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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无赖(17)

作者:蝴蝶法师 时间:2018-08-23 13:02:53 标签:青梅竹马 甜文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程朗一边为沈嘉禾斟酒,一边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沈嘉禾便拿过他的手,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下“云卿”两个字。他手指白皙修长,细嫩的指腹在程朗的掌心划来划去,直划得程朗心猿意马,半边身子又酥又麻,胯-下之物蠢蠢欲动。程朗不动声色地调整坐姿遮掩下身的变化,笑道:“云卿……这个名字着实很配你。”
  沈嘉禾但笑不语,也为程朗斟一杯酒,然后率先举杯,程朗举杯与他相碰,二人一饮而尽。
  连饮三杯之后,沈嘉禾道:这夜风吹得人难受,不如我们上岸罢,去程公子住的客栈,我今夜舍命陪君子,与程公子对饮到天明,程公子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程朗当然求之不得,他脑中已经开始浮想他与沈嘉禾翻云覆雨的情景,胯-下之物不禁又滚烫了几分。他扬声道:“船家,速速靠岸!”
  船夫得令,将船往岸边撑去。
  就在画船即将靠岸之时,沈嘉禾不动声色地抽出一直藏于袖间的匕首,紧握于手,在程朗仰头饮酒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匕首架在了程朗颈间!
  谁都没有料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竟有此一招,包括魏凛也吃了一惊,但他反应最是迅速,在其他人尚且目瞪口呆之时,他已经闪身过去,接过沈嘉禾手中匕首,厉声喝道:“都退开!谁敢过来我就一刀杀了他!”
  程朗的同伴已然醒过神来,慌忙退开几步,青衣男子怒道:“尔等用刀架着的人可是皇亲国戚,他若伤了一根毫毛,尔等定将死无葬身之地!”
  魏凛置若罔闻,只对船夫道:“船家,靠岸!”
  船夫不敢轻举妄动,犹豫不决,直到程朗喝了一声“靠岸!”,他才慌忙靠岸。
  待船靠岸,魏凛对众人道:“你们都呆在船上别动!”然后转头对沈嘉禾道:“云弟,你先上岸。”
  沈嘉禾点头,利落地上岸,魏凛和程朗紧接着一起上岸,三人面朝澶水,魏凛道:“船家,将船撑走!”
  船夫立即照做,将船往河中撑去。
  程朗冷声道:“你们一定会为今日所为付出惨痛代价!”
  魏凛不屑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不多时,眼见船已撑远,魏凛一脚将程朗踹进河中,然后拉着沈嘉禾的手狂奔而去,眨眼之间便消失在拥挤的人流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是时候发一波红包了,依旧前一百。
感谢支持,明天见。

  ☆、第17章 世子无赖17

  
  魏凛拉着沈嘉禾的手一直跑出去很远,然后钻进了一条漆黑的巷子,稍事休息。
  刚停下来,沈嘉禾就背过身去摘下面具,扶着墙“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他方才喝了好几杯酒,又跑了这么远的路,胃里翻江倒海般得难受。
  “你没事吧?”魏凛一惊,便要上前察看,沈嘉禾急忙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
  魏凛知道他是怕自己看到他的容貌,只好止步。
  魏凛望着沈嘉禾的背影,心中十分后悔,不该带他到这鱼龙混杂的闹市上闲逛,平白惹出一桩事端。而直到此刻,他依旧觉得难以置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像菟丝花一样娇柔的女子,在危急关头竟然如此勇敢,且足智多谋,教他这个七尺男儿都觉汗颜。
  沈嘉禾吐干净了,也没水漱口,只好用面纱擦了擦嘴,然后重新戴好面具,这才回身面对魏凛,打手语道:魏哥哥,你别担心,我没事。
  魏凛点头,眼中却尽是担忧之色。他将手中的匕首还给沈嘉禾,什么也不问,只道:“看来我们得立即离开燕陵,连夜赶路了。”
  沈嘉禾点头,道:那我们快些回客栈收拾行李罢。
  二人走出巷子,回到长街,快步往客栈的方向走。
  时辰已晚,街上已没有来时那般热闹,许多地摊已经开始收摊。
  没走多久,到了一个人烟稀少处,魏凛突然停住脚步。
  沈嘉禾跟着停下,问道:怎么了?
  魏凛不答,目光定定地看着路边的一堵墙。
  沈嘉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诧然心惊。  
  那面墙上贴着一张悬赏令,其上画着一幅半身人像,但并不似一般的悬赏令上画得那般潦草粗陋,而是异常精巧,见画有如见面。人像之下有字,上书:沈嘉禾,逍遥王府家奴,于近日私逃,现悬赏缉拿,提供线索者赏白银千两,逮捕归案者赏白银万两。
  沈嘉禾看着那张与自己的脸如出一辙的画像,不用想也知道出自谁手。
  他努力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却见魏凛快步走过去,伸手便将那张悬赏令揭了下来。沈嘉禾吓了一跳,忙四下观望,见周围无人,这才松了口气,走到魏凛身边,明知故问道:魏哥哥,你认识这个人么?
  魏凛表情肃然,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上路,到时我再同你细说。”
  二人急急回到客栈,速速收拾行李。
  沈嘉禾依旧换回女装,同魏凛连夜上路,离开了纸醉金迷的燕陵城,最终还是露宿荒野了。
  二人坐在篝火旁,火光映在脸上,俱是心事重重。
  魏凛从怀中取出那张通缉令,展开,将有字的部分平平整整撕下来丢进火里,只留画像,捧在手里痴痴看着。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这画中人,便是我之前同你说过的……我的意中人。”
  闻言,沈嘉禾惊得说不出话来。
  魏凛若无所觉,微微笑了笑,道:“他是那种只消看上一眼便能教人神魂颠倒、同他说上两句话便能教人为他生为他死的存在。遇到他之前,我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遇到他之后,我也再不会为任何人动心。”他抬眼看向沈嘉禾,道:“云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竟然为了一个男子痴狂到这等地步。”
  沈嘉禾怔怔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魏凛跋涉千山万水去寻找的意中人,竟然就是自己。一颗赤子之心毫无预兆地袒露在他面前,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心中乱成一团。
  魏凛低下头,径自说道:“分别那日,我们约好了不日再见。没多久,哥哥要去丰泽城参加逍遥王世子裴懿的婚礼,我要一同去,哥哥却不允,我便自己偷跑去。可惜我晚了一步,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跟着裴懿一起去了浔阳。我便也往浔阳追去,哪想到刚出丰泽城没多久就在大雨中迷了路,然后便遇到了你……我现在知道他没跟着裴懿去浔阳,但却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他顿了顿,接着道:“裴懿既然发了通缉令,便一定是全国通缉。嘉禾现在身处险境,我得赶紧找到他,我得保护他……”
  沈嘉禾胸腔发热,眼眶发酸,竟是有了泪意。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体会到了被一个人真心真意爱着的感觉。
  这感觉真好,教他想哭又想笑。
  但现在还不是表明身份的时候,毕竟魏凛才刚对他真情告白,他若是突然换作真身出现,魏凛一定会非常尴尬。
  再缓两天罢,容他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怎么样自然而然地以沈嘉禾的身份出现在魏凛面前,又不让魏凛知道一直在他身边的云卿卿就是沈嘉禾。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怎样安抚魏凛的情绪。
  沈嘉禾思索片刻,抬手拍拍魏凛的肩,示意他看着自己,这才打手语道:魏哥哥,依我之见,你还是得往浔阳去。
  魏凛皱眉问道:“为何?”
  沈嘉禾缓缓道:你现在是关心则乱。你想啊,你的意中人既然要逃,自然要逃到一个绝不会被抓的地方。你觉得他往哪里逃最安全?
  魏凛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道:“浔阳!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嘉禾笑道:正是如此。
  魏凛立即站起来,道:“云姑娘,我们现在就出发罢,我得赶紧去浔阳找他!”
  沈嘉禾劝道:你还是休息两个时辰罢,莫要熬坏了身子。
  “无妨,我撑得住。”魏凛踢起尘土扑灭篝火,道:“他一个人一定很害怕,我早一点儿见到他,就能让他少担惊受怕一点儿。”
  沈嘉禾看着魏凛,觉得一点都不害怕了。
  -
  千里之外的夏国都城浔阳,富丽堂皇的太子府,此时夜宴正酣。
  金石丝竹悦耳,妙曼舞姿悦目,美酒佳肴悦口。
  裴懿却意兴阑珊,歪在矮几上闭目养神。
  转眼之间,裴懿入京已有半月。
  万寿节已过,裴慕炎和韦慧君已经返回丰泽。正如裴慕炎之前所料那般,昭文帝贺兰绍给裴懿安排了个刑部主事的闲职,变相地将他困在浔阳为质。他每日去刑部转一圈,也没人敢使唤他做事,他便吃吃茶磕磕瓜子,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去天香楼吃饭,去醉仙居喝酒,去长乐坊赌钱,去揽月轩听曲,偶尔还要参加太子或者其他皇子以各种由头举办的宴会。他成日里浑浑噩噩不干正事,仿佛他原本就是一个只知道寻欢作乐的酒囊饭袋。他日日都是过了三更天才带着满身酒气回王府,却不宿在公羊素筠房中,倒头便睡,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每天一睁开眼,他都会问同一句话:“有沈嘉禾的消息了么?”沈落玉的回答总是令他失望。他已经不会再觉得愤怒,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歇斯底里。他只是平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沈嘉禾回到他身边的那一天。
  “裴懿!”太子贺兰骏高声道:“你该不会是醉了罢?”
  裴懿听见了,却不想搭理,依旧闭眼假寐。
  “今日怎的如此不胜酒力,离宴会结束还早呢。”贺兰骏道:“九弟,快将他叫醒。”
  坐在裴懿上首的九皇子贺兰骦应了声“是”,起身拍拍裴懿的肩,道:“世子,快醒醒,太子殿下叫你呢。”
  这下裴懿彻底装不下去,只得慢悠悠睁了眼,瞧了贺兰骦一眼,又去看贺兰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打着呵欠道:“太子殿下恕罪,臣方才不小心睡着了。”
  贺兰骏笑道:“世子新婚,近日是不是太过劳累了?女色虽然销魂,却也不要伤身啊。”
  席上众人一同发笑,裴懿也跟着笑笑,道:“殿下教训的是。”
  贺兰骏举杯,道:“再喝最后一杯,你便回罢,回去好好休息。”
  “谢太子殿下恩典。”裴懿遥遥举杯,一饮而尽,起身,道:“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贺兰骏挥挥手,道:“去罢去罢。”
  裴懿起身离开,快要出太子府时,听到身后有人唤他,驻足转身,就见九皇子贺兰骦快步朝他走来。
  “见过煜王殿下。”裴懿躬身行礼。
  “世子快快免礼。”贺兰骦虚扶一下,道:“我今日出来时未乘马车,世子介意我搭个便车么?”
  裴懿笑道:“荣幸之至。”
  二人一同出了太子府,上了裴懿的马车。
  贺兰骦落座时,裴懿打眼瞧见他腰上挂的玉佩,不由赞道:“好通透的麒麟玉。”
  贺兰骦低头瞧了一眼,脸上浮起笑意,道:“这是我与义弟结拜时,他赠予我的信物,我便一直贴身戴着。”
  裴懿闻言笑道:“何人如此有幸,竟能与煜王殿下义结金兰?”
  “他只是个寻常人家的普通人,而且他也不知我是皇室子弟,我骗他说我是商人,他便信了,真是单纯。”贺兰骦眉梢眼角尽是笑意,顿了顿,又道:“而且我还骗他说我比他大,让他唤我哥哥,哈哈!”
  裴懿想起什么,道:“煜王殿下的十六岁生辰就快到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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