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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所以，”盛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下开口请求：“你能不能别讨厌我，别害怕我？”
纪苏还没哭，盛煜倒好像快要哭出来了，连眼圈都红了。
似乎只要纪苏说一声讨厌，他就能当场掉下眼泪。
纪苏吸了吸鼻子，没有吭声。
刚才被盛煜吓到的时候，他没想哭，但看到盛煜这样紧张的，又是安慰他，又是表达歉意之后，反倒有点想哭了。
或许是情绪紧绷得太久了，骤一放松下来就有点控制不住。
在盛煜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纪苏真的以为X会被盛煜发现。
他甚至都想到了自己任务失败后，被系统无情抛弃的场景。
但好在X虽然有一颗搞事的心，直到最后都没有翻车。
来时毫无动静，走得时候也悄无声息。
警觉如盛煜，也抓不到他的一点破绽。
盛煜见纪苏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他，心情更忐忑了。
他真的后悔在纪苏面前表现出这样冲动的一面。本来因为年龄的问题，他就是不占优势的。
现在好了，连唯一懂礼貌，脾气好的优点也没有了。
在纪苏心里，他的印象分一定跌倒了谷底。
……
纪苏穿着单薄的睡衣，正站在风口的位置，微风吹拂而过的时候，他本能的缩了一下身子。
夜晚的风还是有稍许寒凉的，纪苏也不想在这里，和盛煜纠结到底是谁错了的问题。
他打断男生不住道歉的话语，轻声说：“我困了盛煜，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盛煜微微一怔，下意识的问了一个有些傻的问题：“你明天还愿意跟我说话吗？”
纪苏：“……不愿意。”
盛煜唇角紧绷，眼眸中蕴出了些许难过的情绪，表情也一下子变得可怜了起来。
纪苏：“………”
“愿意……愿意，好吧？”
好不容易将盛煜打发走，纪苏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放下了心。
他疲惫的躺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用被子将自己完全裹紧。不再去想那些令人心烦的事情，只想着好好的睡一觉。
纪苏只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却还是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寒意。
窗户大开着，沁冷的风就是从外面吹进来苏。
X在离开的时候，忘记了关窗。
谨慎的杀手，不会连这点小事都遗忘疏漏。
或许他是故意的。
不知为何，纪苏忽然想起，盛煜在离开之前好像往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停留的时间不算太长，最起码纪苏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但现在回想起来……怎么想怎么不对。
纪苏迅速爬起来，将窗户关好，然后又回到了床上。
他裹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蚕宝宝。有些心不在焉的询问系统：【系统先生，你说盛煜他……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现吗？】
基于逻辑和理智，系统给出了答复：【如果他发现了的话，不会就这样离开的。】
【他是参赛选手，胜利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应该只是巧合。】
纪苏沉默了许久：【也许吧。】
纪苏晚上睡觉时睡得很不安稳。
一会梦到盛煜推开门，发现他房间的椅子上坐着X，然后转过身凶神恶煞质的问他，为什么要对他说谎？为什么要背着他藏人？
一会梦到盛煜通过种种蛛丝马迹，向众人揭发了他是杀手的帮凶，然后纪苏陷入众矢之的，被所有人投票投了出去。
……
早晨八点，将准时开启卧底投票。
纪苏差一点点就睡过了头。
他睡眼朦胧的下了楼，坐在了自己昨天的位置上。
原本可以坐十个人的圆形会议桌，空出了三个位置。会议桌中间的地方，摆放着他们昨日找到的，唯一的线索。
半张形似花朵纹路的画作。
没有人能够说出有意义的答案，就连这半张画里到底画的是什么，他们都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
老旧的录音机在时针指向八点的时刻，准时开始播放负责人提前录好的语音。
“请各位游客发言讨论，每人一分钟，投票将于十分钟后开启。”
卷发女孩的身前率先亮起绿灯。
她有一点惊讶，似是没想到第一个发言的会是自己，但还是很快的镇定了下来。
“之前我同祝熙和张贺确定过，杀手在六点至六点十分期间，是独自一人完成的杀人工作，帮凶在此期间并未现身，也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而根据这条仅有的线索，我也没办法推断出帮凶是谁。”
“所以关于投票的事情……这一轮我打算弃权。”
按照顺时针的规律，下一个发言的是林殊。
也就是昨天发现图画线索的女生。
林殊明显有些紧张，直接复制了卷发女孩的说辞。
“我……我也看不出来是谁，我也决定弃权。”
之后的顾清苑，纪苏，盛煜同时选择了弃权。
张贺有些迟疑。
相比昨晚上的草木皆兵，此刻的他状态显然好上了许多。
他谨慎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最后实在发现不出什么，也只能跟随了众人的选择。
最后轮到了祝熙。
祝熙对他们弃权的举动有些不满，觉得他们平白浪费了一次找出帮凶，获得平安夜的机会。
但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做了这样的决定，他就算再不满，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多说什么。
也只能咬咬牙，按下了弃权的按钮。
…………
X虽然很是大方的给了纪苏药粉和麻醉喷雾，但这些东西都很鸡肋。
他根本没有下手施展的余地。
纪苏只是在饮水机前多停了两秒钟，就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最后只能拿起一次性纸杯，装出自己口渴想要喝水的样子。
纸杯里的水还未接满，便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不要喝饮水机里的水，脏。”
盛煜将一瓶瓶装水递给纪苏：“喝这个，这个干净。”
纪苏：“……谢谢。”
纪苏其实并不渴，但还是拧开瓶盖，做样子的喝了几口。
纪苏接过了水，仿佛给了盛煜某种信号。
他的眼睛亮了亮，凑近了一点问纪苏水好不好喝，是不是不生他的气了。
纪苏：“……你不提我都已经忘了。”
盛煜的眼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懊恼，闷着声音说：“我没提，是你听错了。”
“可我明明听到了的。”
“……反正我没说。”
……
一直在观察着这边情况的祝熙，见两人说着说着话，又凑到了一起去，忍不住撇了撇嘴。
比赛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思打情骂俏……这种人怎么配跟他分到同一队伍里的？今天晚上估计死的就会是他们了。
想是这么想，但他的眼神还是本能的追逐着纪苏。
看“少女”轻抿着唇，有点嫌弃的推着男生的头，不想让他靠的太近。
但男生似乎没有感受到他的嫌弃，或者察觉到到了也根本不在意，依然像条尾巴一样紧紧跟在他身后，不停说着什么，偶尔还会配上幅度夸张的动作，想要逗他笑。
“少女”停下脚步，神情变得认真了一些，不知道听到男生说了什么，居然真的弯了弯眼睛，翘起了嫣红的唇角。
虽然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微笑，却不自觉的让祝熙出了神。
原本背对着祝熙的盛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的回过头，看向楼上的男人。
戾气丛生的眼眸里含着浓浓的凌厉与警告。
祝熙身子一僵，宛如被什么野兽盯上般毛骨悚然，全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这是人类在面对危险时，本能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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