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助攻(5)

　　“你真拿到了？”奥利尔再次追问。
　　正在片着牛肉片的兰道尔停下手，“是得到了一份工作，但和我投简历的那份不同。”
　　“那是什么工作？”
　　“球员。职业球员。”
　　奥利尔：“……”
　　你？
　　职业球员？
　　我们美国足球堕落……如斯吗？
　　兰道尔忙着切牛肉，无暇给他一个眼神。
　　美滋滋吃了一顿火锅盛宴，奥利尔才问起兰道尔今天面试的细节，为什么好端端从青年队教练变成了球员？
　　兰道尔略过一些他自己都搞不懂的细节，孰料奥利尔除了夸“兰登真是个好人”外，还批判起了MLS的吝啬。
　　“最低年薪居然只有三万多美元！你得存很久才能存够去欧洲参展的钱……”
　　“没关系，”兰道尔说，“涨薪不难。”
　　奥利尔的表情更微妙了。
　　兄弟，虽然美国人足球水平不怎么样，但是签下你已经是个错误了，他们不纠正这个错误已经很好了，还能给你加薪？
　　兰道尔看懂了他那小表情，却没解释，等到他首发的那天，他会送张球票给他的好兄弟。
　　这天下午，兰道尔开车去买了一堆打折的运动装备，他总不能连双球鞋都没有吧？
　　顺带捎了一些食材回来填补冰箱。
　　新年刚刚结束，但南加州冬日的气候宜人，兰道尔迎着午后的阳光在社区内独自练习颠球、盘带，同时回忆自己在上午比赛中的表现，同时在内心中填写了一份“足球能力自我评估表”。
　　速度：不错。高中时期不想加入其他球类社团，选择了游泳和短跑，现在看来他会因此受益。
　　盘带：出众。皮球就像和他血脉相连，能让他随心所欲地掌控，即使对方三人包夹也难以断下他脚下的皮球。得益于此，他甚至认为自己的有球速度比无球速度还要快一些。
　　防守：较差。
　　身体：较差。
　　让兰道尔不好评价的地方在于传球和射门。
　　他当然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在这两点上没有天赋，毕竟他昨天只练习了那么短的时间，就能搓出很不错的弧线，虽然每次传球给的余量都没有掌控到十分好，还出现了错误，但如果通过大量练习，这方面很快会得到提高。
　　可他又隐隐觉得无论他再怎么练，传球和射门或许也比不上盘带。
　　或许，这是直觉？
　　兰道尔没有过多纠结，五根手指都有长有短，一个球员是不可能样样出众的。
　　他接着给自己的「技术」、「视野」、「体能」等都做了一份评估。
　　评估完了之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哪怕年龄3岁或者4岁，我的足球生涯大有可为。
　　可年龄就摆在那儿，他再过几个月就26岁了，兰道尔决定接受这个事实，同时鼓励自己——如果足够努力，抓住机会，或许将来还有机会给自己拍个自传电影呢。
　　天色将晚，兰道尔返家为自己准备了一份充满芝士就是力量的大餐。
　　在奥利尔无比欢喜的马屁声中，兰道尔的脑海中只有各种各样的计划，从增肌增重到小技术的锻炼，体能训练。
　　如果不是钱包瘪瘪，他甚至想请个私人训练师！
　　兰道尔本以为这晚他会久久难眠，却没想到头沾枕头就进入了香甜梦乡，在梦境中他一直追逐着那个留着长卷发的小男孩，可孩子的世界是如此的单纯，单纯到只有那一颗皮球。
　　第二天早晨6点不到，兰道尔就已经醒来，这是他的正常生物钟。
　　他照例先打了半个小时的拳，洗澡、做饭、吃饭，最终他在奥利尔的加油声中走出了家门，开车来到尼尔森训练基地。
　　看门人略感诧异地看了他两眼，验证了他的通行证没问题就放他进去，等他停车后来到银河队这边的训练基地，发现诺大的工作基地只有寥寥几个工作人员正捧着咖啡谈天说地，时不时啃一口三明治，显然这几个家伙有很大几率都是单身狗。
　　他们显然看到了兰道尔，笑着和他招手。等他靠近，就有人说，“你来得太早了，一线队是9点半才到，10点钟才开始训练课。不过我们的训练比欧洲那边的训练量大，通常都是一天两堂课。”
　　兰道尔跟对方道了谢，对方又带他参观了室内训练馆中属于一线队的活动区域。
　　也就是这时候兰道尔才知道他有多好运，昨天兰登能被他吸引来，纯粹因为一线队和青训梯队的训练场没有阻隔分开。
　　如果再深究，他还得感谢芝华士队的成立，这才导致训练基地已经分出去了一半，再把一线队和青训分开会显得视觉局促，而洛杉矶银河可是自诩MLS的老牌劲旅。
　　“我能自己先练会球吗？我有段时间没有好好踢球了。”兰道尔说。
　　这名工作人员抓了抓头发说：“你得等到桑普森给你分配号码和更衣柜，但是你可以先换了鞋子和衣服热热身。”
　　兰道尔立刻送上感谢，对方笑着冲自己的同事招手，“来，我们一起来抬球门。”
　　在兰道尔换衣服、球鞋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把大半的器材摆放好了，兰道尔冲他们挥挥手，“伙计们，谢了，你们明天的早餐我包了！”
　　“你还会做饭？”
　　“……我现在觉得我要是个女孩我都想嫁给你了！”
　　兰道尔被逗笑了，挥挥手就开始热身。
　　他人走了，八卦还在继续。
　　“真努力啊，但我怎么觉得他去拍电影都比踢球更有前途？”
　　“他球技很好的！”
　　“是很好啊，可他的年龄如果像他那张脸一样就好了……”
　　“有梦想就去追，再迟都不晚。”给兰道尔帮了不少忙的工作人员说，“英国人实现‘美国梦’也挺好的。”
　　几个美国人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等到桑普森来到训练基地，就看到其他工作人员正围在一起，这不稀奇，稀奇的是他们不是在晒着阳光聊天打屁，而是看着那个正绕杆带球的身影。
　　他驻足看了良久良久，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自己的工作——备战季后赛的半决赛。
　　美国大联盟的赛制也和欧洲主流赛制不同，倒是和中国差不多，都是年初到年末这样自然年算是一个完整的赛季。区别是美国人虽然没有搞升降级制，但是为了让比赛看起来更具观赏性，也玩起了季后赛那一套。
　　洛杉矶银河今年在常规赛是第四名，公开赛冠军，季后赛也已经杀入了半决赛，也就是说银河如果能顺利杀入决赛，就只剩下2场比赛。
　　这2场比赛中兰道尔如果得不到上场机会，就只能等到3月份新赛季开始了！
　　队友到齐后，兰道尔就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球衣和号码——23号。
　　或许是因为这赛季只剩下两场比赛，大家只想角逐冠军，也或许是因为兰登的照顾，总之兰道尔觉得更衣室的队友都挺好相处的。
　　倘若兰登他们知道他的想法，肯定嗤之以鼻！
　　你难道就没发现自己凭实力在更衣室内有了姓名吗？
　　足球的世界很残酷，胜者为王！
　　足球的世界也很单纯，强者为尊！
　　如果说兰道尔用半场训练赛就为自己换来了一纸合同，他在球队呆了两天后，包括兰登在内都想知道他曾经是在哪个队青训的，是曼联还是利物浦？他们的青训教练的眼睛是瞎的吗？
　　当然他们很想怂恿兰登去问，但兰登拒绝了。
　　这个从德甲回到 MLS的球员想，为什么要提起这些往事？？
　　在兰道尔的期盼中，他迎来了一个极好的消息，他进入半决赛大名单了！
　　他几乎是难以控制自己内心中的惊喜，跟妈妈打了十几分钟的电话才宣泄了心中的激动。
　　然而在3天后，也就是11月5日，兰道尔在替补席上坐了90分钟，洛杉矶银河2:1战胜科罗拉多急流，进入决赛！
　　这也意味着兰道尔如果想在今年踢上一场比赛，就只能寄望于决赛了。
　　可是半决赛都得不到机会，决赛出场又怎么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