抬臀时,最是腰间深陷的那朵小洼煽情性感,像是能稳稳盛住一抔酒。总是能惹人舔舐的迷人处,他自己看不见,也没想过能给谁看见。
  少年时的性经验,是禁忌又羞耻的素梦。乔奉天愿意去回想的永远只是那刻的感觉,而不是给他感觉的那个人。支教男青年的脸是明暗两页,一页给了他性萌芽,一页给了他鲜廉寡耻的兜头棒痛。
  “恩——嗯啊!”
  乔奉天把性器的顶端裹在干净的薄巾里,掐弄了滚圆处两下,任由他直挺挺的射了,浸潮了薄巾,也濡湿了乔奉天将将开始发烫起来的手心。
  情热之后,像坍塌了的一座虹桥,乔奉天重重落回了松软的被絮里。
  背上打了一层细密的清汗珠子,觉出有点凉了,就把被子一裹,躺平了。
  按摩棒裹着薄巾掷在地上,一会儿再去处理。乔奉天仰面喘着,把手臂贴在额头,暂时目眩神迷,什么都不想,就那么直直望着天花板。
  其实他自慰的时候很奇怪。他不会去肖想任何人,把某某某意淫做上或被上的性对象。只是单纯地,物理地刺激极点,抚平躁动。好像把谁拖进遐想的性里,都是亵渎,都是羞耻。
  连想想都不行。
  既爽,又刻板无趣,如同流程工作。
  杜冬打电话来的时候,乔奉天已经快睡熟了。嗡嗡震了七八下,才扰醒了他。
  乔奉天丢出一只光裸的胳膊,把电话贴在耳朵边,才叫了那么两嗓,就有些哑,“说话。”
  “你不是刚醒吧,瞧你那垮那样儿。”
  “真聪明。”乔奉天皱着眉,伸手裤裆里,摸了摸干涸的屁股,“刚睡了个天昏地暗,正要如无我之境呢。”
  “吕知春呢!他妈还在呢咱别往脑后一抛成么!”
  “跑了。”乔奉天道。
  杜冬在那边儿一下站直了,吓得李荔照他敦实的屁股就是抬脚一踹。
  “跑了?!跑哪儿了?!你不是让他回去了再商量么!他、他跑了这边怎么交代啊!”
  停顿了很久。杜冬紧紧听着话筒那头平缓的气流。
  “冬瓜。”
  一不留神就进了夜了,屋里昏昧一团,只有窗外的一点稀了水的月光。
  窗外头,连总嘻嘻哈哈嚷着放贯炮儿的小孩儿今儿也不出来了。静的不像过年,静的没人气儿。
  即便在打着电话,对面活生生是有人回应,乔奉天依然觉得心酸而孤独。
  “我错了,我真做错了,这事儿我错了不行么。我自不量力,我自以为是,我以为我看得比谁都明白,我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其实我跟谁都一样,我他妈就是个傻.逼,一戳就破,跟谁都一样。”
  杜冬端着电话,抿了抿嘴巴。
  “别瞎说,你多牛.逼啊……”
  “我……”
  “那就他娘的实话实说!”杜冬语调抬高,突然说的朗健,“哪儿人能一辈子一点错不犯。”
  “打也好,骂也好,哥们儿陪你一块受着。你别跟我着酸歪歪的,我告诉你,你是你,吕知春是吕知春,我是我,李荔是李荔,咱们都他妈是自己,都一人一个心,都一人一个模样,咱们谁跟谁都不一样!”


第20章
  但超乎了乔奉天的预料,曾姐不招风,不来雨,颇平静地接受了事实。像是做好了万全心理准备似的,连表情都一丝漏洞也不见。
  沉默了许久,对着满脸抱歉与愧疚的乔奉天小声说了句“算了”。过了会儿又笑了笑,搓了搓手,加了句“很谢谢”。
  隔天,杜冬和乔奉天送他去南站,是难得晴好的化雪天。车票是乔奉天替她买的,从二等座改成了一等座。即算差别不大,乔奉天想,后者总是能呆得舒服些。
  “如果九春还回利南,我……”
  乔奉天一句话尾在嘴里囫囵,到了也没说。
  好在曾姐微微笑着看他,头一低,到了也没问。
  看女人理了理衣领,抿了抿头发,小步进了安检。戴檐帽的工作人员举着安检仪在她身上来回扫描,挥手放行时,她向后甩了甩鬓边微卷的头发。
  杜冬把臂一环,扬着吊梢眼,见女人的背影在视界里渐小渐消,“她呀,其实压根就没想把吕知春带走。”
  “恩?”乔奉天偏头看他。
  “我是说,她这次来利南,只是为了确定吕知春是死是活,是胖是瘦,是好是坏的,根本,就没想带吕知春回头。”
  听过吕知春那番话的,只有乔奉天自己。他不知道杜冬是如何心明眼慧,发现了端倪。
  “为什么?”
  “你看她走路,刚才。”杜冬吐了口气,扬起一边的嘴角。
  乔奉天应声再去看大厅中央里那渺小的黑色一点,像一粒轻轻弹跳的像素珠,在背景板中有节奏地上下律动。看着泰然而轻快。
  “你看她走的多轻松。”
  像是努力的,尽可能的,不把一点点包袱往回带。
  时世,有多少人是在管窥之中得求心安,在视而不见中绵延幸福。对错总是别人的,总是寄生在言论之中的。而事实往往是,不囿善恶的紧抓不放与坦然屏弃,才是赋予生活的最终寄盼。
  乔奉天搡了搡杜冬,“哎。”
  “咋?”
  “我是想说……你记得《橄榄树》怎么唱的来着么?”
  杜冬挠了挠光瓢,“你说齐豫唱的那首?问这干嘛,怀旧啊?”
  乔奉天皱眉,“你就说你记不记得。”
  “记得啊!”
  “你唱一下我听听,我想不起来了,词儿和调儿都想不起来了。”
  杜冬眼一眯,牙一咧,“你猛扎扎让我唱我忒他妈不好意思。你等等,我找找调,找找调。”瞧着四下无人,一边紧了紧下巴,一边清了清嗓子。
  杜冬嗓音宽厚而夹有杂质,像被微微打磨过那样含有砂砾。KTV里一唱情歌就能要了李荔半条命,但平平缓缓开腔,低声清唱起这首老歌,倒自有一番山迢水长似的意蕴。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流浪。
  阴历出了正月,理发店的生意火爆异常。攒了一月的劲头可算寻到了出路,拉直的烫卷的,打薄的削短的,护理的干洗的,宾客盈门。少了吕知春打下手,忙的杜冬和乔奉天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再拖一个李荔过来扫地。
  再聘人的启示贴了,网上也挂了,暂时还没寻到个合适的。
  年过,乔梁来利南市里寻了个短工,又租了一间房。为了小五子上小学,能有个安安稳稳的歇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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