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今天不营业(57)

    岐山的传说很多。
    有吃人的妖怪，有喜欢吸人阳气的鬼，也有可怕□□气的狐狸精。
    两人就被放到路边，陆凉凉知道路，找了一处树枝较少的地方，钻进了林间，殷渡立刻跟了进去。
    林间只有他们穿越林间的窸窣声。
    “殷叔叔，你不要上班吗？”陆凉凉看着越来越熟悉的场景，心跳得极快，便和殷渡说话来转移。
    “休假。”殷渡说。
    陆凉凉小声嘀咕，“你为什么这么多假，”随即想到殷渡是队长，想放假就放假，的确没人敢管。
    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就能看到有建筑的影子，太阳整个落到山后，直留一些余光。
    幸好，在完全落下之际，到了陆凉凉的家。
    屋子是个两层小院，但是很古老，是很久之前的房型，说是五十年之前不为过，陆凉凉在门前走啊走。
    突然停了下来。
    盯着一块石板，拿了一块木头，将他翘起来。
    这不是第三块，却是他们约定的第三，也就是陆凉凉的第三步。
    是很古老的铁锁，锁头微微生锈，转动钥匙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难听，在寂静的林子间格外刺耳。
    嘎吱一声，门开了。
    殷渡需要微微弯着一点点腰才能不撞到头，他实在太高了。
    跟着狐狸往里走，里面的石板全都长满了青苔，昭示着好久没有人住了。
    陆凉凉点亮墙壁的上的烛火，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立刻让他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鼻尖微微泛酸。
    “我大学之后，就没住这里了，后来姐姐也结婚，就没有人住了。”
    这话刚说完，一只老鼠明明白白从他们面前钻过。
    陆凉凉尴尬笑：“哈哈，看起来还有人住。”
    走过前厅，陆凉凉轻喝一声“狐火”！他的手心立刻出现淡青色的火焰，照亮四周。
    “跟我来。”
    陆凉凉是回来拿自己小时候的东西，他记得自己有一整箱的玩具，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还有狐爸的遗物也要带走。
    之前他一直住校，这些东西不能带着，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有了天狐山庄，肯定是要把东西都带走的。
    陆凉凉单手翻找不容易，转头问殷渡：“殷叔叔，能开个火吗？”
    殷渡点头。
    狐狸熄掉手上的狐火。
    下一秒，整个房间亮了起来，简直像是几千瓦的十个灯泡齐齐照射一般，一瞬间亮堂起来。
    陆凉凉低头一看，笑出声，殷渡的尾巴伸出来了，尾巴尖儿像是萤火虫，散发着……莹莹八千万瓦的白炽灯光。
    狐狸的狐火只能照亮部分。
    但现在几乎将所有角落都照得一清二楚。
    房间不大，所有的东西都用白布抱了起来，但可看得出来有些凌乱，陆凉凉蹲了下去，撅起屁股，在自己放在柜子下面的箱子里翻找。
    “找到了！”陆凉凉声音欣喜。
    他捧出了一个盒子，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二十几厘米宽，已经有点潮，但是看起来里面的东西应该完好无损。
    他将盒子收到自己的背包，又蹲下去在柜子最后下一层的抽屉里翻出一本本子。
    这是他曾经的笔记本，小时候涂鸦，或者偶尔写东西用。
    殷渡侧头看了过来，修长的指节翻开第一页。
    稚嫩的笔记让陆凉凉脸上发红，因为第一页就写着，我不想去上幼儿园，然后画了一个鸡腿。
    下面还有乱七八糟，看不出来的字。
    妖怪的幼年期比较长，所以上幼儿园的时候已经会写字，就是字写得丑。
    陆凉凉瞬间阖上，小声笔笔：“你也有这种时候的！”
    殷渡嘴角上扬，“嗯。”
    拿完自己的东西，陆凉凉就摸去了狐爸的房间，一切既陌生又熟悉，有殷渡这个随身太阳，他根本不用担心看不见，在屋子里摸索起来。
    狐爸的东西都被收到了一个大木箱子里，陆凉凉忘了这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带走。
    挠了挠头，“只能明天用飞机托运走。”
    他打开目光看看没有有不能上飞机的，发现全都是衣服、挂饰、笔记等等，还有他的钱包……
    老旧物品很多，幸亏没有被虫蛀。
    “今天我们睡哪儿？”陆凉凉收拾好东西，全都搬回到自己房间，目光呆滞了一下问。
    殷渡打量了一下陆凉凉的小床，说：“就住下来吧。”
    最后，陆凉凉把被子啥的用井水洗了一遍，让殷渡烘干，再把房间的白布都掀开。
    拿出背包里两盒随身带的泡面，一人红烧，一人海鲜。
    “你要红烧还是海鲜？”陆凉凉拿出两盒。
    殷渡盯着两盒明显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的泡面，说：“红烧。”
    陆凉凉喜滋滋地得到了他喜欢的海鲜味。
    从厨房里找出一个小铁锅，烧了一锅水，两个人盘膝坐在陆凉凉曾经写作业的小桌子前。
    滋溜一口。
    狐狸长叹一口气。
    “好吃！”
    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时间，接近九点了，吃完差不多就能睡觉。
    明天再在县里待一天，就回去。
    陆凉凉连汤带面，一滴都不剩。
    气氛一时间竟然无比温馨。
    殷渡能嗅到，这屋里全都是狐狸精的味道，仙子仿佛整个人都被他包围，扫视了四周，将陈设家具都看了一遍。
    突然，陆凉凉放下泡面盒子，抬头问：“殷叔叔，我是不是小时候曾经见过你。”
    殷渡的目光瞬间转动到陆凉凉的脸上。
    “见过我？”
    陆凉凉盯着殷渡的俊颜，“嗯，我好像小时候见过龙。”
    殷渡皱起眉头。
    “不记得。”
    殷渡的记忆一向很好，除了某些时候，等等，某些时候。
    “我确定没有，你可以问九。”
    陆凉凉也瞬间记起来，九说过，是他先见到的他。
    他点点头：“嗯。”
    殷渡眸子在狐狸身上扫来扫去，竟然有些不悦，眸子里积蓄了一些灰黑。
    这是殷渡不开心的征兆。
    因为这很有可能表示，九这个人格，在他不记得的时候，曾经和陆凉凉接触过，从各种角度上，他都不很开心。
    更别说最近查到的事。
    陆凉凉把泡面盒子扔了，两个人也没洗澡，在屋子里聊了一会天。
    “殷叔叔这不公平。”
    “什么？”殷渡问。
    陆凉凉狭长的眸子斜斜朝他那么一昵，“你知道我的所有，可我对你不了解。”
    殷渡沉默了一下。
    “比如说？”
    陆凉凉：“比如殷叔叔到底多大了，比如殷叔叔的父母，比如之前殷叔叔是做什么的，前任是谁，之前有没有结过婚，房产在哪里，银行卡里有几位数……”
    他掰着指头细数。
    殷渡听他把问题问完，说：“你最想知道哪个问题？”
    狐狸直接就被绕进去了：“你结婚过没，前任是谁？”
    唇角微翘，殷渡说：“没有，没有前任。”
    陆凉凉沉默了，憋出一句话：“这么久没对象，没有被憋死吗？”
    “没有，”他没陪着陆凉凉不正经。
    狐狸突然又问：“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妖力越来越浓郁，是有什么功法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殷渡嘴角的弧度悄悄敛去，“没有功法。”
    “那为什么会……”
    殷渡摇头：“几百年前，开始如此。”
    陆凉凉眸子一顿，“那是几百年前？”
    殷渡眸子时刻紧盯狐狸的表情，薄唇吐出：“五百年前。”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哦。”
    陆凉凉转身，“困了，我们睡觉吧。”
    殷渡“嗯”了一声。
    床很小，是单人床，曾经的狐狸觉得很宽敞，可现在，两个人挤在了一起。
    这挤着挤着，就一定会有擦出火花。
    “殷叔叔，关灯。”狐狸说。
    灯光应声而暗，狐狸精感觉腰间一紧，竟然是龙的尾巴。
    “怎么了？”
    殷渡摇摇头：“怕你掉下去。”
    “哦，那我睡咯。”
    第一次，他俩居然安安稳稳睡了一夜。
    即使依旧冒着火花。
    隔日一大早，狐狸给自己洗脸的时候，掀开肚皮想擦一擦，吓到了。
    “这、这是什么？”
    听到尖叫，从屋里走出来的殷渡看到陆凉凉被自己肚皮吓到，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是龙纹。”
    “龙纹？”他突然想起，九曾经在他脖子上留下来过，可那消失了，“九曾经留过的东西吗？”
    殷渡摇头：“他应该留的是临时的，你身上这个是永久的。”
    “永久？为什么要留这个？”
    殷渡盯着他，一字一顿说：“这代表你永远是我的。”
    第一次听殷渡说这样的话，狐狸愣住，随即嘻嘻一笑：“这要看殷叔叔你的表现！”
    然后他没听殷渡回答，穿好衣服，溜进了屋子。
    刚进屋子，他突然就瘫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