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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左边可能性更大，可一楼并非没有玩家，他们西北两队分配了人在一楼驻守巡逻，还有住宿区里那两队，也时常有玩家出来。
假如女鬼朝那边跑过去，没道理一点动静也没传过来啊……
周永迟疑着。
直到某个瞬间，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瞄到了电梯的楼层显示屏。
黑底红字鲜红刺目，却像是电路板接触不良似的，上面的数字不断闪烁着。
电梯前方，周永坐过的那把小凳子歪倒在一旁，而在他走开之前，那凳子明明还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地上。
周永的嘴角缓缓上翘。
女鬼又怎么样？副本BOSS又怎么样？
水准不够高，做事这么马虎，合该就是要被玩家解决掉的！
想骗他去一楼打转？哼哼，他偏不上当！
周永大步流星地朝电梯走去。
以周永追过来的那点时间差，是绝对不够电梯上行又下降回原位的。
但坐电梯的毕竟是鬼，什么都用常理揣度反而不对。
周勇犹豫了一下，走进电梯，按下了四楼按钮。
他要一层一层地搜上去。
梯门合上，将百货大楼一楼的黑暗阻隔在外。
机械声响，轿厢开始上行。
而不远处的立柱背后，一道瘦削的人影也终于缓缓现身。
秦非盯着电梯门的方向，微微偏着头，鬼婴坐在他的肩膀上，两腿一甩一甩。
“怎么样了？”
四周没有人，可秦非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
他早已在第一时间将那套红衣换了下来，现在，就算是有敌对玩家从旁经过，也绝不可能看出什么破绽。
公会频道中传来路诚的回复声：“一切正常，计划顺利进行，二号女鬼三号女鬼正在交接中，预计周永找过去的时候刚好能碰头。”
“好。”秦非终于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笑容。
这个笑十分纯粹，不像周永笑起来那样，总是掺杂着其他情绪。从秦非微笑的弧度里，其他人很难看出他究竟是在为什么而喜悦。
是因为计划成功了吗？还是在嘲讽周永的愚蠢？
又或许都不是。
刚刚做完坏事的青年站在黑暗中，笑容无比纯净，甚至带了点甜蜜。
这一笑成功炸出一堆颜狗舔屏，弹幕列表顿时炸了。
“老婆老婆，好久不见老婆！”
“请把这个表情镶在脸上！！！真的太甜了我滴天！”
“老婆为什么这么快就把裙子脱了呀ww，是在心疼我截图截断的手吗？”
各式各样的彩虹屁满天飘飞，秦非扫过弹幕列表，很给面子地再次扬起唇角。
…
比起秦非这边主播观众一派和谐，楼上的周永就要惨多了。
虽然周永被骗得团团转，可他的粉丝观众却早就看明白了一切。
层层叠叠的咒骂之言如涨潮时的海浪，将周永的弹幕列表整个淹没。
主播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他正小心翼翼地离开电梯，朝四楼更深处走去。
本该驻守在电梯旁边的玩家不知为何离开了，这让周永有一种预感，觉得女鬼果然是来到了这一层。
周永不知道自己的鹦鹉怎么了，今天它显得格外躁动，不断在口袋里横冲直撞，甚至把衣服弄破了一个洞，伸出尖尖的嘴来叨周永的手。
周永：“？？”
手背皮肤传来尖锐刺痛，周永被这蠢鹦鹉气笑了，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鹦鹉终于老实下来，周永用舌头抵了抵腮帮，眼底流出势在必得的神色。
本该守在走廊上的人也不见了，远远的，过道那头传来模糊的交谈声。
周永快步上前，不出意外见到两个神色激动的玩家，正手舞足蹈地争执着什么，依稀能分辨出一些诸如“女鬼”、“红衣”、“攻击”之类的字眼。
左边那人名叫陈浩，正在和他吵的玩家姓唐，叫唐济。
这两名玩家都是西边队的人，虽然西北两队合并了，但面对西边队的玩家时，周永还是会客气上三分。
他强忍着心中的情绪，调整好表情上前询问：“你们刚才也看到女鬼了？”
被他打伤的怪谈BOSS，该不会被这两个人给捡漏了吧！
周永紧张地盯着对面二人，没放过他们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幻。
果然如周永所想。
但……又有点不太一样。
陈浩脸色不太好看：“对，刚才我守在电梯旁边，看见电梯突然动了。我还以为是那边的玩家想要上楼，结果电梯停下，女鬼直接冲了出来！”
出其不意地被女鬼突脸，陈浩吓了一大跳。
他本能地想要逃跑，却意外发现女鬼的身形有些踉跄。
就像是受了什么伤。
陈浩心思一动，赶紧追了上去。
此刻他也想起了那张NPC给的符纸，女鬼受伤势弱，陈浩一不做二不休，冲上去后径直将符甩到了女鬼背上！
周永听到这里，不好的预感已经上涌到了最高点：“然后呢？”
女鬼死了吗？
然而，接下来的事，依旧没有如周永预料中发展。
陈浩道：“这BOSS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强，我的符纸生效了，但她还有余力继续逃跑。”
一如在一楼时那样，烟雾和火光阻碍了陈浩的视线。
陈浩急迫之下大叫起来，他知道唐济就在前面不远处，想让唐济拦住女鬼。
“结果，这家伙居然把怪给放跑了！”
陈浩手指着唐济咬牙切齿。
陈浩和唐济是一个公会的成员，在副本外就不对付，陈浩一直觉得唐济实力一般却能在公会中混得开，是因为他太会钻营，故而对唐济很是有些不满。
唐济冤死了：“我特么跟你说了，女鬼跑过来的时候我也追上去了，也贴了一张符！”
陈浩一点也不相信：“那她怎么还没死？”
“她跑了，我有什么办法？！”唐济觉得陈浩完全是在胡搅蛮缠，气得直喘粗气。
周永完全顾不上调节两人的纷争，他感到了无比的愕然。
被三个玩家贴了符，女鬼居然依旧有余力逃跑？！
周文既惊且怒，甚至开始怀疑阴阳先生给他们的符纸是不是质量有问题。
说好的贴一下就有可能让女鬼灰飞烟灭呢！卖家的宝贝描述果然不能信！
“你们就没想着再去找找？！”周永气急攻心，也顾不上再伪装什么和气，呵斥道。
“我们找过了。”陈浩辩解，“可她已经不在四楼了。”
三名玩家你一眼言我一语，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直播间里的嘲讽之声正直线暴涨。
“服了，我真是服了，三个大傻X。”
“还特么吵，家都被人偷了。”
“就地取材用几件衣服，就把他们骗成这样，我真心疼我下注给这队的金币！”
“取关了，看得我脑仁疼，这群蠢驴能不能就留在这个怪谈里，别再出去给我添堵了？？”
“那个……话又说回来，蠢驴可能不止三头……”
“看，第四头蠢驴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直播画面中，三个吵到热血上头的玩家身后，一道人影正在缓慢靠近。
…
“可能，女鬼的确已经死了。”
一道弱弱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
周永猛地回过头！
出现在眼前的，是他们北队的一名NPC。
怪谈进行到现在，有近一半的NPC已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
这个副本的背景中，那些参与调研会的NPC实力只比普通人高出一点，在至少也是C级以上的玩家当中毫无优势。
玩家们对待NPC也不客气，完全把对方当做了垫脚石和可消耗品。
周永半眯着眼看向面前瘦弱的男人：“怎么说？”
NPC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道：“我刚才在五楼走廊轮守，看见女鬼突然出现朝我跑过来，然后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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