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咒具的正确用法(174)

　　他对非术师的观感不佳，曾经一段时间几乎怀有恨意，当时的精神状态又岌岌可危，环环相扣的压力之下，未尝不会做出自绝后路的选择。

　　以他的自尊心，原本必不可能将这些心事告知给一群非术师，可如今事关世界的毁灭，无论是否拥有咒力都要紧跟着遭殃，甚至就连悟都有可能被封印在未来的世界里……这就让他的脸面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觉得不公平。”

　　夏油杰说：“非术师在这世界上一无所知地活着，不断代谢出情绪垃圾，而这些东西最终都将变成捅向咒术师的屠刀——我觉得这不公平。”

　　要是所有人都能拥有咒力就好了。

　　或者，这样的妄想无法实现的话，让所有的非术师消失就好了。

　　“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

　　年轻的咒术师垂下眼睛，刘海在脸上留下了一小片阴影，至于这些情绪究竟如何被化解，大家多多少少从好几次的世界线跨越当中窥见了一星半点的痕迹。

　　“就像是拥有远程轰炸机一样的战斗能力，但是遥控器却放在了一个普通高中生的手里……”

　　听到他这么说，大家也都纷纷感叹：“咒术师也很不容易啊。”

　　“而且确实很不公平。”

　　牧濑红莉栖公正说道：“结论和解决方案暂且不谈，这个世界对于咒术师的威胁程度确实要高很多。”

　　然而问题就来了。

　　从动机来分析行为，未来的那个夏油杰因为种种原因成为了诅咒师，这究竟有什么好处？

　　“如果「存在一个神秘人观察者」这种理论成立的话，那么就可以再向下一步推断了。”

　　远山湊打断了大家的讨论。

　　他提出了一个更加尖锐的猜想。

　　A世界线当中，未来的远山湊竭尽全力向过去传递了信息，告知现在的他们「存在想要毁灭世界的诅咒师」，并且将咒术师论坛建立在了互联网诞生之初。

　　而B世界线当中，这个未解之谜指向了夏油杰，就好像解决了他这个当事人就能够解决世界危机一样。

　　但……

　　“现在的情况证明，十五年后的我仍旧遇到了杀身之祸。”

　　那个时候的夏油杰年龄已经在三十岁以上，不可能再是如今这个行事冲动的十七岁少年，而倘若要让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毫不犹豫下杀手，那就一定会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似乎心有所感，年轻的咒术师看向了身旁的恋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A世界线的那个我判断正确，而B世界线当中的铃羽观测到的反而是不完全的结果？”

　　听到他的这种说法，阿万音铃羽立刻拍案而起。

　　“那不可能！”

　　她说：“那种长相，术式是咒灵操术，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存在第二个人——”

　　“……苏格兰的黑羊。”

　　夏油杰突然说道。

　　他明白了前辈在这个时候想要表达的意思。

　　联合冈部那句“观察者”的说法，按照科学家与苏格兰黑羊的逻辑，正确的说法应该是——

　　“存在一个咒术师，在十五年后的未来里表现出了我的模样，我的术式，对方拥有着需要摧毁整个世界才能实现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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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惠临正解的科学家。」

 

第117章

　　这种推论太过惊世骇俗, 但仔细一想，逻辑上竟然都还能圆回去。

　　“咒术师会有这种术式吗？制作出一个长相能力完全一致的复制人之类的。”

　　桥田至问：“然后操纵着这个复制人来伪装身份。”

　　“……我没听说过，对于术式的了解, 悟那边应该比较多。”

　　夏油杰迟疑了一下，但“变作别人的模样”听起来就很咒术, 仔细一想可能性居然真的不低。

　　考虑到自己对于咒术界的了解不如那些从小就接受传统教育的咒术师, 他打电话给了五条悟。

　　半小时后，这一届的三个学生外加夜蛾正道全部凑齐。

　　“……悟怎么把夜蛾老师也叫来了？”

　　“你说他十年后会死, 我又看不到他身上的诅咒, 就干脆把本人带来啦。”

　　五条悟坐在板凳上, 评价道：“这地方真挤，还不如我家的厕所。”

　　夏油杰：“……”

　　他已经开始有点后悔了。

　　所有人到齐之后，远山湊和阿万音铃羽一起讲述了一个关于未来和时间机器的故事。由于时间紧迫, 冈部伦太郎曾经跨越的几条和咒术师无关的世界线暂且按下不表，大家挑着重点展示了一些从未来带回的科学咒具以及最重要的时间穿梭机。

　　夜蛾正道倒抽一口冷气——他今年才刚刚当上东京高专的校长，实在没想到在职业生涯刚开始就要收到这样的重磅消息。戴着墨镜的咒术师看向远山湊, 他其实也听几个学生说起过关于咒术师山见的故事：“你是非术师？”

　　“对。”

　　远山湊说：“虽然也能解决低等级咒灵……五条君他们一开始就知道。”

　　夜蛾正道觉得拳头硬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所有的学生都在瞒着他。

　　“你又没问。”

　　五条悟说。

　　“之前夏油恋爱的时候你不是大致打听过对方是谁吗？”

　　硝子说：“我又没有说谎。”

　　至于七海和灰原以及年龄更小的伊地知，他们几个和远山湊属于“认识但不算很熟”的关系, 平时的联系基本上局限于在社交网络上互相点赞, 自然不会主动在老师的面前提及。

　　根据夜蛾正道的说法，高专的资料库里确实记载着那么几种能够完美模仿他人外表的手段。

　　有种术式能够用影子覆盖身体来改变自己的外表, 这种更改影子形式的术式大类被称之为“影法术”，和式神使这个类别有着一定程度的交集。

　　远山湊点头，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他将这认知为术式分类的一环——就像是生物分类中的界门纲目科属种一样。

　　“啊, 那个我也知道，五条家的书库里也有记载, 不过目前还没有活着并且拥有这种术式的咒术师吧？”

　　五条悟说：“而且也不过是能模仿出长相和声音而已，战斗能力上还是没有变化的，想要判定究竟是不是杰只要稍微攻击一下就能明白了。”

　　“那个人的术式是咒灵操术，这点我们非常确认。”

　　阿万音铃羽说：“虽然没怎么和那个人正面交锋过，但当时有很多的咒术师都直接或间接地死在了他的手里——七海建人就是其中之一。”

　　“噢！七海之后成了一级啊，真意外——”

　　五条悟拖长了音调，就好像比起自己的学弟要在未来死于非命，对方继续在以咒术师的身份进行活动这点反倒让他更为惊讶。

　　“我也觉得夏油不至于想杀自己的后辈。”

　　作为高专几名咒术师的老师，夜蛾正道双手交叠撑在下巴上，摆出碇源渡的标准姿势：“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在未来也死了？死在那个夏油手里吗？”

　　“不知道……未来的我们和您并没有多少联系。”

　　阿万音铃羽说：“是在逃难的过程当中从您的前妻那里听到了消息。”

　　“……前妻？？”

　　这位咒术高专的校长备受打击：“十年以后我离婚了吗？！”

　　五条悟发出了超大声的嘲笑。

　　然而他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阿万音铃羽下一个就说，他在十年后的未来惨遭封印，因为咒术界失去了最强的屏障，他的学生们不得不前赴后继将性命填进世界末日当中，而很多曾经蒙受他庇护的人也逐一遭到了清算。

　　“五条，好逊。”

　　硝子如此评价。

　　“凭什么啊！”

　　五条悟愤愤不平：“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封印我？可恶，我要现在就去把那个混蛋找出来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