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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修真(4)

作者:宁世久 时间:2017-12-19 12:17:46 标签:仙侠修真 直播

  小巷里,小弟们无语地交换一个眼神。
  自从将那位“高人”请回来,老大就像发了疯一样。去偷个一看就是不是真的玉佩便算了,没偷成功兄弟进了局子,他不去找关系把兄弟弄出来,反而自作主张来抢学生妹。
  一个小弟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老大,你确定,这什么高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杀马特头目不悦地啧了一声,也压低声音说:“老子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飞檐走壁啊,五层楼跳下来一点事没有,他还给我了一张符,你们看——”
  他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
  “——咱们家里那道横贯整个墙面的裂痕,就是一张这种黄符劈出来的!”
  “那老婆子的玉牌是宝贝,家里说不定还有更多宝贝,抓住那个小的,还怕她不拿出来吗?咱们把宝贝献上,到时候,高人就会收咱们为徒,学那么一两手,整个星城都是我们的!”
  一帮混混集体陷入意淫。
  突然,靠前的一个混混小弟压低声音喊出来。
  “大家抄家伙!肉鸡出来啦!”


第6章 何时假来何时真
  一小巷的混混严阵以待,对面的饭馆里,果然缓缓走出一个有些邋遢的男子。
  他站在门口张望一阵,很快找到了这群混混藏身的小巷,等斑马线绿灯亮起,便大步向着他们这边走来。
  混混们:“……”
  等等,他们分去饭馆里盯梢的人呢?
  饭馆里,七个赤膊大汉醉得滚到桌子底下,正让服务员苦恼。钱包里带了蒙汗药的应泊深藏功与名,将倪暖暖交给饭店服务员照应,自己就这样溜达地出了门。
  等他站在杀马特老大面前的时候,怎么也打不通那七个赤膊大汉电话的混混们只觉得冷汗潺潺,看向应泊的目光也从轻蔑变成怀疑,拿出了板砖和大号西瓜刀,姿态戒备。
  应泊瞧见这些混混里有几个明显未成年的小伙子,突然有些想笑。
  回星城几个星期了,他快要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江湖,然而江湖这玩意儿依然阴魂不散,总会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找上门。
  “城南的原老虎,是吧?”应泊问。
  这开口算表明身份了,有老虎这个称号的杀马特头目和小弟对视一眼,意识到这个病秧子可能是道上的“朋友”。
  “你是谁?”杀马特头目瓮声瓮气地问,一边说,一边显摆似的将板砖从左手换到右手。
  这种粗浅的示威怎么可能吓到应泊,他真被这群小孩给逗得笑了一声。然而杀马特头目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好笑,听到笑声,以为是嘲讽,直接一板砖挥了上去。
  应泊玩板砖的时候,杀马特头目还在穿开裆裤。就算如今应泊生病精力不济,也不是杀马特老大一板砖能撂倒。
  周围小混混们只见自家老大冲上去,然后一眨眼,老大冲过头,板砖则脱出手而出,被目标接住,抓在手里掂量。
  混混们想:卧槽,刚才发生了什么?!
  应泊想:啧,手上没力气,板砖有点重。
  冲过头的杀马特头目差点撞在小巷墙上,转身时心里充满了被戏弄的愤怒。然而应泊却把板砖给他抛回给他,还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不小心点,没撞着吧?”
  杀马特老大心中已有偏见,应泊无论说什么在他这里都不是好话,短短十个字落入他耳中更是充斥着轻视的意味。他又要冲上,没想到小弟们一涌而来,反倒将他拦下。
  “老大,冷静,冷静啊!”
  “咱们也是大帮派了,有事好好说话,好好说话,行不行?”
  好歹在一起混了这么久,小弟们顺毛摸的技能早已点满,几句话下来,勉强冷静的杀马特头目不再挣扎,但眼神依然恶狠狠盯着应泊,恨不得给他瞧出个窟窿。
  应泊叹息道:“不就是早上搅了你的事,至于这么生气?”
  杀马特老大最烦他这态度,高声大喊:“你他妈——”
  不堪入目的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应泊打断,他再次抚掌惋惜:“也是,毕竟你们也不知道你们已经在鬼门关前旅游一回了。”
  这句话说出来就有些惊悚了,原本就心中发毛的小弟们连忙捂住杀马特头目的嘴巴,问:“这位……这位大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应泊看了他一眼,突然道:“父母吵架,有一方出轨?”
  小弟再惊,这种事他可没和这些同伴讲过。突然被应泊指出,他说话都结巴了,“大、大哥怎么知道?”
  应泊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家庭优渥穿着名牌偏偏小小年纪不学好能有几个理由。
  可惜,这种江湖惊门算命的手段说出来便没意思了。应泊笑眯眯的移开话题,问:“听说你们那儿,最近来了高人?”
  几个混混,包括杀马特头目,闻言都倒抽一口气。
  这事更不可能有几个外人知道了,这邋遢男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一再说出他们的情况?
  应泊继续微笑,这些事,在半个小时前,他当然……也不知道。
  但应泊有门路啊。
  星城好歹是应泊的家乡,就算十岁便离开了,他在这里也有熟人。而以当年他周围的环境,那些熟人如今在干什么,根本不言而喻。
  其中一个叫阎喆的邻居,成功潜伏进了公安系统,变成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街上是哪几个团体在混,这种事没有人比警察更清楚。加上杀马特头目遇到“高人”后不知收敛,逮着谁就和谁吹嘘,想打听一下他的事情,根本不费什么功夫。
  至于飞檐走壁,五层楼跳下来一点伤没有的“高人”……给应泊一根钢丝,他当年也能成功在某个军火黑商面前装成了个下凡的天仙。
  都是同行,谁也别拆穿谁。
  但欺负到应泊身上就不行了。
  “高人”暂时寻不到,那就给这些混混一个教训,让他们以后别随便认“高人”吧。
  想到这里,应泊立刻变脸,如沐春风的微笑刹时变成寒冬三九的冷风阵阵,冷哼一声道:“怎么,想问我为什么知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守着那老婆子三个月了,就等你们的‘高人’上钩!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不敢自己动手就罢了,竟然骗来你们这群没用的渣渣,还敢对本……”
  应泊犹豫了一下,想起今天的经历,立刻接上一个词。
  “……本真人动手,简直不知好歹!”
  真人!这个名号听上去真响亮!
  杀马特头目和小弟们瞬间意识到,面前的邋遢男子也是一个“高人”,还是个和他们“高人”对立的高人,差点给应泊跪下。
  而且,应泊话里的意思,他们的“高人”之所以不敢自己动手去偷拿老婆子的东西,就是应泊在一边看着的缘故。
  应泊可能比他们的“高人”厉害很多。
  干他娘千刀的,那位“高人”既然知道有这样一个厉害人物在旁,怎么不提醒他们啊!
  小弟们纷纷抱怨叱骂,试图以此证明他们和“高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希望应泊大发慈悲,放他们一马。
  杀马特头目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他盯着应泊,眼神犹是不信。
  别的不说,当初那位“高人”可是在他面前演示过仙法,租用的别墅里,那道裂痕可还是留在那里,都找不到好办法修。
  至于应泊,虽然他刚才也用了点奇怪手法,但那手法依然算是凡人手段,和真正仙法之间的差别犹如云泥。
  他为了向“高人”学神功,已经交了不少钱当学费,如果“高人”真有眼前男子这样一个敌人,那他……那他也……
  杀马特头目突然大喝一声:“给老子松手!”
  他浑身一震,挣脱了阻拦他的小弟,从裤口袋里把黄符掏出。
  “这可是高人赐给我的仙符!混账!去死吧!”
  又大喝一声,杀马特头目用力将黄符拍下。
  然而应泊早有预料,在杀马特头目动手之前,他已经后退两步,避开了这一拍。
  应泊轻巧将黄符从杀马特头目手中抽走,在其他小弟扑上来拦住杀马特头目的时候,展开皱巴巴的黄符查看。
  一看之下,应泊又一次差点笑喷。
  古代的符箓放在现代也是文物了,应泊还真学过怎么写符,做旧了当作前朝某某天师的符,找个傻多速,随便一张能卖上万。
  因此评判符箓的眼光他也是有的,而眼前这张黄符,怎么说呢……
  我写得都比他好,应泊冷漠想。
  也就能骗骗杀马特头目这样的傻子了。
  现在,是用魔术手法拿打火机点燃符,让它在杀马特头目眼前灰飞烟灭,再编个“区区这种劣符也敢在他面前拿出”的假话,还是……
  应泊一个念头没有转完,心思突然转到《先天太阴素元经》。里面有一段提到役符手段,不需要多做什么准备,在月光下就能用。
  他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六月,天气晴朗,夜里也不见一丝云彩。虽然被城市雾霾遮蔽了大部分星光,但皎洁的白月依然那样醒目。
  十五,满月。
  关于如何役符,应泊简直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十六个字浮现在他心中,正是——
  天性人也,人性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飒——!!!
  杀马特头目和众混混的视角望去,正好能看到,应泊背后的那一轮满月,突然大放光辉!
  应泊则觉得,他夹着黄符的整只手仿佛突然浸入冰桶,虽然突兀,但在盛夏的夜晚来这么一遭,感受只有爽快可形容。
  他食指中指夹着黄符,挥出。
  下一刻,黄符碎裂,一道长达一米色如白练的月牙浮现,同样被夹在他食指和中指间。
  危险。
  应泊心里冒出这个词。他下意识让月牙避开了众混混,然后在越来越重的寒气驱使之下,松开手。
  月牙如同子弹一样射了出去。
  它飞掠过杀马特头目,接着没入地面,一路向前,最后劈在了小巷入口处的一个肮脏垃圾桶上。
  垃圾桶瞬间炸了个漫天开花,要不是应泊避开得快,说不定要被一碗还剩一半汤的方便面糊一脸。
  众混混就没这么好运了,他们站得近一些,全部被垃圾砸中,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
  应泊看看他们,又看看裂开的垃圾桶,最后看看自己右手。
  那一抹寒意依然未曾消散,他的指甲都染上了一层白霜。
  应泊:“……”
  ……等等?
  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  “天性人也,人性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这十六个字,十九是从《阴符经考异》里看到的,但网上搜又说出自《黄帝阴符经》。应该是《阴符经考异》从《黄帝阴符经》里拿来用的吧。


第7章 求得仙人授长生
  应泊呆愣之间,大街上的行人听到小巷里的异动,不少围过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但下一刻,吹响的警哨转移了人们的注意,一队警察跑过来,招呼着让人们让开。
  “警察来了!”
  “怎么会有条子?”
  被垃圾糊了一身的混混们惊慌起来,没等晕头转脑的他们理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来势汹汹的警察便把整个小巷围起,当头的那个大步跨过,抓住一个小混混往身后一甩,下令道:“全部抓起来!”
  众混混又是连声抱怨。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啊。”
  “对对对,就出来散个步。”
  当头的那个警察本来已经走向唯一一个外表好端端的应泊,听到混混大喘气都没有的谎话,折返回来,抓起说话那人的衣领。
  他重复那两个字,问:“散步?”
  “是是是,”被抓住衣领的混混连连点头,“您看月色那么美……”
  “所以你们还带上了管制刀具和板砖,打算在月色下吟诗作对是吧?”
  一边说,当头的警察一脚踩上掉在地上的大号西瓜刀。
  人赃俱获,众混混无言以对。
  突然一人福至心灵,干脆来了个祸水东引。
  “我们真什么也没敢!”他指向站在一边望天的应泊,“垃圾桶是他打坏的!我们都看到了,他用老大那张仙符……”
  混混话没说完时,当头的警察就再度走向了应泊。见到白练月牙后就沉默晃神的杀马特头目不提,其他混混们都暗暗期待着,当头警察抓住应泊,把他也扣起来的模样。
  然而事情发展出乎他们意料——
  当头的警察把手臂上挂的外套取下,给那人披上。在那人拿出烟的时候,还以十分亲近的态度把烟给没收了。
  妈的。
  众混混突然明白过来。
  新出现的“高人”,和警察是他妈一伙啊!
  ***
  “还抽烟。”阎喆说。
  应泊翻了个白眼,从烟盒里又拿出一根,却没再去点燃了,只拿在手里,好平息手指的颤抖。
  他需要点时间面对重建中的世界观,察觉他异样的阎喆瞧了一眼,没多说什么,招呼他手下警察们把那群持械斗殴的混混带回警察局。
  那些小警察好奇地看了看应泊,一个悄悄抓着阎喆问:“队长,那谁啊?”
  阎喆说:“我兄弟。”
  小警察们哦了一声,另一个又道:“难怪觉得有点眼熟,之前来局子里找过队长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没有深究,更没发现他们队长背后突然出了一层冷汗。
  应泊是没去过派出所找阎喆的,小警察们觉得眼熟,只可能是在某些内部资料里看过他。
  好在小巷里黑灯瞎火,应泊站的地方又比较深,模糊不清的光线从小巷口照射过来,让人无从辨认,他们这才逃过一劫。
  阎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应泊的口供他来录,让他们先走。
  等他们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散得差不多,阎喆左右一看,趁着他人不注意,一脚就踹上那个垃圾桶。
  已经重建好世界观,旁观一切的应泊无语道,“人民警察破坏公众财产啊。”
  忙着毁灭证据的阎喆回头瞪他一眼,道:“我是为了谁!”
  应泊沉默片刻,“你都看到了?”
  阎喆:“废话,那么大的月牙天冲,你以为我是瞎子吗?”
  他这句话说完,两人一起陷入沉默。
  然后……
  “月牙天冲是啥子鬼玩意?阎唧唧你又犯二了是吧?”应泊说。
  “就知道你不看漫画。”阎喆回答,“还有,别叫我阎唧唧。看着你长大,好歹叫我一声大哥啊。”
  应泊无声呵呵,不想和他多话。
  然后两个人一起跑对面饭馆借来扫帚撮箕,一边互怼一边把小巷地面勉强收拾干净。
  倪暖暖小姑娘坐等在饭馆忐忑不安,看到应泊安然无恙才松一口气。她也想帮忙,但应泊觉得她帮不上什么忙,阎喆又是个穷讲究绅士风度的家伙,干脆让她在一边看着了。
  等收拾完,时间已经超过晚上八点。街道上霓虹灯鳞次栉比铺展开,映得天上星月无光。一身酸臭味的三人并排往回走,所过之处路人无不退散。
  倪暖暖一路上都挺安静,在应泊一个成年男人面前大声说话已经快要了她的小命,如今又来了一个,直接让她如蚌壳一样紧紧闭上了嘴。
  但是,被一个警察送回家,还是很给人安全的。
  倪暖暖在短短一天经历了亲人入院(好在医生诊断没什么大事),被亲人要求请人吃饭(其实老阿姨说的是等她出院请人吃饭,小姑娘听错了),吃饭中途遭遇混混帮派找麻烦(没有成功),相较于平时学校家中两点一线的生活,真可谓丰富多彩,宛如在梦中一样,走进单元楼道的脚步都在飘。
  她飘了没两步,就被后面的应泊喊住。
  “你奶奶那儿有人照顾吗?”
  “啊,奶奶说晚上不用人,但我不放心,正好妈妈听说奶奶入院转来钱不少,就请了个护工,应叔叔,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应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快回家吧。”
  “哎,叔叔再见。”小姑娘答应一声,快步上楼了。
  楼道外,两个男人听着脚步声远去消失,转头对视一眼。
  “需要安排人去看着你说的那个老阿姨吗?”阎喆问。
  “安排谁?”应泊反问,“你那些蓝皮小弟?”
  “我先说一句,他们都是我同事,不是小弟……”反驳的阎喆没有回警察局,而是跟着应泊走到他家老房子前……不,他没有跟着应泊停下,而是走了过去,走到对面那间房。
  阎喆拿出钥匙,扭开,走进去之前对另一边同样打开门的应泊说:“别关门,我们要好好谈一谈。”
  没错,阎喆此人,是应泊的邻居。
  两家住在同一层的面对面,阎喆年长应泊三岁,小时候骗了应泊喊他好多声哥哥。
  当年他们这单元住的都不是什么好家伙,应泊家里不说,阎喆母亲是个给人当小三的,怀了私生子,被她男人安置在这里。后来男人不要她,她没有经济来源,又出门找“事”做,结果第一天晚上就喝得醉醺醺,过马路时被一个疲倦驾驶的货车司机开车碾了过去。
  应母看当时只有五岁的阎喆可怜,经常喊他来家里吃饭,导致阎喆时不时就在应家露个脸。应泊小时候不清楚,真把阎喆当成了他哥哥。
  这种黑历史不用说,反正现在应泊不承认他有喊过阎喆哥哥。但两人的关系嘛,却还是那个词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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