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拜我为师（重生）(18)

　　秦墨也不回礼，眼皮子抬都没抬，陆有瑜看他懒得答复，急忙圆场，扯着脸皮笑嘻嘻的说道：
　　“哦，沈姨不必如此，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儿。”
　　沈玉琳放下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陆有瑜，那表情好像在说是不是在逗她玩儿呢。
　　陆有瑜尴尬的挠挠头，道：
　　“这其中缘由说来话长，说这么多都忘了给您介绍了，这是陆果，我打小的玩伴，这是秦墨，是我今年方收进宗内的徒弟。”
　　沈玉琳颤颤的喝了口茶，“原来现在外界的弟子都这般厉害了，果然还是我老了……”
　　“不不，您那儿老啊，我方才还觉得您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家呢，您看您说的，我二叔那白胡子才算老呢。”
　　沈玉琳见秦墨不愿意多说，万般好奇也只得压了下去。
　　“久冉怕是已经看起来像个老翁了吧。”
　　陆有瑜点头：“可不是，不过我打小就见他是这样了，十几年没见变过。他也从不用灵气刻意维持自己的容貌。”
　　沈玉琳摇摇头：“人人都在乎容貌，他只是修为跟不上，顾不得了而已。”
　　“你怎么这么说我们宗主？”陆果听完有些忍耐不住，他好歹也是被久冉抱回苍山的，对久冉一直心存感激与敬重。
　　沈玉琳苦笑，“并非是我说，他自己想必也感受到了吧，修道者寿命会延长，却也并非没有尽头，当修为进入瓶颈无法再近一步时，只有不断衰老。”
　　“人人都怕衰老，却不是人人都怕死，修道者知道天命不可为时，必然也不会强求。强求者，就只有跟江山山一个下场了。”
　　陆有瑜眼皮一跳，急道：“您知道江山山为什么入魔修？”
　　沈玉琳点点头：
　　“恩，说起来也是上一辈子的事儿了。”

　　往事

　　沈玉琳的岁数与久冉差不多大。
　　两人都与当年还不是宗主的江山山相熟，只是沈玉琳知道一些久冉不知道的事情。
　　沈玉琳回忆道：“可能是毕竟还是女子的心思更加的细，久冉当年没有发觉这一点。”
　　“不会是感情上的吧？”陆有瑜猜测道。
　　她点点头：“不错，当年江山山身边一直跟着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名叫江离。”
　　陆有瑜惊讶的差点把桌子掀了，喊道：“江离不是江沐尘的爹，江山山的亲儿子？”
　　“前半句没错，后半句错了。江离并非江山山的儿子，而是……道侣。想必瑜儿也知道江离此人毫无灵根，一生只能是个普通人无法修仙，他当年以徒弟的名义跟在江山山身边，就连名字，都是江山山亲自给他改的。可是有一次我与他们同去某个秘境时，却发现二人行为甚是亲密，甚至在客栈同住一屋。”
　　陆有瑜不解，修真界除了男女可成道侣，两个男子成为道侣也并不少见。
　　“若是道侣公开即可啊。”
　　“唉”说到此沈玉琳叹了口气。
　　“情爱之事是世间最理解的了，我暗暗看着，觉得是江离不同意。江离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配不上江山山，修真界一直有道侣可同享气运的说法，可是你若是普通人，身上没有结丹，气运自然不能同享，江离注定只能是个普通人。”
　　秦墨虽没太在意，但也一直听着，说到此处，他竟难得插嘴问道：“江离不喜欢江山山吗？”
　　沈玉琳忽然被打断，怔了怔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或许这就是爱情，为了另一个人，不愿意连累他。”
　　秦墨听完这个问答却并不满意。
　　“那算什么爱？这么做只会让对方更加难过吧。”
　　“所以说情爱之事最难理解，外人看着不合情理，身在其中的人却自有一番想法。”
　　秦墨不再与他争辩，似乎是依旧固执己见不认同。
　　沈玉琳摇摇头，看他不再说了，接着道：“我最后一次看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是那次去秘境时，又过了十来年，剑宗竟然传出宗主有了孙子，我带着贺礼前去探望，才得知江离的身份不知何时变成了江山山的儿子。”
　　“可是……”沈玉琳有些惋惜的道：“那天分明是大喜的日子，那孩子一出生就被断定根骨十分了得，而且满月是要抓周的，整个剑宗全都热热闹闹，就连江离瞧着，虽说些勉强，但也还算开心，只有江山山，身为多年的老朋友，听说我来了，见都没见上一面。我猜测，他那天一定是心情不好吧。”
　　陆果好奇，插嘴道：“您如何就能断定他们二人真的是那种关系呢？”
　　“呵，修真之人，有谁会收一个注定没办法结丹的徒弟？”
　　陆有瑜一愣……
　　他自己收秦墨的时候倒是没指望这徒弟有多厉害，但也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没什么本事而已，不免心虚的看了看秦墨。
　　谁料到秦墨也恰巧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探究。
　　陆有瑜急急忙忙心虚的躲了这个对视。
　　好在沈玉琳一心还在方才的话上，她及时的开口结了陆有瑜的尴尬。
　　“如果这还不确定，那后来谁会给自己的徒弟一个亲儿子的名分？
　　别人不知道江山山年轻时候的事儿，我们一般大的年纪，我还能不知道？听刚才瑜儿所说的，猜想这几年江离的身体必定开始衰老，而且恐怕是生了什么重病无法治愈，常言道成仙不易入魔简单，普通人也可入魔修，江山山为了留住江离，才做出这个选择。”
　　陆果撇撇嘴，小声嘀咕道：“为了个道侣入魔值得嘛。”
　　四人一下都安静下来。
　　沈玉琳实在回忆往事，秦墨一向安静。
　　陆有瑜却是心有不忍，这么说来，江沐尘常年在剑宗生活，必定是早有察觉吧。江离或许还会给他一些温情，但是江山山恐怕对他只有冷漠。
　　“沈姨说的没错。”陆有瑜道：“虽然江沐尘每次来我都会问道他父母的情况，但每次他都不愿意跟我多提。恐怕是有些家里的事不好说出来罢。”

　　缘分

　　沈玉琳点头，叹道：“那孩子生来也是命苦，从小不知在剑宗过得是什么样子的生活。”
　　陆有瑜想了想，江沐尘倒是在自己面前从未说过难过的事情，顶多是说几句过分的话或者讹走自己一些丹药，把自己气的头发昏。
　　沈玉琳好整以暇瞧了瞧若有所思的陆有瑜，又瞧了瞧一脸永远事不关己的秦墨，怪道：“方才我说谁会收一个没根骨的人做徒弟，很是奇怪。”
　　“那就瑜儿这半吊子水平，怎么收来这么个徒弟？”
　　那陆有瑜天生体质原因，不过是比江离强上一星半点罢了。
　　“咳咳咳咳，那个什么，沈姨啊这收徒弟的事儿真的说来话长了。”
　　“哦？你能收这么个徒弟算是你爹烧高香了，可算是飞升后给你赞了功德，那我就奇了怪了，秦墨怎么就想起来拜了你当师傅？是不是跟那江离一样……”
　　略带调侃的话让陆有瑜窘迫不已。
　　这个沈姨，分明是上百岁的年纪，面貌还保持在少女。
　　被这么一说陆有瑜本能想说回去，可一想这面子下面是个百岁的里子，还跟自己老爹有那么点勾勾搭搭的。
　　这让他一时也不敢回话了。
　　秦墨倒仍是老样子，像是没听见一般。
　　沈玉琳见没人理，眼睛一转，想了个法子。
　　这瑜儿性子急，拿话引一引说不定让他自己坐不住去问。
　　“行，我不乱猜什么了，别不好意思啦。只是我可瞧出来秦道友周身的灵气似乎有些杂乱，强悍是强悍，只是这样恐怕是心中有什么事儿吧……不过瑜儿啊，你自己就不好奇吗？”
　　果然，这话说到了陆有瑜的心头。
　　秦墨心魔一事他大概了解一些了，只是为何拜师……
　　上次在崇明大殿上，就想问一问清楚，只是那时候念着秦墨心中别扭，忍了下去，现在不正好乘着机会啊。
　　“您别瞎猜就成！说起来……咳咳，我也有些好奇，小徒弟怎么心甘情愿跟我回了九华宗呢？”
　　见陆有瑜来问，秦墨方在意了一些，不过仍旧淡淡的。
　　“小师傅真想知道？”
　　陆有瑜迫切：“恩！”
　　“可能因为，我刚好路过吧。”秦墨想了半天，说出来这么答案。
　　这倒是事实，他当时刚重生回来，走到哪儿算哪儿。
　　陆有瑜失望，委屈的说道：“那，那你总得有个缘由啊，路过算什么，难道还说是缘分？”
　　“恩，是缘分。”
　　陆有瑜崩溃，抓耳挠腮着急不已，既然问出来，就想要个满意的答案。
　　沈玉琳在旁边看热闹看得起劲。
　　“不行不行不行，这不算缘由，今日咱们住店，我还说我跟店小二有缘分呢。你快些想想！”
　　“……”
　　“小师傅非要理由的话……”
　　“是什么？”
　　“我觉得小师傅给我的玉簪不错！”
　　“……”
　　听了这话，三人均是一同看了看秦墨头上那根质地一般连纹路都没有的旧簪子。
　　陆有瑜垂下头：“……这理由还不如说是缘分！”
　　在后面任由陆有瑜如何去问，都再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秦墨并没有骗他。
　　但是就是这样，机缘巧合凑成了现在的模样。
　　四人一同用过饭，陆有瑜想到沈玉琳也要去蜀中，就想着邀她一起走。
　　“沈姨不也要去蜀中吗，明天一道去吧。”
　　沈玉琳优雅的用手帕擦拭着嘴角，一举一动全然没有百十来岁的模样。
　　“涉及到魔修，我肯定是要去的，只是先不着急，且等我先去蜀中拿了凌霄剑，再与你们汇合就可以了。你们三个人脚程不如我一个人的快，我先到等着你们。”
　　陆有瑜有些遗憾，只得答应。
　　“那炳剑不是据说十分难以得到吗？”
　　沈玉琳自信的笑道：“我三十年前就去过一次，那凌霄剑外面冰层太厚，我灵力还不够身后，可惜没成功，这次我做了充足的准备。”
　　“而且拿了凌霄剑，对于修真界来说对付起魔修来，也增添了一些筹码。”
　　沈玉琳自信的说完，秦墨在一旁不吭不响的看了看他，而后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是瞧不起我？”沈玉琳褪下和蔼可亲的表情，眼神凌冽的看向秦墨。
　　秦墨略带嘲笑的说道：“并非瞧不起你，只是那剑你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