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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骨(52)

作者:谢榭榭 时间:2019-07-21 12:56:46 标签:破镜重圆 架空 年上 竹马竹马 名门望族

    外面鞭炮声响,府门口还有特意跑过来看的小孩子,手舞足蹈:“成亲喽,成亲喽,”
    里面客人们也在起哄,到处都起欢声笑语。
    高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应当是三拜夫妻交拜,蒙着盖头的新娘子已经拜下去了。
    “夫妻……”
    只见淮王殿下直愣愣地望着她的新娘子,有人小声提醒,他却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一样。
    “殿下!”
    忽然惊醒,相容突然匆匆忙忙望向门外,好似时间拉长一般,下一秒声音响起。
    “陛下驾到!”
    天子驾临,所有的人都噗通跪了下来,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来了,他还是来了,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朝拜敬仰他们的天子,唯有相容还是站着的,在无数人的敬仰与畏惧中与天子对视,深深凝望,眼神纠缠在他身上。
    最后,红色的衣摆及地,相容叩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欢庆的喜堂因为天子的驾临突然变得安静严肃起来。这时候,无人话语,无人嘘声,相容清楚的听到他走过来的脚步声,靴子停在他的面前。
    “淮王大好的日子,莫拘这些礼节。”他只是靠近相容,在相容面前沉默了一会却什么都没有做。
    天子驾临做主上宾,况且天子与淮王殿下手足情深,为尊为兄坐的自然是高堂之位,这个位置相钰坐的稳稳当当,看着这对新人,春风含笑:“夫妻对拜?看来朕是来的正好呐!”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十三弟期许多年,终于真正地等来了今日。”坐上天子一张笑脸,最后一句格外扬起。
    吉时到了。
    喜堂高唱:“夫妻对拜。”
    相钰坐于高堂上,面不改色看着相容与他的新娘子鞠下那躬。
    新娘被送入洞房以后,新郎陪着宴席,酒过三巡,醉倒了不少的客人,有的已经开始说醉话了,所有人到吃了一惊,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淮王殿下怎么的这样大的酒量,望着过去相容也只是走路走着不稳而已。
    喝红了脸,相容下意识的望到相钰那边去望过去,阮安已经为天子好了斟酒,恰巧相钰也正抬眸来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慌张无措避开天子的目光:“是醉了。”
    的确是醉了,这个喝醉酒的人好大的力气,紧紧抓住佟管家的手腕,离去时更像是落荒而逃。
    新房,喜烛快燃尽了,白清瑾等着等着,忐忑无比,紧张地手指甲都要将锦被刮烂了。
    “吱呀!”
    佟管家将相容扶了进来,相容走进来,房间全是喜庆的红色,红色的喜烛,红色的帷幔,红衣的新娘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等着他的到来,相容摇摇晃晃的走进来,行为狼狈过门槛时差点被绊地跌倒在地,佟管家扶住了他,将他扶到凳子上。
    相容头疼的按着额头的穴道:“管家,你在做什么?”
    佟管家不露一丝异常:“按规矩,新婚之夜的烛火是不能灭的,这样才能长长久久。”
    看着佟管家取出另外一根喜烛点上,还小心翼翼地用手护住火苗,相容不禁低低笑起来:“长长久久。”
    “老奴退下了。”等到灯芯完完全全点着,佟管家才退了出去,门外守着的奴仆们也被佟管家带走了,醉酒的人最容易胡思乱想,相容不懂,这个晚上这么重要,管家就只是将烛火点燃了走了?
上部修改版结尾
 相容走近,他听见白清瑾怯怯地唤了他一声王爷,相容这才勉强站起来,他走到他的新娘面前,看看了她许久,然后才慢慢伸手挑开他的帕子。
 她哭了,白清瑾看见他,两行清泪就这么跌落下来。
 相容伸手,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
 白清瑾用力的摇摇头。
 良辰吉日到了,外面更声一响,相容却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白清瑾端来合卺酒,接过合卺酒,抬头看着白清瑾,不晓得为什么,相容看着白清瑾脸红的不对劲,她的呼吸比之前重了一点,相容心里越来越开始闷的慌,对着白清瑾还有这满堂喜色,这样的冬天心中燥热,额头上居然生了汗。
 白清瑾抓紧酒杯,脸浮看薄红:“我一直在等你,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有这样一天,你会成为我的丈夫。”
 丈夫?
 相容看着白清瑾的脸,举着酒杯却迟迟不敢喝下去,心在拉扯着纠结着,手在颤抖,酒水撒了出来。
 “王爷?”
 喜烛的芯爆了一声, 哐当”一声酒杯坠地,喜房里,烛火微微颤抖还在继续燃烧着,相容却已经破门而出,拖着沉重不稳的步伐临阵脱逃,脑子几乎要炸裂,心一直快速跳动无比恐惧着下一秒就要停止。
 相容慌慌忙忙,脚步不止,狂疾到后院,当他看见正给后门落锁的佟管家后,相容立马冲过去一下抓住佟管家的衣袖:“我要见相钰!相钰在哪里?”
 看见他出现在这里,佟管家惊恐万状:“殿下!”
 顾不得什么,相容死死抓住佟管家的袖子,双目通红:“相钰他在哪里?管家告诉我,他在哪里,回宫了吗?”
 “殿下,您清醒一点!”佟管家转而怜悯,“殿下不是将一切都想好了吗,今时今日,已经再无回头的可能,殿下,王妃现在还在喜房里等你……”
 “我都清楚都明白,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真的要我挥刀斩断……,道理我都明白,”可是抬头,一张悲痛爬满双脸,双目沉痛,“可是我不是圣人,做不到那样宽广胸怀,我是血肉之躯也会怨天尤人,我心有不甘,所以心生怨怪!!”
 “殿下,回去吧!尘埃落定再不可能了,王妃还在房里等您!”
 回去?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阴差阳错就是这样,相容在这一刻狼狈逃出喜房,而当侍奉喜房的仆人带着喜色到大厅时,相钰宴上生生握碎了一盏酒杯。
 鲜血从指缝里溢出,可是疼痛没有让他保持清醒,这种刺骨的疼痛与烈酒一同将相钰所有的理智燃的消失殆尽,什么稳重自持,什么帝王尊严,什么稳重镇定,通通都是狗屁。
 不顾一切,相钰当即离开宴席,他一路往一个方向走,走上长廊时挂的喜彩狠狠刺痛他眼睛,相钰当下一狠生生将红彩拽下,紧紧攥在手里手指关节攥的咔咔作向,脚下一动,朝着淮王殿下院子的方向迈开脚步,越走越快,无人可拦。
 阮安怎么会不知道相钰要去哪儿,见陛下脚步越走越急,他吓的脸都白了:“陛下,您不能啊!”
 相钰置若罔闻,直接一手挥开阮安,继续往那儿走。
 阮安被挥开后,立马又上了去,噗通一声跪在相钰面前:“陛下,万万不可,你不能去啊!”
 “不能?”
 “有何不能,朕是天子,这天下都是朕的,普天之下有什么是朕不能的!”相钰戾气极盛,直接狠狠一脚把跪在地上挡住他去路的阮安一叫瑞开,“滚开!”
 他喝醉了,真的喝醉了,醉的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哪怕醉得踉踉跄跄行走,可是脚下一步都未停歇,他怕晚了,他怕晚了连他这个手握江山的帝王也回天无力。
 “砰!”
 门被瑞开。
 白清瑾望着闯进来的人,一开始她看着这个人一脸陌生,鼻息之间香气萦绕让她看不清眼这个人,她只觉得与相容相似,可是又哪里截然不同,可是所不知道怎的,她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好熟悉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人,她眼前出现了一道幻影,一道她翻念了万次的幻影。
 她永远记得那一年,他将她从地上扶起,幼年她被贼人掳掠,被人虐待,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褴褛衣裳,身无分文,脸上尽是脏污,拿出捡来的破碗乞讨,不过区区几个铜板,尝尽人世冷暖。
 摔倒在地,狼狈无比,他取下腰间玉佩,放到他手里,问她疼吗?
 有谁会关心一个去素未谋面又蓬头垢面的乞丐疼不疼呢!行人来来往往擦肩而过,鄙夷嗯将一个铜板扔给他也只是希望她走远一点。
 可是这个人疼痛眼神,问她疼不疼,她只觉得那个时候她要哭了出来,他将随身的玉佩给了她,她就好似得到了神灵护佑,后来她终于被人寻回到家中。
 房间里迷仙散越来越浓郁,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上越来越热,眼前越来越朦胧,但是当影子与眼前这个人重叠在一起时,她几乎可以确定——
 是他!
 就是他!
 她看着他,颊边划下一滴泪,唇边却漾出一个笑容,希冀己久为了当年一面她苦苦等了他整整十年,现在他终于来了,他终于来娶她来了。
 相钰才踏入这房间,鼻息间便嗅入一丝异样的甜味,不过稍会儿,他的头就跟着痛起来,没多久双腿就开始发软,站不住了。
 就在相钰脚下虚浮不稳时,一双柔软无骨的双手伸过来扶住了他。
 相钰怔了一下,然后痴痴抬起头来。
 房里,红色的帷慢,幽幽的烛火燃着迷仙散,可是映入相钰眼帘却不是白清瑾。
 是另外一张面孔,一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
 当他迈入颓垣碎瓦的冷宫起,  当他向他伸出那只乎紧紧拉住他,把他从那个永无天日的深渊里拉出来起,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无时无刻不想得到他,如愿以偿,他得到了,相容将此生所有的温柔尽付给他!
 这天下从来没有给了再收回去的道理,所以他的相容怎么会心甘情愿穿上这件艳丽的衣服。
 不!
 他的衣应该是山间一簇梨花、一株山茶那样的淡,拢着长长的发带,只要推开那扇老旧的后门,便能看见他提着一盏灯守着夜风等着他,不管多久不管多晚他都不曾恼一分,唇角浅浅一弯,便是无尽的温柔:“来了?”
 眼前,心中,相钰只有相容那张脸,他视线已模糊,神志不清望着眼前的花影,只听眼前这人道:“你来了!”
 听到这句话,相钰不由笑起来,笑的无尽得意,无尽放肆,高声大笑将胸腔都震疼。
 “看吧——”笑罢后,嗓音无比喑哑,他看着眼前的人痴道,“你还在等我的……”
 “你还是舍不得。”
 越宁生下来时,当相容看到孩子的第一眼,脑子里就有一万个声音此起彼伏,凄厉尖叫着让他摆脫这个孩子,哪怕这个孩子是清瑾付出性命换来的,哪怕这个孩子是最无卓的那一个,但是相容还是被那种恐怖的想法支配了,直到佟管家用力抓住了他伸向越宁的手,相容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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