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熊孩子的日常生活(上)(19)

　　这个逻辑，
　　好像依旧……没错？
　　加尔又被杰克船长绕晕了。
　　他抱着脑袋，痛苦地喃喃自语着：“这不对……不对啊！这么分析下去，怎么感觉应该承担偷牛责任的人，反而是无辜的达米安了？不对啊，可明明不对，到底哪不对？”
　　达米安没那么好糊弄。
　　他冷哼了一声，完全不理会船长的诡辩，手直接握住了剑柄。
　　杰克船长连忙又说：“我这不也是为了帮你们付报酬嘛！”
　　他指了指正看戏的提亚女巫说：“好啦，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快点儿问吧！”
　　“没有下次！”
　　达米安不想为一头牛纠结个没完，仅仅冷冷地警告了一句。
　　然后，他转身一把从加尔的小口袋里掏出那种古怪的羊皮纸，大步上前，气势逼人，啪地重重一声，将羊皮纸用力地拍在了提亚女巫身前的桌子上：“告诉我，我们需要怎么回家？还有，这张羊皮纸是做什么的？对人有没有害处？”
　　提亚女巫冲他神秘地笑了笑，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出食指和拇指，捏起了那张羊皮纸，依靠屋子里很多根蜡烛那闪闪烁烁的黄色光芒，在眼前反复地观察着。
　　她那慎重的神色，和许久没有解答出来的沉默，都让加尔比恩不由得紧张起来。
　　不同于杰克船长和达米安，同样属于巫师的他，尽管还没有入学，可从小耳濡目染之下，他的眼界和见识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
　　虽然提亚女巫的小木屋乱七八糟，可他依旧能感觉到，那些乱七八糟物件上，都存有着些微的魔力，而魔力，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所以，这一次，不管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又是不是巫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这个时代中，她应该确实是有一定真才实学，能够帮助他们的人。
　　正是因此，当女巫迟迟没有说话的时候，加尔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甚至还脑补出了一些事情可能非常严重，严重到自己回不了家的程度，只要一想从此见不到爸爸妈妈，他就又想哭了。
　　终于，在达米安等的快要不耐烦地时候，女巫长吁了一口气，语气复杂地总结说：“是个好东西。”
　　加尔急忙抬头看向她。
　　“别卖关子了，提亚。”
　　杰克船长不耐烦地说：“快把这两个小鬼送走，我就能彻底解脱了。海神在上，自由的杰克斯派洛船长是出来探险的，不是专门出来带孩子的。”
　　“别急，杰克。”
　　提亚女巫微笑着说：“这块羊皮纸上涉及到了一个很有趣的魔法契约。”
　　“关于什么的魔法契约？”加尔急忙追问说。
　　女巫想了想，突然用一种饶有兴趣的语调，慢吞吞地说：“你们先得和我讲一下，在离开你们本来世界前，正在做什么事情？”
　　“做什么事情？”加尔一下子愣住了。
　　他努力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事情，喃喃地说：“我，我在写遗书。”
　　“Wow！”
　　杰克船长惊讶地发出了一个语气词：“遗书？”
　　连达米安都不禁抬起头，皱着眉头问：“谁欺负你了？”
　　加尔的神色一下子悲痛起来，仿佛又重回了那段苦逼的感情经历中。
　　他一脸忧伤地倾诉着说：“我看到喜欢的人斯科皮和我的一个亲人阿不思在一起接吻，他们背叛了我！我的父母也不谅解我的痛苦和愤怒，所以，我决定离家出走！”
　　杰克船长：喂，我是不是听错了？你难道不是才十岁吗？十岁就有了喜欢的人？还要寻死觅活，还什么仇恨悲伤的，脑补太多了吧？真是槽多无口，完全不想说话。
　　提亚女巫却笑了起来。
　　她不置可否地转头，朝着达米安笑问：“那么，你呢？”
　　达米安死皱着眉头，似乎很不情愿说。
　　但考虑到，这可能是涉及自己回家的关键问题，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我看见迪克格雷森和杰森托德两个人在亲吻。”他顿了顿，表情异常难看地说：“真恶心，我想赶他们走。对了，他俩是我父亲捡回来的孩子，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我是父亲唯一的孩子。所以，既然有了我这个亲儿子，他俩也没用了，赶走又怎么了？可父亲不同意，还训斥我……”
　　他抿了抿唇，眼中快速地闪过一抹懊恼，不再说话了。
　　但很显然，以他的这种恶劣又无理取闹的态度，这种家庭矛盾的最终结果，可想而知了。
　　然而，提亚女巫却笑了起来，笑到又一次露出了她那两排染成黑色的牙齿。
　　她愉悦地笑着问：“亲爱的，你喜欢的人，是那个迪克呢？还是那个杰森？”
　　“什么！！开玩笑！”
　　达米安大怒地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托德那个神经病！”
　　“那就是迪克了。”提亚女巫笑嘻嘻地肯定说。
　　她沙哑着嗓子调侃：“所以，你是出于嫉妒才迁怒……真是口是心非的别扭孩子。”
　　然而，下一刻，寒光一闪……
　　‘噼里啪啦’的一声，提亚女巫身前的桌子裂开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掉了一地。
　　达米安收剑回鞘。
　　他恶劣又凶狠地嚣张威胁说：“说啊，再说啊！敢乱说话，我下一剑就砍掉你的脑袋。”
　　加尔被他突然炸毛的反应吓了一跳。
　　提亚女巫则眯起了眼睛。
　　曾经听过一些黑巫师故事的加尔，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在心中默背了一遍盔甲护身的咒语，做出了随时准备保护朋友的准备。
　　虽然达米安霸道又讨厌，但加尔觉得，一起共患难之后，他们已经是好兄弟了。
　　而作为格兰芬多，无论兄弟脾气多么烂，无论面对多么危险的事情，自己都不应该去背叛，一如当年的小天狼星爷爷，和卢平爷爷。
　　‘当啷啷’一声轻响，杰克船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枚金币，扔了出来。
　　他一脸无奈又心疼的小表情，看着仿佛被割了肉一般的可怜，却还说：“赔你桌子，提亚。”
　　女巫望着两枚金币，终于慢慢地笑起来：“成交！”
　　达米安似乎还想干什么，这次却被加尔从旁边死命地拉住了：“别闹了，达米安，她没说那是什么魔法契约，也没告诉我们怎么回家呢！”
　　这时候，提亚女巫终于不再卖关子了。
　　当然，也可能是她发现达米安既开不起玩笑，也不太好惹，并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的缘故。她直接说：“还没发现吗？你俩离开那个世界前的经历，十分相似（加尔：那里相似？）。这个魔法契约，明显是带来了两个境遇相似的人，并不会有什么害处。只是，你们的命运必将因此交缠在一起，直到未来的某一天，自然会发现其中的真相。”
　　未来会发现真相？
　　所以，现在呢？
　　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但不等达米安又一次发作，女巫又开始说话了：“想要回家的话，你们不妨去北方寻找。”她微笑着侧头问：“杰克，你知道曾经兴盛一时的维京海盗吗？”
　　“那群只知道劫掠的野蛮家伙？”
　　杰克船长随口问。
　　“是的，你们去寻找他们信仰的神明，那会给你们带来一些帮助。”提亚女巫说。
　　“他们信仰的神明？”
　　加尔诧异地问：“他们信仰什么神？”
　　提亚女巫神秘地笑起来：“你在未来应有幸见过他的影像……北欧雷神索尔。”
　　加尔确实认识雷神索尔。
　　更确切地说，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里，几乎没人不认识这个拎着锤子在天上飞的外星神明。
　　不同于某个‘三无’组织正义联盟，对内部成员在现实中真实身份的保密。
　　背靠神盾局的复仇者联盟，他们的大部分成员，已经高调到连明星都比不上了。
　　比如，公开对外宣称自己是钢铁侠的托尼斯塔克；所有美国人都认识，政府还帮忙开博物馆的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因为某些事件曾一度不幸曝光身份的黑寡妇娜塔莎；虽然身世背景不知道，但也知道是个厉害特工的鹰眼巴顿；还有苦逼兮兮，通缉令经常上电视的绿巨人班纳；此外……
　　时不时飞过纽约，偶尔还给粉丝签名画小人的外星神明索尔，自然也早就被人民所熟知了。
　　“索尔啊！”
　　加尔一下子觉得放松了很多：“他在网络上风评特别好，那次复仇者搞内战，他还在推特上讲‘一根筷子能折断，一把筷子掰不断’的团结互助小故事，最后他还安慰粉丝们别着急，很有大哥风范地说会分别去找钢铁侠和美国队长好好谈一谈。不过，好像他虽然等了好些天，但钢铁侠和美国队长都没去找他，既没有和他谈，也没找他帮忙打架，他好像挺不高兴的，很久都没再发推……总之，听说是个好神明，好说话，脾气好，又大方，待人也很热情，如果是找他帮忙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我还从来没见过神明呢。”
　　杰克船长咕哝着说：“这世上居然还真的有神在，还是好脾气的神。”
　　“什么神明？只是个外星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好脾气说不定是伪装的。”
　　达米安语气暴躁地活动着手指，用非常残忍地口吻说：“超人也是外星人，照样被蝙蝠侠打败。所以，如果雷神不帮忙，我就打爆他的脑袋！”
　　他这个张嘴就屠神的暴力样子，顿时让加尔和杰克船长同时闭嘴，为之侧目。
　　半响，杰克船长才好奇地问：“达米安，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加尔也忍不住地乱猜说：“你家是黑社会吗？”
　　“不。”
　　达米安顿了顿，简单地回答：“我父亲的家在哥谭。”
　　杰克船长还不明所以。
　　加尔却瞬间睁大了眼睛，一脸羡慕地说：“什么，你家在哥谭！我看网上说，哥谭会是新世纪最值得开发的旅游圣地，那里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因为怕捡到炸/弹，或其它危险物品），政府公开公正（遇到不公，改天就政府大楼就会被放炸/药），人民互帮互助（没错，互相隐瞒、包庇犯罪吸\毒等记录，避免被警察抓真是最棒了），开放时尚（对，穿什么稀奇古怪的衣服都可以上街），尊重女性（是啊，看起来双马尾的软萌妹子能用棒球棒打烂你的脑袋，要不要好好尊敬一下啊？）；哪怕是有坏蛋，多数也是可怜的精神病人，不是故意的；还有，听说这个城市的代表英雄是蝙蝠侠。对了，去旅游的话，是不是也像中心城买闪电侠手办那样，可以买到蝙蝠侠的手办，贵不贵？”
　　达米安：……你们说的那个，和目前我认识的那个，大概不是一个哥谭。
　　另外，我父亲不缺钱，大概永远都不会像闪电侠那样……卖手办了。
　　加尔还是挺兴奋的。
　　毕竟，当时论坛上大家讨论的太热闹了，总感觉哥谭是个非常棒的地方。
　　其实并不是，这只是一个误会。
　　哥谭这个城市太特殊了，它畸形发展严重，空气中都弥漫着罪恶，可又在罪恶中开出了旺盛鲜艳的花朵，城市内部关系网各种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十分难以管理。
　　可以说，政府想要彻底管理它，是非常困难的。
　　但如果对外说出这个事实，那美国未免又有点儿太丢人了。
　　毕竟，类似于‘自己国家下辖的城市，自己却没办法管理’这种给人以无能感觉的说法，是绝对不能出现在人前的。
　　于是，不管是网络上，还是各种信息传播的地方，哥谭都是一个讳莫如深的词汇。
　　曾经几个英国留学生试图过去旅游，被阻止后，只给了一个‘哥谭正在建设中，暂不接受外来人口进城游玩’。
　　于是，这给了留学生们一个‘哥谭建设好后，即将成为旅游城市’的错觉。
　　他们中间又有一两个爱瞎说吹牛的，凭空想象了一番哥谭的美丽，就那么不负责任地发到了网络上。
　　非哥谭的纯良外国人民们顿时信以为真，全都期待着这个美丽旅游城市的建设竣工。
　　本国知道真相的人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我们国家有个不服管的城市？这不是打脸吗？于是，都不说话了。
　　哥谭的人看到，却缺德地全都跑去添油加醋：“哈哈，是啊，是啊，我们哥谭就是棒棒哒！我们不止民风淳朴，我们这边法制民主，企鹅都能当市长，人民安居乐业，警察廉洁奉公，是联合国公认的，最适宜居住和养老的城市。”
　　这么宣传到最后，本国人都快懵了（我以前好像知道的是个假哥谭），更何况外国人了。
　　于是，从小在英国长大的加尔，一直都认为哥谭是伊甸园般的存在，对其充满了向往。
　　而作为半个哥谭人的达米安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他表情古怪地望着小巫师，难得好脾气地温和说：“我觉得，你不太适合去这种伊甸园。”
　　“为什么？”加尔疑惑地问。
　　刚刚温和仿佛做梦一般，达米安又恢复了那种傲慢又讥讽的语调说：“因为，我怕你一不小心就真的去见上帝了。”
　　
   
    ☆、第32章

　　第32章一起向着北方出发吧！
　　在达米安和加尔还在低头讨论着什么哥谭和雷神的时候, 提亚女巫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拎出了一个足足半人高的大木桶。
　　杰克船长好奇地探头看了看，发现居然是一木桶的螃蟹：“这是什么, 吃的吗？可我感觉自己还不太饿。”
　　提亚女巫白了他一眼, 将木桶里的螃蟹哗啦啦地倒在了地板上。
　　小螃蟹们非常神奇地横着爬动起来，它们以看似凌乱, 却又有着一定规律的方式进行着缓慢地移动，然后, 密密麻麻地组成了奇怪的形状。
　　提亚女巫望着这些图形, 静静地凝视了片刻。
　　然后, 她叹了一口气，对加尔说：“你将会带来很多的改变，孩子。你天生就是命运的变数, 而我不能干涉你，因为哪怕一点点的干涉，也会给你的人生带来巨大改变。”
　　加尔不由得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但出乎达米安预料的是，这个看似单纯, 有时候甚至显得有些幼稚、闹腾的小巫师，并没有因为女巫的这句暗示‘他与众不同’的话，而露出一丝欣喜若狂的表情, 似乎也没打算出风头，反而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许久……
　　“我能不做变数吗？”加尔出乎所有人预料地问。
　　他神色忧郁，看起来忧心忡忡。
　　女巫顿时笑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孩子。”
　　“那是谁决定的？”
　　“命运。”
　　“那你能告诉命运, 让他找别人吗？”
　　“大概……不行。”
　　加尔立刻情绪低落起来。
　　这种行为，和他日常的表现，可实在不太一样。
　　达米安看过去一眼，默默记在心里，打算事后问一问。
　　“呃……我们能不能说点儿……其它有用的？”
　　杰克及时地把事情转了回来说：“怎么又扯上命运了，我们不是来问什么关于……让这两个小噩梦回家的事？”
　　提亚女巫立刻发出来一阵沙哑的笑声。
　　她笑着说：“杰克啊，杰克，你总能抓住重点。”
　　“谢谢，这是我的优点。”
　　杰克眨眨眼，毫不害羞地继续说：“刚刚说到哪了？寻找雷神？我对这个神明可不太熟悉。”
　　“不用你来熟悉……向着北走，异时空的小巫师。”
　　提亚女巫提示地说：“你将会遇到巨大的雄鹰，当你看到雄鹰的那一刻，就停下来，你会获得想要的线索。”
　　加尔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但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可天空中的鹰有好多，我怎么知道那一只是我要遇见的。”
　　“你看到后就知道了。”女巫神秘地回答。
　　然后，她似乎不打算继续说出更多的线索了，反而从那条破旧暗色的长裙子里，掏出了两个造型简单，看起来黑乎乎，像是外表糊了一层泥一样的戒指。
　　她走上前几步，一把抓住小巫师的手，将两个戒指一起放在了加尔的掌心中，缓缓合上了他的小手掌，用暗哑的嗓音低低地嘱咐说：“收好！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你愿意和另一个人分享属于自己的一切时，你会用到它们。”
　　“那一定是我和我的心上人斯科皮结婚的时候。”加尔一本正经地说。
　　提亚女巫立刻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笑话一样，大笑了起来。
　　可笑完之后，她也没有任何继续解答的意思，只是又含含糊糊地重复了一句：“你将来会知道的。”
　　又是将来？
　　加尔不由得皱起眉头。
　　提亚女巫任由他一个人思考，转头又去拿那张羊皮纸，折叠好后还给他，温和地说：“收好它。还有，你们不用担心戴维琼斯了，他不会再找上你。我已经告诉他，他内心深处想要的东西，是没办法通过这张羊皮纸来实现的，这个魔法契约已经选定了适合它的主人。”
　　“戴维琼斯想要什么？到底是什么魔法契约？”
　　加尔更加云里雾里，搞不清楚了，可一抬头看到女巫的迷之微笑，立刻自动自觉地回答：“哦，好的，我以后会知道的，你不用说了。”
　　提亚女巫含笑点头。
　　她自顾自地转身，开始指挥那群小螃蟹，让它们一个个排着队，重新钻回到木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