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领主 上(327)

　　不过渐渐的，小火星发现自己甚至能够直接开拓出一条通道。外边世界的“界限”并不像原本世界中那样不可摧毁，他只要靠得足够近，就能直接将这些“界限”融化成漂亮的金红色。

　　小火星不觉得失望了，他愉快的在地下世界中穿行，画出一道道金红色的细线。

　　终于有一天，他看见了火光。

　　小火星以为自己看见了同胞，但当他兴奋地冲过去，看见的却不是伙伴，而是滚滚的岩浆。他还不认识岩浆，只知道这些东西与他融化“界限”制作出来的东西很接近，但是这里的岩浆太多太多了，并且……他在这里很舒服，恢复得也更快。

　　小火星落进了岩浆里，愉快的游着泳，随着岩浆的流动而前进，没过多久，更让他惊奇的事情发生了，他看见了很多其他模样的生命，很多很多！

　　他们奔跑着，亲昵着，杀戮吞噬着。

　　小火星为这丰富多彩的生命而震惊！

　　最初，他只要看着它们就好了。一只火鼠吃着火甲虫，都能让他心生愉悦。

　　但渐渐的，小火星开始不满足了。他希望成为它们，或者，至少能感受到它们的感觉，吃东西是什么感觉？和同伴彼此整理皮毛是什么感觉？受伤、疼痛是什么感觉的？还有……生育后代呢？

　　那时候小火星已经恢复了一些，成为一朵草莓大的小火苗了，他像过去玩耍那样，吐出了一口火苗，然后又把它吞了回去。但这不是，吐出去的小火苗不是他的子女，把它吞回去后，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小火苗甚至打蔫了，恰巧一只火甲虫飞过他的身边。

　　第一次，小火苗对着火甲虫探出了一缕细细的火焰。他知道这只甲虫会死去，停留在这里的时间里，他差不多明白了这些小生物能够承受的杀伤程度，甲虫无法承受他的火焰。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不惧岩浆的甲虫，在被小火苗细细的火焰碰触的瞬间，便“哔啵”一声，燃烧殆尽。

　　但小火苗发现自己得到了什么，当然不是火甲虫那针尖大小的魔晶。被他焚烧殆尽的，不只是火甲虫的身体，还有灵魂。

　　可灵魂的体验太过匆忙，火甲虫的灵魂也太过细小，小火苗只刚刚尝了一口味道还没等他抓到那滋味的感觉，一切就已经消失了。

　　这时候，一只火鼠离开群落，躲到了岩浆湖旁边。隐藏在火焰中，毫无违和感的小火苗随着岩浆的流动，悄悄的朝它移动了过去。

　　昆茨：……

　　虽然当时是第一人称，自己看不见自己是个什么状况，但爪子和背部的部分花色，他是能看见的。人类是分辨不出那种细微差别的，但因为是第一个，所以对火鼠的印象很深，所以他很确定，那就是他本鼠。

　　他记得那时候他是为了躲“热情”的雌鼠才独自一鼠跑出来的，但是，那不是血脉记忆中的幻境吗？

　　【不是精神世界中的幻境吗？！】

　　【是幻境，你变成的不就是血脉记忆中的形象吗？】

　　【对……不对！这么凑巧，这只火鼠也在这个时候离开族群？】

　　【不是凑巧，是深层记忆的指引，在幻境中的某些特定时间节点，你会被引导着离开某各地，前往另外一个地点。你回想一下，当你做火鼠的时候，真的有必要一定要在那天离开族群吗？】

　　【……】回想的结果就是……没必要。

　　他并非第一天被雌鼠围追堵截，被雄鼠各种找茬了。作为一只比较佛的鼠，过去基本上都是应付完它们，昆茨就自己找个地方休息。那天来找他麻烦的雄鼠甚至不是最多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在族群里待着心烦，半点都没有犹豫的离开了，然后他就死了。

　　【如果我没有那么做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同样是节点的时间一过，回归现实。不会有“挣脱既定宿命”的奖励。也不要觉得你输了，本来正常人在进入梦境空间后，精神就会受到一定程度的蒙蔽。在最初时，你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持本我，已经十分出色了。你又不是你家队长。】

　　刚刚还略微有些不舒服的昆茨，瞬间舒坦了。

　　本来他就不如他家队长。

　　小火苗已经吃掉了火鼠，但并非像是杀掉火甲虫那样，直接烧成灰烬。他明明能做到，但却从背后发起偷袭，刺穿了火鼠的胸膛！让火鼠死得鲜血淋漓。

　　小火苗在学着捕猎——和小火苗共感的昆茨了解他的想法。明明只是一只弱小的火鼠，但看着它倒在地上，火焰系生命特有的，金属色红色的鲜血在地面上流淌，他感觉到了兴奋与愉悦。

　　这是我杀死的生命，我的猎物。而我，要将它吃掉。获得它的血肉，它的魔力，它的灵魂。它死了，但却作为营养滋养了我，所以它又能说是在我的身上，获得生命的延续。

　　小火苗一闪一闪的扑了上去，将火鼠吞吃殆尽。感受着火鼠灵魂所赋予的记忆，小火苗的火光波动了起来。

　　看见猎物的时候他也高兴，吞噬猎物的时候，他也有满足感，但毕竟他不需要吃血食，其实那种感觉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火鼠的记忆，才告诉了他什么是生理的满足，就连排泄，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愉悦。

　　小火苗变成了火鼠的样子，但一眼就能看出他和真正火鼠的区别。小火苗就是一只完全由火焰组成的老鼠，很虚幻。但火鼠可是有一身高级皮革的，是实际存在的。

　　小火苗这个样子走进了火鼠的部落，他的味道与形象都不被其他火鼠所接受，他遭受了攻击，但这同样让他很高兴——所有从未经历的事情，都让小火苗愉悦。

　　火鼠是小火苗狩猎的开始，每一个物种他并非只杀死一只，但只会把最初那一只的记忆留存下来，其余同种生物的灵魂感知，他会去读取，但不会留存，最多只留下一些他觉得有趣的碎片丰富自己的记忆。

　　他杀得越来越多，从他身上，昆茨理解了J管家说的“体会这种火焰生物的能力，感知它们使用力量的方法。感知得越详细，在晋阶后掌握得也就越多”。小火苗晋阶与否昆茨不知道，但他却掌握了更多的火焰控制能力。

　　像火蜥蜴那样，沾满火焰的舌头像鞭子抽向敌人。像火鲤，可以将小火球像吐口水一样吐敌人一脸。像火焰之蛇，每一片鳞片都能喷出火焰。火狼的火焰牢笼，火熊的岩浆地涌，火荆棘之鹿的火荆棘……

　　虽然有的有用，有的没用，但每获得一种能力，小火苗都是开心的。

　　而且每杀死一个新的物种，他就会变成那个物种的模样，以那个物种的习性去生活，甚至会按照被吞噬者的记忆，模仿着走过相同的生命轨迹。

　　现在他也不是小火苗了，他是伪装成火焰孔雀鱼的大火苗了。与变火鼠那时候的虚幻不同，现在他看起来与真正的火焰孔雀鱼有九成的相似了。

　　有一天，他忽然开始想：我的种族技能呢？

　　从狩猎的记忆中，大火苗知道，那些种族的技能就像是它们学会行走、奔跑、嚎叫一样，是自然生长到某个阶段后，自然而然就会的，是天赋。

　　他吐了个小火球出来，这不是他的天赋，他的天赋是什么呢？

　　大火苗停止了杀戮，变得安静下来，甚至因为思考得太专注，他伪装的火焰孔雀鱼的身躯渐渐沉入了岩浆之底。

　　在这里的岩浆其实比表面的岩浆更加的凶暴，处处都是旋涡与急流，大火苗颠簸着，不知道被送到了何处……

　　昆茨突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不是他的，是远古血脉生命留存的记忆，小火苗也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他的眼前依然除了岩浆就是岩浆，但他却深刻的感觉到了不同，如果有心脏，现在他的心脏已经跳出了胸膛。

　　突然！岩浆裂开了一道缝，不，是一头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巨兽，张开了眼睛。

　　激昂却优美的鸣叫声响起，岩浆分流，那是一对张开的翅膀。

　　【艹！凤凰？！】

　　【嗯。】

　　此凤凰是西方传说中的凤凰，“火鸟”这个名字更接近它，而并非是种花家自古以来的璀璨夺目的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