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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犬的狂热(119)

作者:绿色毛毛球 时间:2023-10-26 11:43:37 标签:年上 狗血

  漆黑,静谧,阴风阵阵,张牙舞爪的树影成片晃动着,像是随时会将你淹没吞噬,永远也走不出这林子。

  要是从头到尾安静也罢了,壮壮胆子咬牙挺一挺,就怕突然窜出个什么,树丛猛地一下晃动,祁阳“嗷”的一嗓子,闭着眼啊啊啊啊地叫,抓住主人衣角说什么也不走了。

  通往山顶赛道的路崎岖蜿蜒,皮卡根本开不上去,两人是推着机车一路前行。

  自知表现过于拉胯,小则扣工资大则开除,祁阳软着喉咙,娇滴滴地求:“主人,奴家知错了,可奴家真的好怕怕哦,求主人不要责罚呜呜呜。”

  “……”

  边野深吸一口气,闭眼。

  最终,祁阳被在脚边画了圈,不让出来。

  -

  山顶的风极其猛烈。

  从耳边刮过时还带了些异样的湿,边野仰起脸看夜空。

  下雨了。

  雨点被风托得轻盈,乱七八糟地吹在脸上。

  死亡之翼,一个有着多重急速转弯的盘山路,被多个地下俱乐部当作终极赛道。

  从山顶俯冲还会有一定朝下的坡度和倾角,地狱般叠加时速,被誉为‘与死神擦肩而过’一点不为过。

  边野曾经不知哪里看过一篇报道。

  说是在生死之间会看到许多旧时景象,他大脑颞叶的海马区受过损,可是却能创造出那么多过去的解离片段,它是有东西被深埋,而不是消失。

  要的是找寻开启它的方法,一旦启动,回忆会像大海,携着巨浪扑来,他还有比边慎修不知珍贵多少倍,同另一个人的过去要回忆。

  盯着塞道入口,边野眼光沉了沉,坐在车上他戴好手套,拍落防风眼罩。

  雨变大了,可以听到落在肩膀硬质防雨机车装上的沙沙声,有雨滴顺着头盔流入脖缝,又湿又凉。

  边野束了束衣领,用牙把拉锁咬到最顶端。

  引擎骤然而起,重机车撞耳的轰鸣声惊得鸟雀飞开一片,黄色的赛道线稳稳地定在视线中。

  边野像离弦的箭,冲入夜色。

  被乌云和雨水加持,天幕沉得要坠下,不多时雨呈倾倒之势。

  天边一颗炸雷,闪电随之乍亮,一辆重型机车劈开雨帘,疾驰于山道上。

  前方有个缺口,车迎头跃起,像一匹健硕的战马,半个车身高扬,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线,重重落到对面。

  车速不减,连停顿都没有,以极限的时速进弯,车压得很低,膝头打出火星,过了第一个弯道,迎来赫赫威名的蛇形弯。

  雨变得狂暴,风好似要吹动整座秋南山,冲刷下,全是茫茫烟尘。

  由于太过危险,俱乐部在弯道自制了一些减速带,车冲过去时起到一定作用,不过微乎其微,还要靠车手精良的车技,累计的实操经验,以及对自己车的掌控力,只是这样滂沱雨天,一切都是未知数。

  终极弯道就在眼前,车速依旧不降,第一个弯,第二个,三个……

  一记高亮的闪电过后,巴掌大的几块山体碎石凌空朝机车滚下,像下了一场夺命的陨石雨。

  车躲闪不急,人车分离地滑出赛道,暗夜中迸射出摩擦的火星。

  _

  起初,祁阳抱着胳膊盘腿在圈内打坐。

  开始把心揪起来是从漫天飘雨开始的,他震惊地翻看天气预报。

  开着皮卡出来时确实看过的,根本没雨啊,事实上他到底看到什么已经不再重要,雨,瓢泼一样。

  跑山最忌下雨。

  地面湿滑还在其次,影响视线降低能见度才是重中之重。

  祁阳抹了把脸上的水,在圈里护着手机屏,搜索有关‘死亡之翼’的介绍,越看越心惊,手脚凉得没有知觉。

  他先是呆滞地站了会儿,突然一个箭步冲向皮卡,开门抄上伞就往山顶跑,身体却在下一秒戛然停住。

  雨下,一条高瘦的影子出现前方。

  雨水将头发打得垂贴,长长地落在肩上,包裹出刀削一般的脸部线条,这个人一手提着头盔,走得沉静而平稳。

  祁阳大喜过望,不是他的野哥又是谁,他捂着嘴差点哭出来。

  伞一下撑开,奔上去时边野只是看了他一眼,从他伞下走过。

  上了皮卡,边野脱掉防护和机车衣,祁阳仔仔细细查看这些东西,战损了,磨破的护膝和护肘,整套衣服从泥里捞出来似的,车应该还在山上。

  想着明天找人来拖,祁阳抓着毛巾要往野哥头上擦。

  “别碰我。”

  掀起眼皮,看过来的眼神漫起一瞬冷意,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祁阳顿时停下,毛巾僵在边野头顶上方。

  投下的阴影遮住这人的半张脸,一面明亮,一面暗黑,极度拉扯的光感烘托出清晰的,生疏的陌生气质。

  祁阳倒抽一口冷气,吓傻了。

  赛道凶险,野哥身上也有明显的外伤,祁阳脑中第一时间蹦出的就是野哥又磕到脑袋了!!

  他把毛巾紧紧拥在胸口,小心地试探:“野,野哥,车开得怎么样?好不好玩啊?……”

  收到过于低温的目光,祁阳惊慌地用上敬语:

  “敢问您…您知道我叫什么吗?不好意思我一时给忘了,您提醒我一下呗?”

  “……开车,祁阳。”

  祁阳先是定格,随后手脚并用,车嗖地一下飞出。

  _

  水放得差不多了,浴缸表面腾起淡薄的热气,浴室不久就满是浅白透明的雾。

  边野坐在缸沿,一手撑腿,拿着毛巾擦头。

  祁阳一个劲地哈腰,说着各种客气话,向门外退。

  门轻轻地关合上。

  一出门,祁阳就一个大喘气,说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其实也没有特别明显可以笃定的证据,可就觉得主人像是变了另一个人。

  对自己之前虽然也不热乎,却也不像这样,一种微妙的,难以形容的生人味,祁阳挠挠头。

  门内。

  把毛巾扔到一旁,边野起来站到镜前,他摸上嘴角,那个肿于嘴唇,变得深红的地方。

  一碰就是一声屏气后冲破鼻腔的促音,像是痛可又不会那么痛,边野受不住地极力扇动鼻翼,眼眶殷红。

  在湿气漫上来的时候,他一把擦掉,手指深深按下自己的嘴唇,拨到中间位置,亲在那个咬破的结痂上。

  作者有话说:

  吻卫叔的咬痕。

 

第97章

  事实证明天气预报根本无法预报天气。

  昨夜一场没来由的大雨,交织着电闪雷鸣,把犯了酒瘾,拉着邱然过来找他哥不醉不归的段文涛直接堵在了万嘉。

  闹钟没起作用,邱然被床头震得直跳的手机吵醒。

  他用力甩甩头,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宿醉的感觉比以前要辛苦,等看清手机时间,邱然猛地一下坐起,晚大发了。

  咯吱咯吱,床体一阵摇动,邱然三两下快速穿衣服,衬衣还没系上,毛衫就往头上套,拉下时小腹突然一热,他猛地跟着颤了下。

  一只大手摸上来,带力地钻入衣下摩挲。

  酒精一夜侵犯大脑,转醒也没能清明,邱然迟钝地做不出反应。

  直到这只手把他刚穿的衣服撩到胸口,贴上来一颗毛绒绒的乌黑脑袋,邱然才一个激灵似的弹动,揪着段文涛与自己分离。

  一切为时已晚,段文涛的嘴唇蹭到他光裸的胸口,邱然哑着嗓子低叫,皮肉敏感地抽搐,晨起,底下本来就雄赳赳,这下涨得快爆掉。

  他现在顶不喜欢跟这个人喝酒,实在是太令人头痛了。

  三年下来,论酒品的糟糕等级,简直恶劣到难以忍受——

  抱,揉,搓,掐,有次居然咬上了,留下整齐的圆弧状牙印,连虎牙的小牙尖都有。

  昨夜雷公雷母加班,天上的雷打得甚是热闹,烂醉的段文涛本来在大卧室收拾睡下的,自从这人酒品一落千丈,即便一起喝,邱然能不陪睡就不陪。

  安顿好后,他脚踩棉花,一摇一晃进了那个小一点的卧室。

  卫凛冬喝到一半就下桌了,依旧,他爱睡地下室。

  强撑着冲过澡,刚躺上床,门就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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