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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哥。”
“那老子就是你祖宗！”
话音刚落，突然感到拎着自己后衣领的手紧了紧。
空气中气温骤降，仿佛要把他的血都冻住。
楚羽飞缩了缩脖子，有点怂了。
却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许星河看着他，突然问：“你当着妈妈和莉莉的面也这么说话吗？”
楚羽飞：“……”
他愣了一愣，无言以对。
许星河继续往前走，少年跟在他身后，倒是没再开骂，只是语气仍然算不上好：“你到底是什么人？”
许星河抬脚上了车：“是你哥。”
楚羽飞：“……”
第82章 弟弟（3）
楚羽飞抿着嘴站在原地, 默默打量着眼前明显经过改装的豪华商务车。
他在父亲去世前，也曾经历过几年呼风唤雨、金玉满堂的小少爷生活，因此即便不熟悉眼前的车型, 却也一眼看出了这辆车造价不菲。
车门拉开，车辆内装也十分豪华。曲面吧台、便捷影院和简易办公终端一应俱全。
楚羽飞想不通, 乘坐这种车出行的人，和如今的自己会有什么交集？
一旁的刘易斯队长则在头疼另一个问题。
坦白讲, 他不是很想把手里这个满口跑火车的小鬼头塞进车里——
让这家伙和自己的长官共处一室，那场面想想就很灾难。
可是, 这事儿也不归自己说了算。
正这样想着, 就见许星河从车内探出了半个脑袋：“阿飞来跟我们一起坐吧。”
楚羽飞嘴角微微一抽，刚想说我们又不熟, 别这么叫我。
可下一刻，他的目光忽然越过许星河, 转而看向了他身后那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Alpha。
凌元帅已经坐在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了, 态度看似很平静，但是楚羽飞保证，刚刚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了一只大老虎不满地甩了甩头, 然后一巴掌拍上了车门的场景。
好像不是很欢迎自己上车呢。
楚羽飞突然挑衅一笑，抬脚就走了上去。
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到两人对面，将自己塞进了宽大舒适的航空座椅里，抬头警惕地打量着两人。
说实话, 即便听到了莉莉的语音，他也依旧不是很信任眼前这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
万一莉莉是被这个Omega的花言巧语偏了呢？
等一下……Omega？
楚羽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鼻尖一动，在空气中轻轻嗅了嗅, 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他怎么闻不出对方的信息素是个什么味儿啊？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处于易感期或者发情期的时候，Alpha和Omega都会自觉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不外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平时一丁点儿信息素都不会发出。
事实上，除了属性为Beta的人们以外，其他人身上多多少少会散发一些信息素的气味，只是这气味微乎其微，一般人捕捉不到。
而楚羽飞恰好有捕捉它们的能力。
可是此刻，他明明能感知到对面坐着的是个Omega，却闻不出对方的信息素是什么气味的。
难道这人信息素没有气味吗？？
少年保持着这种琢磨审视的姿态，目光长久地在许星河身上停留。
许星河倒不介意被弟弟多看几眼，但他担心身边的大猫咪一会儿又要磨爪子了。
于是先一步开了口，打算结束这种尴尬局面：“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
楚羽飞收回了目光，却只是往后一靠，不肯接话。
“好吧。”许星河点了点头，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那么换我提问——”
他的语气很温和，但是一开口，就问了个楚羽飞更加不想回答的问题：“你今天，怎么进去的？”
楚羽飞冷笑：“因为他们把我抓进去了。”
这回少年没有用沉默来表示抗议，他实在不是个擅长沉默的人。
许星河摇了摇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你管我怎么进去的呢！”楚羽飞觉得很烦躁，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你如果现在好好说，这件事我就不跟妈妈讲了。”
“什么？你敢威胁我！？”楚羽飞差点儿跳了起来。
他像只愤怒的小狼崽子一样，试图用呲牙的样子来掩饰他内心的慌乱：“你叫什么妈妈？那是我妈妈！”
“也是我妈妈。”许星河平静地回答道。
“哈？？？”楚羽飞怀疑自己听岔了。
他保持着一脸“你逗我玩儿呢”的表情，愣在座位上不动了。
许星河不给他大脑重启的时间，又重复了一遍：“我说，那也是我妈妈。”
楚羽飞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人一样看着他：“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许星河则回以一个关爱儿童的表情：“都找你找到少管所了，你觉得我能接错人吗？”
楚羽飞的脸色在青和紫之间来回切换，又问：“妈妈收你当义子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星河：“……”
他不太能理解少年的脑回路。
“妈妈有没有说过……她在嫁给你父亲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
许星河说这话的时候，也在观察楚羽飞的表情。
当看到少年逐渐瞪大的双眼，他知道母亲应该是提到过这件事的。
而楚羽飞，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开什么玩笑！
他是隐约知道自己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可是，那个“哥哥”不应该远在首都星吗？不是跟他的父亲一起生活着吗？
本该是这辈子都见不到的陌生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楚羽飞呆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嘴上却还是死撑着不肯承认：“你说是我哥就是我哥了？怎么证明？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许星河轻笑着调侃道：“你的便宜有什么好占的？”
他问完这句话，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路也要被带歪了，于是无奈道：“别岔开话题，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许星河说着，随手投放出了少年的电子档案：“这些记录要是留在你档案里，会影响到你今后的发展的。”
虽然记录可以删改，但他也要先弄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楚羽飞冷哼一声，倔强得有些不识好歹：“影响就影响。就算今天发生的事不进档案，也还有之前的两次呢。”
“嗯，你提醒我了。”许星河点点头，问：“之前那两次又是怎么回事？”
楚羽飞：“……”
对方这样刨根问底的态度，让他突然有了种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说话。”许星河轻轻催了他一声。
他的声音从始至终都不严厉，而是带着一种温和的强韧和耐心的坚持。
楚羽飞在这样的声音中别开了目光，低头注视着脚下的地毯。
过了半天才开口，却是道：“这件事你不能告诉妈妈，她还生着病……”
许星河看着他：“你知道她生着病，为什么还跑去和人打架？”
“我没有！”少年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许星河，眼眶却有些泛红。
那双黑眸中带着少年独有的倔强、悲愤和无奈，还有那么点似曾相识的委屈。
从试图解释到自暴自弃，他最终破罐子破摔道：“好吧，我有，人是我打的，反正都是我的错。”
许星河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闪了闪，表情逐渐柔和了下来。
他像哄小孩儿一样循循善诱道：“阿飞，相信我，我是来帮你的。无论这其中有任何误会或者其他什么隐情，说给我听好吗？”
楚羽飞抬起头来看着他，试图从那双眼中找到一丝假仁假义的虚伪或者逢场作戏的嘲弄，好让自己可以顺理成章的拒绝开口。
可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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