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今天凉了没(16)

　　高中时他们还没谈恋爱，但已时常一起看电影。
　　唐少空是个做任何事都很认真的人，就连看电影也很认真。但他不同，他只有看着唐少空时最认真。唐少空看电影，他便看唐少空，偶尔喂唐少空吃爆米花。
　　唐少空一认真起来，便对周围的事情没有防备，有时他手上没拿爆米花，只是伸着手指到唐少空嘴前，唐少空也会乖乖地张嘴，用软软的唇去含他的手指。等发现不对了，再气呼呼地咬他一口、瞪他一眼。
　　每回被咬了，他也会回瞪唐少空一眼。但只有他知道，他那生气样全是装出来的，其实他恨不得唐少空每天咬他，最好咬得他全身痕迹，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小窝窝凶巴巴的，只对他一个人凶。


第17章
　　片刻，电影开始了。
　　在恐怖游戏里看恐怖电影，不知道又得掉多少精神值。唐少空已经注意到了，这游戏总是柿子挑软的捏，谁的精神值最低便越去吓谁。唐少空不愿承认，但他似乎是全队精神值最低的，因此任何怪事第一个都是找上他。
　　想到这里，他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便往宋飞宇的方向靠了点。
　　电影的第一幕出现在一处热闹的商场，商场人来人往，许多小孩跑着。
　　一个穿着洋装的小女孩出现在画面上，一脸兴奋地往展示窗前跑，盯着摆在窗里的众多洋娃娃。
　　“我要那个娃娃！”小女孩指着橱窗里最大的那个洋娃娃道。
　　“不行！家里已经有很多娃娃了！”一个没有出现在画面中的女人如此道，说完拉着女孩的手走了。女孩频频回头，依依不舍地看着那个娃娃。
　　女孩离开，镜头里只剩下那些娃娃。
　　镜头拉近，那最大的洋娃娃穿着一件和女孩相似的蕾丝洋装，一头柔软蓬松的金发绑成两条辫子，五官精致，尤其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栩栩如生。
　　镜头对准了那双眼，但那双眼却没有如预期般眨个两下，只是栩栩如生中，又有着无机质的死气沉沉。
　　从电影开场到现在不过几分钟，也没什么恐怖的画面，但唐少空已经不太舒服了。
　　因为电影里面的角色做得很像人类，但却又与人类有着细微的不同，透露出一种令人不适的僵硬感。
　　“我们的座位在哪？”
　　“在这里！快来！”
　　背后突然传来几个人低声说话的声音，唐少空的座位被人碰了几下，似是有几个人在电影开场后才匆匆进场，就坐在他们的正后方。
　　这还是两天以来第一次听到其他游客的声音，唐少空下意识地想回头看一眼。然而灯光太暗，座椅之间又没有多大空隙，他回头什么也没看到。
　　他转回头，同时瞥了一眼宋飞宇。宋飞宇两腿夹着爆米花桶，两手捧着那杯超大杯的可乐正认真地吸，看起来像笨笨的小朋友。
　　傻子。
　　唐少空嘴角微勾，继续看电影。
　　唐少空错过了几幕，现在正演到小女孩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到附近的游乐园玩。说是玩，其实更像探险，因为那个游乐园已经废弃了，荒草丛生，游乐器材上布满了铁锈。
　　整座游乐园便是一座废墟，但几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却感觉不到害怕，在那些游乐器材中捉迷藏。
　　小女孩为了不让朋友找到，独自跑到游乐园的另一个角落去。然而那里没有什么能够躲藏的地方，只有一座巨大的摩天轮。
　　阴暗的天，巨大的摩天轮，荒凉的乐园，整个画面的构图给人强烈的压抑感。
　　忽然小女孩看见了什么，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欢快地朝摩天轮跑去。她不顾自己穿着一身洋装，手脚并用地爬到其中一个座舱上，一把拉开那生锈舱门。
　　座舱内，只见一个洋娃娃孤零零地坐在座位上，正是第一幕出现的那个洋娃娃。
　　小女孩兴奋地叫了一声，一把抱起洋娃娃。洋娃娃的额头上有一个凹痕，像是被谁砸了一下，嘴上还有一道的红痕。小女孩见了心疼地亲了亲，说道：“你是不是被欺负了？没关系，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我当你妈妈。”
　　小女孩抱着洋娃娃跳下摩天轮座舱，蹦蹦跳跳地走了。
　　镜头中小女孩的身影逐渐远去，角落里，方才洋娃娃所坐的座位下，一个被啃掉半颗头的小孩扭曲地被塞在那。
　　看到那个脑浆四溢的画面，唐少空不太舒服，伸手摸了一颗爆米花吃。
　　他们座位的前排传来笑声，接下来是几声低语，唐少空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前面也有人。似乎在不知不觉中，电影院里面已经充满了观众，只是他们看不见。
　　前面的低语声不断，宋飞宇不耐烦地踹了下前面的椅子：“安静！要说话滚出去说！”
　　前面顿时静了，唐少空又摸了一颗爆米花吃。
　　电影里，小女孩回到家了。她家里的小狗一看见那洋娃娃，便立刻冲到洋娃娃前一阵狂吠。
　　她母亲见她抱回一只脏兮兮的洋娃娃，责备几句后便让她将娃娃放下。小女孩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洋娃娃放到玩具堆里，离开前又拿出一个芭比娃娃来，朝洋娃娃道：“妈妈明天再帮你洗澡，今天晚上你们两个一起玩。”
　　小女孩又蹦蹦跳跳地走了，画面里，洋娃娃扭头看向芭比娃娃，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眨了眨。
　　唐少空看那洋娃娃扭头的画面不自觉倒吸一口气，忙想吃个爆米花缓缓。。
　　然而他伸手却没摸到爆米花，再往下一探，他摸到一团热热软软的东西。转头，只见不知何时宋飞宇已经把两腿间的爆米花桶拿起来了，现在他的手就抓在宋飞宇双腿之间。
　　“？？？”
　　“哎。”宋飞宇一脸责备地看着他，“性.骚.扰。”
　　“？？？”
　　唐少空简直被宋飞宇这不要脸的程度惊呆了，心想反正玩不坏，干脆用力捏下去。
　　“啊！！！”宋飞宇发出他进入这个游戏以来的第一声惨叫，叫得凄厉至极，且随着唐少空的力道加大，一声高过一声，声声宛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
　　宋飞宇一叫，其他几个人瞬间也尖叫起来，还以为什么恐怖的东西出来了。一时间电影院里尖叫声此起彼伏，竟是比电影情节还要恐怖。
　　楚冬：“？”
　　魏多：“怎么了！鬼出来了吗！救命！”
　　唐少空：“没事，小东西而已。”


第18章
　　宋飞宇暂时失去作妖的能力，唐少空继续看电影。
　　小女孩将洋娃娃放到玩具堆后便去睡了，第二天早上，小女孩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她的洋娃娃。然而才刚走近，小女孩便尖声叫了起来。
　　只见玩具堆乱成一团，昨晚放在洋娃娃旁的芭比娃娃竟已支离破碎，残破的肢体四散着。
　　唯有那洋娃娃仍完好无缺，小女孩赶忙抱起洋娃娃。这时小狗又来了，朝着洋娃娃一阵狂吠。
　　“狗狗！是你吗！”女孩伸出小手打了小狗的屁股两下，“怎么能咬娃娃！”
　　“呜呜！”小狗发出呜咽声，却又想要却咬女孩手上的洋娃娃，被小女孩挡开了。小女孩的母亲看到这一幕，以为小狗想咬女孩，又上前来厉声将狗赶开。
　　“妈妈！昨天狗狗把我的芭比咬坏了！还想咬我的洋娃娃！”
　　“过两天让你爸爸把狗送走……”
　　母女两人逐渐远去，小狗不安地看着主人远去的方向，既担心却又不敢向前。
　　狗狗……唐少空虽然怕狗，但是看到狗狗被责备的样子也不禁难过，他不自觉地伸手，安慰地拍拍宋飞宇的头。
　　宋飞宇：“？”
　　镜头拉近，女孩怀里的洋娃娃突然笑了，笑得唐少空吓了一跳，手也紧揪宋飞宇的头发。
　　宋飞宇：“！”
　　那一晚，小狗被关在屋外不得进屋。
　　那是一个暴风雨的夜晚，屋外狂风暴雨，小狗蜷缩在狗屋里，狗屋却抵挡不了那狂暴的雨势，雨水将小狗的毛都打湿了。小狗发出委屈的呜咽声，抬头朝小女孩的房间方向看去。
　　漆黑的夜晚里，小女孩的房间点着橙黄色的灯，灯光在窗上留下一个个黑色剪影。
　　剪影里，一个人形的东西立于窗前，定定看着屋外的小狗。
　　第二天小女孩起床，想下楼时却被母亲阻止，要她一会再下去。
　　小女孩没有多想，抱着她的洋娃娃继续躺在床上。那个洋娃娃不知何时身上又多了一些伤痕，尤其是半张脸都沾了红色的痕迹，看起来十分狰狞。但小女孩不以为意，用袖子将洋娃娃的脸擦干净。
　　镜头转到屋外，小女孩的母亲眉头紧皱地看着佣人清理庭院。庭院里，到处都是飞溅的碎肉，草地被染成了红色，本该在狗屋里的小狗已经化为一滩肉末，唯一完整的只剩那颗滚落在狗屋洞口的头颅。
　　“到底是谁做的？”
　　“昨天半夜有听到狗叫了两声，后来就没动静了……”
　　小女孩对屋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仍梳着洋娃娃的一头金发，为洋娃娃扎辫子。
　　屋外，小狗的头颅的眼睛和嘴都张着，上头还有未完全乾涸的血。它的舌头吐着，冰冷地挂在牙齿外，而牙齿上，一根塑料制成的金发缠在那。
　　狗被虐杀的事使得女孩家人心惶惶，没想到下午时候，又听到附近的小孩在那废弃的游乐园里找到一个小孩的尸体。
　　这下女孩被家人叮嘱了不许出门，只好留在家里玩她的洋娃娃。
　　又到了夜晚，女孩抱着洋娃娃睡了。
　　女孩的父亲担心孩子的安危，半夜起来巡视。走到一半，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女孩的笑声。他以为女孩跑出来玩耍，回头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可当他再转回来，就见洋娃娃站在他面前。
　　父亲吓了一跳，片刻后又恼了，捡起洋娃娃扔进玩具堆里：“玩具扔得到处都是……”
　　他进到女儿的房间，见女儿睡得正熟，放心关门备回房。
　　可才一回头，那个洋娃娃再次出现在他身后。
　　连续两次回头杀，唐少空有些不舒服，不自觉地往宋飞宇的方向靠，宋飞宇见他又专心得忘了分手的事了，干脆伸手揽着他的肩。
　　又到了白天，父亲让女儿把娃娃收好，要是再让他看到随意扔在地上，他便要把娃娃扔了。女儿辩解了几句自己昨晚是抱着娃娃睡的，父亲却不当一回事。
　　夜晚，女孩依旧抱着娃娃睡觉。
　　半夜，女孩被一阵动静吵醒。她迷迷糊糊地还来不及睁开眼，便觉得怀里的娃娃在动。
　　她以为自己在作梦，闭上眼又睡了。过了片刻，她听到一声“嘻嘻”的笑声，又一次睁开眼。这回她发现娃娃不见了，揉着眼睛下床去找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