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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之远[重生](146)

作者:我怀 时间:2022-11-03 09:52:09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重生

  作为一个皇帝,他是极其不合格的。所谓平叛,于他, 不过是找件事做而已。之所以没日没夜地处理军事政务,只因这是皇帝该做的。他不知自己做这些的意义何在。

  而他也没有更有意义的事可做。

  或者, 经验告知他, 人向往活着。所以他仍然活着。

  一个连活着都依靠经验的皇帝, 于他的子民而言,是绝对的不幸。而不幸中的万幸, 子民已开始抛弃他们的皇帝。

  晏轻衣搁笔, 无意识把玩手腕上红绳系着的玉佩。

  这个把月以来, 他身边出现的刺客愈发多了起来。晏轻衣既没有加强禁宫防卫, 也没有削减, 一切照旧。

  这些刺客无一例外都在靠近皇帝前失败了。民间开始传起这样的谣言:那位邪道国师在皇帝身上施了什么邪门法术,以至于护佑皇帝屡屡躲过刺杀。

  自从戴上……这枚玉佩,在少年时,晏轻衣便有过几次化险为夷的神奇经历。那时人们还说:太子殿下福泽深厚,冥冥之中自有仙人庇佑。

  可许多人都忘了,他们曾说过这种话。

  只有晏轻衣还记得,当年玄知给他挂上这枚玉佩时,说的是它可以佑他再无噩梦。

  但噩梦仍然卷土重来。

  晏轻衣手脚放在椅上,抱起膝盖,将自己蜷成一团,像某种失去认领人的小动物。

  他受骗了。

  漫漫空寂的夜里,他想,什么时候,活着这项艰难的任务,才能宣告结束。

  想念一个骗子,是一件足以溺毙人的事。

  ——

  在想念溺毙晏轻衣前,他先被自己脖颈口喷涌的血溺毙。

  他所念皆被实现。

  齐发的万箭,裹挟民怨与权力争斗下的暗潮汹涌,化为实质戳穿他身体。自古无数君王死社稷,他也并不例外地战死于京师前。

  齐二世生前是个昏君,但他的死法是难得让史官也笔下留情的一件事。

  他死前没有憾事。甚至于他的心也早已归属叛军那一头,他认下别人对他的每一笔口诛笔伐,他认为没有一笔冤枉过他。他能做皇帝,只是因为身上流着先帝的血。可王侯将相,安有种乎。

  唯一后悔的,是曾为私欲所困,强留了不可留之人。

  折断那人的翅膀,磨灭那人的追求,将他锁于四四方方的墙中,只为给心底那个惶恐懦弱的自己,留最后一份心安之地。

  可他这近十年来,心安过吗?

  晏轻衣也终像折翼的鸟,倒于乱世血泊之中。血污使眼皮愈发沉重,他听见马蹄走来,便想将手腕上那枚玉佩拢进袖子里,好好护着,不给任何人看。

  可他已没有任何力气。

  马蹄终踏过那枚玉佩,那么精准。他听见清晰的玉片破碎声,清脆动听的一下,像给他同时碎裂的心做最后的挽歌。

  马蹄上的铠甲将军举起长/枪,高高在上地举起。

  落下上天对他命运的宣判。

  可他已感知不到疼痛。

  求不得便是求不得。

  这宣判告诉他,上天便是那般残酷,不该他得的东西,一样也不会给他剩下。

  ——

  视野陷入沉寂,世界全归于黑暗。

  一切本该安静了。他想就这样永远死去该多好,不要再轮回了,他认命了,就这样吧。

  可忽然有双手探入黑暗之中,精准地寻到他——好像就是为他而来。寻到他后,紧紧用力将他圈入怀中。

  “阿一,没事了……”

  那道声音哀伤而焦急,不断重复,手掌一下一下轻拍他背。

  “阿一,没事了……都是梦……醒来就没事了……”

  “你睁眼看看我好吗,阿一……”

  “没事了,我在,我一直都在……”

  衣轻飏头疼欲裂地醒来。

  在前一秒他还深陷于晏轻衣的情绪之中,那全然的绝望和心如死灰洪水一般将他淹没。甚至于,他以为自己就是晏轻衣,还躺在那个血色凝成紫土的战场上。

  他以为隐约听见的呼唤是他的幻觉。

  可另一方传来的温度又那般真切。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因焦急而难得急促的呼吸,胸膛里传来的真实的心跳。

  这是他的大师兄。不是什么玄知。

  他也不再是晏轻衣。

  一个已死去三百多年的人,妄图左右现在的他?

  ——做梦。

  衣轻飏闭着眼,伸出双臂,揽住仍焦虑唤他的大师兄,圈住他脖颈。

  云倏一怔,知道他已醒来,松了口气,双手自然而然放在他腰上。

  衣轻飏坐于他腿上,脑袋深埋进他颈项间,深吸了几口气,从那些快要淹没他的负面情绪中浮出头来,缓了很长一会儿。

  “阿一?”云倏低声唤,贴近他耳侧。

  衣轻飏慢慢掀开眼睑,眉眼笑弯起:“我没事了,大师兄。”

  “呜……”他贴着大师兄脖侧蹭蹭,又开始语调软软地撒娇,“好想大师兄。”

  想他的——大师兄。

  云倏轻托住他下颌,目光幽深专注,倾身在他唇角印上一吻又退回。

  衣轻飏明显怔一下,不由笑开:“亲完就跑是跟谁学的呀,大师兄?”

  云倏居然答了,很认真地答:“跟你学的。”

  衣轻飏:“我哪有亲完就跑过?”

  他闲闲把玩大师兄头上的朴素木簪,一下一下拨弄他发根,“我不像大师兄,我很贪心的,得亲够本才行。”

  云倏还在想如何反驳他这番言论,他家阿一可从没贪心过。头上簪好的道士发髻忽然一痛——

  他下意识向后仰起头,便被罪魁祸首双手托住脸庞,极认真地吻下来。

  观星台上仍很寂静,障散去,怨气收回了玉佩之中。破镜不能重圆,玉佩却能重新合好为一块。

  属于晏轻衣的世界早已在三百多年前化为乌有。属于他的世界,正一点点重现。

  曾失去的东西,也正一样一样回来。

  这次亲吻的时间格外长。

  他们像涸辙的鱼汲取对方唇齿间的温度,确认对方的存在,不再生涩,更加熟悉对方的身体和亲吻的习惯。一切都恰到好处,就连时光也会情不自禁慢下来,为他们而绵长悠远。

  末了,衣轻飏退出些呼吸的空间,云倏却追随他退出的路径,下颌向上抬起些幅度。

  果然,衣轻飏还会有个吻落下来。他习惯性在大师兄下唇轻轻咬一下,才象征这次漫长亲吻的结束。

  云倏额头抵在他锁骨间,慢慢喘息,缓和呼吸。

  衣轻飏搂住他脑袋,线条优越的下颌又在他发顶胡乱蹭蹭。

  他清晰感知到大师兄的存在,障中那种空落的感觉才结成雾,缓缓沉到地。

  这时听见大师兄刚缓和好状态,还有些哑的声音:“阿一,我们是现在的我们。过往只会提醒我们曾走过的覆辙,只会帮助我们成长,使我们长成不会留遗憾的大人。”

  “而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无所谓留得住,留不住,我都会将它们一一拽到你手上。”

  只要力量足够,方法得当。

  流沙也能停留掌中,东流之水也会回转。

  衣轻飏眨了下眼,有什么酸涩的东西在里面生长,破出地面。他不在乎大师兄能为他做什么。触动他的,只是他都懂得,原来他都知道。

  就像很久之前,他回给冤兄的那封信。

  ——“若我的故事编成一本书,那么在我将它写下之前,已有人将其逐页逐字览遍,恨不能与我感同身受。”

  世上没有谁能代替对方经历什么,面对诸多问题时,他只能是一个人。可他求的,只是他懂得而已。

  “嗯。”鼻尖充盈着大师兄清淡的发香,他声音闷闷的,又在大师兄额上轻轻一吻。

  就像云倏也只需他这一句话:“我也都知道,都懂得。”

  为这一份心,也足以他赴汤蹈火,向天改命。

  ——

  尝试将那些七零八碎的尸首拼凑回去,衣轻飏成功召出了言弃盘桓此处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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