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清醒一下(11)

　　“涛涛啊，想不想爷爷啊？”
　　“想！爷爷爷爷，咱们下去堆雪人好不好？”小涛涛正趴在窗户口的凳子上，“外面的雪可大啦！好漂亮！哇！”
　　“呵呵，好好，等爷爷好了就陪你堆雪人。”冯铁军眼睛眯起来，笑成一朵花的脸上满是皱纹。
　　“爷爷，你要在医院待多久啊？涛涛不喜欢医院！”
　　“哦？为什么不喜欢医院啊，涛涛？”
　　“这里阿姨会打针，打针屁屁痛！”小涛涛从窗户边跳下来，撅着嘴指着自己的屁股。
　　“叔叔也会打针，你怕不怕？”江倪晨走进病房，一把抱起小涛涛骑到自己的脖子上。
　　“哇！江叔叔你来啦！”小涛涛很喜欢江倪晨，他比爸爸还会和自己玩，骑大马，举高高，还可以开飞机，他还会讲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反正，涛涛可喜欢江倪晨了！
　　“江叔叔江叔叔，你陪我下去堆雪人好不好？”
　　“好啊！”江倪晨放下小涛涛，蹲下来从身后递给他一个小雪球。“呐，叔叔今天要接那边那个叔叔回家，先送你个雪球好不好？”
　　“江叔叔，那你以后还会来吗？”小涛涛用小指头点了点雪球，真冷！
　　江倪晨把手上的皮手套解下来，套在小涛涛小小的手上，摸了摸小涛涛的头发，“小涛涛刚刚不是说讨厌来医院吗？那叔叔来医院了，你来不来？”
　　“唔，涛涛不喜欢医院。” 小涛涛举起手，大大的手套包着他小小的手，雪球根本拿不住，啪嗒掉在地上。
　　“哇！我的雪球掉了啦！”
　　“涛涛，不要这样，叔叔会生气的。”刘玫走过来拉过涛涛，对着江倪晨笑了笑，“江医生每周都来啊，你是这里的医生吗？”
　　“不是，我在市一院。” 江倪晨笑了笑，越过刘玫走了进去。
　　“东西收拾的怎么样？”
　　“差，差不多了……” 我把被子理好，江倪晨长手一伸，拿过我床上的纸袋。
　　“我……我自己来。”
　　“你还是个病号，再说你这点东西还压不死我。” 江倪晨跟病房里面的人打了下招呼。
　　“徐先生今天出院吗？” 刘玫一直没怎么留意病房里的徐敏淇，说实话，这人默不作声，存在感太低了。
　　“嗯……” 我点了点头，也跟他们打了招呼。
　　“哎呀！那就剩我一个老头子了，还得在医院过年啊！” 冯铁军有点感慨。
　　“呜呜……江叔叔你不要走，陪我玩～” 小涛涛丢下地上已经快融化的雪球，跑过来抱住江倪晨的大腿。
　　“那你跟叔叔回家吧？” 江倪晨蹲下来，揉了揉小涛涛的头发。
　　“可以吗？妈妈” 小涛涛回头看了看刘玫，后者赶紧一把抱过儿子，小涛涛有点接受不了，一个劲儿挣扎。
　　“江叔叔～”

　　又欠人情

　　“虽然我一直知道自己很受欢迎，但这么招人喜欢也有点困扰啊！” 江倪晨摸了摸下巴，回过头看了看徐敏淇，后者低着脑袋依旧往前走。
　　“唔！” 我赶紧后退，摸了摸鼻子抬起头，又立刻低头，“对，对不起！”
　　“哟！连你也准备投怀送抱？” 江倪晨勾起嘴角。
　　“啊？” 我瞪大眼睛，我投怀送抱？……刚才吗？
　　江倪晨长手一伸，顶着我的脑门一把推开我，“都跟你说走路注意点，你这样我可不保证下次不找你麻烦啊！”
　　“对，对不起！” 我又退开好几步，和江倪晨隔了2米远，“我，我以后一定，注，注意！”
　　结账的时候我掏出全身的现金，发现还是杯水车薪。因为不习惯用信用卡，所以只有一张工资用的银行卡，里面还有几千块，手机里有一些钱，其他的都存在银行里。
　　“不，不好意思，我……我可不可以先回趟家？” 我急得耳朵都红了，“拿……存折。”
　　“啊？回家？这位先生，您的住院费可是我们医院垫付的，您可不能跑单啊！” 柜台的小护士透过玻璃窗看了看我，“没电话吗？打电话叫家属或者朋友来结账也行！”
　　“……我，我身上只有这么多……” 我舔了舔嘴唇，还差十三万……
　　“刷我的。” 一只修长的手指夹着银行卡，越过我的肩膀递过来，小护士眼睛一亮，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哇！江医生，你什么时候来的？是找何医生吗？”
　　“何尚杰哪有你好看啊！”江倪晨笑了笑，漏出小虎牙，一点看不出快三十岁年纪的模样。
　　小护士笑的很灿烂，娇嗔一句接过银行卡嗒嗒嗒敲起键盘。
　　“……谢谢，我，我会还的……” 我让到一边，心里很是感激，可是却也觉得闷闷的，这份人情我该怎么还？
　　“走吧！” 江倪晨接过银行卡，顺手揉了一下徐敏淇的头顶，这家伙头发真长，转头对小护士咧嘴一笑，“晶晶，回见啊！”
　　“回见，江医生！江医生，我叫秀秀，晶晶今天休息啦！”
　　我坐在副驾驶上，习惯性搅动手指，江倪晨把我的东西放进后备箱后，打开驾驶座的门跨进来。
　　“啧，真冷！” 江倪晨搓了搓手，打开空调。
　　“阿，阿晨……” 我小心的开口，旁边江倪晨嗯了一声，“你，你银行卡号多少……我回去，给你转……转账。”
　　“也不差这点了！” 江倪晨打了个哈欠，“你是先去公司还是回家？”
　　“回……回家吧” 我舔了舔嘴唇，“我，我跟领导说了。”
　　“要不先去趟超市？”
　　“啊？” 我疑惑的转过头，发现江倪晨也正在看我这边，赶紧低下头看着手。
　　“我妹把你冰箱的菜和调料都丢了，前面路口正好有家超市。”
　　“……嗯。”

　　是我啊！

　　超市里面正好土鸡蛋打折，附近的大妈阿姨纷纷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杀进特价区。徐敏淇本来就是不和人争的性子，咽了咽唾沫，去旁边冰冻区拿了几块塑封牛排。
　　江倪晨一边推着购物车，一边打电话:“嗯！干嘛？看你？你要挂啦？靠！那看你干嘛？嗯嗯，拉倒，行啊，等我哪天想起来就叫你，孔雀精？没有，啧，何尚杰，我发现你真的越来越八婆了……”
　　“江……阿晨” 我回头发现江倪晨还在打电话，想了想，还是拿一袋卷纸吧，上个月还剩两卷。
　　最后结账的时候，江倪晨拎了一扎啤酒过来，我把东西放进塑料袋，默默拿出手机结了账。
　　“晚上吃什么？” 江倪晨拧着啤酒和塑料袋率先出了电梯。
　　“牛……牛排，行吗？” 我的手还扎着绷带，洗菜比较费时间，所以只能弄些速食餐。
　　“欢迎回家！噔噔噔噔～” 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米璐穿着粉色的长绒连体睡衣和长绒毛拖鞋出现在门里面。
　　“靠！你怎么还在？” 江倪晨语气十分嫌恶，不过也只是避开米璐，拎着东西进了屋。
　　我跟在后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咦？哥你还带朋友回来啊？” 米璐看了眼门口的人，突然感觉很熟悉，猛的回头跑到玄关口盯着徐敏淇左右瞧了瞧。
　　“你，你是……徐先生！” 米璐瞪大眼睛，“哇！真是徐敏淇先生！你……你和我哥认识？”
　　我听着有些懵，但这个声音和语调的确好像有些熟悉，我抬起头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什么印象……
　　“是我啊！米璐啊！徐先生！” 米璐这会儿更加热情了，连忙要拉徐敏淇进屋，“徐先生怎么认识我哥的？他跟你说了钱的事吗？”
　　“钱？” 我好像没怎么听懂，那边江倪晨已经把东西放进冰箱，从厨房探出头，“阿七，牛排要解冻吗？”
　　“哇！今晚吃牛排吗？” 米璐开心的在原地转了一圈。

　　喝酒

　　“我也要喝！”米璐嘟着嘴，死死瞧着江倪晨手里的啤酒。
　　“不行！”江倪晨一口拒绝，并迅速把桌上没开的一罐啤酒拿开，米璐扑了空，恨得牙痒痒。
　　“江倪晨！我已经成年了！干嘛不给我喝啤酒？”米璐怒目圆瞪。
　　“你成年关我屁事，这都是我买的，要喝下楼自己买去！”江倪晨靠在餐椅上，嘴角勾起，还挑衅地勾了勾眉毛。
　　“江倪晨！我打死你！”米璐呼一下从餐椅上坐起来，绕过餐桌，一把掐住江倪晨的脖子，“掐死你！”
　　“……牛，牛排”我端着餐盘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这对兄妹感情……还真好。
　　“哇！好香～”米璐瞬间被香味吸引，“一人几块啊？”
　　“我，我煎了三，三块……”我指了指厨房，“意面……也，也好了。”
　　“哇塞！意大利面配牛排！”米璐咽了口口水，立刻正襟危坐，“我最爱吃了！”
　　“你有啥不爱吃的？”江倪晨斜睨一眼，两人瞬间又杠上了。
　　“吃，吃吃看！好……好不好吃……”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出声打断他们，好在他们只是互瞪一眼，米璐拿起刀叉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感慨。
　　“嗯！就跟西吉那家西餐厅一模一样耶～”
　　“面我就不吃了。”江倪晨对着我扬了扬手里的啤酒，我点点头，把自己面前的牛排推给他，“那……牛排给，给你。”
　　“我也要！”米璐嘴里正叼着一块牛排，立马拿着刀叉伸过来。
　　“晚上吃这么多，你还要不要身材？”江倪晨眼疾手快，一把拿过餐盘。
　　“我还在长身体呢！”米璐抗议着。
　　“过年就22了，你这身体长的挺晚啊！”
　　“切！”

　　发誓

　　“我送你去车站。”江倪晨踢了踢窝在沙发上假装看电视的米璐。
　　米璐抱住膝盖，摇了摇头。
　　“你妈待会肯定打电话过来，不想死就立刻回去，我给你定了19点的动车。”江倪晨看了眼手表，“你还能折腾5分钟。”
　　“我不！”米璐把头埋进膝盖，不一会儿肩膀抖动起来。
　　“别装了。”江倪晨一屁股坐到旁边沙发上。
　　“哥……”米璐悻悻地抬起头，抹了把没有眼泪的脸，“哥，这次你一定要救我，我现在回去肯定会被妈咪打死的。”
　　江倪晨转过头看了眼，一副你又做了什么好事的神情。
　　“我……妈咪整天都盯着我，不让我干这，又不让我干那……米爸爸虽然对我很好，可是他完全跟妈咪一个战线的……”
　　“说重点。”
　　“我把他们房间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面的避孕套都扎了一个洞！”米璐坦白从宽。
　　“然后呢？”江倪晨知道，这丫头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前天妈咪发现了，罚我跪了一晚上的榴莲！”米璐很委屈，“哥，你不知道，榴莲有多臭，一晚上我就像跟一堆屎一样，在客厅待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