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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娑人间(2)

作者:边想 时间:2017-09-06 10:46:41 标签:兄弟 年上


    其实我也有过乖乖做他傀儡的念头。很多次我都想,只要段涅今后对我好,把我当做他最重要的人看待,我便愿意听他的话,做个假皇帝。

    但父皇的死让我骤然清醒,他怎么可能只满足于一个一人之下的爵位?我怕他像对待父皇那样待我,将我无知无觉杀死在寝殿内,更怕他像对待阿骨娜一样,没用了就将我丢弃。

    我突然发难,不给他一点准备,也不留一点余地,夺走了他顶顶重要的碧虹灵珠,将他的姓命捏在手中。

    “刘公公,让人好好伺候凤王,别让他病上加病了。”门外恭敬候着名白发苍苍的老太监,他是宫里的人精,往往你不需要多说什么,他就能明白你真正的心意。

    以前我不明白他一个鸡皮鹤发的老东西怎么就那么多年圣宠不衰一直跟在我父皇身边呢?现在倒是也有些懂了。只求他多活两年,多为我办点事,别那么快去见先帝才好。

    

    第3章

    

    下雪了。

    我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白雪,忍不住伸出手去接。

    小小的雪花落在掌心,洁白而轻盈,却没有产生任何温度,过了片刻我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冻僵了。

    “陛下,窗边冷,回里屋吧!”刘公公在一旁候了老半天,也不知是老骨头冻得实在受不了了还是确实担心把我冻出个好歹,终于憋不住发了声。

    我把雪花握进掌心,问:“他这两天怎么样?”

    刘公公将腰弯得更低,轻声道:“天儿太冷,殿下虽然一直待在屋里,炭盆也备得足,前些天还是染了风寒。所幸并无大碍,已经让御医开了方子,喝了药过几日该就好了。”

    刘公公是个有眼力见的,我对他很满意,有他在也相当省心。

    “好好照顾他,需要什么名贵药材尽管用,我可就剩这么个宝贝哥哥了,可不能让他折在我手里。”搓了搓有些麻木的指尖,我恍惚间忆起去年的这个时候父皇好像还在。各路诸侯朝觐,藤岭热闹得仿如过年,齐方朔和段棋都来了,冬猎时我还摔伤了胳膊。

    说是段棋惊了我的马,故意害我落马,其实不准确,我自己知道,是我走神了。

    我光注意前方段涅和齐方朔的“眉来眼去”,暗自恼恨,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忽略了身后的利箭。

    段棋大概也只是想吓唬一下我,让我出个丑,没想到我一个不稳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跌个狗啃泥,还把手摔伤了。

    我记得那时自己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手臂一阵阵钻心的疼,抬头四望,他们一个个围过来,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没人肯纡尊降贵下来扶我一把,只有我身边的一个侍从着急忙慌来查看我伤得怎么样了,将我搀了起来。

    父皇那时已经厌了段棋,将他痛骂一顿,表面上是护我,实际上也只是拿我做幌子。

    围着我的人里没有段涅,他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和齐方朔一起。我透过人群缝隙往那边看了好几眼,恐怕他压根就没注意。那会儿真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既恨他又爱他,想引起他注意,又不想被他看笑话,整个人喜怒不定,就想与他做对。

    受伤之后的第二天,我没去冬猎,我知道他也没去,等着他来看我,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最后忍不住还是亲自去找了他。

    掀开帘子我正气势汹汹要质问他,没成想他帐篷里还有别人,是齐方朔的人,我在九侯塔见过,身边带着燕穆侯的小世子。

    我以为段涅是因为齐方朔的事将我完全抛到了脑后,有了对方就不需要我了,一下子怒不可遏,说话也刻薄起来,阴阳怪气地自己都觉得有失体面。

    随后他去送人,我在帐篷里等他,而就在这时阿骨娜过来了。

    我正懊悔方才的失言,心情不太好,看了她一眼没动,也不叫她。

    “手好点了吗?”阿骨娜眉眼深邃,笑得温柔,缓步朝我走过来。

    她才二十岁,正是大好年华,可惜统统喂了狗。段涅不爱她,冷落她,甚至不准她有孩子,只因为她是旬誉人。

    “好些了。”我垂眼盯着伤处。

    许是与她都是天涯沦落人,我对她的态度总是不同的,并不会像对别人那样暴戾,尚且能维持平和。

    她站在那里静了片刻,过了会儿犹豫着伸出指尖,忐忑而谨慎地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似乎想给我抚慰,又像要借我力量。

    “下回小心些。”

    她是那样小心翼翼,带着让人目瞪口呆的期许与疼惜。我一怔,视线从她葱白的指尖移到不住轻颤的眼睫,心情有瞬间的迷茫,而后是惊愕,最后变为兴奋和厌恶。

    兴奋是因为她可能对我存在的感情。厌恶是因为她竟然敢产生这样的感情。

    我已经十六岁,并非无知无觉的懵懂少年,她此举甚是逾矩,我只要花脑子想上一想,就能明白她到底对我存了什么心思。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谢皇嫂关心,我下次注意。”

    我很少这么叫她,她闻言脸孔白了一瞬,刚要开口,段涅送完人回来了,她复杂地看我一眼,只得自觉退下。

    我没有同段涅告状,阿骨娜本来就不得他宠,说不说都没两样。

    段涅来到我身边坐下,朝我伸出一只手:“给我看看如何了。”

    我心里一暖,刚刚的别扭一扫而空,将受伤的胳膊迫不及待展示给他看。

    “你看看,可疼了,我昨晚疼得都没睡好觉。”

    段涅的手指轻轻触了触我的伤处,轻柔地像根柔软的羽毛,不疼,但痒,痒到心眼里。

    他指尖一转,拇指抹了抹我眼下的那块肌肤:“瞧着是有些憔悴,这儿都青了。”

    他是关心我的……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冲动下问道:“皇兄,在你心里,是不是齐方朔比我还要重要?”

    段涅一愣,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以为是自己说中他的心事,心里更不是滋味。

    “你和他不一样,没法比较。”他将手从我掌中挣脱。

    我不服气:“哪里不一样?你是觉得我根本比不上他吗?我不会忤逆你,他却能为了别人顶撞你,这样的家伙哪里好了?”

    他神情迅速冷了下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我不自觉瑟缩了下,下一瞬又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不要胡搅蛮缠。”他警告我。

    往往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个话题的终结,不是一时,是永久。

    现在想想,我那时可真是傻的可以,我到底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呢?“你比齐方朔重要”吗?难以相信,我曾经会因为这么一句话而欢心雀跃,要是他说了,我恐怕会恨不得把心给他。

    还好他没给我这样的机会。

    现在他是我的凤王,我的笼中鸟,我唯一的兄长。

    我们注定彼此纠缠,至死方休。

    

    第4章

    

    阿骨娜死前来找过我,她想和我一起逃走,逃回旬誉去。她告诉我她要远离藤岭,远离段涅,远离一切阴谋诡计和利用伤害。她觉得我和她是一样的,可怜又可悲,在大夏找不到任何出路,理应感同身受,加入她的计划。

    她是那么天真,那么愚蠢,带着莫名其妙又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认为我会跟她一起私奔,一起背叛段涅。

    可这又怎么可能?

    大夏再乱还是我的家,段涅再可恶仍是我的亲人,和旬誉狗怎么能相提并论?

    我没有立刻拒绝她,更没答应她,而是让她给我两天时间考虑一下,将她先哄了回去。

    在我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知段涅时,当晚,他便闻讯而来。

    “阿骨娜来找过你。”显然,他对阿骨娜的动向十分明晰,根本不需要我多管闲事。

    “她是来过。”我与他在殿中坐下,外面的天气有点冷,他穿着厚厚的裘衣,脸上还是不见一丝血色。

    “说了什么?”他直接问。

    我在他俊美苍白的面容上巡视一圈,见他目光沉郁,知道他是在试探我,于是和盘托出:“她想带我一起回旬誉,让我做他的驸马。”说完,我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对方,不愿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就算阿骨娜再不得宠,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六皇子妃,红杏出墙出到我这个做弟弟的院中,也实在是太难看了。

    这是阿骨娜对段涅的某种报复也不一定,就像现在我正在做的——不甘被他那样漠然的对待,所以想尽办法也要引起他的关注。

    “她想带你走?”他眉头皱起,说完话唇角又紧紧抿了起来。

    这是他发怒的标志,他在为阿骨娜的胆大妄为而恼火。只是这里面有几分是为了我,几分是为了他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不错。”

    “你可有答应她?”

    我嗤笑一声:“我又没病,怎么可能陪她一起发疯。”

    阿骨娜以为逃回旬誉就能结束噩梦,她也不想想这山高路远,要如何跋山涉水才能回到月潮城。她个弱女子,恐怕行至半路就得魂归地府。

    “很好。”段涅看起来相当满意,唇边甚至带上抹笑意,这使他灰暗的脸色也稍稍染上了点亮色。

    我问他:“皇兄打算如何?”

    他端起桌上茶盏,轻轻掀开盖子吹了吹,道:“你无需管,她既然选择背叛,就要承担后果。”

    那模样,那语调,无情无心,无可动摇,让人又爱又恨。

    我不禁想,要是我答应阿骨娜和她一起回旬誉,段涅现在还会这样冷静吗?与他的门客谈起我的时候,会不会也是不咸不淡的这么一句“既然选择背叛,就要承担后果”?

    他的眼神变了变,好笑地看着我,我这才惊觉自己将方才心里想的问出了口。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理了理袖子和衣服上的褶皱。屋子里很暖和,他却始终不曾将裘衣脱下。

    “傻孩子。”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将我整个罩在阴影里。

    我抬头去看,刚要触及他的目光,一只大手便伸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就像揉小狗那样。

    小时候他也经常这样揉我的脑袋,身上总飘荡着一股幽幽的药香,指尖冰冰凉凉的,从来没热过。

    我享受他的触碰,微微眯着眼:“皇兄……”

    神思恍惚,留恋的温度转瞬即逝,回过神的时候段涅已经收回手转身离去。

    “别总想些乱七八糟的,这几天不太平,待在宫里不准乱走!”

    鼻端隐隐留有余香,人已跨出门去。

    我有些懊恼自己被他迷惑,沉迷在他短暂的温情中,忘了追根问底。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模糊这个问题的答案,想要蒙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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