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朋克(88)

    视频画面，是常闻语半山别墅豪华的会客室。
    摄像机应该摆放在很隐蔽的地方，但角度选的很好，可以看清会客室沙发里正坐着推杯换盏的几个人。
    廖归鸿目光沉了下去，常闻语在画面里是坐在背向镜头宽大的单人沙发里，只露出个后脑勺，但廖归鸿一眼就认出了他。
    另外还有丁诺、汤灿慈，和张薇。
    “哈哈哈哈~”首先响起的是常闻语玩世不恭的笑声，“明天《废土朋克》全球发布，我们提前一天就开始庆功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啊？”
    “《废土朋克》？”丁诺举起红酒杯朝常闻语敬一敬，“关起门来说就算了，你出去可不要乱说才好啊，常老板。”
    “哟丁老板这么谨小慎微么？”常闻语冷嘲热讽一般，“当初带着我手下的程序把代码偷走的时候，可没看出丁老板有什么畏惧之心啊？”
    丁诺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场面一度陷入沉默。
    “闻语哥……”廖归鸿轻轻念着，声音颤抖的很厉害。
    江云歌却仍沉醉在自己的舞蹈中，他听着视频里常闻语的声音，只觉得烦躁难耐，只有竭尽全力的跳舞能让他略感平静。
    视频画面里的张薇化着很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非常优雅的黑色晚礼服，端着酒杯来到常闻语身边。
    常闻语拉着张薇的手往怀里一拽，张薇就娇笑着坐在了常闻语的腿上。凑在常闻语耳边似是轻吻，似是低语了几秒，张薇再度笑起来，“呵呵~闻语你可真能打趣啊，现在咱们不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虽然没偷代码，可你快速写了一套跟废土匹配的维护后台，这可是大功一件呢~”
    几人里年纪最大的汤灿慈低笑着，“呵，张薇说的不错。闻语给我面子愿意入伙，他又是废土朋克原班人马里最权威的一位，今后我们就唯闻语马首是瞻，一起发财就是了。来，闻语，我敬你。”
    汤灿慈的酒杯跟常闻语相碰时，丁诺也才又恢复笑容，“是啊，闻语，咱们都这么熟了，兄弟相称就行。老实说，灿慈的技术搞不定废土双端，这游戏能走到哪，还要看闻语你的功夫。”
    “好说好说。”常闻语喝完一杯，张薇帮他倒酒，他搂着张薇隔空跟丁诺敬一下，“不过丁诺，你当初不知会我一声自作主张偷走代码，我可是一直都很记恨你的。”
    “哎话不能这么说。”汤灿慈坐近一些拍拍常闻语伸长出去的腿，“这事妖怪，还是怪我，我要是早知道你看廖素笺不顺眼，我直接找你啊，丁诺嘛也是为着跟我的交情。来，哥再敬你一杯，跟你道个歉，这事算翻过，行不行？”
    “行啊，灿慈哥都开口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常闻语再度跟汤灿慈碰了杯。
    江云歌跳不动了，他突然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廖归鸿眼眸偏向洗手间的方向，可视频画面突然切换又把他视线拉了回来。
    画面里还是会客室，其他人都不见了，只剩下常闻语，慢慢靠近摄像机，把摄像机拿起来，画面抖动的厉害，之后再度稳定下来，看得出摄像机是被放在了茶几上。
    常闻语摆好了角度，慵懒的靠近宽大的沙发里，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
    许久，常闻语都只是抿一口酒，低笑一会儿，然后捂着脸似乎在流泪，隔一会儿又低笑着喝酒。
    “哥。”廖归鸿眼睛已经泛红，他伸出手，指尖在视频里常闻语的脸上轻轻碰了碰，“哥……”
    “归鸿。”常闻语突然转眸对上镜头。
    就像是两个人四目相撞，廖归鸿瞬间睁大眼睛，本能应了一声，“我在。”
    “对不起。归鸿，对不起。”常闻语絮絮的道了几次歉。
    “没，没关系！不要道歉！”廖归鸿很低的那么吼着，声音哑的厉害。
    不知道道了多少次歉，常闻语最后挂着一脸的眼泪，猛地抬腿踹了摄像机一脚。
    画面定格在这一脚上。
    廖归鸿的手机响起，一遍，廖归鸿没有接。
    两遍，廖归鸿还是没有接。
    第三遍的时候，江云歌已经漱完口，一边用手背蹭着嘴上的水一边走过来拿起手机，“你好，我是江云歌，廖总的助理。”
    “江云歌？”廖素笺明显愣了愣，“归鸿呢？”
    “在旁边，他现在的状态可能不太方便接听。有事跟我说一样的，我会转达。”江云歌说。
    “我……就是想让他冷静，你在旁边就好，如果他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联系我。”廖素笺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他可能……反正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明白吗？”
    “好的。”江云歌说完挂了电话。
    廖归鸿脸埋在两手当中。
    江云歌收起两台电脑，坐在廖归鸿身边，重新倒了一杯热茶，他拉了拉廖归鸿的胳膊，“归鸿，喝点水。”
    “你……”廖归鸿速度很慢的转过脸，眸子颤动之中却执拗的盯着江云歌双眼，“你……”
    “我怎么了？”江云歌笑笑，“我是你的闻语哥，不认识我了？”
    “闻语哥？”廖归鸿愣了一会儿。
    江云歌把茶杯塞到廖归鸿手上，抬手用食指蹭掉廖归鸿脸上的眼泪。
    “没事儿了。”江云歌拍着廖归鸿的后背，“简单粗暴，一共就这么多彩蛋了。时间紧迫，上线前我只来得及准备这么多，最后这个代码还是我发布前强行提交上去的。后面没有了，没别的了，不用再怕了。”
    “……”廖归鸿咽了咽，“你……”
    江云歌笑弯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廖归鸿双眼有些空。
    江云歌笑容变得僵硬，他清了清嗓子，深呼吸一次，又拿掉他手上碍事的杯子。
    “看着我，归鸿。”江云歌右手在廖归鸿眼前晃过，然后把指尖指着自己的脸，“我是常闻语，我是你哥哥。我是跟你一起长大，一起创业，一起通宵达旦拼了命做出末世枷锁的人。虽然我现在的样子你可能会疑惑，但是你看着我的眼睛。”
    江云歌死盯着廖归鸿双眼，手指轻轻在廖归鸿耳边打了个响指，“现在告诉我，你知道我是谁。”
    廖归鸿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他的目光从茫然慢慢变得清晰，对焦，明确，然后是深深的注视。
    “哥。”廖归鸿吐出一口气，张开双臂。
    江云歌扑上去抱住廖归鸿，抚着他的背，“没事的，我在你身边，一直都在。我哪儿也不去。”
    “嗯。”廖归鸿用力的点头。
    下巴在江云歌肩膀上重重的一沉。
   
    第117章 施然编入熠生尘
   
    就在廖归鸿见老江的那天，施然要疯了。
    廖归鸿原定的出差日程有改变，归期延后，但培训学员还是如期考核。施然不想微信上跟廖归鸿谈，所以他在考核前，就没找廖归鸿。
    但施然觉得自己的意向，归鸿工作室的人都很清楚，就算不跟廖归鸿谈事情差不多也是定下来的。
    做题，面试，一轮一轮各种维度各种形式的考试，持续了周五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所有人等着人事部放榜的结果。
    什么叫做事与愿违，施然被现实啪啪啪啪啪狠狠抽了一顿脸。
    姓名：施然
    归属：熠生尘工作室
    直属上级：姜兴
    职位：系统策划
    放榜同时，各个项目里至少主策划级别的人也都得到了消息。
    杨玺冲来培训室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见姜兴，俩人差点打起来。
    施然呆坐在座位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培训考核的结果。
    就听见姜兴在外面吼：“你他妈跟我发火有屁用！唐哥新项目指明要他，话都放了，他如果不去，唐哥说新项目就他妈不立了！”
    “你编，接着编，使劲编！唐哥跟你一样那么幼稚呢？为了个新人就不立项，你他妈当我是白痴吗？！”杨玺声音比姜兴高出去很多。
    秦可心一直回头注意着施然，她听见外面的争吵，捏着她自己的分配通知，很担心的看着施然。
    “施然……好在，我们分在一个工作室……我想，我们互相照应，应该也……”秦可心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能安慰他一下。
    施然突然站起来搓了搓脸，“谢谢，妹子。”
    说完背了包拔腿就走，于敬源拉都拉不住。
    施然冲出去直接把纠缠在一起不知道算是在打架还是在跳舞的杨玺和姜兴拉开，他指着姜兴的鼻子，“唐熠人呢？”
    “啊？”姜兴还没反应过来，“你他妈客气点儿，唐哥名字是你叫的么？！”
    “我问你！”施然凑过去一些，咬牙切齿，“唐熠，人在哪？！”
    “操？！”姜兴发现好像比凶狠居然比不过施然，居然秒怂，“唐哥下班回家了啊！”
    有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施然还咬着牙，他也没看清是谁就接了电话，“喂？！谁！”
    “哎哟。”戴鑫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我你戴哥啊。”
    “啊……”施然清清嗓子，往电梯口走，“哥，怎么了有事么？”
    “你下班没啊，下班过来把车开走，我今天开到诊所来了，想着你下班叫你来开方便点。你走路过来也就十五分钟吧，要不打个车？”戴鑫说。
    “过来开车？”施然愣了一下，“啊，车，你地址给我吧，我现在过来。”
    “嗯我发你微信，你驾照带着没？虽然现在交警那个系统都联网，但是不带驾照查了也得扣分。”戴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