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濒危职业(30)
“到底该怎么说啊！！！”人一走后，纲吉抱着头困扰地在榻榻米上打滚，最后瘫成一个生无可恋表情的“大”字。
他这一愁，就愁到了费德里科洗完回来。
费德里科不太喜欢温泉那种让人全身心放松下来的感受，再加上先前洗过头了，所以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瘫在地上的纲吉猛地起身坐正，“费、费迪？”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啊。
费德里科一边用毛巾擦着后颈的水珠，一边问道：“怎么了？从刚才起你就一副有话想和我说的样子。”
被发现了！
纲吉心中一跳。
“那个……我确实有事情想问问费迪。”纲吉试着镇定下来，他觉得现在是个不错的时机。
“什么事？”费德里科停下手中的动作，对上纲吉的双眼。
“你……愿意成为我的门外顾问么。”他诚挚地说道。
费德里科做出微愣的样子，在纲吉心中忐忑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笑起来，回道：“当然愿意。”
诶？就这么答应了？那他纠结那么久干嘛。
纲吉还有点懵。
“谢谢你费迪，还有……对不起。”纲吉是在为自己先前的拒绝道歉，他知道自己是出自好意，可若是他那时候答应了，费德里科早就可以被彭格列保护起来了。
“没有什么需要对不起的，你本来就没有义务答应我。”费德里科仿佛看透了纲吉的想法。
纲吉忽然感觉费德里科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不，我答应过要保护你，是我没做到。”
纲吉的回答对费德里科来说是件好事，可他却蹙起眉，“我很高兴你这么说，但你没必要为了这样一句话要求自己，你知道的，我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大概是纲吉太真诚了，费德里科甚至冒出了一点罪恶感，想要放弃原本利用彭格列势力的打算。虽然只是短短一瞬的念头，却足以让他问出这个问题。
是的，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确保自己安然无恙，这绝不是唯一的途径，他选择这个办法只是由于他想成为纲吉的门外顾问。
只是现在目的达到了，他却并不如想象中的高兴。因为是他利用了纲吉的性格，无形地逼迫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如果他没有插手，纲吉一定不会选择他。
费德里科这样怀疑着。
“不是的！”纲吉连忙摆着手解释道：“我是真的想要保护费迪，不论你强大与否，我都想保护你。”
费德里科沉默了片刻，问出了一个他早就想问的问题，“是因为怜悯我么？”
纲吉像是被他问住了，思索了好一会儿，“要说一点都没有的话，那一定是假话。”纲吉知道这话说出来可能有些伤人，但他觉得他现在必须说真话。
“可对我来说，保护朋友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不管对象是费迪还是其他人都一样。”纲吉看着他，棕色的眼睛映照着他有些迷茫的模样，“而且，你愿意成为我的门外顾问，这对我而言就够了。”
在费德里科奇怪的反应之下，同样有着超直感的纲吉大概已经察觉到了一切的始末，但他毫无芥蒂。
如同那曾经评价费德里科利用迪诺那件事时一样，出于什么目的开始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中的友情是真的。他不在乎费德里科开始的目的，也不在乎自己最初的念头，他只知道现在他们是朋友。
“所以费迪，请相信我。”我的决定不是一味的怜悯，你不必怀疑自己。
费德里科吐出一口气，这不并不是叹气，而是吐出了压在心中的那份沉重。
“我相信你，纲。”
费迪无法保证他未来会怎么样，不过此刻他愿意放下自己的怀疑和算计，全心全意地去相信这个少年。
他上前走了几步，忽然朝着纲吉单膝跪下。
纲吉惊愕地想要扶起他，却被费德里科执住了右手。
费德里科左手托起他的右手，低下头露出毫无防备的后颈，将额头抵在他右手中指的彭格列齿轮上，自己的另一只手覆在心口上。
——这是宣誓。
“我，乔万尼·费德里科·彭格列，愿意对眼前之人——沢田纲吉，付出我的信任与忠诚，宣誓成为他的门外顾问，尊他为首领，以他的意志当先。”
这是无比简陋的宣誓词，还没有加入Mafia的入党宣言精彩，它没有任何优美的辞藻，也没有任何表时间限制的词语，更没有为效忠人赴死的决心。
可也正因如此，每一句都是实话，没有半点虚情假意，所以它才显得更加真实。
纲吉的心一颤，“费迪……”他被吓了一跳，和当初狱寺那时截然不同的惊吓。
“是的，BOSS，我在。”费德里科抬起头看着他，面带笑意，“请接受吧。”
他没有加入那些夸张的虚假的修饰词，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怕把他的BOSS吓跑。比起说什么至死不渝的话，现在的他真正能给出的也只有现在的信任与忠诚。
“我……”纲吉张张嘴，他在费德里科期待的眼神之下缓缓说出——
“我接受。”
彭格列齿轮与费德里科的戒指一起燃起了澄澈的大空之炎，一缕火焰从彭格列指环上飞出，融入费德里科戒指上的火焰之中，而那块橙色的透亮宝石中也多了一个彭格列纹章的图案。
***
次日。
众人在早上七点的时候被Reborn叫了起来，纲吉打了哈切，半梦半醒地跟着大家完成洗漱。
“没睡好吗，BOSS？”见到纲吉又一次揉眼睛的时候，费德里科问道。
“不用叫我BOSS啦。”不太适应的纲吉连忙说道。
“BOSS？”狱寺和山本朝他们两个看过去，“十代目，这家伙为什么要叫你BOSS？”狱寺满脸警惕地看着费德里科。
山本饶有兴趣地问道：“费德里科也加入阿纲的游戏了么？”虽然早知道了Mafia的事并不是游戏，不过山本还是喜欢这么说。
“那个……”纲吉正想着如何解释的时候，Reborn跳了出来。
“没错，现在费德里科是蠢纲的门外顾问了，家族的二把手哦~”
“什么！十代目，这个家伙凭什么能成为门外顾问？”狱寺不满道，他并没有见识过费德里科真正的实力，未来战时Federico没怎么表现，代理战时他们也仅仅是听伽马提起过一些，他甚至没见过费德里科和云雀切磋的场景。
“狱寺君别激动……”纲吉连忙安抚他。
“蠢纲，看起来你的家族成员并不认同费德里科呢。”Reborn在一旁心灾乐祸地说道。
纲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猛地看向Reborn，“Reborn你又想干什么啊？！”
Reborn一脸无辜地说道：“来试炼吧，我可是很好心的帮助费德里科融入家族哦~”
“试炼？”众人均疑惑地看着他。
“没错，既然守护者们经历过初代家族和彩虹之子的试炼，那门外顾问自然也要来一边才能与家族成员保持一致咯。”Reborn翘着嘴角看向费德里科。
“等下，Reborn，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吧？费迪有没有彭格列匣子也没有彭格列指环，我们又不需要打白兰。再说了彩虹之子的奶嘴不是全部都给复仇者了么，这个试炼根本没有意义啊！”纲吉立刻反驳道。
Reborn解释道：“重点不在于彩虹之印，而在于大家认同费德里科，经历一样的考验，见识过费德里科的实力之后，想必你的守护者应该就能认同费德里科了。”
看到纲吉的表情，他又说道：“不要以为这是不必要的事情，门外顾问是家族的二把手，危急时刻是要领导家族的，如果连你的守护者都不认同他，就跟别提什么领导家族了。”
费德里科看出Reborn确实有整他的意思，不过无所谓。
“BOSS，Reborn先生说的不错，我愿意接受初代家族和彩虹之子的试炼。”
纲吉听闻，转头看了看狱寺、山本和蓝波的表情，狱寺肯定是不承认费德里科的，山本倒是觉得这个试炼不错，蓝波和费德里科根本不熟。
“可是Reborn，初代家族的考验我们当初是一对一的，如果要让所有初代守护者都考验费迪，这太不公平了！”纲吉想到了这一点。
“所以是找初代门外顾问啊，蠢纲。”
“初代门外顾问？”纲吉一脸懵，“找得到吗？难道像塔尔波爷爷一样还活着？”
“初代门外顾问就是初代的云之守护者阿诺德（阿劳迪）。”Reborn看向手上的指环，“不过那位的话，首先要拜托初代首领才行。”
“要去找尤尼和艾丽娅吗？”纲吉茫然道。
Reborn回道：“艾丽娅那边我已经通知了，她们是过两天来进行彩虹之子试炼的，在此之前你要自己召唤出初代首领。”
“我自己？”纲吉看着自己的彭格列齿轮，“这该怎么做？直接喊吗？”
“点燃火焰，把你的想法传递给初代。”原本Reborn也不觉得他能做到，所以才会通知艾丽娅，结果艾丽娅告诉他纲吉能办到。
纲吉点燃了火焰，试着照Reborn的话去做。
众人静静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动静。
真的可以吗？
纲吉怀疑到。
就在此时，一簇大空火焰凭空燃起，随着火焰的褪去，一个风华正茂的金发男人身形逐渐显露，他穿着细条纹的西装，身后黑色的披风无风自动，包裹着他的身躯。
这是费德里科第一次亲眼见到彭格列初代，在此之前除了前世的记忆之外，他只看过彭格列总部里的油画和照片，曾有一幅大型的初代家族油画被挂在城堡的大堂，供所有家族成员瞻仰。
如果要问此刻有什么感受的话，那大概是“油画里的人走出来了”。
彭格列初代Giotto静静只是站在那里，用金红色的双眼看着他们，可费德里科却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典雅的令人安心的气质，他的风姿比油画所展现的更甚。
“真的出来了！”纲吉惊呼道。
Giotto看向召唤自己的子孙，缓缓说道：“十世，我并非是应你的召唤而出。”
“诶？”
“我是因为一位优秀的女士而现身于此。”
“女士？”纲吉第一时间想到了让D·斯佩多为之痴狂的艾琳娜，可那位女士早就死去，也不具有彭格列指环。
Giotto微微侧身，另一簇等身高的大空火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火焰褪去，露出了一位黑发茶眸穿着红西装的女性，她的脸上有漂亮的鸢尾花刺青，头发束成一个干练的马尾辫。
“彭格列八代？”纲吉在彭格列指环的继承时见过她，“和费德里科长得好像……”
是的，费德里科和这位女性有六成相似，发色和眸色更是如出一辙。
“外祖母。”费德里科上前一步，对八代唤道。
对哦，费迪是八代的外孙。
纲吉这才想到。
无论是指环继承时还是刚才露面时，八代都是不苟言笑的表情，看起来果决干练。
但在费德里科出声之后，这位气势不凡的女士却露出一个笑容，以及一个有些愧疚的表情，“你就是小珍珠的孩子吧，很抱歉……”费德里科母亲的名字是佩利塔，意思是小珍珠，因为彭格列意为贝，所以八代便给女儿取了这个名字。
八代二十岁继位，三十五岁退位给比她小十岁的九代，三年后便去世了，而那时候佩利塔也才只有六岁，身体一直不好，在九代的保护下几乎没有人会对她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