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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怀了崽(57)

作者:檐上樱 时间:2018-12-23 16:13:23 标签:生子 爽文 甜文 打脸

  薛蔚看得遍体生寒, 他一把扼住幼枝的脖颈,咬牙切齿地问道:“朕究竟——有哪里对不起你?”
  幼枝嘲讽一笑。
  “你……”
  薛蔚见状,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头脑忽而晕眩起来, 他急忙按住按住茶桌, 却仍旧无济于事, 意识在此刻渐渐消散,撑在桌上的手也不再使得上力,薛蔚用尽全力向外大声喊道:“来人!来——”
  “砰”的一声, 薛蔚昏倒在地。
  因着幼枝不喜下人守在门口,是以薛蔚吩咐过下人,只要来了这瑶华宫, 便待在庭院外等待传召,常公公隐约听见薛蔚的呼喊,急忙跑过来, 站在门外试探着问道:“陛下,怎么了?”
  幼枝目不斜视地走过倒在地上的薛蔚,将散乱的发丝勾至耳后,确定从自己身上看不出什么以后,轻轻地打开一丝缝隙,平平淡淡地对常公公说:“陛下今夜留宿瑶华宫,要公公您把他的奏折与玉玺拿过来。”
  常公公略有犹豫,旋即又思及薛蔚的喜怒无常,应了下来,“奴才这就去办。”
  话才落下,幼枝再度抬手合上门,常公公一抬眼,竟从这丝缝隙里望见一截明黄色的衣袖。
  下一刻,“吱呀”一声,门彻底合上。
  常公公走了几步,再一细想,当即惊出一身冷汗——方才除却薛蔚的呼喊,自己赶来时,似乎还有一声倒地的闷响。
  他的脚步猛然顿住,点翠误以为是幼枝找自己有事,凑近来询问道:“公公,可是小姐有何吩咐?”
  常公公张了张口,尽管心头的猜测使得他收入袖中的手直打哆嗦,而他的面上却是滴水不漏,瞧不出分毫的情绪。常公公若无其事地对点翠说:“娘娘让你先回去歇着,不必守在这里。”
  点翠不太放心地说:“可是陛下来时,发了那么大的火。”
  “无事。”
  点翠叹了一口气,又担忧地望一眼灯火通明的屋内,只得离去。
  将留在此处的宫女与侍卫全部打发完,常公公神色复杂道:“糊涂!真是糊涂!”
  想必连王爷都不曾料到,幼贵妃竟会胆大至此!
  他的心中千回百转,一时分不清这终究是意外之喜,还是功亏一篑。
  夜凉如水,乘着沉沉夜色,常公公拢紧衣衫,匆忙赶往御书房。
  从嘉王府里,侍卫接连收到宫里的两则消息,在屋外徘徊不定。
  薛白向来浅眠,他似有所觉地睁开眼,偏过头望过去,而后把窝在自己怀里的少年抱出来。只是正欲起身时,少年又不依不挠地缠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用软软的侧脸蹭了几下,含糊不清地说:“……冷。”
  薛白把锦被拉上来,轻拍着幼清的背哄了一会儿,这才抽出自己的手。
  “呜呜呜。”
  幼清似是在哭,薛白穿衣的动作一顿,回过头来,只见到少年还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几下,他不知道梦道了什么,难过不已地抽泣道:“兔腿,我的兔腿变成兔子,跑不见了。”
  “……”
  薛白垂眸看着方才他紧紧抱着的那只手臂,捏了一下幼清的脸,缓缓走出门去。
  几个时辰以后,薛白骑马赶至瑶华宫,气势惊人。常公公已经在外等候许久,见到人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终于松了一口气,将玉玺交予他手,低声交待道:“王爷,这是娘娘要的玉玺。”
  薛白点了点头。
  王府跟来的侍卫们守至宫殿门口,薛白推门而入,幼枝回过身来,皱眉问道:“谁?本宫未……”
  “本王说过,你大可待在金陵,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幼家千金,至于你的仇,本王自然会替你报。”甫一进门,薛白便盯着地上的薛蔚,他伸出手探了探薛白的鼻息,随后冷冷地对幼枝说:“倘若常公公不是本王的人,最先得了消息的是太后,推开门的并非是本王,你可知今日你会是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
  见来人是薛白,幼枝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答道:“我自入宫以来,从未想过还可以活着出去。”
  “臣妾知道,王爷并非多管闲事之人。”幼枝幽幽地说:“当年臣妾才进宫时,王爷便向臣妾保证会让陛下与太后付出代价,只不过……臣妾不愿屈居于一隅,什么也不做,只日日候着他二人机关算尽,最终功亏一篑。”
  她一顿,轻飘飘地望向薛白手里的玉玺,“王爷心思缜密,行事又过于光明磊落,即便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肯使一些歪门邪道,宁愿蛰伏多年,直到确信自己可以一网打尽。”
  “然而依臣妾之见,先是黄先生官复原职,又有已与庄相断绝关系的二公子庄齐秘密回京,便是王爷打算动手的讯号了?”
  幼枝轻轻地说:“世人都说唯小女子难养也,王爷不屑做的,恰恰是最省时省力的,臣妾实在等不及,只好代您来做了。”
  话落,幼枝跪在他的面前,笑吟吟地说:“幼贵妃意图弑君,常公公以身相挡,未能拦住,陛下身受三刀,侍卫冲进来将其拿下,陛下昏迷前下诏宣从嘉王进宫,言道自己需静养几日,期间朝政之事,由王爷代为处理。”
  薛白半阖着眼帘,“这便是你的打算?”
  “如今木已成舟。”幼枝瞟向薛蔚,“这毒虽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却会令他的意识混沌不清,唯有王爷出面,方能主持大局。”
  薛白神色稍冷,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这宫里满是本王的眼线,便是他最宠信的宦官,也是本王的人,你当真以为本王仅仅是不屑如此?”
  “父皇驾崩后,他的那一半兵符不翼而飞,直至前几年本王才意外得知,那一半兵符在他的母后,也就是当今太后的手里,她并未交给皇兄,也不曾透露过只言片语,甚至连皇兄都不知道,他母后的手里握有兵符。”
  “本王未曾把皇兄放在眼里,唯有她……不得不忌惮。”
  幼枝蹙眉,“什么?”
  “常公公。”薛白没有再搭腔,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手里的玉玺,片刻后他唤来门口的常公公,不咸不淡地吩咐道:“拟旨传黄先生与周将军入宫。”
  “……再找一个信得过的太医过来。”
  说罢,他缓缓抬起眼,眸色深黑。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幼清清:ZZZZZZZZZZZZZZZZZZZZZZZZZ
  这段剧情不会太长的,完了就剩下点儿日常养胎生崽崽啦。


第67章
  “陛下已经三日未上朝了。”
  “听说是见过庄丞相以后, 又连夜召见了黄大人, 结果没过多久, 太医就来了一拨又一拨, 应当同庄丞相脱不了什么干系。”
  “太后娘娘和往日一样闭门不出,怎的对此不闻不问?”
  “太后娘娘怎么会不闻不问?陛下不上朝, 宫里本就人心惶惶,太后娘娘自然不能慌了神。”
  “嘘——张嬷嬷来了。”
  慈宁宫里的宫女们本在交头接耳, 见张嬷嬷捧着煎好的药走来,连忙低下头,张嬷嬷狠狠地剜这几人一眼, “再有人多嘴,不若直接拔去舌头!”
  宫女们瑟缩道:“嬷嬷恕罪、嬷嬷恕罪。”
  张嬷嬷“哼”了一声,趾高气昂地踏入门内, 恭恭敬敬地对跪在蒲团上的太后说:“太后娘娘, 药煮好了。”
  闭目诵经的太后一顿, 手指拨过念珠, 她睁眼望向佛台上的金身佛像,并没有回过头来, 只是不咸不淡地问道:“蔚儿今日依旧没有上朝?”
  “回太后娘娘, 没有。”
  太后眯起眼,“瑶华宫的那一个呢。”
  张嬷嬷答道:“贵妃这几日也未外出, 说是在陛下身边悉心照料着。”
  “蔚儿的心肠太软,当年先帝屡次斥责他无勇无谋、不堪重用。”太后缓缓起身,张嬷嬷赶紧过来扶着她, “殊不知他这身毛病,便是从先帝身上学来的。魏妃一死,先帝思念成疾,然而纵是如此,他也没有打消过改立太子的念头。”
  “甚至在驾崩前还殷殷叮嘱哀家,日后一定要好生照料老三。”
  太后冷冷一笑,“他安排得再如何妥当,错便错在盼着哀家好生照料老三,并且将传位诏书交在哀家的手里。”
  她喃喃道:“老老实实地在京城里做一个闲散王爷,难道不比做皇帝,日夜殚精竭虑轻松得多?这人呐,可真是不知道惜福。”
  张嬷嬷心口一跳,太后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段往事,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莫不是陛下这几日……”
  太后搁下手里的念珠,“蔚儿三日不上朝便罢了,可连那瑶华宫里的下人也有三日未受传召,说的是贵妃怜恤她们,怕被过了病气。”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蔚儿若是怜惜,怜惜的也是他那心尖尖上的人。”
  话落,太后冷着脸对张嬷嬷说:“去,派个人把从嘉王妃接出来,就说幼贵妃昨夜梦见先帝托梦,说他肚子里的那个得了观世音的一滴甘露水,又受了几分点拨,日后是个有福分的,蔚儿特许老三家的到行宫暂住几日,食斋念经,以拜谢仙露之恩。”
  张嬷嬷稍有犹豫,“可是从嘉王……”
  “老三这会儿还顾不上宫外。”太后漫不经心地说:“若是王府的人问起幼贵妃,便说贵妃稍后就到行宫。”
  张嬷嬷点头道:“老身这就去办。”
  张嬷嬷匆忙离去,太后慢慢转过身来,她久久地盯着佛台一角,要笑不笑地说:“装疯卖傻这么久,拿走的兵符……也该还回来了。”
  “夫人,这……”
  “贵妃娘娘怕夫人不放心,稍后也会到行宫,陪着王妃住上几日。”
  宫里来的人握着自己的手,道明来意以后,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邹总管与赵氏。薛白不在王府,这行宫,幼清究竟去不去,邹总管当然不敢擅自决定,是以又忙不迭通知了赵氏,赵氏来后思索片刻,心里想着既然是幼枝,去一去无妨,便说:“稍等片刻,我去给清清打点一番。”
  幼清还在屋里睡着,赵氏拍了他几下,“该起床了。”
  幼清翻了个身,不理睬赵氏。
  赵氏失笑着捏了一把他的脸,“清清。”
  幼清皱起了脸,有点儿转醒的征兆了,却还是挣扎着赖床。
  赵氏摸了几下他鼓起来的肚腹,笑吟吟地说:“你爹找山上的猎人给你猎了只麂子,打算给你吃黄焖麂子肉。”
  幼清立即睁开了眼睛,一骨碌床上坐起来,眼巴巴地瞄着赵氏。
  “你呀,成日就晓得吃。”赵氏点了点他的额头,帮着幼清穿好衣衫,又给他挑了一只同衣色相近的小荷包,慢悠悠地说:“不过得等你和你阿姊回来以后,才吃得上这红烧麂子肉。”
  幼清捏着瘪瘪的小荷包,压根儿没在听赵氏说了些什么,只顾着向赵氏讨要零花钱,他眨巴着眼睛,讨好地说:“娘亲,你看我的荷包,一捏就瘪下去了。”
  赵氏眉头一挑,回身从桌上的果碟里抓了一把葡萄干,塞进他的荷包里,这才笑吟吟地说:“你再捏一下,它已经不瘪了。”
  “……”
  幼清的嘴瘪了。
  少年气呼呼地吃了几颗葡萄干,一想到自己和薛白一样,沦为了一个穷光蛋,就不太开心,他嘀咕道:“娘亲和爹爹一样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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