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样用做菜统治世界的(25)

　　没有血，只有远比尤菲米娅·希尔还要庞大的多的魔气。康斯坦丁睁大了眼，绿色的瞳孔中映照着整个世界彻底陷入黑暗，风声的尖啸直到第七区都能清晰听见。
　　“我才不要，自、愿、接受审判！”Dolph恶狠狠地说道，张开双臂迎接灭神的风暴。
　　不同于爆炸时的惊天动地，永恒的梦境降临，肉体连着灵魂化作灰烬。
　　……然而并没有。
　　风声戛然而止，梦境苏醒，无数光芒像是碎裂的镜面坠落。天穹崩塌般的元素洪流冲刷而下，但那不过是幻象罢了。Dolph的身形一闪，但已经晚了，巨大的黑色利爪合拢，白光利剑般穿过了他的身躯。
　　他怔怔地低下头，地面上庞然的黑暗圣殿已经陷入战火之中，圣殿和法师塔联手，再加上内鬼引诱，第十区已成溃败之势。当然，外界的贫民窟对于第十区来说本就不算什么，真正的大头还在深渊之中。但此时深渊最大的战力，唯一的上位神已经即将陨落，这片黑暗之地的陷落似乎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倒影。”Dolph喃喃道，“怎么会……？”
　　“因为这个。”尤金松开利爪，让他坠落下去。急速的坠落中，Dolph看清了尤金现在的模样。
　　它依旧是一头庞大无比的黑色巨龙，但每一片鳞片的末端都流淌着白色的光芒，为它镀上了一层金属般银色的光芒。白色的光线网络一样围绕着它的身躯穿梭交织，纯白的龙瞳垂下，冷漠地注视着黑皮土豆变得越来越小的身影。
　　“原来如此。”他只来得及吐出最后几个字，就彻底化作了灰烬。在高于自己神权的力量碾压之下，低位神灵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的可能。消亡前的幻象里，他依稀看见散发光芒的神灵的残象在Pendragon身边闪耀。
　　五颜六色的法术弹像是地面无数炸开的烟花，安东尼·霍尔张开双臂流着泪拥抱金发的少女。尤菲米娅·希尔笑着回抱他，笑着笑着也落下泪来。
　　尤金张开双爪，看着他的精灵：“要不要抱抱？”
　　“我想坐在上面。”康斯坦丁控诉地说，“你以前都不让我坐。”
　　“男人的脑袋不能随便坐的。”尤金解释道，“你现在是我老婆，所以才可以坐。”
　　“也没有哪个男人会可以坐脑袋好吗。”精灵一步踏出，身影出现在了黑龙的头顶上。他找了两根最长的利刺之间的位置坐下来，“你是公龙。”
　　“所以说你们个头太小了嘛。”尤金长啸一声，挥动双翼朝着地面俯冲，“我以剧毒之神尤金·潘德拉贡的名义，赐予你们无上的荣耀与天赋。从此你们将成为我的眷属，感到自豪吧，爬虫们！”
　　“我以冰雪之神康斯坦丁·克里斯蒂安的名义，赐予你们无上的荣耀与天赋。从此你们将成为我的眷属……战士们。”大主教也终于有了吐字艰难的时刻，“不行，真的好中二啊。”
　　但是在光明镜像里，已经被这段话洗脑的他，都忘记神灵赐福语究竟该怎么说来着了。
　　地面上，黑暗的眷属们绝望地发现，这两道加持居然是覆盖整个战场的赐福！
　　长达数百米的巨大黑龙一头扎进深渊，口中喷吐黑色的火焰，点燃了深渊中不散的浓雾。
　　“战争，开始了。”

　　结局

　　这场战争持续了很久，至少现在仍在继续。
　　在光明阵营几乎不要钱的大面积赐福之下，深渊里矜持的黑暗系神灵们终于也开始有样学样，最终将战线僵持在了深渊的边缘。而尤金和大主教亲身深入并没能彻底剿清残党，最终也还是退了出来。
　　这道孕育了一切黑暗的无底深渊，某种意义上是比至高神还要恐怖的东西。它没有生命，但却诞生在一切有生命之物以前，就算是两位上位神级联手，也不敢说能闯到底。到了最深处，神灵的目光也无法再刺穿黑暗，寸步难行。
　　战场从此被分成了两个部分，地面上两大阵营的眷属们还在焦灼，深渊内黑暗众神们和光明众神打的倒是激烈的多，但隔着数千米的深渊黑雾也影响不到上界。尤金他们要做的不是彻底杀死这帮神灵，而是拖住他们，不让他们以灾难级的破坏能力干扰地面上的世界。
　　“所以还得留着这帮阴沟里的耗子咯。”玛丽·哈里斯厌恶地说道。她身着银色轻甲，黑发扎成高马尾，手上还提着一杆冒火的□□。阿诺德·欧文陪在她身边，银色的发茬已经从头皮上冒了出来，大老远就能在人群里看见他发光的脑袋。
　　“所以你们这是……？”尤金的重点在他们中指的戒指上。
　　“叔叔很喜欢玛丽。”阿诺德·欧文笑道，“她现在想进骑士团，但是人家只收使剑的。”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情人间的爱意。芝妮雅·威廉姆斯发出难以忍受的声音，摩挲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跑去找里德·鲁珀特玩去了。尽管一直以来的理想都是谈一个浪漫的恋爱，可惜她现在怎么看都只是跟小鹿人在当幼儿园的小朋友呢。
　　“你的恋爱谈得也好不到哪去好吗！”杰弗里·塞西尔忍不住吐槽道，“两个人转圈圈又有什么好玩的？”
　　尤金蔑视他：“单身穷狗，呵。”
　　“你们真是够了！”杰弗里·塞西尔抓狂，“老子只是没你们！那么！有钱！而已！第三区也差不到哪去啊！”
　　他以前还以为尤金比自己穷，直到一年前黑龙张开双翼降落在光明学院决斗场上，神威几乎是以摧枯拉朽的架势将大半防御阵法变成了废渣。从那天起，他突然发现自己学校的校长居然是个中位神灵。而朝夕相处的同学，则是以豪富著称的上位神龙族。
　　哦，后一条，是他参加了这场战争之后，无意间看见大主教在黑龙鼻子上亲亲才发现的。
　　“如果不是我眼睛尖，你还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杰弗里·塞西尔控诉道。
　　尤金发出毫无意义的嘻嘻嘻的声音，摇身一变化作一股黑烟窜上了天空。啪的一下，像是天空中突然张开一把黑色的大伞，黑龙庞大的身形遮天蔽日，振动着双翼远去了。
　　“又跑了。”罗伯特·阿尔弗雷德双手插兜，看着神灵远去的背影，“去练剑吗，穷狗？”
　　“老子不穷，你们这些没人性的壕。”杰弗里·塞西尔没好气地说，“现在神眷者多如狗，再不练我连圣殿骑士预备团都要进不去了。”
　　新的律法条例规定，神灵也属于大陆生灵的一员，理当遵守大陆上的各国法律规定。突然间被强行拉到“牲畜”这一层次，最初的那段时间里，包括向来亲近生灵的三大学院校长在内的神灵都难以接受，差点掀起另一场新的纷争。然而不同于仁慈且优柔寡断的光明神，尤金和大主教都不是什么会心慈手软的主，直接灭掉叫的最凶的主战派，然后以强硬的姿态砸落在光明学院，只差骑在校长脸上挑衅了。
　　三大学院校长最先服了软，自愿接受光明神的契约束缚，捏着鼻子承认自己也是“生灵”的一员，从此严格遵守各项规章制度法律法规，争取做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秀公民。还领到了属于自己的身份文件，由圣殿亲自发放。
　　紧接着是剧毒之神的眷属，这些大部分是来自于Pendragon的强压，不认就是一个死，失去自由就失去自由呗，苟就是了。
　　大不了暗地里再联系人造反。
　　尤金很清楚自己这帮下属都是些什么货色，直接把大部分都投入了战斗前线之中。剩下一小部分在圣殿骑士团当教官，还有几个扔给法师塔做研究。法师塔几千年来和圣殿势同水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帮人不愿意信奉光明神。他们信奉的神灵什么样的都有，甚至有大半人压根就对神灵抱有敌意。可以说，暗地里他们几千年来都在试图跳出“牲畜”的身份，妄图以各种研究造物来取代神明的作用。
　　只是这个计划还没进行到一半，就惊觉自己的死对头已经单枪匹马干掉了一个上位神，夺取了祂的神格，还差点发动了一场灭神的战争。
　　法师塔：……你TM倒是早说啊！
　　这么多年来一直压着不让我们搞研究图发展，帮着神灵巩固信仰统治，我们还拿你当大反派来着呢？
　　误会解除，法师塔几乎是以最大的热情投入了这次“战争”之中，超远距离传送阵，各种各样的探测阵，复制傀儡……就连已经“死去”的双胞胎两兄弟都重新出现在了深渊边上，神眷二次加成之后，这两人的战力已经可以和低级神灵打个难舍难分了。
　　“我以前，以为自己只有两个选择。”康斯坦丁在深渊边缘行走，一身白袍在深渊喷吐的黑色雾气中翻卷，“要么继续忍气吞声当神灵的宠物，要么干死所有神灵当自己的主人。”
　　“但你是我老婆啊。”尤金没有变成人形，而是缩小成一条数米长的黑龙在跟在精灵身后，嘴里还叼着一缕冰雪般的发丝，“你是什么，那我就是什么。”
　　我是什么，我就要让所有人都变成跟我一样的东西。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实力啊。”精灵回过头来，抖了抖耳朵尖，朝他笑了一下。
　　黑龙轻叫一声，扑上去舔他的耳朵。
　　“噫，光天化日之下，害臊不害臊。”奥尔瑟雅·希尔抱臂抖胸，波涛汹涌。
　　“你怎么在这里？”大主教秒切换温和稳重模式。
　　“因为前面也有人堵路哇。”猫女也在抖耳朵，甚至还在转来转去，“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也不知道她究竟指的是哪一对。
　　尤菲米娅·希尔散着长发，坐在悬崖边晃腿。安东尼·霍尔坐在她身边，左手紧握着她的右手。冰原鹰王在黑雾中穿梭飞翔，带着森冷冻人的寒气。
　　看到尤金两人走过来，公主很高兴地把手抽出来挥动：“我的神灵啊。”
　　尤金往大主教身后缩了一下，精灵把他扒拉到自己后头，严肃地盯着金发少女。
　　“我给您做了新衣服哦。”少女像是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似的，拎着篮子跑过来，从里面往外掏东西。
　　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塞进那么小的篮子里去的，那是一件华丽无比的纯白嫁衣，层层叠叠的美丽裙摆，金丝穿梭成繁密的花纹，裙身点缀的各色晶石如同彩虹环绕在颈间腰上。尤金嗖的探出头来，一拍翅膀，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康斯坦丁：“好好好要要要，今天晚上就穿好不好？”
　　尤菲米娅也高兴地笑了起来，优雅的帝国玫瑰开心的像一个受到家长表扬的小孩子。她的状态看上去也不太好，镜像世界里她和康斯坦丁发动的冰元素风暴都是实打实的消耗，只不过大主教在圣殿呆了这么久，比她能装多了，只有在夜晚降临时尤金才发现他特别能睡。而公主殿下脸色糟的就像是大病初愈，再配上安东尼·霍尔那张胡子拉渣的大叔脸，分分钟就能让人脑补出一场苦情大戏来。
　　今天是深渊之变的一周年纪念日，曾经的“黑暗圣殿”，如今的第十区战场前线，今夜灯火通明。参军的药食系众人和守护药食系美少女战士小队，能调回来的都尽量抽时间赶了过来，暂时放下战争，享受难得的重聚。
　　尤金没和他们一起，容貌比少女还要精致的黑发少年穿着一身纯白的嫁裙也毫无违和感。他站在同样一身白衣的大主教身边，把手搭在栏杆上，从楼上看底下喧闹的人群。曾经的废柴们在短短一年间似乎已经洗净了脸上青涩的气息，变得刚毅起来。人数有所减少，但在战场上这种事也在所难免，幸好不算太多，不得不说，法师塔研发的替身傀儡实在是相当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