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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自嘲的笑了笑，为自己今天的愚蠢行为摇了摇头。
王小森听不太懂柯时乐说的东西，但他看出了他情绪上的低落。
他一屁股坐在柯时乐旁边，笨拙的安慰着：“其实，其实这也没什么……”
他张了张嘴，有些羞恼自己的嘴笨。
这时，他余光瞥到小桶里的东西，突然灵光一闪。
王小森拿出桶里的东西，一把塞进柯时乐的手中。
他憋红了脸，有些结巴的说道：“这，这个东西，给你了。”
“我刚在稻田里抓螃蟹的时候找到的，瞧这模样是个神龛……”
王小森结结巴巴的说着，可柯时乐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们的身上了。
他紧紧的盯着被塞在手里的大鹅神龛，脸上的神色激动到有一瞬间的空白。
“我妈说了，咱们村里除了那些传统神明，最灵的就是大鹅神了，它可是咱们村的传统文化……”
身旁的王小森还在絮絮叨叨，林果子却是瞪大了眼睛。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神龛，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渐渐崩塌。
“居然，居然还真的从稻田里挖到神龛。”
柯时乐抱着神龛，眼前缓缓出现了一道透明的数据框，被蒙蔽的记忆也随之一一浮现。
【大鹅之神的神龛（中元节限定版）】：Surprise！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神经病……”柯时乐紧紧的抓着手中的神龛，眼角不禁有些微红，忍不住出口骂道：“这是惊喜吗？！这简直就是惊吓！我差点我还以为我疯了！”
林果子疑惑的看了小舅舅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骂人，但眼前的神龛却确确实实的证明着柯时乐的话是对的。
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小舅舅，找到了神龛，你的错觉是真的。”
“那……我，我们是假的吗？”
柯时乐抬头看向他，与他一起坐在田垄上的小外甥鬓角湿漉，裤脚和衣袖微微上卷，上面粘着点点稻田间的泥土。
他脸上流露着迷茫，眼里藏着一眼就能看破的仿徨失措，似乎不明白他怎么就变成假的了。
明明只是因为父母度假没空照顾自己，于是听着外婆的话来到了小舅舅这。来之前还在想着陪小舅舅简单闹一下，到了开学便可以回到学校，却没想到突然被告知自己和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个世界是假的”——这么拙劣的假话他可以在第一秒便确定，但巧合之间回到小舅舅手上的神龛却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真实性。
林果子看着小舅舅手中的神龛，有些失神：“所以，这个世界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柯时乐张了张嘴，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这个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幻境中都显得十分聪慧的小外甥，曾一度被柯时乐认为是他们老柯家的变种，在一开始的画风与他们完全不一致。
就像林果子经常会想自己为什么会有一个如此不靠谱的小舅舅一样，有时候柯时乐也在苦恼自己的小外甥为什么会这么聪明。
明明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他还在被隔壁家的大鹅追着叨，小外甥却已经精通攀岩，围棋，书法等其他技能，可谓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简直是他们老柯家祖坟冒青烟，踩了狗屎运了！
要不是他爸妈崇尚着坚持给孩子一个美好童年的教育，不然林果子他早就跳级了。
“什么真的假的？林果子你是中暑了在说胡话吗？”
身旁，王小森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刚刚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安慰人的话，被赵小鸟看不下去猛地扯了一下才发现林果子又有些不对劲了。
“世界哪还有假的，我今早上吃的韭菜盒子现在嘴里还有味的，你要不闻闻，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一个不对劲好了，另一个又开始不对劲了，王小森都有些头大了，干脆摔瓶子破罐，直接将自己的嘴凑到林果子身边，冲着他使劲哈气。
这副操作赵小鸟简直没眼看了，捂着眼转头不再看他。
而林果子也是满脸嫌弃，迷茫是迷茫不下去了，就差点没被王小森给恶心死。
“去去去，离我远点，臭死了臭死了。”即使一点闻到也闻不到，但林果子还是一把推开王小森。
对于世界究竟是真是假这个问题，他已经彻底不想探究了。
他只是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嘛，想那么清楚干嘛，好好听大人的就行了，这个世界，还有大人呢。
天色渐渐变暗，远处传来王大婶和赵大爷的声音。
“赵小鸟！回家吃饭啦！”
“王小森！还不赶紧回家吃饭！！”
听见老妈的声音，王小森简直是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并且大声回道：“我在这！我马上就回来了！”
“赵小鸟，快快快，我们快回去！不然我妈就要来揍我了！”
他低头瞧了瞧，找到小桶和自己的鞋，招呼着赵小鸟便要回家去。
离开前，赤着脚的两个小孩站在小路上，挥着手与柯时乐和林果子告别。
“大鹅哥再见了，还有林果子！再见！”
他们大声的喊着，转身互相打闹，最终嬉笑的回到家长身边。
“你个臭小子，这么晚了也不记得回家吃饭……”
风中传来他们的说笑声，大人佯作生气的模样，转眼又被鬼头鬼脑的小孩逗笑。
柯时乐抱着神龛站起身，目光看向渐渐远去的身影。
他低头看向林果子，犹豫的询问道：“要回去吗？”
林果子正在捡自己的鞋，听到小舅舅的话动作有一瞬间僵硬，他不禁想到了昨天晚上柯时乐说的话，不免也有一些犹豫。
他直起身，与柯时乐对视：“回，回去吗？”
吹着冷风，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柯时乐搓着胳膊，咬牙道：“回去！”
路上，林果子询问柯时乐打算怎么回到他的现实中。
“额，不知道。”
“……”
很快，他们回到了院门口。
站在门前，没等柯时乐他们踌躇一下，便听见离近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柯时乐便看见了外婆那张略带陌生的脸。
不同于料理配方中年轻的模样，此刻眼前的她，倒是与模糊记忆里，年幼时期总爱逗他哭闹的模样有些相似。
“你们怎么才回来，赶紧进来，我饭早弄好了，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找你们了！”
银发的老妇人抱怨着，眼里却带着怎么也掩饰不了的笑着。
看着她上前，柯时乐僵在原地，那双长满皱纹的手便拉住了他。
“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了也不记得回家吃饭，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跑出去玩，每次都忘记吃饭的时间……”
听着她的唠叨声，柯时乐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抱着神龛，等回过神来，自己就已经坐在了餐桌上。
“吃这个，这个你爱吃，还有鸡腿……”外婆不断往柯时乐碗里夹菜，没一会儿便堆成了小山。
看着自己碗里越堆越高的碗，柯时乐连忙护住碗：“可以了可以了，碗都快放不下了。”
“放不下了？”她看了看柯时乐的碗，发现真的放不下了，眼神遗憾的收回了手里的筷子。
“行吧，你先吃，吃完我再夹。”
给柯时乐夹完菜，外婆还有些手痒，转眼终于注意到了林果子那空荡荡的碗，于是转移了注意进攻对象。
“你这孩子，怎么还挑食呢？这样可长不高，学着你小舅舅多吃点，以后长得和他一样高。”
不仅被忽视还被戳中身高的林果子一下子就僵住了，面对着不断被放进碗里的菜，他也慌了。
“够了够了，我胃口小！吃不完啦！”
外婆的爱太沉重，他真的吃不下这么多！
第151章 现实，幻境（五）
吃完饭后, 柯时乐坐在庭院里，抱着神龛仔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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