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平民(32)

      杨大川看着襁褓里两小小的孩子，高兴的只会咧开嘴巴傻笑，但马上便反应了过来连忙的问到：“那芋哥儿呢，芋哥儿咋样了？”
      “芋哥儿的身子骨很好，没啥事儿，就是有点脱力了，好好坐月子将养将养就能缓过来，你就放心吧。”杨家叔嬷也是第一次接生双生子，大人小孩都没事儿，这种大喜事儿可不多见，可见这家的确是个有福的。
      “哎，好，嘿嘿！”杨大川听到杨家叔嬷的回答，就想往屋里蹿去看看自个儿媳妇，走到半道，又赶忙往回走，尴尬的搔了搔脑袋跟杨家叔嬷说：“嘿嘿，叔嬷，这喜钱我待会再给你，这太急，都忘准备了！”
      杨家叔嬷大乐，“不急，不急，先去看看你媳妇儿，受大罪了！”杨家叔嬷一点儿都不着急，上次芋哥儿在他这儿看出怀了身子，杨大川夫夫就特意包了个大红封感谢，今天他过来接生，大小都没事儿，还一次生了两，这红封咋都小不了！哎哟，想想心里就美滋滋的。
      芋哥儿脸色苍白，一绺绺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他的脸颊，额头上盖着一块布巾子，但瞧着精神头还好，看见杨大川进门，还能对着他笑。

      第36章 春天到了

      “芋哥儿……”杨大川看到躺在床上的芋哥儿， 转过身摸了一把眼睛， 拉着芋哥儿的手， 唤了一声，也不知要再说些啥。
      芋哥儿笑笑，回握住杨大川的手，“阿嬷，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我还没看呢！”两人眼巴巴的看着沈阿嬷在精心摆弄两孩子，瞅都不瞅他两一眼。可以预想的到， 以后这两孩子就是沈阿嬷的心肝肉了。
      “你两粗手粗脚的，可当心着点儿啊”沈阿嬷把孩子抱过来轻轻放到床沿上， 不放心的叮嘱道。
      虽然觉得这两孩子长的挺丑，但是杨大川还是觉得心满意足，两辈子的缺憾就这么补全了， 男娃子丑点就丑点吧， 不打紧的！
      像是看出自家阿爹对自己的嫌弃， 两娃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大川，你赶紧去弄点羊奶去，孩子都饿了”芋哥儿跟沈阿嬷忙把孩子抱上哄，吩咐杨大川道。
      杨大川无比怨念，还没瞅上媳妇儿孩子两眼， 就这么被赶了出来。他也不恼， 笑呵呵的给每个过来帮忙的都包了个大红封， 趁着日头还没出来， 提着嫂子弟媳帮弄好的一篮子红鸡蛋到村里去送，也不管人家起没起，拍开人家的大门，笑呵呵的塞了红鸡蛋，嘱咐村里人到时过来喝满酒。
      新生的孩子给这不景气的年景里增添了一份儿喜气，又是大年初一的好时辰，人人都向杨大川道一声喜。
      ……
      “咱这孩子长得真好，是个有大福气的！”沈阿嬷摇着小床，一脸笑容宠溺的看着两孩子，嘴里说着这不知重复了有多少次的话，“还是个体贴的，知道年景不好，晚上发动，晚上出生，要是个磨人的，晴天大白日的，你让大川上哪给你找人去啊！”
      虽然也觉着自家的孩子好，但芋哥儿也没法说孩子长得好的话来，现在倒是比刚出生那会儿好了点，但还是像红皮小猴子，离好看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当然这话可不能对入了魔的外嬷说，外嬷现在觉得自家小孙孙放个屁都是香的，谁敢说一句不是那就等着挨打吧！
      “芋哥儿，这鸡汤熬好了，温温的，你赶紧喝点！”杨大川端着一碗微微放凉了的鸡汤进来。无比怨念的瞅了一眼躺在小床上的两儿子，阿嬷现在是瞅着空就进来看小孙孙，杨大川这个新手阿爹就只得被打发到灶房里照看煨着火的鸡汤。
      芋哥儿抿嘴儿笑，“咱家壮壮跟安安的洗三啥时候啊，日子定下来了吗”
      “看了日子，定在十八！”杨大川有点犯愁，“咱家这洗三白天摆桌还是晚上啊？”虽然这两天温度降了一点，但还是热乎乎的，家里也没啥准备，肉菜可以杀个猪，但是总不能全部上猪肉吧，家里的鸡鸭也不多了，还要留着给芋哥儿补身子呢。
      要是天气好了，还能上山到湖里捞几条鱼，可现在都出不了远门。唉！就是进城估摸着也没啥卖的，城里的人都不知变咋样呢？
      “杀头猪，就下大锅的炖肉吧，鸡鸭鹅的也杀上几只，家里不是还有好些萝卜干菜吗，笋干、干蘑菇啥的也有，红薯土豆杂粮的多放点，再到村里跟其他人换上一些鸡鸭腊肉干菜，准备个七八桌，就差不多了！”沈阿嬷寻思了下家里的东西，定下案桌章程。
      “如今村里都过得紧巴，只能委屈我两小孙孙了！”沈阿嬷惋惜了一声。
      “到时让帮忙的趁早上日头没起就过来，吃席就在太阳下山后”芋哥儿也开口补充。
      杨大川想想，觉得不错，便这样定了下来，随即三人又开始商量家里还差哪些东西，该请哪些人过来帮忙，哪些人过来吃席。
      接下来的几天，杨大川每天晚上都出门跟村里买了好些鸡鸭鹅蛋，年景不好，村里的家畜也全都涨上了价，是寻常日子的好几倍。
      之前发觉以后日子会不好过时，杨大川就买了大块的肥猪肉回来煎油，整整存了两大缸，不过这次洗三礼杨大川准备用山茶油，家里的山茶油还有不少。以后还不定怎么样，荤油用着用着就没了，但是山茶油这满山遍野都是，自个儿又有榨油的物什儿 ，不怕以后缺油吃。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八，不知是不是冬天（夏天？）已经过了，天气已经慢慢开始降温，空气润润的，估摸着像是要下雨。村里人现在白日里也能出门了，杨大川两儿子的洗三礼碰上这一份好天气，大家纷纷夸赞这两孩子都是有福的。
      一大早，沈阿嬷就把双胞胎精心收拾一番，两小子出生大半个月，脸长开了不再发黄发皱，白白嫩嫩的，穿上早就准备好的薄薄的红色小衣裳，外边又包了一层红色缎子做的襁褓，杨大川瞅着咋那么像包着白汤圆的大红包。这话一说，毫无疑问的招来了芋哥儿跟沈阿嬷的白眼。
      把双胞胎收拾好后，叮嘱芋哥儿好好照看，沈阿嬷便到厨房帮忙去，厨房还是得由他主持。家里来帮忙的人也差不到到齐了，杨大川也得到前厅去领着帮忙的人干事儿。
      来帮忙的嫂子媳妇们也都涌进房里看包成红包样的双生子。一边看一边赞叹两声“真有福气”，家里还没怀上的更是都想抱抱这两孩子，蹭蹭新生子的福气。最后，姚哥儿看着房里人多的实在不像话，把他们赶出去了才得个空隙自己抱着。
      这两孩子虽说是双胞胎，但也是足月生的，没有其他孩子分量大，可身子骨也挺结实，被那么多人围了一圈，还挺有精神。
      姚哥儿抱着老大壮壮在房里转着圈，笑着说：“要是不嫌弃我家哥儿大了你家小子们两三岁，咱今天就可以定个儿女亲家！唉，可惜我只有一个小哥儿，瞧这两小子小脸长的多周正啊，以后也不知便宜了谁！”
      芋哥儿哭笑不得，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喝羊奶喝的正香的二小子安安，“孩子还小呢，净说些不着调的，看你家许林疼宠云哥儿的那样，那不得把我家小子腿都给打折了！”不过自家小子长的是真好，不像自己，眉眼都似大川。
      姚哥儿想到自家当家的平常疼宠云哥儿的那样，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噗嗤一声也笑了，“唉！那还是看你家小子以后的本事儿吧！”
      等二小子喝完奶了，姚哥儿就把老大给换了过来，“这两小子看着也是有福气的，刚出生没多久眼瞅着着天就变好了，阿爹阿嬷又是有本事儿的，这以后啊，肯定差不了！”
      芋哥儿摸摸老大的尿布，听到姚哥儿的话，赶忙说道：“可别说这话儿，咱家两小子就普通庄户，有啥福气，可担不起这又是天啊雨啊的！”自家心里念叨念叨还行，要是村里都这么传，这么想，以后年景变坏了不得将屎盆子扣在自家孩子身上。
      姚哥儿看看芋哥儿严肃的脸色，知道这不是客气话，转念一想也懂了：“的确是不该说。”拍拍孩子，望望屋外，“不过瞅着这天，咱今年兴许就好了呢！”
      芋哥儿摇摇头不说话，手下不停给老大换尿布的动作。
      双生子的洗三宴办的很热闹，虽说桌上只有一个菜，比不上寻常，可是肉多，油水足，对于已经紧巴的过活了大半年的村里人来说，吃得是非常满意的。
      ……
      “大川，你干啥呢，羊奶热好了吗？”
      “当家的，孩子尿了，拿两条新的尿布过来！”
      “大川，孩子哭了，你赶紧抱起来哄一哄！”
      杨大川在家被指使的团团转，当爹的新奇感觉还没啥享受，只余下被家里阿嬷跟芋哥儿使唤的忙碌感。
      这两臭小子整天只知道吃喝拉撒睡，嘴巴一张就是嚎，屁股一撅就是拉，还统统都是双份的，偏偏家里其他两个还稀罕到不行……恩，他自己也挺稀罕的。
      两小子最近脸张开了，长的还挺好看，身上奶香奶香的，抱着抱着就让人撒不下手！不过他也没多少机会抱，孩子醒过来的时候阿嬷抢着抱，他就被打发去干其他的活儿。
      芋哥儿还在坐月子，有很多事儿还使不上劲儿，沈阿嬷带孩子一个人忙不过来，家里的杂活都落到了杨大川身上，原本他一回家就啥都不干，坐着等吃饭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光是每天洗的尿布都有几大盆，啧啧，这哪里是当爹，当孙子还差不多！
      “大川，热水好了么，孩子们得趁中午洗澡！”正当杨大川嘀咕自家两小子的时候，阿嬷的催促声又来了。
      “哎，好了！”杨大川赶紧出声应下。这几日气温慢慢降下来了，估摸着外面也就二十来度，得趁中午赶紧给孩子冲一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