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有鬼(8)
某厉鬼：哼，敢跟我抢老婆，冻不死你～
第9章 性格
祝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迷你收音机，鼓捣了大半天，终于收到了一星半点儿信号，“病毒爆发……搜救工作……展中……各部门……营救……幸存者……窗……红条……安全区……”
信号断断续续，只能听到几个关键字眼。
“说的什么玩意儿？”任弘喝了口水，烦躁问道。
“看来搜救工作已经开始了，按照惯例，肯定是先从城区开始。”祝黎叹了口气，对常正德说：“短时间内不可能有救援队伍过来，咱们只能自救了。”
常正德有些失望，想了想，说道：“天亮之后，大家回家收拾东西，明天都搬到粮仓这边，咱们重新砌个厚点的围墙。”
人多能壮胆，这个提议理所当然被全票通过。
睡梦中受到这样恐怖的惊吓，大家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谈话告一段落之后，童达想起山上那条巨蛇，不禁说道：“前几天，我在山上碰到一条变异的蛇，长得跟蟒蛇一样大，还会喷毒液。”
常海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狐疑问道：“喷毒液的蟒蛇？你被吓傻了吧？”
“达子，咱们后山头可没什么蟒蛇，你是不是看错了？”
“对呀，再说，蟒蛇不是没毒吗？”
……
童达见大家都不相信，连忙补充道：“真的，我怀疑动物也像那些怪物一样变异了。”
任弘吹了声口哨，戏谑的问道：“那植物呢？”
古青崖虽然说过植物也会变异，事实上，自己还没亲眼见过，空口无凭，童达泄气，还要说什么，古青崖却冷笑着提醒道：“眼见为实。”
童达再一次懊恼自己嘴笨舌拙，只好郁闷闭嘴。
大家也没纠缠，继续讨论明天的计划。
倒是祝黎凑过来，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总算有一个人听进去了，童达连连点头，“真的，他尾巴上的鳞片能够抵挡住刀剑，毒液能腐蚀掉石头。”
祝黎闻言，瞳孔微缩，神情变得肃穆凝重，“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咱们就危险了。”
确实危险了，常家村面向高速路，背靠大山。前头有异种，后头多猛兽，两面受敌。
想起巨蛇的威力，童达焦急问道：“祝医生，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祝黎沉思，说道：“先住着吧，等情况稳定了再迁移。”
童达一愣，“你担心遇到地震？”
祝黎点头，解释道：“几个月前，东南亚那边发生了好几起大地震。事发之前，监测仪器却没有丝毫反应。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之后接二连三的出现，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当时看到这些新闻就存了疑心。后来正好接收了常兵的案例，才想着到这边来实地考察一下，没想到也遇到了诡异大地震。”
“你觉得地震也是诱因？”
“病毒的传播肯定是有途径的，无非是水、空气、血液等之类的。地震带来的影响强度大、范围广，要说完全没有关联，说出来你信吗？”
童达低头沉默，不敢直视祝黎，怕暴露自己眼底的情绪。
想起古青崖说到的红石，他心里一阵悲哀，这个世界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一种恐怖的东西污染了，并且，更加悲哀的是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之后的灾难发生。
*
随后的情形确实如古青崖所说，天刚亮的时候，发烧的人大部分变成了异种，只有一两个成了进化者。
合力清除掉异种之后，大伙儿的情绪处于一种惶恐和绝望中，濒临崩溃。
正午时分，砌围墙工作正式展开，全员出动。
常家村作为比较大的自然村落，也只是一个三百号人不到的小山村。包括童达这么一个外姓人在内，所有人都有同一个祖先，凝聚力可想而知。
当然，童达一直没被村民们承认，虽然也流着常家的血，按照老一辈的传统，外嫁的女儿及她们的后代不再是常家人。
常正德指挥村民们拿石灰圈出围墙的大致范围，又从中划出一块地给外地人居住。特殊时期，大家离得越近越有安全感。
短短三天，村民死伤无数，存活率不足三成。
烈日底下，童达一边搬砖，一边回头监督古青崖，那小鬼正抱着剑坐在树荫底下发呆。
常海凑近，戳了戳他的胳膊，朝古青崖努努嘴，“你还准备养着那小鬼呢？”
背后对那厉鬼不敬，万一被他知道了，又该使法子折磨人了，童达条件反射去瞄古青崖的脸，见他神情淡漠、面不改色，舒了口气，小声说道：“他一个小孩子，没爸没妈的……”
“嘁，”常海不等他说完，冷哼一声，看他的眼神跟看白痴似的，“世界末日了，你知道不？你以为只是感冒病毒传染，过了危险期，社会秩序就会慢慢恢复？”
童达抿抿嘴，他当然知道世界末日意味着什么，最直观的印象：食物短缺，生存危机。
可是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古青崖不是一个真小孩，而是另一种恐怖的生物。一旦他轻举妄动，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假如古青崖是孙猴子，他就是那个金箍；假如古青崖是大魔头，他就是那伏魔圈……
童达之所以这么想，并不是因为自我感觉良好，只是觉得与其连累更多的人，还不如就此止损，牺牲他一个。
反正，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了古青崖的秘密，按照这只厉鬼的尿性，要么吃了自己，要么吃了其他的知情者。
唉，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想到这里，童达深深叹了口气。
常海哪晓得他心里的万般顾虑，说了半天，见他没个明确答复，只是敷衍，遂冷冷笑了，“哼，童大啊童大，最近是不是长本事了？我说的话全他妈是放屁不成？”
通常情况下，常海一旦发怒，童达就该道歉了，这次也不例外，“不是不是，我……我就是看他可怜。”
常海嗤笑，“全世界就你一个老好人。”
童达被他这么一挖苦，脸色黯然，闭上了嘴。
常海见他这样，更加变本加厉，“从小到大，你总是这样，自己过得不怎么样，还老惦记着别人。你这老好人的脾气能不能稍微改一改？给你一个馒头，你非得分一半给常老三，人家根本不稀罕。你知道他背后怎么说你的吗？他叫你童傻蛋，你说你是不是犯贱？”
这个他也不是不知道，童达脸色发白，解释道：“你也知道的，他妈妈……”
“得了得了，”常海冷笑，“不就是他妈妈帮你安葬了你奶吗？他妈妈死了快五年了，你报恩报上。瘾了？”
报恩还有年限？童达摇头，“读书的时候，他妈妈给我们送吃的，你忘了吗？”
常海不耐烦地起身，啐了一声，“嘁，爷爷又不是没请他常老三下馆子，早还清了。”
哪有还清不还清的说法，童达叹了口气。
奶奶死后的头几年，他每一天吃不饱穿不暖，要不是常老三他妈妈时不时给他饭吃、旧衣服穿，他早就饿死冻死了。
毫不夸张的说，常家那位婶子对自己有救命之恩。
这些体会，对于常海他们这种没饿过肚子的人来说，是理解不了的。
成长环境决定性格，要是他爸妈在身边，他也在完整的家庭里健康长大，不愁吃喝，无忧无虑，说不定也会跟常海有一样的想法，童达心想。
常海本来没多少耐心，不耐烦听他啰嗦，哼了一声，走了。
童达有些泄气，耷拉着脑袋。
“要不要我帮你干掉他？”冷冷的童音在耳边响起。
童达猛然回头，古青崖古怪的笑脸近在眼前，眼底的杀意叫人发寒。
童达可不认为他在跟自己开玩笑，连忙摆手道：“别别，大海他只是嘴巴坏了点，人其实很仗义的。”
古青崖早料到会这样，冷笑，“知道了，童傻蛋。”
果然听到了，童达脸色发白，考虑到古青崖阴晴不定的性格，犹不放心地说道：“人有亲疏远近，大海他也不是讨厌你，只是因为关心我才那么说的。”
别人的喜恶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古青崖裂开嘴，把手贴在他脸上，冰冷的寒气立刻顺着小手掌渗透进他的身体里。
熟悉的刺骨冷意让童达打了一个寒噤，他腿下一软，有些脱力的跌坐在地上。
古青崖拿手细细摩挲他的脖颈，感受到那股舒服的暖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如果你愿意当我的奴隶，我就对他们网开一面。”
童达坐在地上，古青崖站着，他们的视线刚好齐平。在那冷冰冰的注视下，童达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古青崖的脸色阴沉下来，冷笑，“怎么？不愿意？”
在绝对实力的碾压下，想不低头也难，童达摇头，“万一你让我杀人，我是不愿意的。”
古青崖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大声斥责道，“废物，胜者封王，败者寇；强者为尊，弱者贱。世间的生存法则大抵是如此，何须理会小小蝼蚁的感受？”
就知道会这样，童达摇头叹息，“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我还是不愿意。”
古青崖眉头一皱，将冷冰冰的手贴在他额头上，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童达被熟悉的杀气萦绕，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他肯定古青崖不会轻易要了他的命。这种迷之自信，从古青崖救了他的那一刻就有了。
“童达，找你半天了。”旁边突然蹿出一个人，是祝黎。祝黎见他们状似亲密的抱在一起，笑着叹道：“你们感情真好啊。”
你看到的都是假象，童达尴尬笑笑，趁机拉开古青崖暗含威胁的小手。
祝黎将视线投向古青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状似随意的朝他头顶探出手。
他这是想摸古青崖的头？危险危险，童达汗毛竖起，急忙起身，顺便把古青崖抱了起来。
望着自己落空的手，祝黎嘴角的笑容更加放肆了。
被抱起的古青崖先是一怔，继而恼羞成怒，毫不客气地惩罚起某人来。
精气流失的时候，童达险些站不住，剧烈摇晃几下。
祝黎连忙扶住他，嘱咐道：“慢点，起立太猛的话，大脑容易缺氧。”
又来？童达气恼，警告似的拍拍古青崖的背，随后朝祝黎干干笑了笑，问道：“你找我有事？”
祝黎看看左右，周围都是忙活的人们，来来往往，不适合他们接下来要聊的话题，遂把他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问道：“听说你跟常兵很熟。”
童达心里咯噔一下，问道：“怎么了？”
祝黎察觉到他面色的变化，知道自己找对了人，试探问道：“你知道他变异前有什么特殊的经历吗？比如说去了什么地方，有什么反常的行为。”
童达摇摇头，诚实回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发病的事我也是后来听别人说的。”
那时候，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古青崖身上，再加上没日没夜找石头，对外界完全没有关注。要不是常海提醒了自己，他还不知道常老三已经出事了。
第10章 情丝
祝黎一看就知道他没有说谎，又追问道：“他是不是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被奇怪的东西咬过？”
童达脑海里闪过常老三跟他抢红石的画面，又想起古青崖的警告，心虚地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