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女装大佬生存手册 上(154)

　　他摇头失笑，无奈中多了些宠溺的味道：“等你。”
　　……
　　洛飞羽实在有点懵逼。
　　陆小凤湿哒哒坐在护城河边，虽没跳成河，但幸好也没继续接着往里蹦。
　　洛飞羽忐忑询问：“那个、你还好吧？”
　　陆小凤没有回答。
　　他定定望着流动不休的河水，满脸满身都写着“了无生气”四个大字。
　　洛飞羽也不敢轻易出言打扰他，直等得有点焦躁时，他才忽然开口：
　　“……原来，死也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洛飞羽觉得他这话没法儿接。
　　他小心翼翼问：“你……为何突然想寻死？”
　　陆小凤居然露出了一种痛苦又悲伤的神情，好像一开口，他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呀，我明白了！”洛飞羽此时方做出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拳头在掌心轻轻一锤，微微睁大眼睛：“藏经阁失窃关系重大，所以少林上下一直严守秘密，以至于时至今日，江湖中也全无半点风闻。”
　　心眉大师颔首道：“正是。有掌门师兄再三叮嘱，今日前知道此事的，也不过只有八个人而已。”
　　洛飞羽笑道：“所以，若真如林姑娘所说，她是看到无花在读经才认出这是少林的失物，那么不是少林继承人的她，根本不可能知道‘耐平心经’四个字，也就无从谈起什么认出来、认不出来；”
　　“再者，少林未曾宣扬丢经，除了盗贼本人和失主，全江湖没有人知道经书失窃。她却坚定说这是无花就是梅花盗的铁证，可见她早就知道少林丢了东西。”
　　洛飞羽慢条斯理分析道：“所以这件事，其实应是无花师父意外发现林姑娘在读耐平心经，他知道这经书对少林的重要，从而猜到这是林姑娘从少林偷来的……心眉大师，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心眉连连点头：“檀越冰雪聪明，才智过人。”
　　洛飞羽盯着林仙儿，冷笑道：“林姑娘，你作何解释？”
　　“我……”林仙儿心底已有些慌了，她武功低微，青魔手又被交了出去，在场这么多人围着，她绝无逃出生天的可能！
　　她环顾四周，忽然指着人群中一人大喊道：“我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屡屡作案得手，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在帮我，他就是我的帮手！”
　　林仙儿的指尖直愣愣指向了懵在当场的赵正义。
　　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少林的那群和尚根本就是一群满口跑风的神棍！！
　　游少庄主悲痛不能自已，连夜率全庄抬棺出发，浩浩荡荡去少林要人。
　　少林……
　　少林的僧人们也是实在没有头发可秃了。
　　当日无花带着重伤的叶云遥夜上少林，他们都以为是王怜花对其下了毒手，使出浑身解数阻拦王怜花。哪知打着打着，王怜花竟说他根本不是来寻仇的，而是来救人的。
　　众僧一下子懵了，王怜花情真意切表示再不让他救叶云遥，那就真的无力回天。监寺大师念在人命关天，不敢有失，遂带着护法僧们将王怜花里三层外三层围住，带他去见天峰大师。
　　而当他们抵达天峰大师的禅院时，叶云遥已不见踪影。
　　无花和天峰大师面对面坐在茶座前，紫泥小火炉上的初雪所融之水咕嘟咕嘟冒着泡，他们相对无言，唯有滚水的声音回荡在竹轩中，仿佛泰山崩于前他们二人也不会为之动一下眉毛。
　　只瞧着他师徒二人的悠闲模样，众人心中的躁性和火气便无形消散了三分。
　　王怜花急道：“叶云遥呢？”
　　游龙生和四个罗汉也自其它方向赶来，他们在屋檐相遇，彼此交换了眼神，谁也未多说半个字，一齐跃入梅庄。
　　密密麻麻的毒物满布了庄子，几乎没有给人落脚的地方，无花皱起眉头，还未看到人影，便先听得庄内一道清越笑声。
　　“……笑矣乎，笑矣乎！君不见沧浪老人歌一曲，还道沧浪濯吾足……！”[注]
　　是洛飞羽！
　　无花“千斤坠”落至李寻欢二人身边，甫一抬头，就看到——
　　洛飞羽背负着两把剑，如一尊移动的金色秤砣，死死追着一个矮子。
　　……嗯？？
　　那矮小的身影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往空中飞，但他起跳，洛飞羽也跟着起跳，愣是不离他身前四尺，甚至还在狂笑：“……君爱身后名，我爱眼前酒！！”
　　平湖断月穿透五毒童子的身体，紧接着便是一记仿佛演练过无数次的黄龙吐翠。
　　“饮酒眼前乐，虚名何处……嗝！有！！”
　　万春流很快就收敛了神色，又变回万展秋记忆中那样冷漠而不动感情的神医，淡淡“嗯”了一声。
　　这神医有一种神秘又稳重的气场，不知是不是洛飞羽这横插进来的蝴蝶的缘故，他那身衣服穿在身上，倒真有几分高冷中年花哥的味道。
　　洛飞羽照着记忆中的模式，挑拣出药筐里的收获，一一拿给万春流看道：“今次出门迷了路，跑反了方向，多花了些时候。没寻到师父要的虫草，只带了些寻常的防风、天麻、五味子、远志、仙茅之类的回来……哦对了，还有几株止血草。”
　　万春流似乎正在试验药性的关键时刻，眼神不住往病房里飘，显得有些焦躁。
　　洛飞羽知道他鼻子管用的很，不用看也能辨别的出药草的品质，自也没什么稀奇。
　　只是万春流嗅着嗅着，眉头忽然就皱了起来，随即眼中闪过惊讶的光芒，猛然盯住了洛飞羽带回来的那些止血草。
　　他抓起那几颗小草，又仔细嗅了嗅，居然破天荒问道：“这是从何处寻来？”
　　洛飞羽想了想答：“戈壁中刨来的，没什么奇特。”
　　万春流知道他不通药草品质的学问，也没有多言，忍住心中喜悦绷住冷脸道：“辛苦你了。往后若再见到这般的止血草，可以多带一些。”
　　他言罢就转身进了屋子，眼神专注快速将那草药切碎处理了，投进已经保温了很久的药汤，神情淡漠又认真，好像和外面嘈杂纷乱的热闹恶人谷没有任何关系，自成一方独立的小世界。
　　玉真子武功高强，就算有何红药偷偷帮他，正面打赢也不是易事，但若让他害怕到失去方寸，那把这肥羊宰了下火锅就容易多了！
　　洛飞羽很快调整过来自己的心态，高高扬起下巴，对着一众的江湖同道骄傲道：“愚蠢的中原人啊，看见满地的蛇啊蜘蛛啊什么的了吗！”
　　众人惊疑不定，根本不敢点头。
　　洛飞羽拇指指着自己，自豪似的：“我掐死的！”
　　众人：“……”
　　洛飞羽又道：“看见这满地的头了吗！”
　　洛飞羽露齿一笑：“我的！”
　　“…………”在场大佬们无不沉默。他们小心翼翼互相对视，并达成了无比默契的共识：
　　五毒……果然是一个神秘至极的门派啊！
　　玉真子举着兵刃，却不敢接近洛飞羽了。他看到洛飞羽一边跳、一边掉头，翻滚一圈，就掉一颗头……
　　“有侠士被仇人追杀，逼入绝路，以为自己必将丧生于围攻之中，而正在此时，他却忽然失去了意识。待那人回过神来，周围的仇人已经几乎被消灭殆尽，而其中的幸存者则吓得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不停地念叨说‘地上有红脸’、‘女鬼索命’……”
　　“无独有偶，第二天，远隔千里外的地方，也出现了类似的状况，遭遇者感觉自己被附身，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甚至就连全身的……咳，武器防具都被扒光。”
　　洛飞羽：“……”他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
　　“江湖各地都出现了关于这个神秘女子的传说，人们从她的动手痕迹判断她大概是唐门中人，但唐门自己也说不出她的来历。只因她作案的地点相差甚远，而且时间又极为接近，所以不少人都认为，她可能是个有执念的唐门女鬼。”
　　“这姑娘有时只是附在人身上闲逛，有时则会露出那张可怖的血红大脸吓人，有时还会杀人……被她附身和吓疯的人层出不穷。江湖人心惶惶，除了唐门之外，其余侠士皆对其讳莫如深，乃至谈之色变。”
　　洛飞羽不解道：“唐门是个什么情况？”
　　蓝道行忍笑绷着脸，“唐门中人觉得她可能是某位已故的嫡系弟子，认为她掌握着唐门失传的暗器秘技，所以对她的行踪高度关注。江湖人避之不及，那群傻炮倒巴巴地盼她来附自己的身，好深入交流门派绝学。可惜那姑娘始终对他们不理不睬，至今还没找过唐门弟子。”
　　洛飞羽：“……”原来不管哪个世界的唐门都是技术至上流吗！
　　蓝道长对此给予了高度总结：“这就叫：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已经快吓疯。”
　　洛飞羽终于明白蓝道行为何非要他学玄门之术了。

　　第166章

　　无花冷冷甩开他的手，垂下眼眸：“……是在下冒犯了。”
　　你还知道冒犯！！
　　洛飞羽心里大声呸呸呸了一通，他明知无花是在借机试探自己，无花卯足了劲儿想跟他亲近接触，就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顶着伪装。
　　但洛飞羽一想到倘若“阿酒”不是他，而只是个与他相像的女子，那无花的这番试探，对人姑娘家来说可真是够不要脸了。
　　这人的可恶之处也正在此，一旦他确定“阿酒”是完全不相关的人，那眼前这些温言善语都将立刻成为翻脸无情，如若碰上不肯轻易罢休的，直接杀了人姑娘灭口都不一定！
　　亏得他遇到的是自己，要真是别的清白小姑娘，还不知道怎么被他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