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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开车(46)

作者:罗再說 时间:2018-01-14 19:30:06 标签: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强强 豪门世家

  视频那头的男人停了动作,把头抬起来看摄像头,那眼神似乎深深望进了贺情心底儿。
  贺情看着他身后一片黑漆漆的房间,感受到了那落针可闻的寂静,感觉是说不出的寂寞。
  弟弟回北京了,这三百平的望江名门不就剩了应与将一人住么?
  贺情怔怔地盯着自己卧室的小窗口,理智与情感做着斗争,这要不要晚上翻个窗户出去找他。
  他才睡醒有点儿懵,又靠在床头柜上想了会儿,想得都快要睡着了,决定晚上翻出去,得准备点零钱,好打出租车。
  都沦落到出门靠打车了,对他一超跑小王子来说是真惨,一提这茬,贺情就想起他超级凶的奥迪R8,他的小宝贝儿,这心里别提多崩溃了。
  正准备去洗漱,贺情就听到贺母来敲门:“儿子,风家小子来了。”
  草!贺情一声吼,这哥们儿来得真是时候!
  他这正一腔崩溃之情没处发泄呢,风堂来了,全给倒他身上。
  贺情弯下腰捡地毯上的衬衫,套身上披着了,哼哧哼哧地答:“知道了妈!麻烦您先招待一下!”
  洗漱完毕贺情对着镜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穿着条短裤就下楼了,脖颈间围着圈儿衬衫,穿了件背心,手臂上均匀合适的小块儿薄薄肌肉看着更白净了,踩拉着双拖鞋,眼神恹恹儿地:“什么风吹你来了啊?”
  “龙卷风啊情儿!这,”
  风堂今天穿得跟个学生似的,还是学习特别好的那种,白蓝条纹杠polo衫,上边儿一个三叶草的标志,戴了个框架眼镜,偷瞄了眼在旁边倒茶的贺母,说:“这事儿有点严重……”
  他接过贺母倒的茶,抿了几口,面上堆笑:“谢谢,谢谢阿姨,真麻烦您……”
  贺情看了一眼风堂,对着贺母说:“妈,我和风堂先上楼去说点事儿。”
  “中午记得下来吃饭,”
  贺母理解地点点头,把电视关了,笑道:“快去吧。”
  这一看风堂这急匆匆的架势,发型都没怎么兼顾,一早上十点十一点的就风风火火地来了,贺情觉得这必然是有什么特吓人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他爸昨晚说的,今儿一大早要把他那辆迈凯伦P1挂出去,是不是为这事儿啊?
  我靠,赶上着来戳痛处了!
  这车风堂也特别喜欢,成天磨叽着要借,贺情也乐呵,两个人开着这辆宝贝驰骋沙场的时候,油门一踩,脚下生风,横飙过一二三四环,那劲儿,别提多够味了!
  一进了房间,没想到风堂往那真皮沙发上一坐,表情特别严肃道:“情儿,你记得咱锦江区九眼桥那滨江东路上那一拨五星酒店么,就那什么,香格里拉那边!”
  贺情眼皮子都懒得抬,病怏怏地:“那不是你的地盘么,怎么了?”
  风堂看他这态度,一咋呼:“我草,我今儿早上去参加那儿的索菲特万达酒店开业酒会,你猜怎么着,我他妈看到应与将了,还是股东!”
  贺情闷闷道:“酒店?掺合什么呢……”
  做酒店干嘛啊,那房地产相关的,能随便碰么,投资大风险也大的,况且这几年成都的五星酒店开得太多了,根本不景气啊。
  温江区那边准备修起来的成都悦榕庄,隔着市区那么远一截儿,迟早倒闭。
  风堂叹了口气,小声说:“还有啊,我看好几个改装的部件儿合同,成都的厂商都跟盘古解了合同,还有那什么个乱七八糟的车展,今年也是加贝负责……不过,怎么没盘古的展位呢?”
  贺情这下彻底懵了,他猜都不用猜,估计又是他爸使的法子,但怎么自己在家就屁大点儿风声都没收到呢!
  他心里堵得慌,声儿也压得低低地:“我不知道。”
  风堂敲他脑门儿一下,忍住想伸手捏他脸蛋的冲动,说:“你男人的行程,你不知道啊?”
  这一下问得贺情开始低头抠手指了:“没怎么见面了……”
  风堂一愣,刚想问是不是分手了,低头就看到贺情伤了的膝盖,眼睛跟被针扎了似的,大喊一声:“情儿,你这怎么弄的!”
  贺情无语于发小的漫长反射弧,赶紧捂住膝盖,摇头道:“小问题小问题小问题!”
  “不说是吧?”
  风堂被他这样儿给弄得眼睛刺痛,一边扇风一边说:“行,你不说我就告诉应与将去……”
  “别别别啊,我说,我说!”
  于是贺情哽着喉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认认真真地跟风堂讲了一通这些天来发生的事儿,说完了之后两个人对坐着,贺情看风堂阴郁的表情,屁都不敢放一个,坐床上发愣。
  风堂是什么人,锦江区领导的小孩儿,从小跟贺情一块儿搁天府广场边儿,泡桐树街上混大的,家里往上走身份证号510101开头,任你新区有多火,买房独爱南二环,一有空就踩着几千的球鞋,蹬着山地自行车上街撒野,能从龙泉驿穿城蹬到茶店子,跟成都地铁二号线似的。
  是他看贺情一路风骚过境,茁壮成长,跟春笋似的,一年比一年高地长大……
  两个人都是低腰裤一提,能在五城区作出半边天的小少爷,什么时候被家里这么管制过,忍过这么多?
  感情上的事儿他就没太干扰过贺情,没想到贺情还真能因为应与将跟家里杠到这个地步,小奥迪被卖了不说,那辆一千多万,好不容易等来的超级跑车都挂出去了。
  他还记得他跟贺情一块儿在港口等迈凯伦那会儿,贺情紧张得不得了,跟见媳妇儿似的,手握成拳,哇……
  得,结果这下给挂出去了,有钱还不一定买的来,还得看是谁掏钱买。
  那辆小奥迪肯定是追不回来了,现在买主是谁都不知道,况且贺情他爸还在怒点上,这要是给整回来,这不是摆明了往引子上点火么?
  风堂这会儿阴沉着脸,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贺情一看他就知道这人又有什么话想说,暂时也没功夫去想应与将在锦江区的索菲亚万达酒店的投资那儿是怎么回事:“有话不说,不怕憋死?”
  说个屁啊,你俩这苦情戏演得这么好,跟比惨似的,能说出来戳你心窝子吗?
  这特么到底说不说呢,看贺情这可怜巴巴的样子,风堂心里又软乎乎的。
  在贺情的注视下,风堂还是开口了:“我昨天开车去机场接我一小男朋友呢……”
  贺情盯他:“男朋友?”
  风堂咳嗽一声,说:“成吧,是炮 | 友。”
  贺情一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风堂支支吾吾地,鼓起勇气说:“他从韩国回来,当什么练习生呢,我就跟他说那边儿没多大意思,这下知道回来了……”
  贺情圆瞪着眼,猛地往他背后一巴掌:“你他妈说重点!”
  “那什么,就是,盘古不是在机场路边儿开了家捷豹么,我昨天从那儿过的时候,看到捷豹旁边那标志给换成佳成汽车的了……”
  这么一句给他打得彻底成傻逼了,心里无数股难言的情绪涌上来,手指抠着床单一寸寸地磨,满脑子都是他和应与将相处的时候的样子。
  他想起之前有一晚在望江名门,应与将带他去了家里的书房,两个人盘腿坐在地上,把明年盘古名车馆要进的进口豪车的图一张张地平摊开在小桌案上,他看应与将捉着一支笔,认认真真地把每张照片儿后面都写上车的型号,排量,卖点,价格……
  那晚上贺情在旁边看了半把个小时,瞌睡来了点儿,抱着榻榻米上的抱枕,手指夹过一张兰博基尼的照片,在应与将眼前晃了晃,说:“这好看么?”
  应与将低头还在写字,没太注意到贺情的动作,低低地“嗯”了一声,惹得贺情有点儿吃那些个照片的醋,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只得把照片收了,看着应与将一笔一划地写字。
  这还没坐稳,应与将的手臂就伸过来了,一把将贺情抱在怀里身前,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右手手臂穿过贺情的腋下,左手就这么抱着贺情,右手还是搭桌面上写字,边写边低声念叨:“英菲尼迪QX80,5.6排量……”
  贺情盯着他写字的手,羡慕应与将的字好看,心中也不免自豪,小声说:“一百一十九万起,前置四驱,超级狠货……”
  他听见应与将在他耳边一笑,哑着嗓子问:“这么了解?”
  贺情也笑,心想这不是说要一起进步一起好好儿做生意吗?
  他假装冷着脸拍下应与将摸到腰间的狼爪子,忍笑道:“好好儿复习。”
  贺情什么都看过了,桌上那些车的照片,功课也全做完了,对盘古未来的销量市场特别有信心,觉得自己爷们儿特牛掰,特有面子!
  只是贺情不知道,那晚上应与将抱着他写字,身后是成都的望江名门特有的巨大落地窗,眼前一沓盘古的新车谍照,怀里抱着打瞌睡的贺情……
  应与将觉得一生的热爱,都在这方天地里了。
  这回忆才刚刚结束,贺情的情绪是心酸难当,想起刚才风堂说的换了佳成汽车的招牌,感觉还是跟做梦似的,脑子里没由来地想起盘古那那么大一座车馆,晃了晃脑袋,说:“你刚还说,盘古的车展位置也没了?”
  风堂的声音也闷闷的:“是啊,再结合上今天我看到他去剪彩,还有你爸动的那些项目,你才知道吗?”
  贺情后悔极了,还真的觉得这段时间是因为应小二高考,应与将太担心弟弟才精神不太好,也觉得是车馆里事儿太忙,他真的想一巴掌扇死自己!
  自己搁家里天天跪着有用吗,应与将的丁点儿消息他都只听得了片面的,不听他爸的招呼,觉得自己坚持下去了就什么都好了,可当下这事情的走向根本就不是这回事儿!
  “才知道。”
  贺情捂住脸,不敢去看风堂了,也巴不得把自己耳朵堵住,他现在就只想缩起来,蜷成虾米,往床上一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逃避怎么行,他还有应与将要牵啊。
  风堂伸手拿起遥控把空调温度调低了点儿,说:“别犯迷糊了,你总结下,这一系列动作,说明什么?”
  贺情艰难地抬起头,眼圈儿下浅浅的青黑有点显眼了:“什么意思?”
  风堂忽然又觉得空调的风吹得冷,摁下软键调高了温度,一字一句地说。
  “应与将,要转业呗。”


第61章 末班车。
  “加贝又挂了辆超跑出来,哎哟,贺情的迈凯伦啊!”
  “七月过了就卖,先挂出来接订单……”
  “大红色啊,太好看了,还是贺小少爷的座驾,那估计得有人抢!”
  收拾了烟盒,应与将独自一人走在成都六月的午后。
  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饭局上那些个喝得东倒西歪的车圈儿老板,不着调的话。
  他的贺情,就这么变成了一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哪怕是没有什么不好听的话,入了应与将的耳,他也觉得难受。
  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贺情的身段儿,笑容,嗔怒时剜他的眼,发威时慑人的气势,有时候说句话来能气掉人半条命的嘴,还有乖顺的时候,垂下来的眼睫……
  前二十八年,没遇到贺情时,感情上,真他妈白活了。
  他脚边飘下一片银杏叶,绿的,缀着点儿灰,沿街道边是盖碗茶摊、拿着鹅毛棒、铗子,手中器具敲得叮当作响的采耳艺人。
  还有这文殊院的街上,那不远处搭着的社区戏台边儿,满座的游客和本地人。
  那台上的评书先生,手里拿着折扇一展,抹开四个大字:乐不思蜀。
  评书先生再一合了扇,往自个儿面前送了点凉风,道:“这成都春 | 色,来天地,唐风吹拂过了那后边儿的浣花溪……”
  应与将停了步子听,又听得那台上的先生腔调还不赖,随口几句都还哼哼得上好:“浣花阆苑,那是东君所住,不晓得那送仙桥下的凝脂,各位见过没嘛?”
  他这一句问完,台下的观众议论纷纷,偶有几个小年轻的胆子大,扯着嗓子吼见过,惹得台上的评书先生拿着扇子往桌案上一敲,手指夹住一类似惊堂木的物件一摁:“打胡乱说!”
  应与将听着,思绪有点儿飘了。
  送仙桥的凝脂他是没见过,但南门儿上的贺小少爷他是见识过了。
  西河、桐梓林、文殊院、升仙湖、书房、春熙路、一品天下、红牌楼、宽窄巷子、来龙、凤溪河、花照壁、神仙树……
  这座城池连地铁站的名儿也这么美,更何况人呢。
  ……
  风堂来过之后的那一晚,贺情没翻窗户出去找应与将。
  他也没想别的,而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关了灯抽烟,一根接一根,这算是之前胃出血之后好久才抽上的味儿,指尖一股子味儿。
  指端触碰着鼻尖儿,贺情闭着眼细嗅着,想象着像在闻应与将的手指一般,这股沉沉的烟草味道,简直要了他的命……
  这几天要不是两个人还微信腻歪着,就这见面的次数,贺情都怕应与将觉得自己想半路逃跑了。
  他手里揣着望江名门的钥匙,心里跟猫儿抓似的痒痒。
  贺情握着手机,把应与将的朋友圈翻出来,手指在屏幕上滑着,眼前烟雾缭绕,绕得他都喘不过气。
  每天有事儿没事儿就翻自己爷们儿的朋友圈,这习惯贺情都算不清楚维持了多久了。
  之前都有备注,这一点进名片,贺情才发现应与将的微信名都改了,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应”字。
  贺情心中钝痛,盘古这产业他是真打算给折了?
  朋友圈背景是从望江名门照出去的夜景,巨大的玻璃落地窗上,映着城市的夜幕,万家灯火,辉煌广阔,以及贺情隐隐约约的身影。
  再往下翻,还是小视频,整个五六月,就一条,还是去合江亭那晚开着应小二的保时捷911照的锦江夜景。
  贺情点开,背景风声呼啸,还能听到自己不清楚在那边惊风火扯的一顿絮絮叨叨,大概就是,晚上有点儿冷,嗳,你在拍什么!
  手机都有点儿烫。
  贺情看着看着,就又想应与将了,想得发疯,心想着这情窦初开的就这么惨,抱着枕头滚了几圈儿,忍住想把电话打过去的冲动。
  一想到盘古最近的不景气,给了佳成的捷豹,索菲亚万达的剪彩,贺情就气,就想打人,但最终一切都归为一个零,这事儿谁都没错。
  他爸贺定礼没错,贺情没错,应与将更没错。
  可为什么受影响最大的,偏偏是他。
  贺情眼红红地,盯着窗外,没一会儿,再一看手机,已经凌晨三点了,他根本睡不着。
  他暗自咬唇,从来没觉得夜晚这么难熬过。
  以前跟应与将一块儿睡觉的时候,他晚上蹬不蹬被子,枕头正着放斜着放,包括睡衣有没有被他自己撩起来晾肚皮儿,全都是应与将在照应着。
  偶有半夜醒了的情况,贺情找准了应与将的身子,熊抱上去,应与将不管睡没睡着,都能伸个膀子过来,把贺情一把搂进怀里摁好。
  他太贪恋窝在应与将脖根儿的感觉了,一股子淡淡的男士香水味,热乎得像刚出笼的阆中馒头,香甜得劲儿的。
  偶尔张嘴啃一口,应与将就伸手在贺情屁股蛋儿上拧一把,骂他恼人……
  骂是骂了,但那说话宠溺的语气,勾得贺情心里一酥,别提多美了。
  还有每次在家里边儿吃饭,贺情捣鼓半天捣鼓不出来一个菜,只能煮面,煮了给应与将端过去。
  应与将一见贺情系着小围裙的样就爱得不行,伸手就把人捞过来亲,亲得贺情破口大骂,别亲了!老子的面要憨了!
  想着想着,贺情脸又红了,把手伸到被窝里去,拨开裤裆,一边喘气一边开了飞行模式给应与将发消息……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发,什么我想你,什么能不能继续做车呀,最后还有语音,一段段儿的,贺情也不知道自己闷哼了些什么出来,脑子里都乱成了浆糊。
  完事儿了,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搁,微微喘着气,鬓角都湿了,整个人裹在被子里,眼神放空,盯着黑漆漆的房间,也不知道是喜是悲了。
  盘古到成都快两年了,成了一定规模之后的每一步都是贺情看着应与将走的,看他加班,看他为了客户的需求钻到车底去修车,看他拿着裁刀贴膜,看他凌晨了在床边坐着看改装图纸,抽根烟,一边修改一边吐烟圈儿……
  贺情听过应与将说他家,他家在北京开过的洋车行、改装厂,还有年少时期在望京那边儿飙过的跑车,撞过的赛道护栏。
  以及应坤对应与将的期望,还有应小二每每看到盘古里边儿的新车,那惊喜的表情。
  都过了这么久了,贺情还记得,去年在龙泉山上,拉力赛赛道里,应与将握着方向盘的狠劲儿,那因为超过了前方车辆而变得飞扬的神采……
  贺情没忍住,看着那一条条消息变成红色感叹号之后,直接给应与将拨了个语音电话,响了五秒那边就接起来了。
  不能让应与将看着自己这倒霉的丧样子,不然又得担心个没完。
  他紧闭着嘴盯着屏幕不吭声,就听得那边传来被子摩挲出的细细碎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应与将带着浓浓睡意的,低沉的嗓音:“情儿……”
  贺情耳根子都软成一片,“嗷”了一声,把脸埋到被窝里,声音闷闷的:“别瞎叫啊。”
  应与将是北方普通话,跟兰洲风堂他们说话不同,京片子说得字正腔圆,嗓音又低沉,特有男人味,那个“儿”字更是喊得极有磁性,这刺激得贺情感觉身上又热了好几度。
  那边应与将兴许是彻底醒了,听贺情这么一说,笑一声,又说:“那叫什么……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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