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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纳满脸绝望，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脑子里不断出现反面教科书上的死人。
小时旭一脸懵逼，不解地问：“大叔叔，你怎么在发抖呀？是害怕吗？”
“你别怕，只要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会放过你的。”小时旭背着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脑子里想着，审问第一步是怎么来着？
“你放过我，星海公约不会放过我！”
小时旭那软乎乎的小奶音，就像恶魔低语，华纳眼睛都红了，焦距开始涣散：“我是无辜的，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来了！！！”
最后一句，完全是崩溃吼出来的。
小时旭吓了一跳，像只小兔子一下子蹿到D13身边，紧紧抱住它的脚。
D13冷声道：“分贝过大，你吓到阳阳了，若影响到他心灵健康，即违背星海公约第一条。”
华纳脸色刷得一下惨白，努力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用最温和的声音道：“你叫阳阳是吗？你别怕，我太激动，不是在吼你。”
小时旭眨眨眼：“我不怕，你……”看起来才在害怕呢。
华纳眼中的恐惧实在太过明显，就好像刻在人骨骼里，基因中，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他灵魂在颤抖。
“星海公约这么牛逼？那应该相当于我们的律法，执行率再高，也不该吓成这样啊。”
“崽崽你问问怎么回事吧，好奇，星海公约有什么可怕的。”
“崽！你一定要抱紧三三啊，小心他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小时旭看到弹幕，看得小心脏一跳一跳，脱口而出：“大叔叔，你为什么那么害怕星海公约？惩罚很厉害吗？”
“违背星海公约第一条，死、死全家，上反面教科书，警告世人。”华纳整个精气神都散了，“我有父母妻儿，还有个姐姐……”
第一条的惩罚很重，只要沾上边，若对幼崽没有造成大伤害，那就死自己，造成重大伤害，那就……死全家，包括冷眼旁观不阻止的，连坐之广。
每出一例都会血流成河，也正是下了这么重的手，几千上万年，都没人违背过星海公约第一条，现在被华纳打破了！
不过幸好，他只是用了个无人机而已，只会死自己一个人。华纳庆幸自己谨慎，没有直接开着炮舰闯进来。
听到这些话，小时旭身形一颤，眼睛瞪的大大的：“全部都要死？”
死是很重的惩罚。
什么样的坏事才要用死来惩罚呢？小时旭小脸一沉，眼中突然无端端冒起一簇火光：“星海公约第一条是什么？你做了什么大坏事？”
“是不是像欺负爸爸的那些坏家伙一样，抢钱，放毒，丢炸炸，还屠杀了很多很多人！”
那软乎乎的小奶音凶巴巴的。
可内容却把华纳吓了一大跳：“我没有！现在已经不能随意发动现实战争，就算发动，也不能屠杀人。”
小时旭凶狠地瞪着他，像只小狼崽子。
华纳：……
华纳无奈，只能将星海公约第一条复述出来，浑身上下都写着悔不当初四个字。
“我未经同意，用无人机收录这片区域的信息，相当于偷窥幼崽生活区域，视为干涉，不尊重幼崽……违背了第一条公约。”
华纳怄的要死：“我只是收到外甥视频，知道这里有绿州，很可能垃圾星会变成宜居星，前来收集资料，把消息卖出去，大赚一笔，交换利益，最好还能从清洁部挪到其它部门。”
“我真不知道垃圾星上会有幼崽！”
他以为这里只有树人，他实在是太冤了！这颗垃圾星肯定有毒吧，以前来的人全灭，现在……不仅外甥折了，他也要折。
华纳并没有遮掩，小时旭听得目瞪口呆，就这？
“你只是偷偷看看我，就要死？你爸爸妈妈也要死？”小时旭难以置信，三岁的崽子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华纳说完了，倒平静了一点，扯了下嘴角：“负责执行星海公约的执行部，奉行宁杀错，不放过。”
看直播间的观众也是懵了，他们只听到两声轰隆隆的炮火，以为华纳出过手，自然站崽崽，喊打喊杀。
但听完星海公约第一条的内容与惩罚后，就……
在华夏，就算把公约里的每一个点都踩全了，也不是死刑啊！更多的是道德层面上的，星海那倒好，直接上升公约，判死刑不管，还是连坐制。
哪怕那条公约对小时旭非常有利，他们也觉得惩罚实在太重。
很显然小时旭也认为罪不至死，而且……他眉头皱成一团，迟疑地说：“我爷爷曾经说过，没有谁必须要帮我们，别人又不欠我们什么，所以要靠自己。”
“保护幼崽也是，不是必须……”
小时旭也没组织好语言，说的断断续续，只是还没表述完，脑海里突然出现红星的金属音质的声音。
“阳阳，你不能说。”
小时旭一愣，呆呆地问：“不能说什么？”
红星模糊的一个小人站立在锚点上，松了口气，还好自己一直盯着，它温和地解释道：“阳阳，保护幼崽是星海约定成俗的行为，他们曾经违背过约定，这是惩罚，不能从你口中将惩罚解除。”
与其说是惩罚，更像是诅咒。
“他们现在的种种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红星眼里一片冷漠，它静静地看着小时旭，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他忘记了一些痛苦。
无论忘记与否，这事都必须阻止，不然等系统记忆恢复，知道惩罚解除了，怕是会把星海给撕了。
红星沉吟了两秒，问道：“阳阳，你知道为什么星海公约惩罚会那么重吗？”
小时旭摇摇头，神色迷茫。
“因为很多像你这么大的宝宝死在坏人手里，只有惩罚重了，宝宝才安全。”红星道，“你看D13就没同情他。”
“可是……”阳阳没死。小时旭下意识闭上了嘴，一张脸皱成了面团子，最终还是点点头。
他现在还不太懂，但红星不会有错。
小时旭头靠在D13身上，乌溜溜的眼睛注视着华纳，神色恹恹的。
别人听不到红星说话，只看见小时旭原本在为华纳说话，突然停止话头，又说了两句前言不搭后语的后，精神头就不太好了。
观众担心坏了，也没心思谈论华纳该不该死，只能不断安慰他。
“崽崽，你为别人难过，姐姐可伤心了。”
“他不来垃圾星，就没那么多事了，可怜什么啊，崽崽，那都是别人的事，咱们不管。”
“要我说，其实那公约还挺好，比如不可贩卖，不可伤害，这重罚一出，看谁敢拐卖儿童，我倒挺赞成。”
“默默＋1，不过，公约还是灵活一点好，感觉像一刀切了，也不知道咋回事。”
“红星说，惩罚不能解除的，因为他们以前做错了事，死了很多小宝宝。”小时旭叹了口气，虽然他还是觉得别人看看他就要死，很怪，很难受，但他也要听话。
以后一定不能让人看见自己！
小时旭握了握拳头，打起精神看着直播面板，正想让他们不要担心，突然看到夹杂在弹幕里面，关于卖小孩子的事，嘴角强行扯起笑容落了下去。
爸爸那怎么会有那么坏的事！
小时旭顿时忘了为华纳发愁，气呼呼地冲直播面板吼：“卖小孩的人真是太坏了！阳阳不要送小礼物给他们，阳阳要把他们抓起来！”
小时旭牢牢记下这一点，扭头生闷气，一点也不看直播面板。
见小时旭不再自言自语，D13摸了摸他的脑袋，程序里运算出担忧的情绪，小时旭太爱自言自语了，按心理学来讲，有病啊。
哎，之前送的小动物也不见小时旭养，看来得想想其它办法。
一人一机器各有心思，华纳瘫在地上，像是认命了，环顾四周的风景，鼻尖闻着泥土的腥味，嫩草刮着他的脸颊，偶尔有缕轻风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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