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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53)

作者:白芥子 时间:2021-10-03 10:08:16 标签:甜文 情投意合 HE

  谢徽禛的内侍出门来,原封不动地转告了谢徽禛的话,徐长青面色稍沉,道:“方才驸马的这个香囊掉了,我恰巧捡到了,来还给驸马……”

  他话未说完,内侍已伸手将香囊接了过去,动作极快,丝毫不客气。

  徐长青愕然一瞬,像是没想到公主跟前的内侍竟有这般无礼,那内侍也不欲与他多说:“多谢徐郎君送回东西,徐郎君请回吧。”

  徐长青恨得咬了咬牙,一个阉人而已,竟也敢给他脸色,偏他还得赔笑脸!

  对方欲要转身进去殿内,徐长青上前一步将人拦住:“我要求见公主。”

  内侍皱眉,徐长青又道:“劳烦公公再进去说一声,我有要事要与公主禀报。”

  一刻钟后,徐长青被请进门,上前与谢徽禛见礼。

  谢徽禛仍坐在榻边,萧砚宁睡在他身侧,缩着身子被他揽在怀中,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怀里人身上,并未看徐长青。

  徐长青低下眼,恭恭敬敬道:“公主对驸马呵护有加、关怀备至,岂知驸马这些日子日日与太子殿下同进同出、同食同寝,做那等佞幸之人才会做的事情,丢尽了公主您与萧王府的脸。”

  谢徽禛漫不经心地听,并未如徐长青期待那般变了脸色,半日才将目光转向他,不紧不慢问:“是么?你说的有要事要禀,就是这个?”

  徐长青摸不准他意思,小心翼翼回:“小子所言句句属实,决计不敢欺瞒公主殿下。”

  谢徽禛轻蔑哂笑,徐长青心下惴惴,又有些恼,一样是居高临下的蔑视人,这乐平公主竟连神态都与那位少爷一模一样。

  “不知徐郎君特地来与本宫说这些是何意?你不是驸马表兄吗?怎的跑来本宫面前挑拨是非了?”谢徽禛问他,言语间尽是嘲弄。

  徐长青忍耐着道:“小子并非挑拨是非,小子父亲先前也劝说过驸马,不要做这等累及自身清誉、叫世人不齿之事,奈何驸马一意孤行,并不听劝,小子才不得不来禀报公主殿下,还望公主殿下能劝得驸马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谢徽禛微眯起眼,已然对面前这人起了杀念。

  对上他眼神,徐长青心下一凛,还要说什么,睡榻上的萧砚宁轻轻翻了个身,身上毛毯滑落了一半,谢徽禛伸手过去,帮他将毛毯重新拉上,再轻拍了拍他的腰。

  徐长青抬眼看过去,眼瞳猛地一缩,落在了谢徽禛因拉毛毯的动作而露出的一截手腕上。

  那里有一道划痕,是剑伤所致,徐长青错愕目光骤然落回谢徽禛脸上,谢徽禛似有所觉,转眼看向他,泛冷的双眼里有不加掩饰的厌恶。

  徐长青立刻低了头,背上冷汗涔涔,心头惊涛骇浪。

  萧砚宁与那位离开徐家前一日,他曾去翠木居想单独再与萧砚宁说几句话,却没碰到人,萧砚宁被老夫人叫走了,只有谢徽禛一个在院中练剑,他停步看了一阵,走上前说想讨教一二,当时谢徽禛轻蔑看他一眼,准了。

  他二人便交起手来,说是讨教,其实争锋相对、互不相让,他没想到谢徽禛的剑术甚至更在他之上,像故意戏弄他一般逼得他只能狼狈应对,后头谢徽禛大约烦了,随手一刺,剑刃狠狠划破了他手臂,他当时心头怨恨累积,也发了狠,不管不顾地横剑扫向谢徽禛,却只在他手腕上划破了点皮。

  谢徽禛的侍卫当场就要上来拿人,谢徽禛当时却没说什么,似全然不在意,放了他走,此番作态,却更叫徐长青觉得屈辱,时刻记着。

  但是现下,同样的剑伤划痕出现在乐平公主的手腕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之后谢徽禛再说了什么,徐长青都不再争辩,很快告退下去,转身时用力握紧了双拳,快步而去。

  谢徽禛没再理会,帮萧砚宁将身上毛毯掖平,靠着他阖目养神。

  萧砚宁睡了一个时辰才醒,谢徽禛坐在一旁正在煮茶,见他睁开眼回头冲他笑了笑:“醒了?”

  萧砚宁怔了怔,方才他醉迷糊了,似乎看到了殿下,是他的错觉吗?

  “驸马方才喝醉了,一直在说胡话,现在酒醒了吗?”谢徽禛问他。

  萧砚宁坐起身,十分汗颜,他已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但必是在公主面前失态了。

  谢徽禛倒了杯茶递给他:“睡了一觉舒服些了吗?润润嗓子吧。”

  萧砚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尴尬道:“臣先前失态了,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公主别往心里去。”

  “没有说不好听的,”谢徽禛道,“本宫不会与一个醉鬼计较。”

  萧砚宁还欲再说,谢徽禛打断他:“本宫不往心里去,驸马也不必往心里去。”

  他拿起先前徐长青还回来的香囊,帮萧砚宁挂到身上:“太子送的礼物,驸马别再弄丢了,要不太子知道了得不高兴了。”

  萧砚宁也没想到几时将这个弄丢了,有些紧张地仔细将东西系紧。

  谢徽禛见状微微一笑:“驸马倒是上紧太子送的东西。”

  萧砚宁手指一顿,轻点了点头。

  谢徽禛眼中笑意愈深,不再多言,提醒他:“喝茶吧。”

 

第43章 不会骗他

  傍晚,萧砚宁辞别谢徽禛,出宫回官邸。

  车驾出别宫门走了一段,被在此等候已久的徐长青拦住,萧砚宁只得下车去与他说话。

  “砚宁,你与公主成婚多少时日了?”徐长青张嘴便问。

  萧砚宁不解其意:“有几个月了……”

  徐长青看着他:“你与公主圆房了吗?”

  萧砚宁一愣,渐拧起眉:“表兄问这个是何意?”

  徐长青从他的神情里得到了答案,冷声道:“没有,你没有与公主圆房,却日日与那位少爷厮混。”

  “这些事情不该表兄过问,”饶是萧砚宁脾气再好,听到徐长青用这种语气说起自己的私事,嗓音也冷硬了几分,“我也不必与表兄交代这些。”

  徐长青:“你这副语气是虚心吗?被我说中了?你与那位少爷做过的事情还怕人说吗?”

  “还请表兄慎言,”萧砚宁忍耐提醒他,“少爷的身份你心知肚明,他不是你能议论的,不想给家里添祸事,最好还是谨言慎行。”

  “砚宁,你几时学得狐假虎威、仗势凌人了?”徐长青嘲弄道。

  萧砚宁变了脸色,头一次觉得他这位表兄如此不可理喻,不欲与他再说,留下句“我先回去了,还要当值”,转身便走。

  身后徐长青拔高声音追问了他一句:“你就这般信任那位少爷,若是他欺骗你呢?”

  萧砚宁顿住脚步,再又摇了摇头,径直离开。

  他信任谢徽禛,谢徽禛不会骗他。

  回到官邸时,谢徽禛已在这边听胡田学禀报事情。

  这几日钦差一直在苍州那头办案,将王府上上下下查了个遍,可以确定王廷是自缢的,死因无可疑,但究竟为何自缢,他们查了寿宴当日所有与王廷接触过的人,仍没有什么头绪。

  “当日寿宴上往来之人众多,但大多都只是在大庭广众下与王廷寒暄敬酒,并没有多打交道,据一直跟着王廷的仆从交代,王廷衣裳被酒水打湿回去后院换衣裳,后头便又去了书房,将下头人挥退了,也没有看到其他人进去过,再后边他们见王廷一直在书房中没出来去找他,才发现他已经悬梁了。”

  谢徽禛皱眉问:“他夫人呢?可有问过?”

  “问过,”胡田学汗颜道,“王夫人坚持称当时并未去过书房,也是后头才听人禀报王廷上吊了,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一个刚刚丧夫的寡妇,一说起这些就眼泪涟涟,臣等实在不好过多逼问。王家上下所有人,臣都已叫人都仔细盘问过了,并无可疑之处。”

  也非是他们办差不利,若是王廷还活着,有刘颉交代的事情,大可将人扣下严审,可如今他人已经没了,无凭无据的单凭刘颉的一面之词,却实在做不了什么,连过多逼问他家里人都显得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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