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地狱之君恋爱日记(58)

　　只是，他毫无疑问爱着他的人类，但他不能背离自己仍在黑暗之中的兄弟。
　　他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有没有意义，他只是想要保护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幸福。
　　他可以先将康斯坦丁送出这里，然后再找这个初堕者算账。
　　贝利亚是不愿在心爱人类面前展露自己残酷的那一面，但初堕者可不会给他将人送到安全地方的时间。一看到贝利亚，初堕者就炸了，身上黑暗能量暴涨，竟硬生生地逼退了贝利亚的地狱之火。
　　“堕、天、使！果、然、是、你！”
　　狂怒之下的初堕者将利爪伸向自己，他撕扯自己的脸皮身躯，扒掉那层虚伪的类人假面之后，紫黑色的高大恶魔展开带着骨刺的宽大蝠翼，粗大的牛角狰狞遒劲，猩红色的眼睛满是怒火地瞪视着异世界的地狱之君。
　　贝利亚的出现与跟黑发人类的亲近又一次证明了这是天堂的阴谋。
　　最起码，在初堕者看来是这样的。
　　先是这个堕天使在干掉亿面魔王后在地狱中肆意屠杀恶魔，打破了三王间的平衡，即使初堕者最终得到了地狱，地狱的势力也不可避免地缩水了很多，只能够勉强保持基本体面。
　　现在又有这个人类携带光明和黑暗圣器潜入地狱中，这一次的阴谋又想坑害谁？
　　初堕者大吼一声，握紧的拳头凝聚着黑暗力量，狠狠地砸向贝利亚。
　　贝利亚眉眼冷凝，他拥着康斯坦丁，羽翼一振，从建筑物破开的缺口直接跃上半空。
　　贝利亚没有还手，而是抱着康斯坦丁不断躲闪初堕者的攻击，这栋虚假的建筑被初堕者力量的余威波及，第一下就塌了个彻底。
　　作为地狱目前的掌权者，初堕者的攻击理所当然地引动了地狱的法则，每一下都带来了空间的震动，这让贝利亚不敢冒冒然抱着康斯坦丁瞬移，人类脆弱的身体可能会被伤到。
　　“堕天使，你躲什么？！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敢动手了？！”初堕者大声讽刺着贝利亚，攻击的力道一下比一下狠，嘲讽的语言越发刺耳。
　　康斯坦丁在高速移动卷起的疾风中抬起头，有些出神地看着贝利亚紧绷的下颌。
　　贝利亚为什么不出手？
　　是心核的伤势？
　　不，这不会是贝利亚避战的理由。康斯坦丁看过贝利亚心核上的伤势，地狱之君的精神世界对他毫不设防，让他得以每日观察心核的伤势。在得到混沌碎片后，贝利亚的情况确确实实在好转，这是康斯坦丁不再禁止贝利亚在那些不必要事情上使用力量的原因。
　　是他的存在拖累了贝利亚？
　　……不，不仅是拖累，更多的是……
　　“贝利亚。”
　　原本安静靠在贝利亚怀里，努力不给他增加负担的康斯坦丁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地狱之君的衣领。
　　“乔尼？”
　　贝利亚立刻分出一半心神，看向康斯坦丁。
　　然后，他看到他的人类借着抓住他衣领子的动作，扬起头，亲了一口他的嘴唇。
　　他的人类冲他露出一个骄傲肆意的笑容。
　　像极了破开黑暗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他的心里。
　　他听到他的人类说——
　　“Kick his ass！”
　　***
　　Kick his ass，踢他的屁股！
　　留下这句话，康斯坦丁用力地推开了贝利亚，自己往下方一跳。
　　百米的高度对于地狱之君而言不算什么，但康斯坦丁往下一跳的时候，贝利亚愈合了大半的心核差点被吓裂。
　　但很快，贝利亚就意识到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他的人类不是温室里需要被娇养的花朵，他的人类是翱翔天际的苍鹰，给他一对翅膀，他真的能飞起来的那种。
　　贝利亚看着驱魔人身后涌出的黑色火焰，看着火焰在他身后凝出的一双漆黑羽翼，带着驱魔人向战场外的下方飞去时，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旋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聪明啊，乔尼。
　　笑容转瞬即逝，地狱之君虚立在半空之中，冷冷地看着向他冲来的高大恶魔。
　　他的人类要他踢初堕者的屁股，那么——
　　将战场让给贝利亚和那个恶魔，康斯坦丁不太熟练地操控着火焰羽翼飞到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点，康斯坦丁再度看向战场的时候，正见到贝利亚一个瞬移闪到那个紫黑色恶魔的背后，然后，他抬起了脚。
　　正中恶魔的臀部。
　　康斯坦丁：“！！！”
　　那一下的威力是惊人了，从初堕者臀部传来的大力直接将初堕者从半空中踢下，整个身躯砸入了刚才雷文斯坎的废墟之中，“轰”地一声巨响，地面塌陷，碎石迸溅，能量的余波不亚于一颗导弹的爆炸，卷起大量的烟尘向着周围袭去。
　　地狱之火瞬间凝结成屏障，挡下了迸溅而来的碎石烟尘。
　　康斯坦丁的面上一片木然。
　　虽然贝利亚那一脚的威力惊人，还颇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康斯坦丁没法昧着良心说着一脚跟他无关。
　　这极有可能是他留给贝利亚的那句话有关。
　　Kick his ass，直译是踢他的屁股，但这不是康斯坦丁真要贝利亚踢那个恶魔的屁股，当然，那一脚踢得很漂亮。康斯坦丁就是让贝利亚揍那个混蛋恶魔而已，而已！
　　康斯坦丁抬手捂脸。
　　那么美丽的贝利亚，那么优雅的地狱之君，战斗的时候却采用了这种流氓打架似的招式，算是他带坏了他吗？
　　“漂亮的一脚。”旁边传来一个标准的利物浦口音，透着他熟悉的轻佻和戏谑，“他做了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康斯坦丁面无表情地看向声源处，果然看到了一个穿着米色风衣，松垮系着领带的金发男人。
　　“John Constantine。”康斯坦丁意义不明地念出对方的名字。
　　“拜托，美人。”John Constantine手脚麻利地叼烟点火，“你也是约翰·康斯坦丁，这么喊难道不觉得哪里怪怪的吗？”将风衣兜里的烟盒掏出来晃晃，“来一根吗？”
　　“需要我提醒你约翰是一个多普遍的名字，而康斯坦丁也并非稀有到只有我一个人姓吗？”康斯坦丁看了那盒丝卡烟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毅然道：“不要，戒烟中。”
　　康斯坦丁摊开手掌，黑色的地狱之火无比配合地在他掌心里窜出小火苗，并随着主人的心意变化出各种形态来——比如绞架，比如铡刀。
　　“嘿嘿嘿，不要就不要，咱们不要这样。”John Constantine将烟盒揣回兜里，口中叼烟，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好吗，你不知道我这段日子过得有多惨！午夜简直丧心病狂，忒能记仇了。”
　　John Constantine愤愤不平，他就是骗了午夜老爹一点钱，哦，还截胡了那把温彻斯特猎魔-枪，他居然记仇到现在，还搞出这么恶心的复刻地狱。
　　康斯坦丁才不管John Constantine跟这个世界午夜的恩怨情仇，他继续盯着这个金发混蛋，敢坑到他头上，就别怪他狠狠割对方的肉了。
　　见康斯坦丁依旧没有放下手，John Constantine又开始卖惨。
　　“我的灵魂碎成好多片啊，刚才回收的时候疼死了。”John Constantine继续道，“之前那点清醒还是我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的，我这不想着你有地狱之火吗，虽然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但黑暗力量总有相通之处，你在这里行动也能顺畅点。”
　　康斯坦丁冷笑，然后毫不犹豫地怼道：“你的灵魂上还有恶魔的臭味呢，你怎么不找那个恶魔来帮忙。”
　　“只是恶魔之血的副作用罢了。”John Constantine沉默下来，他的脸隐藏在缭绕的烟雾后显得模糊不清，但康斯坦丁明白这样的态度，这必然是戳到了John Constantine不想提及的事情。
　　恶魔之血这玩意儿，虽然能够短时间给人类带来一些特殊的力量，但后遗症很强烈，还有上瘾性。这点恶魔之血虽不至于腐蚀一个黑魔法大师的精神，但他为了适应并压制恶魔之血，恐怕也做出了不少努力。
　　康斯坦丁忽然不想计较这件事了。
　　John Constantine是个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