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过气记(34)
而知道巫月收了一个徒弟的巫夜，对此只是微微一笑。
“他天赋很好。”
巫月最有感受。由巫夜取名那孩子跟着他们姓了巫，名为巫起。巫月本意是教授他她们从摘星与兰阙上得到的东西，可是这孩子融会贯通、举一反三，所能学会的东西超乎想象。
更让她意外的是，巫夜竟然传授了他巫族的术法，而且还是算得刚刚好，上不及下不达，就在一个限度里的东西。
巫族有禁令，巫术是禁止私自传外，传给巫族以外的血脉。
但是巫夜却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是违反了禁令。
巫月觉得，巫夜应该在计划着什么。
“我该回去了。”
远处巫起还在刻苦地训练自己，巫夜从他们的临时住所站起来，温声道。
巫月跟着站了起来，“这么快？”
闻言巫夜转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再久一点，兰阙那边就会发现我不在院里。”
“哦……”有些失落的巫月乖乖地被揉着脑袋。
被她这样的反应逗笑的巫夜摇了摇头，“快了。你要再耐心一点，只要再耐心一点，我们很快就能回去。”
“兰阙赢了摘星，已经拿到了他们想要的摘星拥有的东西，我是他们谋划中的一点，我走不了，也不可以走，我必须虚与委蛇。我又怎么没有计划，我的计划就是必须等到兰阙的那个时机。”
巫月踮起脚，抱住面前这个身形单薄的恋人。
“你要小心。”
天知道她心里多想说，她不想回去了，只要和他一起安全地待在哪个地方。但是巫夜不可能不回去，她也不可能不回去。他有着承担起整个巫族的责任，因此他必须要回去，查清幕后黑手来保证巫族的安全。她呢，她的家人都在那边，根也在那边，如果不是危及到巫夜，她也想选择回去。
所以，险中求生成了必须要走的一步。
巫夜只是安慰般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一定会送你回去的。”
怀中的巫月挣了挣，似摇了摇头，“不是送我回去，如果要回去我们一定要一起回去。”
巫夜无奈地笑了一声，“好，一起回去。”
没有什么停留的时间，巫夜很快就离去了，巫月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巫起靠近才收回视线。
月下旬，时间就在巫月一边躲藏一边教授着巫起，和巫夜一步一步的谋划中流逝，终究是到了那一天。
“师父！”
巫月离开前把能留给巫起的都留了下来，其中还包括巫夜交代必须要送给巫起的衣服，那件衣服就是巫夜来到这里时穿着巫族服饰。
巫月回了头，看向那个紧追在后面的少年，“回去吧，巫起。我们师徒的缘分仅到此，之后的路你只能一个人走了。我们教给你的这些东西，不管你以后传给你的子嗣也好，徒弟也好，我们都应允了。”
“你天资聪颖，能比我们教授的自己领悟到更多东西。但是我们希望，你不要忘了你最初学到的那些，都是来自巫族的。如果以后能传下去，也不要让人忘了始源。”
摘星与兰阙的那些东西，巫月能确定，它们就是与巫族出自一脉。
巫起坚定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徒儿绝对不会忘根忘本！不管是学到的还是徒儿领悟到的，这些徒儿都会以巫族为源的名义传承下去！”
巫月有些欣慰地笑，虽然她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巫夜会教授那么多东西，但一向信任他的她觉得，那肯定有他的理由在这里。
“回去吧，别送了。”
“师父——”
巫月摆了摆手，潇洒地留给他一个背影。
身后少年望着她越行越远的身影，突然大喊，“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善用巫术，传承也必定谨慎再谨慎，绝不会重蹈兰辰覆辙！”
巫月愣了一下，忽然笑容绚烂。
她脚步不停，但心里却已然清清楚楚。
“巫夜，我终于懂得你为什么会做那么多了。”
第38章 结局
“终于……终于能获得那个力量了……”
长老们看向端坐在不远处的国主，心中不免激动万分。
在他们前方高台的正中央，奇异地画着一个大阵，这大阵隐隐亮着幽蓝的光，纹路神秘而莫名令人畏惧，它流畅地蜿蜒着，爬长着，每一笔都看不出是不是最开始的那一下。而在这阵法当中，一个黑色身影静静站立在其中。
他一身黑纱，黑发如瀑，在幽蓝的光辉之中仿佛被鬼火围绕，他足下那一点，正是阵法的最初一笔，也是祭天大阵的阵眼。
“开启大阵吧！”
长老们交换了眼神，来到了自己所要站的位置。
从现在开始，他们不仅不能离开自己的位置，还要为启动这个阵法一直保持一份力量。
与他们不同，大长老和另外五位长老站在原地不动，大长老向旁边的人招了招手。
“将国主请下来。”
那人连忙朝着不远处而去，大长老回头看向站在阵眼里的那个人。
那人闭眼站立着，阵法外虽然有微风，可阵法之中仿佛阻挡了一切，那人的黑纱丝毫不为风动，更加证明了祭天大阵第一步的成功。
“大长老。”
兰阙国主于平民分开的一条路中到达这个高台。
“国主。”大长老行礼。
国主眯眼看着这陌生的东西，“大长老，寡人该何时动身？”
“待阵法启动之后，国主即应当由十二长老迎入阵法之中。不过国主切记，这个时机必须抓准，千万不可擅自进入。老臣会指引着国主，守护国主到达阵中。”
“那好。”
大长老抬头看了眼天色，“祭天大阵开启！”
十二长老闻声即动，幽蓝的阵法顿时光芒大盛，在数种仪式手势之后，光芒才渐渐趋向平静，由十二长老牵引着，紧紧控制在手中。
只是这阵法之中，那人还是闭着眼不动。
“星师，为何还不开启祭天大阵？”
如果说阵法画成是一道关卡，十二长老开启又是一道关卡，而阵眼当中，则是打开第三扇门的钥匙。
黑纱映着雪白的面容，巫夜缓缓睁开了眼睛，黑如墨的眼眸映着幽蓝，如同点亮了鬼魅的瞳色，他动了，一语不发地伸出了被围绕在身的蓝色衬白的手指，他自怀中取出了一个瓷瓶，将那瓶中的银色的液体皆倒在手中。
指尖似有波纹，滴答答地落下一点又一点的银液。大长老点了点头，看着他用沾了灵水的手指去打开第三扇门。
巫夜的动作有如行云流水，他画着凝结了千百种巫纹的阵法，这阵法一道一道，成功了就亮起一阵白光，映亮了他唇边的笑意。
大长老细看之下大惊，“他在破坏祭天大阵！”
“他不是画祭天大阵！阻止他！”
大长老身后的几位长老顿时出手。
台下倩影面容一晃，台上阵法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她站在无法离开位置的长老旁边，侧脸如同玉像一般，她娇笑着，仿佛阵法之中发生的仅仅只是小事情，“几位长老不要心急啊，这祭天大阵还没完成呢。”
“放肆！”
巫月只是倾身一规避，避开了这击攻击。
“都说不要着急了，这祭天大阵不好好地在画么。”
大长老看着打斗起来的几人皱起了眉头，“不行，必须要进入阵法之中阻止他。”
“可是大长老，他身边的祭天大阵没有被更改半点，也就是说这阵法开启，没到血祭之后，无论谁进去都是危险啊！”
巫月眼中似有光芒一闪而过，面前的人呆了一呆，竟是任由着她一掌劈向脖颈。
“妖术！”
大长老眼中一凛，“管不了那么多，为了这阵法兰阙花费了数年，筹备这一天也筹备了许久，如若今天失败，必将再耗费数年！五长老舍这妖女去将巫夜制在阵眼之中血祭即可！”
巫月面色一变，她跃起踢开绕向巫夜的一人，与之连过数招，“血祭？兰阙尔等该死！”
原来留巫夜在兰阙就是为了拿他当阵眼，发动这祭天大阵，他们根本是要拿巫夜当祭品。
巫月咬牙回头看了一眼，巫夜指尖舞动，光芒顺其指引，“你肯定是知晓的……回去再跟你算账！”巫月眼中红芒亮起，竟是突然妖异了起来。
与她对招的长老没有防备，突兀地停了下来。
巫月瞬间换了另一人做对手，此时场中只剩两个长老。
“他到底要做什么！”大长老看了一眼已经眼露杀意的国主，一挥袖，身形已经进入阵法当前。
“小心！”
大长老作为十七长老之首，功力远非其他长老可比，他的一击顿时就让巫月警惕了起来，他直冲巫夜，巫月紧急去阻拦，高下立断，只是几招之后，就受了一掌。
只一下，巫月就吐了一口血摔倒在地。
阵法之中专注于画阵的巫夜眉头皱了一下，但阵法的每个阶段都需要全神贯注融会其中。
巫月抬起头，眼眸仿佛血红的宝石，虎视眈眈。
大长老只是顿了一下，就避开了她的眼睛直冲巫夜而去。
巫月朝着地面拍击了一下把自己震起，但还未够及，就见突来一道身影，跃来之后对上了大长老。他与要护住巫夜的巫月不同，他冲着大长老的要害而去，这下反而让大长老收回了之前那招，临时转为应对他。
“巫起！”
巫起落地，对着巫月笑了笑之后脸上表情严肃，“巫夜师父你快继续画，徒儿会尽力拖着！”
巫起学巫术与武功只有数月，他连巫月的功力也赶不上，但是他会变招，每一下狡诈阴险如蛇。
巫起与巫月都心知他撑不了多久，巫月自行调息治疗起自己的伤势，巫起则尽力支撑着。
果不然，巫起很快就被掌击摔倒了高台的柱子边，仰起身来猛吐了好几口血。
巫月不敢多调息一秒，起身就是为巫夜挡了下一击！
再起身之时，巫月只能捂住胸前的伤势伏地咳嗽。这下，再没有人可以为巫夜阻挡一会儿。
巫夜在一道又一道上升的光芒之中默念着阵法术语，这阵法与前两阶段息息相关，如果脱离了十二长老的支持，阵法就会失败。
大长老只要舍不得他那祭天大阵，巫夜就能坚持到画完这阵法。
巫夜咬破手指，将流出的血液作为灵水的替代品继续画着，血符纹像一只只怪兽将整个阵法渐渐包围在其中，他的血是巫族血脉，此时比起灵水有双倍功效，而归功于此，他也能分出一点神来。
“大长老，那宝物上可有说过，祭天大阵必须有该族血脉？”巫夜谈笑风生地接住了进入阵法之中的大长老的全力一击。
“不需要！”大长老愤恨地攻击着。
“如果没有该族血脉，即使你血祭了阵眼，这传承也不会到你手上。”
巫夜面容逐渐苍白，让他吃力地不是大长老的攻击，而是那仿佛开始吸他血的阵法。
大长老感受到了他逐渐消失的力量，一声令下，其余几个长老立马加入战局，先前怕干扰到大长老，但此刻只要目的统一攻击，巫夜先行倒下只是稍许的时间。
“成了！”
巫夜猛地收回了那只一直在流血的手，有阵法作怪，咬开的那个小伤口持续在扩大，流出更多的鲜血渗入开始飞舞的血符之中，此刻巫夜的收回，阵法立刻停止了吸取，血符忽然加快旋转！
巫夜稍一后退，不落下风而动作流畅有力地避开了大长老的攻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