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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19)

作者:弄清风 时间:2018-02-20 13:36:24 标签:情有独钟 甜文 花季雨季

  但只有裴以尧知道,他在国外上学时,下暴雪都照常出门,也没见这位亲妈诅咒上帝。他看得出来阮心格外心疼陈听,自己只是顺带。
  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陈听本就招人疼吧。
  他觉得这一点他们母子还是很像的。
  吃过晚饭,阮心切了水果,又拉着陈听在客厅说话:“听听啊,今年要不你先别急着回去了,我跟你裴叔叔也要回老家一趟,到时候我们带你一起走,也省得你一个人大包小包的去挤高铁。”
  陈听眨巴眨巴眼,不由看向裴以尧。
  裴以尧点头:“一起走吧。”
  陈听哪能不同意,他还想着一到寒假就要跟裴以尧分开了,没成想竟然还能一起坐车回家、一起过年,不禁有些开心。
  可谁知阮心接下去的一句话,让他愣住了。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大餐,让裴以尧一个人在国外啃汉堡去。”
  “国外?”陈听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急促。
  “他还没跟你说啊?那让他待会儿自己跟你说吧,放假了还要来回折腾,他就是嫌学校里过得太轻松了。”阮心嘴上埋汰着,可陈听能感觉得出来她对此还是很满意的,便只笑着点头应和,没说什么。
  接下去的几分钟里,陈听的小眼神不时往裴以尧身上瞟,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看得裴以尧忍不住伸手揉他的头。
  阮心恰好转身去厨房,没看见。
  但饶是如此,陈听还是很臊,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手挪开,还很嫌弃地丢到一边,并小声警告:“别摸我头。”
  他决定回去就把他的微信名改成“汉堡小子”。
  “哦。”裴以尧不摸头了,改摸手。
  陈听想叫他放开,可他的力气又不如裴以尧大,一只手被对方牢牢攥在掌心。于是他干脆顶着泛红的耳朵装面瘫,保准别人从他脸上啥都看不出来。
  好在这时阮心又从厨房出来了,裴以尧终于放开了他。
  又说了会儿话,还没到八点,阮心就让他们上楼早点休息。
  陈听因为裴以尧刚才的举动,担心露出马脚,于是当即乖巧的跟阮心道了声晚安,蹭蹭蹭跑上了楼。
  裴以尧紧随其后,可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陈听两腿开立与肩同宽,双手交叉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特别有大佬的风范。
  裴以尧反手将门带上,咔哒上锁。
  “你干嘛锁门?”陈听警觉,脸上的表情也快绷不住了。
  “不是要找我算账?”裴以尧反问着,径直走向陈听。
  “我是要跟你讲道理。”陈听后退一步,昂着头气势不减:“第一,你没告诉我要出国;第二,你刚才在客厅里动手动脚的,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陈听觉得自己占着理,特别有底气。再说了,他跟裴以尧几乎天天在一块儿,出国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又不会不让他去。
  裴以尧抬起双手状似投降:“出国的事我打算过几天再跟你说的,没想到我爸妈会回老家。之后的每一个寒暑假,不出意外,我应该都在国外。”
  这下,陈听又愣了:“每个假期都去?”
  “是。”裴以尧趁势揽住他的腰,将他虚拥着:“你知道我在国外有个认识的教授,他很赏识我,答应我可以进他的实验室观摩学习。我想去看看,陈听,这是我的事业,为此我必须花大量的时间,甚至跟你分开。”
  “我又没拦你,你只要跟我说就好了嘛……”陈听低头嘟哝着。其实他心里很明白,酷哥绝不是恋爱至上的人,两人在一起时的大半时光,他都在学习。
  可陈听也不是爱黏糊的人啊,况且寒暑假两人本来就要分开的,顶多、顶多就有一点点小失落。
  就一点点。
  “不要不开心,以后我肯定留在国内。”裴以尧抬手点了点陈听的嘴唇,那里似乎撅起来了。
  陈听摇头晃脑地躲过他的指头,他的上嘴唇是有点翘,细看能看得出来,但那是天生的。他妈说小时候他生起气来嘴上真的可以挂油瓶,但他不信。
  “我没不开心,又不是小女生,你干嘛总哄我?”陈听仰头直视他,微微蹙眉。他发现裴以尧最近是真的越来越把他当小孩儿宠了,可明明他比裴以尧还大呢。
  “好。”裴以尧亲了亲他的额头:“不哄。”
  陈听:“……”
  不管了,管不了。
  裴以尧又见自暴自弃小听听,唇边不禁又带上了一丝笑意,道:“我妈说上次你留下来的衣服放在我的衣柜里。”
  闻言,陈听赶紧去衣柜里找,可不能被裴以尧先找着,里面还有他的草莓小内内呢。
  陈听撅着屁股找了半天,终于在衣柜的一角找到了上次的遗留物。他赶紧把内裤包在最里面,回头警惕地看了一眼裴以尧,说:“我先去洗澡了。”
  说罢,陈听一路小跑着奔进浴室,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裴以尧失笑,走上前在叩响浴室门:“天冷,泡个澡吧。”
  陈听扬声:“知道了!”
  裴以尧的浴缸很大,很豪华。陈听也想着好好放松一下,于是在里面足足泡了半个小时,把皮肤都泡得发红了,这才出去。
  经历过旅馆之夜后,陈听对于跟裴以尧之间的亲密行为已经坦然了,于是穿上内裤再把T恤一套,就光着两条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他跑得很快,看都没看裴以尧一眼,就钻进了被窝。
  裴以尧只觉眼前什么白花花的东西闪过,对方就已经到了床上,顶着一张被热气蒸腾得红扑扑的脸摆弄遥控器。
  他转身进了浴室,又很快出来,拿了条干毛巾走到床边,给陈听擦起了头发。
  陈听忙道:“我都吹过了”
  “还在滴水。”裴以尧一意孤行。
  陈听觉得他就是在占便宜,就是想揉他的毛,可被人这么伺候着也挺舒服的,他也就放任自流了。
  终于擦完了,陈听的头发也被他揉成了赵英俊0.5。
  陈听拍拍被面,大佬发话了:“给我把梳子拿过来。”
  “是。”裴以尧嘴上答应着,却又把陈听的头发揉得更乱。
  陈听觉得他非常幼稚,完全不如自己成熟。
  半个小时后,成熟的小听听就被幼稚的酷哥按在了床上。
  陈听侧躺着,身体蜷缩,红着脸抿着唇不知道在忍什么。裴以尧从后面环抱着他,两人的身体紧紧嵌合,却被被子遮住了大半。
  被面时有波浪翻滚,室温逐渐升腾。
  良久,陈听似乎恼了,一脚往后踹:“可以了!走开!”
  什么蹭蹭不进去,摸摸就好,信你我就是个傻子。
  别问我为什么不信。
  请叫我听哥。


第33章 异地
  一周后, 裴以尧就坐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只身开启求学之旅。
  陈听没有去机场送行,因为他还有最后一门课要考, 只在进入考场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有一道飞机划过的痕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最后一门考试是综合英语,考完下午四点半, 大家从考场出来,就互相道别准备回家了。
  吴应文还兴致勃勃地拉着林绻对答案, 杨树林凑上去听了一耳朵, 没成想就听出问题来了:“你、你们说什么?微观经济政策?什么微观经济政策?哪儿来的微观?”
  吴应文眨眨眼:“嗯?不是最后一篇作文题吗?”
  杨树林:“作文不是讲澳门吗!”
  这一下, 大家都懵了。
  陈听最快反应过来,沉吟片刻,说:“是micro不是Macau。”
  吴应文:“……”
  卷哥&卷妹:“……”
  杨树林:“苍了个天。”
  就这样, 大二上学期的课程,以杨树林的一个史诗级失误画上了终点。陈听把他送到开往火车站的出租车上时,他还一脸恍惚,不敢置信。
  毕竟这么一失误, 他可能会挂掉本系最重要的一门课,因为今年的考卷特别难。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老师手下留情了,希望老师不会笑死在办公室里。
  送走了杨树林, 陈听迎来了阮心。他提上早就打包好的行李跟阮心回去住了两天,就随他们一起回到了老家。
  老家还是那个样,水网交错,使得冬天更加湿冷。陈听把行李都放在岸上的房子里, 推开门,家中冷冷清清,毫无人气。
  这房子是老家拆迁得来的,一共两套,属于陈听他妈妈名下的房子。但他妈并不愿意住在岸上,因为那条船才是她跟陈听的爸爸一起生活过的地方,所以这么多年也只有陈听会偶尔上岸住。
  把大件的行李搬进屋,陈听又从中拿了两套家常服,这才往船上赶。他们家的船停在河岸边,与镇上其他的民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这河,连通的自然是大湖。
  船屋是靠在岸边不动的,因为要拉电线,轻易动不得。但从这里划条小船出去收渔网就很方便了,比住岸上便利得多。
  “妈,我回来了!”
  走过窄窄的木板,陈听跑上甲板掀开门帘走进去,还没见着人呢就开始喊。
  最先回答他的是熟悉的菜香,陈素从小厨房探出头来:“嗳,我们听听回来了,快过来给妈妈看看。”
  陈听小跑着过去,“咚咚咚”脚步敲响木地板,“妈你做什么呢这么香?”
  厨房很小,一个水池一个大理石台一个吊柜就是全部。陈素笑眯眯地给他看碗里刚盛起来的东西,说话声也轻柔温婉:“是你最爱吃的草头呀,这两天的草头最嫩了。”
  说话间,陈素锅里的油也热好了。她熟练地在菜上洒些许葱花、淋一点酱油,再用热油一浇,搅拌开来,那香味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陈听深吸一口气,嘴里已是馋得很,余光却瞟见客厅的桌上还煮着暖锅,不禁问:“妈,你不是煮暖锅了吗?还做菜干什么?”
  “你不是爱吃吗,暖锅里的草头又跟这个不一样的咯。”陈素把菜碗往他手里一放:“快端出去,你阮姨他们也快到了。”
  客厅里开着空调,两侧用透明的门帘一挡,还算暖和。
  陈听布好了碗筷,便听见外头有人喊他,循着声音往窗外一看,就见家住附近的陈阿公开着小船从旁经过。
  “还真是听听啊,今年回来得可有点晚啊!”
  “陈阿公。”陈听探出头去:“您慢点开,水波太大了,别把我家暖锅给晃翻了。”
  陈阿公笑着摆摆手,速度反而越来越快,人家飙车他飙船,像个老顽童。当然,再快的小船也是晃不翻暖锅的,轻微的摇动反而使陈听会心一笑,有种亲切感。
  回身掀开暖锅看了看,还是熟悉的食材熟悉的香味。陈听还记得奶奶还在的时候,管这叫“一窝熟熟”,冬天懒得烧菜,就吃这个,还能少洗几个碗。
  没过一会儿,阮心和裴安青也到了,两家人坐在一块和乐融融的吃了顿晚饭,把远在国外的裴以尧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吃完饭,陈听才看到裴以尧发来的信息。
  裴以尧:到家了吗?
  东湖蟹王:已经到了,刚刚跟叔叔阿姨一块儿吃饭呢。
  东湖蟹王:你吃了没?
  裴以尧:正要去吃。
  东湖蟹王:汉堡?
  裴以尧:……对。
  可怜的裴以尧,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竟然还只能啃汉堡。但陈听知道他选择汉堡的原因大约只是方便快捷,如无意外,他能啃一个月的汉堡。
  东湖蟹王:你也吃点别的啊,那里的中餐馆应该也有外卖?
  裴以尧:有。
  裴以尧:别担心,我能照顾自己。
  能照顾自己的裴以尧,还是接连吃了一个礼拜的汉堡和三明治,吃得最好的一顿还是他老师请他到家里吃的牛排大餐。
  但他虽然没有听陈听的好好吃饭,却记得每天跟陈听视频。比起这样通过文字交流,他更愿意开视频直接看到陈听的脸。
  于是每天早上,叫醒陈听的不是打鸣的公鸡也不是梦乡,是来自大洋彼岸的视讯邀请。
  冬天天冷,家里也没什么活需要干了,陈听便开始每天赖床,一直要到十点多才肯从被子里钻出来。
  裴以尧便掐着时间打来,两人聊上半个小时,裴以尧继续忙,陈听则起床做午饭。
  起初陈听还顾着自己的形象,每次裴以尧打来的时候,他都要先刷牙洗脸,再钻回被子里跟他说话。
  可没过几天,他的形象管理就宣告终止,爱咋咋地了。
  “嗯……我还困着呢……”这一天,陈听也照旧缩在被子里,手机则用网上买的支架固定在床头,方便得很。
  裴以尧在外头,深灰色毛衣打底,外头罩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手里拿着星爸爸咖啡,走在冬日落了叶的宽阔大道上,两侧是一派欧式建筑,看着就很有格调也很帅。
  陈听却蹙了眉:“你冷不?”
  裴以尧:“不冷。”
  “那也要围围巾,纯色的围巾就好了,纯羊毛的不会很臃肿的……”陈听捋了把自己的乱毛,继续小声的碎碎念。
  裴以尧点头应下,看他小猫洗脸似的揉着自己的脸,可眼睛却还是睁不开的样子,道:“很困么?不如你再睡会儿。”
  陈听哼哼唧唧,过了好几秒才回:“昨天晚上跟朋友打游戏了……”
  “朋友?”
  “我以前的同学啊,大家好久没见了,所以打游戏打得有点晚。”
  这么冷的天,大家都不爱往外跑,于是宅在家或者网咖打游戏就成了首选。陈听虽然是个单机爱好者,可这种情况下还是会随大流组个队玩几把,只是水平比较菜罢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跟裴以尧说起昨晚打游戏的事情来。他说队友嫌他菜,可大家其实都很菜,他们老是玩还这么菜,根本没理由嫌弃陈听菜。
  能咋地啊?不就是菜鸡互啄么。
  “敌方队伍有个人拼命追我,装备也不去捡,拿着个平底锅就追我,好像跟我有仇似的……”陈听吐着槽,想起来还有点气。
  他可是很记仇的,但他的游戏水平并不足以支撑他去报仇,遗憾。
  “下次我帮你打。”裴以尧说。
  陈听瘪瘪嘴,这下次还不知道多久以后呢。
  分别已半月,陈听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还是很想念裴以尧的。
  他现在大多时候都陪妈妈住在船上,叫外卖都不好叫,又不愿意跑出去买,于是什么奶茶、咖啡都断了。哪像在学校的时候,裴以尧每天都会给他带,根本不需要自己动一根手指头。
  终于,裴以尧说了个好消息:“我会在开学前三天回来。”
  陈听点点头:“那挺好的。”
  “我去接你。”
  “接我?你要来我家?”
  恰好路过一个公园,裴以尧在路边长椅上坐下,把咖啡放在一旁,道:“不远。”
  此时国外正是傍晚,霞光洒在他的周身,把他的鼻梁衬得愈发英挺。几只白鸽试探着靠近,歪着脑袋傻乎乎地看着他,发出“咕咕”的声音。
  陈听为男色所惑,可到底还记得正事:“不远也得几个小时,你来接了我,一来一回多麻烦?我自己就能走,现在高铁那么快,一会儿就到了,我家这边其实离高铁站挺近的。”
  可裴以尧只是想早一点见到陈听,闻言并不答话。
  陈听领悟到他的意思,心里也想早点见到他,灵机一动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那……那我也提前三天回去好不好?”
  “好。”裴以尧答应地飞快。
  陈听忍不住笑了,这时,外头传来了陈素喊他起床的声音,他便做贼似地支起身往屋外看了一眼。确定他妈马上要过来了,他赶紧多看了几眼异国他乡的帅哥男朋友,小声道:“我妈来了,我挂啦!”
  裴以尧看着陈听的脸消失在屏幕上,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一只鸽子不怕他满身的寒气,张开翅膀扑棱着跳上他的肩膀,继续观察。裴以尧也没赶它走,只是看着街对面那排高大的落叶树,忽觉一丝萧索。
  看来他真的想陈听了。
  物理也不能拯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micro和Macau这个是真人真事,我同学来着。
  看昨天的评论大家都很疑惑到底有没有本垒打,答案是没有啦,真的没进去hhhhh
  还有之前有好多朋友好奇住在船上是什么操作,会不会潮湿,其实不会啦,是直接在船舱上面铺一层木板或其他建材,搭在这上面的。里头的格局基本就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装空调电视各类齐全,面积大概有几十平,相当于一个单身公寓了。所以住在这里面其实挺逍遥自在的,我有同学和亲戚家都有这样的船。水乡的这种河道里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大的载货轮船开过,水面基本风平浪静,住在里头也不会晃,但你仔细体会就能感觉到水波的微微流动,很有点悠然自得的感觉。


第34章 胖听
  陈听掰着指头算日子, 每天都积极的撕日历,期盼着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可他又觉得自己应该多留在家陪陪他妈,心情一度非常矛盾。
  又因为他们陈家人丁单薄, 没多少亲戚需要走的, 所以这个年过得格外的长,也格外的单调。
  陈听的爸爸赵平并非本地人, 随着父亲行船至此,遇上了陈听的妈妈陈素, 这便留在了这里。老家这边疼女儿, 断没有把女儿嫁到船上的, 但外公开明大度,并不介意儿子入赘,并拿出大半家当打了一艘大船当“嫁妆”, 这便是陈素现在住的那艘。
  陈听听老一辈的阿公阿婆说过,这些船上的人家起先都没有自己的地,住在船上四处漂泊。其中又分两种船,一种叫网船, 一种叫捉荤船,网船捕鱼、捉荤船打猎,陈听的爸爸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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