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风水店(72)

　　姜砚说的肯定，而杨彩路听完，彻底无语。
　　“你这个死妮，就这么被人诓了一万块……”李明芬将两人打量，哀嚎起来。姐弟七个，杨妮脾气最大，要是换个闺女失踪，李明芬会心疼彩礼钱。但杨妮？完全没感觉。
　　“我乐意！姜大师，这是我妹妹房间，你要不要看看……”杨彩路瞬间烦了，接着转向姜砚。
　　姜砚环顾四周，宅子三面瓦房，一面大门，风水中规中矩。
　　姜砚和杨彩路走向南侧小房。
　　小房里搭着一个三米长的大通铺，上面五床被子，旁边是一个老式衣柜。联想杨彩路在外面上班不回来，显然，这是杨家其余五姐妹的房间。
　　“那是杨妮的被子……”杨彩路指着中间一床被子。那只一床高级灰的棉质被子，很有现代感，和整个房间的气氛格格不入。
　　“这也杨妮的毛巾？”姜砚点头，接着指向一条同款灰毛巾。
　　杨彩路点头。
　　“姜大师，你能找到我妹妹吧？”杨彩路惆怅询问。她刚才看着硬气，但对姜砚算卦水平也没有底气……卦象不准，道学网虽说可以退款。但能退多少，怎么仲裁。这就有些折腾着。
　　杨彩路看着精明，但初中毕业，只在镇上转悠。很多事情很难考虑周全。此时说完，杨彩路神情紧张的看向姜砚。
　　姜砚没有开口，而是将杨妮毛巾拿起，从上面取下一根头发，神色郑重的放在桌上。
　　杨彩路也跟着紧张。姜砚取出小金龟，随意一转。
　　小金龟迅速转动。姜砚打出追溯决，面前场景急速倒转。
　　山区，乡村，都市……视频定格在一个灯红酒绿的闹市区。一个十七左右的少女在街面上行走。旁边三个五颜六色的社会青年。这群人里有男有女，十分吸眼。
　　可能是喝的太上头，女孩跑进一处小巷酒吐。几人在外面等着。
　　两分钟后，女孩吐完，只是准备走时，发现巷头有一个神情古怪的男子。
　　男子手里拿着一张黄符。
　　男子将黄符递给女孩，女孩好奇接过……
　　面前场景空白，追溯决打断。
　　姜砚皱眉，追溯决是九通道决之一。即使实力被压缩，也应该追溯出来。姜砚想到那张黄符。那是低阶版的傀儡符。
　　“姜大师？”姜砚神色太过严肃，杨彩路有些惴惴不安。
　　“深市，静河区。”姜砚缓缓开口。这是杨妮最后失踪的位置。他原以为是一件不错的散心案件，现在……情况要比初始复杂的多。


第62章
　　“深市？”杨彩路一愣。两人之前没有细节沟通, 姜砚怎么知道失踪地点？
　　“失踪时间大概十月十七晚八点到十二点之间。”姜砚并未多言, 而是继续说道。杨彩路彻底呆住。杨妮确实是在这个时间点失踪。
　　“姜大……”
　　“哇——”
　　杨彩路正准备说些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巨大的哭声。
　　杨彩路走了出去。
　　此时一个小男孩趴在地上，男孩包子脸, 穿着一件破洞秋衣，手里拿着一个塑料碗, 碗里的方便面全部撒出。
　　“疼。”男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其余四个女孩均有些手足无措。这四个女孩都是杨家孩子。其中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八岁。
　　“你个瓜麻批，把杰杰弄哭？留你们干啥吃的。”李明芬从主房骂骂咧咧的跑出来，一边说着, 一边将男孩抱起。
　　男孩膝盖磕破, 李明芬心疼的不行。
　　“是他自己摔的……”一个女生试着反驳。
　　“你不拿着能摔？”李明芬拿起扫把，毫不留情的打下。四个闺女，居然让一个小的端碗？！
　　“呀。”李明芬打的不轻, 女孩胳膊瞬间通红。
　　“你干啥！”杨彩路气不打一处来。打打打！打的四个姑娘上全是伤。
　　“没大没小了。那一万块钱拿出来, 你这个骗子, 退钱！”
　　李明芬哀嚎，一边说着，一边将矛头指向姜砚。那一万块钱花的本就冤, 现在再看杨彩路不听话, 她更加气上加气。
　　杨彩路一阵头疼, 要是之前，她肯定跟李明芬一样想法，但是根据刚才的隔空卜卦。她对姜砚的个人能力十分信服。
　　“姜大师, 我们先走。”思索后，杨彩路转向姜砚。
　　“你！”李明芬气极。
　　“外面石头大，小心地滑。”姜砚看着这场闹剧，突然恶趣味的说着。
　　“什么？”李明芬一愣。
　　姜砚没理她，跟着杨彩路出门。
　　……
　　“闹了个大笑话。”
　　前往村站牌的羊肠小道上，杨彩路有些尴尬，杨家庄重男轻女，她们几个命不好，要不是国家普及义务教育，他们连学都上不了。
　　“没事。”
　　姜砚随意答道。他没必要跟一个妇人纠缠。而且根据刚才卦象，李明芬近段时间应该丰富多彩了……姜砚离开时打了个顺水决。对李明芬接下来的生活十分期待。
　　半小时后，乡村大巴到站。姜砚二人上车。
　　“我来，有零钱。”
　　从杨家庄到县城票价十二，杨彩露见姜砚掏钱，连忙制止。紧接着，从兜里掏出二十四零钱。
　　根据道学网规则，风水师出台费用自理，接单者不可强硬要求雇主买单，这也是为了防止风水师撸羊毛吃大户。十二块是个小数，但看杨彩路架势，她要全部买单。
　　“深市太远了。我找同事借了五千……”
　　杨彩路解释说。从江市到深市太远，她提前没说清，站在姜砚角度考虑，自己有点太坑人了。
　　姜砚了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杨彩路现在一月一千二，为了这次找人，可是出了大手笔。
　　姜砚没有推让，直接找了个空座坐下。杨彩路在前面结账，之后坐到姜砚身后。
　　“彩路，男朋友啊？”后座有几个大妈在嗑瓜子，见状，八卦问道。
　　“同学。”杨彩路连忙否决。
　　“你能有这同学？”杨彩路说完，两大妈有些阴阳怪气。姜砚虽然做了一些变通，但身姿挺拔，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杨彩路看了看自己，她连县城都没出过……
　　“杨妮还没回来？”
　　杨彩路有些尴尬，两个大妈也转移话题。之前警察调查的动静太大，附近十里八乡都知道杨妮失踪了。和‘失踪’相比，跟野男人跑的谣言最多。
　　这也是李明芬这么不愿寻找的原因之一。
　　杨彩路脸色再显尴尬。
　　姜砚打量着双方，若有所思。
　　下午三点，两人到达江市车站，接着转乘深市列车。随着列车一路南行，杨彩路越来越沉默，这是一个乡下丫头即将到往都市的局促和不安。只是和村大巴一样，杨彩路每次都抢着付钱，这其中也有谈好姜砚的意味。
　　姜砚默然。
　　晚上八点，两人来到深市火车站。
　　“我们现在去哪？”
　　两人轻装下车，杨彩路有些紧张。她现在还有点恍恍惚惚，自己因为一个网站，交了一万块，接着跟一个陌生人来到更陌生的城市……这太大胆了。
　　“还能坚持？”姜砚转向杨彩路。她路上有些晕车。
　　“能……”杨彩路不明所以。
　　“静河区。”姜砚直接答道。天色尚早，他决定先干正事。
　　杨彩露晕晕乎乎的点头。
　　就这样，姜砚指路，两人直接来到了杨妮消失的地方。这里名为水墨街，是深市有名的酒吧一条街。从下车的那一刻，杨彩路感觉自己跟整个世界格格不入。面前都是衣着光鲜的男女，这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接触到的。
　　“姜大师……”杨彩路看着四周，有些不安。
　　“前面。”姜砚神色严肃，不一会，两人来到一条狭隘的胡同外。里面一男一女在激烈拥吻。
　　杨彩路：……感觉眼睛没地方看了。
　　“咚咚。”姜砚敲了敲墙壁。
　　“谁啊。”里面传来不满声。
　　“咚咚。”姜砚没理他，又敲了两下。
　　“槽！”男子骂骂咧咧的出来，只是在看到姜砚和身后的杨彩路后，懊恼变成揶揄。
　　男子对姜砚比了个拇指，拉着身边女友离开。整个小巷子彻底安静。
　　姜砚走近。整个小巷清幽寂静。姜砚站到杨妮之前站过的位置，之后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纸。黄纸无火自燃。
　　从杨妮这个角度，就是姜砚拿黄纸在空中扒拉了几下，黄纸飘在空中，无火自燃。乡村，闹市，小巷。随着黄纸点燃，神秘男子出现。
　　男子将黄符递给杨妮，接着拿出一根红绳，杨妮神色迷糊，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定！”就在男子转身的同时，姜砚打了个定身决。与此同时，男子身上出现一圈密密麻麻的符文。
　　这是隔音决，也是九通道决的基本风水之一。
　　“开。”
　　姜砚继续打决。一串锁链式的青光出现在符文四周。符文和青光呈交织状态。随着青光闪烁，符文渐渐瓦解。
　　“嘭——”三秒后，就像电影回放，四周背景迅速后退，最后出现在了一个乡间四合院。
　　四合院四周挂着白绸，在其居中位置是两个枣木棺椁。棺椁里放着两具‘尸体’。其中一个七十岁，白发，穿着一身红寿装，嘴唇紧抿的躺在那里。另一个是十七岁少女，少女同样是红寿装，只是眼睛挣大，神情在剧烈挣扎。
　　少女双手双腿被束缚，动弹不得。
　　“爹。”
　　“爹啊！”
　　棺椁四周坐着五个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众人哭的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