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沾洲叹(44)

作者:诗无茶 时间:2023-11-26 10:58:54 标签:玄幻 年下 万人迷

  祝神不明:“撒在我身上又如何?”

  容珲郑重其事:“您可经不起他捅。”

  “……”

  行至绿蜡斋,先有丫头小厮来打点过,房里烛光融融,添了一炉子银炭,又开着地暖,桌上放着一应新鲜吃食与茶水,容珲四处检查过,挑不出毛病,便谢过送行的人,关上大门,扶祝神坐在塌上,欲言又止。

  祝神抱着手炉:“说。”

  当下房中没有别人,容珲这才开口:“今夜疏桐的话,我总觉得奇怪。”

  祝神好整以暇看着他:“哪里奇怪?”

  容珲道:“您听不出来?”

  祝神斜斜靠着塌:“你说说。”

  容珲扯扯衣角,虽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不过还是说了:“您说您为送小公子而来,她便特意解释贺兰明棋平日也这般周全。可若说贺兰明棋对谁‘惯得没边’、‘疼也来不及’、又或是‘操碎了心’,第一便是贺兰哀,怎么也轮不到小公子。这些年他们姐弟二人关系虽缓和,那是小公子有本事,贺兰明棋看不低。脾气上两个人是针尖对麦芒,硬碰硬谁也不服谁。疏桐跟着贺兰明棋一齐长大,谁不是一等一的人精,总不至于连这点话也说错、这点人也分不清。当时特意夸大,话里话外,不知是说给谁听。”

  祝神静静听完,问他:“你觉得会是说给我听吗?”

  “小公子这些年一直在找您,从不藏着掖着。府里府外没人知道他找的人是谁,可这几个月他没了动静,又突然这么黏着你,明眼人都猜得到您的身份。既是如此,她那解释便是多余。真正关系好坏,您一问小公子便知道。这话不像是说给咱们听的,也没这个必要。”

  祝神敛了眉,眼底跃动的烛光照着他经年惯有的笑意:“既不是说给你我,除开她自己,在场还有谁?”

  容珲愣了愣:“沐得?”

  他皱眉道:“可是……她没有理由……”

  “好了。”祝神闭上眼,揉揉鼻梁,“明日事明日议,该睡觉了。”

  这本就不是他们的事,无甚要紧。容珲见他眉间一片疲色,便请人送了热水进来,自个儿也退下了。

  祝神在屋里洗漱完,穿一层轻薄的里衣,肩上披着长长的外衫,独自坐在窗下。

  若是陆穿原在,又要骂他寒冬腊月不知死活,三两句赶回床上捂着了。

  他抬头看着天边一轮上弦月,薄弱的月光沁得今夜的天一片昏蓝。连带他披在肩上的绸衣也照不亮,成了幽深的碧色。

  这样的月,似乎把刀光传得更慢了些。

  贺兰破一个时辰前刺向屠究的刀光此时才反射到窗边的祝神的眼中。

  他在这个昏暗的夜晚用雪掖战胜了沾洲最强的法师。祝神心想,就这么赢了吗?是一刀制胜,还是越挫越勇?赢时是身姿飒踏,还是也惹了伤?

  若受了伤,他自己能发现吗?

  小孩子心大,流血时总察觉不到,牵扯伤口才会吃痛。

  血流多了总归不好。

  祝神起身,拢了拢外衫,将烛台的火引到灯笼里,提着灯杆,打开门,走入了这片混沌的夜色。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贺兰破所居的九皋园今夜并未锁门。

  祝神进去,也不见值夜的小厮,也不见侍奉的丫头。

  容珲以前告诉他,说前些年小公子在府里,一不高兴就让自己园子里所有人都出去,谁也不让照顾。后来年岁稍长,容珲的轻功也不足以躲过贺兰破的感知,有几次险些被发现,祝神便换了刘云。刘云回来又说,小公子愈发大了,已慢慢收敛喜怒,不再耍孩子脾气。

  上一次贺兰破把所有人赶出去,似乎还是在十三岁。

  已经开始懂事的年纪,那年秋猎,他驰马奔出官家猎场,跑到野外一箭射中山里的狼王,回到贺兰明棋的帐篷里,把剥下来的狼皮扔在贺兰哀猎到的野兔旁。

  贺兰明棋拿那身狼皮做了氅,第一次允许贺兰破独自出府,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他转身跑回了和祝双衣一起住的农舍。

  那地方久无人居,四处蛛网盘结,院子里唯一一颗桃树被人砍去烧了柴火,只剩光秃秃一截木桩。

  贺兰破花一天时间把那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回来时遣退九皋园里所有的下人,伤伤心心哭了一场。

  那便是他与祝神重逢前最后一次哭泣。

  祝神手脚被夜风侵得冰凉,敲门无人应,他抬手推开房门,屋里一片漆黑,窗外稀薄的月色渗透进模模糊糊的光,只照着床上那个侧身背对大门而睡的身影。

  他关上门,把灯笼放在桌上,屋子里亮了不少。

  祝神慢慢走过去,脱鞋上了床,钻进被子里,后知后觉打了个冷颤。

  感受到贺兰破身上的热气,祝神往他那边凑了凑。

  还是很冷。

  干脆一翻身,贴住了贺兰破后背。

  他仰起头,呵出一口冷气,把下巴抵在贺兰破肩上,问道:“有人进来都不看看是谁?”

  贺兰破一动不动:“我听得出。”

  “……唔。”祝神转转眼珠子,又把两只手掌心贴在贺兰破肩胛骨,果真暖和不少,“听说你今晚赢了屠究?”

  “能赢她的不止我一个。”

  “是吗?”

  祝神偏头,依稀看见贺兰破部分鼻梁和闭眼时的眉睫。

  他伸出一根食指贴在贺兰破紧闭的眼皮上,往下滑去,摸到他那一排睫毛。

  是湿润的。

  眼角还有未干的水迹。

  “你不知道?”贺兰破的语调没有起伏,双目也没有睁开。

  “不知道。”祝神收回手,将指腹放进唇内舔了一口,咸咸的。

  “就像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一样。”

  “我有弟弟并不厉害,可你赢了屠究很厉害。”祝神半起身,几乎趴在贺兰破肩上,扒拉着他的胳膊,凑过去看他另一只眼睛的泪水,“有没有受伤?”

  “没有。”

  “兴许是你没察觉。”祝神想把他扳过来,“让我看看。”

  贺兰破不给看:“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好吧。

  祝神躺回去。

  仰面睡了会儿,祝神又凑过去:“你上次纹的刺青是为了遮你的箭伤?”

  “不是。”

  “因为我说不好看?”

  “不是。”

  祝神伸长胳膊去解贺兰破里衣的系带:“你给我看一眼。”

  贺兰破把他挡开:“不要。”

  祝神跃跃欲试:“给我看看嘛。”

  “不给。”

  “我上次没看仔细。”

  贺兰破捏住他手腕,终于睁眼:“你该仔细看的是你弟弟的腿伤。”

  祝神问:“你几时有腿伤?”

  “我没有腿伤。”贺兰破扭头,仰在枕上直勾勾看着祝神,“可有的人为了找你走得脚疼。”

  祝神想了想:“那你纹身时疼不疼?”

  “我纹身是四年前。”贺兰破说,“你该问四年前的贺兰破。”

  祝神和他对视了半晌。

  蓦地又往贺兰破的衣带突袭:“那你给我看看。”

  贺兰破挡他:“不给。”

  祝神伸出另一只手:“看看嘛。”

  贺兰破一把攥住他:“不给。”

  祝神说:“你给我看看嘛。”

  贺兰破忽翻身压在他身上:“你到底来做什么?”

  祝神说:“我来看你有没有受伤。”

  “别的弟弟受伤你也这么看?”

  祝神眼角又染上隐隐笑意:“几时肚量这样小了?”

  贺兰破眼眶又有些发红:“就是这样小!”

  他在祝神面前总爱哭,八岁起就爱。

  那时贺兰破动不动就哭:磕了摔了要哭,热了冷了要哭,病了不舒服要哭,睡不醒要哭,睡不着也要哭,有点事儿就哭,没事儿的时候也哭。

推荐文章

异形白月光

天灾猫猫的悠闲生活

深陷人外双生子修罗场

师叔也不安全了

桃花源

醋精阎王的心机判官

我在修界种灵草

金手指竟是我自己!!!

作者部分作品更多

沾洲叹

旧故新长

娑婆

上一篇:异形白月光

下一篇:被好感度包围的我犹如遭遇仇杀[西幻]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