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位置（ABO）(31)

　　“也好，我正好有事要和你商量。”
　　陆行书坐在驾驶座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找时间熟悉一下资料，下个月你要和我去一趟河赛。”
　　河赛位于X国的最南方，四季温暖，雨水颇多。大多贫困者都喜欢聚集在河赛，只因河赛的冬天十分短暂，且不寒冷，即使流浪汉露宿街头也不会被冻死。这里民风淳朴，大多以种植水果和绿植为生。
　　几个有头脑的商人在河赛开发了旅游地段，使河赛逐渐变成一个游客众多的花城。但它的卖点就是民风与原生态，所以并没有高楼大厦聚集。
　　“这一个月里，我们顺藤摸瓜，发现河赛有一个目标。经过调查小组的试探，已经摸清了这个目标的所在方位和身份，是一家表面非常正规的药物研究公司，内里我们了解的不多。上周，我们拦获了两个即将要过去任职的医药研究人员，更改了他们的资料，打算选两个人替代他们去任职，限时一个月。”
　　陆行书拿出一份协议书递给夏辰，需要他签字：“我可是恶补了很多医学知识，不过太过于皮毛，怕露馅，我需要一个专业人士和我一起进去，时刻协助我。”
　　“你要选我？”夏辰惊讶，见到协议书上的严密条约，眸底的喜悦很难掩盖住，“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这可是一个危险系数极低，却能立大功的好机会。不能白白便宜了军医院那些家伙，当然，真正有危险的任务我上。你只需要扮演好公司里最普通的一名医药研究者就行，关键时刻帮我辨别出特殊药剂，其余我来做。”
　　夏辰不放心，问道：“我们只有一个月时间，那消息确定吗？”
　　“基本确定，可也不排除误判的几率。从岭南捕获的那几名犯罪分子口中得知，以往有一些研究员在岭南时，无意间提到过河赛的事情。我们这两个月都在排查，发现这家药物研究公司表面是研发一些保健药品，内里嫌疑最大，并且有PCI-1流出现象。上头给一个月的时间，可不是让我们在里面软磨硬泡当卧底的。”
　　陆行书正经地把情况讲述给夏辰听，换做别人，陆行书大抵没这么多耐心。他勾起嘴角，余光瞥了一眼认真听讲的夏辰，心情愉悦：“夏医生身手好，学识也好，这立军功的机会我自然不能让给别人。”
　　殊不知陆行书为了陪同夏辰进行这次任务，推掉了其余两个与PCI-1无关的任务。
　　PCI-1的任务进行并不只有陆行书一组人盯着，其余小组也由领头人带着奋力追查。但夏辰因为李北北的过往，内有心结，希望调查到底。陆行书答应过他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另外，肖鸣那我已经处理好了。”陆行书淡淡道，“他大概下周就能来看李护士。”
　　“北北得高兴坏了。”夏辰抿起唇，把陆行书给的协议书抱在胸前，嘚瑟又开心的样子。半晌，他想起林薇提起的记忆恢复，忍不住又向陆行书求助，“陆将军，还有一件事，你能不能帮帮我。”
　　陆行书自然是帮，问都不用问，他颔首示意夏辰说下去。
　　“研究中心想让北北找回丢失的那段记忆，我并不赞同。虽然他的身体数据和精神数据都很健康，但这并不代表找回后，他依然会健康……我知道这是上头的指令，很难违背，但……但我希望你能帮帮我。”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唯恐陆行书也反驳他，便下意识地攥紧衣角。
　　“我先送你回去，这件事我来和他们交涉。”陆行书系好安全带，并提醒夏辰也系好。
　　没得到肯定的回答，夏辰有些失落，又听陆行书这样说：“夏医生，我没有那么难说话，以后有事不用这样低声下气求我。”
　　夏辰不知该回答什么，只好：“谢谢你，陆将军。”
　　陆行书挑了挑眉，没说话。
　　而令夏辰万万没想到的是，林薇背着自己，率先给李北北进行了心理疏导与催眠。待夏辰和陆行书到达研究中心时，第一轮已经结束。林薇与李北北先前约定过，这个治疗是要瞒着夏辰的，可途中李北北情绪失控，吓得林薇不得不尽早结束。
　　心理医生碍于职业道德，想给李北北进行些许安抚，但却被李北北激动地推开。然后李北北跑了出去，连鞋也没穿。
　　一众人在后面追，李北北惊慌失措地在前面跑，仿佛不认识他们一样。好在陆行书动作快，截住了李北北。
　　“北北，你怎么了？”夏辰拉住他，严声，“北北，冷静一点！”
　　刚才还眼神茫然惊恐的李北北，在看清夏辰后，猛地扑倒他的怀里，哆哆嗦嗦地想说什么，可那些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末了，李北北呕出几口秽物，整个人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徒然跌坐在地上。夏辰也不在意身上是李北北的呕吐物，他焦急抚着李北北的背，喊陆行书帮忙抱起李北北去医疗室。
　　等看到林薇带着的人追来时，夏辰一下子全懂了。
　　心理医生看到李北北这副模样，连忙上前，却被夏辰突然一拳打翻在地。夏辰的力气不算大，但力道却很足。他这一记拳头，Alpha看着都吃疼，何况一个干瘦的Beta医生。
　　“夏辰你干什么？！”林薇惊叫。
　　“那你们又在干什么？林薇，我告诉过你，李北北不能想起以往的事情。”夏辰捏紧拳头，眼底皆是怒火，往前一步，“你是想逼疯他吗？”
　　陆行书拦住他：“夏辰，冷静点，先照顾李护士要紧。”
　　夏辰那满满的怒气顿时因陆行书的一句话熄灭了，他点头：“好，我们先去医疗室。”经过林薇身边，他冷声，“还不过来帮忙。”现下不是闹别扭的时候，李北北的情况看上去并不乐观。林薇被夏辰吓得失色，不得不听话地跟上去，见李北北如此痛苦的模样，她心里也是十分后悔自己不理智地决定。


第26章
　　肖鸣回首都的行程因特殊情况，被批准提前。陆行书将李北北的现状上报后，上头取消了对李北北的记忆获取。PCI-1如今的线索很大，李北北这边可以先缓缓。再者，把人逼疯也不道德，李北北的精神数据受到严重波动，即便陆行书不包庇，也能顺利离开研究中心。
　　作为李北北的Alpha，肖鸣的到来可以说是帮了很大的忙。李北北有肖鸣陪着，也就没夏辰什么事了。李北北家太小，肖鸣过去甚至没有房间可以住，所以肖鸣索性把李北北直接带回了肖家。
　　陆行书给肖鸣放了个长假，让他好好照顾李北北。
　　林薇给李北北和夏辰道了歉，杨宇被夏辰踹了好几脚，要不是陆行书拦着，夏辰非把研究中心翻个底朝天。知道是上头的指令不可违背，但夏辰气的是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强迫李北北进行记忆修复。
　　至于李北北想起了多少，夏辰没有问，也没人敢问。
　　林薇头一次见到夏辰这暴脾气，显然吓坏了，往后也不敢再擅做主张。她问杨宇：“你一直知道夏辰是这脾气吗？”
　　“嗯……”
　　“那你不拦着我？？”
　　“……早知道夏辰喊得动陆行书做上头的思想工作，我死都会拦着你的。我这也是怕上头工作完不成，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也是真没想到李北北会这么失常，我看精神科的检验报告都没做仔细！这个科室我早看不顺眼了！”杨宇也委屈，堂堂正正副院长，屁股都被踹开花了，气也没处撒。
　　林薇无语：“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夏辰。”
　　“没事……他不是要出任务吗，我们这些日子夹紧尾巴做人。”
　　于是，杨宇和林薇千盼万盼，终于把夏辰盼走了。他跟着陆行书出任务，什么任务他们不清楚，只知道夏辰的心情很好。走的时候难得和他两说了句话，虽然是警告。
　　“我不在期间，你们两个禁止靠近李北北。”
　　他说话向来冷，配上那身白大褂，就更加贴切。其实夏辰还挺适合穿白大褂的，他生的好看，秀气的眉眼仿佛陆行书小时候见过的，陆老爷观看的折子戏里的主角。可偏偏夏辰又不同于那些八面玲珑的戏人，他话很少，待人淡薄，在人群中往往会因为种种独特而被孤立出来。
　　也很少有人知道，夏辰其实面冷心热，对朋友能帮则帮。一颗心说不上发烫，却也是热乎的。夏辰善良温柔，吃亏在不善表达，又加上生的高冷清秀，被捧上高岭之花的位子，让人越发碰不到。
　　唯独对陆行书私心有加，像顺了刺的刺猬，时不时还红个脸，把头伸过来给你摸。
　　陆行书不傻，都看在眼里。
　　包括现在，这只小刺猬像没刺似得给他抱在怀里。窗外黑漆漆的，夏辰睡得很沉，陆行书摸了摸他的头发，在他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而他们睡着的单人床边上，是另一张坏了一个床腿的单人床。
　　河赛穷也真不是说说的，这么大一个制药公司的员工宿舍，连张好床都没有。来了大半个月了，这床也坏了大半个月了，至今还没给他买新的。陆行书一边抱怨，一边美滋滋地偷亲夏辰。床坏了，久而久之，两人都一起睡习惯了。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此时是凌晨一点左右。
　　陆行书将自己被夏辰枕着的右手缓缓抽出，一手拖着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脑袋小心搁到枕头上。自己则是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出了门，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宿舍楼。
　　外头月黑风高，陆行书沿着一条小路避开摄像头，来到了一间实验楼。他没有从正门进，反而是从楼侧面的树上利索地爬进了三楼的窗户。约莫三天前，他发现了这间实验楼的古怪。这是一间年代久远被废弃的旧楼，白日里都是封锁大门的。
　　可一到晚上，陆行书好几次发现有人进出，并且这幢楼外边还特地安装了监控。
　　为了避开监控，陆行书来回观察了三天，才发现顺着这颗树可以爬到三楼窗户处，这个季节树荫茂盛，正好成为一个盲点，无法被监控发现。玻璃窗户是比较老旧的款式，陆行书用一根铁丝就开了锁。
　　他在实验楼里小心地移动，一共五个楼层。他全部巡查了一遍，发现每一层楼都没有人。并且检测仪没有检测到任何防备设置以及监控安装，陆行书很疑惑，不应该啊。那进出的人去哪了？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一间实验室里的设备，发现都是很旧的设备，大多已经生锈。
　　一楼门口铺着的地毯也污垢叠起，上面印着几个人的脚印。陆行书照着光线微弱的手电，目测鞋印的长度，猜测他们都是Beta，只有一名人员的鞋印长度像是男性Alpha。陆行书用仪器把这些记录下来，正要返回，却听到身后有极其轻的脚步声。
　　他侧身躲到一扇门后，透过缝隙看来人。
　　身影渐渐靠近，背对陆行书，身高不超过一米四。大门外的月光微洒，隐约可见是个赤着脚的Beta小男孩。他看上去很慌张，四周环顾一番，躲到了一个废弃的柜子里。很快，陆行书就听到几个人疾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