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投胎我却成了猪(107)

　　“你们认识他？”冷不丁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三人回头，对上一个年轻女孩，女孩头顶顶着两只金色龙角，正是金柳。
　　她气的离开龙宫后，发现蟹卫带着江南往外走，一时好奇，便跟了过来，正好听到齐舟三人的谈话。
　　童阳指着金柳的两只龙角，好奇询问：“你这个龙角贴的好像真的，在哪买的呀？”
　　龙族生活在龙宫的各个区域里，他们自恃身份，很少出现在公共区，而且南海为了打造一些特色玩具，有些店里会卖假龙角，来南海游玩的游客可以买来贴上。
　　除了假龙角，还会有其他一些海族生物的东西，所以童阳三人并没发现眼前的少女是真正的龙族千金，还以为是和他们一样来南海游玩的，买了对假龙角贴在头顶。
　　金柳住北域，掌管一宫，很少出来，是以不是很清楚这边的情况，现在居然有 人说她的龙角是假的，一时之间有的不是生气，反倒有点惊奇。
　　她摸了摸自己的龙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指着已经坐在蓝归那一桌的江南，再次询问：“你们认识他？”
　　蓝归替江南点了杯果冻，这是南海一种特有的鱼，这种鱼的头部是透明的，里面像果冻一样，还有不同颜色，因此叫果冻鱼。味道却比果冻美味多了。
　　“金龙族的三小姐找上你的员工们，她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小心你的员工们吃亏。”蓝归说。
　　江南收回看向一楼的目光，笑笑：“刚才在龙宫和这位三小姐照过面，脾气虽然暴了点，却也不是蛮横无理，有齐舟在，不会有问题。”
　　“江道友想问什么？”蓝归倒也直接，“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作为特管处的大长老，答应的事绝不会食言，哪怕在之前，他收到穆怀溪的信息，对方让他保守回答。
　　易寒宁识趣的走到另一边，蓝归也挥手结下隔音结界。
　　十多分钟后，蓝归解开隔音结界，易寒宁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结束，重新走回来坐下。
　　江南身前那杯果冻一口没动，他站起身，对蓝归道：“谢谢，我先回龙宫了。”
　　江南下楼。
　　蓝归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怎么？”易寒宁询问。
　　蓝归说：“情之一字啊……啧。”
　　易寒宁：“？？？”
　　楼下童阳三人见江南下楼，纷纷迎过来，金柳也在，哼道：“原来你是特管处的什么局长，难怪能和黄景卿搅在一起。”
　　江南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坐上蟹卫离开。
　　金柳：“他居然无视我？”
　　童阳担忧：“江局好像有什么心事。”
　　齐舟蹙眉，眼中有着思索之意。
　　云袖：“要不上楼问问大长老？”
　　金柳：“喂，他无视我也就算了，你们三个居然也无视我？”
　　恰好蓝归和易寒宁也下楼，蓝归对三人道：“放心，你们江局没事。”
　　童阳松口气：“那就好。”
　　蓝归转向金柳，笑了笑，带着易寒宁也走了。
　　金柳：“……”
　　再见童阳三人，知道江南无事，准备去逛其他地方。
　　“喂！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这么无视我！”
　　童阳上前去拉她：“你还没跟我们说你这龙角在哪买的？你带我们去那家店呗。云袖，咱们买几对回局里，彤彤肯定喜欢……”
　　金柳：“……”
　　云袖拍掉他的手：“不要对女孩子拉拉扯扯。”
　　然后扯着金柳往前走，金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他们一起逛南海了。
　　＊
　　江南回到龙宫，龙昭的卧室门还没有打开，黄处长迎上来，见他神色与之前有些差异：“江道友。”
　　“还没好吗？”江南看着紧闭的大门，眉心轻拧。
　　黄处长不知江南从蓝归那里知道了什么，但能感觉到江南心情不太好，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于是两人便沉默的站在门口，半个小时后，门打开，穆怀溪走出来：“好了。”
　　黄处长立刻冲进卧室，江南静静看着穆怀溪，没动，后者走近，低头与他对视，柔声道：“怎么了？”
　　“担心我出什么事？”穆怀溪握住江南的肩，“我用血脉之力替龙昭梳理体内的能量，所以时间久了点。”
　　江南摇头，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
　　“你去见蓝归了？”从江南目光里，穆怀溪仿佛明白了什么。
　　江南：“我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拿到圣灵丹肯定付出了代价，我想知道这代价是什么。”江南把头埋在穆怀溪胸膛，“我想过很多，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第109章
　　穆怀溪想说什么,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考核大会上，在江南向蓝归提出他的要求后, 他就知道瞒不住了。
　　最初取圣灵丹时，穆怀溪让蓝归不要将实情告诉江南，蓝归之所以答应，一是迫于他的身份, 二是穆怀溪给的玄武甲壳。
　　现在，栖霞分局的积分堂堂正正打败第一分局, 江南靠实力获得向蓝归提问的要求, 他自然得做到。
　　穆怀溪给蓝归发信息，希望蓝归保守回答。
　　但蓝归虽然修为低于穆怀溪, 也有自己的原则, 江南真的问起, 他当然不会隐瞒。
　　“宝宝，失去一半修为，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在穆怀溪做好心里准备, 很快冷静下来，他之所以不告诉江南，就是不想让江南因此产生愧疚，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你不要有把圣灵丹还回去的想法。”穆怀溪轻吻江南耳畔，声音低哑，带着安抚, 又带着缱绻, 甚至还有一丝威胁, “还回去也没用，失去的一半修为也回不来。”
　　江南身体微僵，他推开穆怀溪，抬头和他对视，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没有说话。
　　在知道穆怀溪付出什么代价后，他确实有这种想法。
　　他宁愿一直顶着小猪猪的身体，也不愿穆怀溪付出一半修为。
　　九爪天青龙是天下霸主，少了一半修为，又如何能称为真正的九爪天青龙。
　　胸腔里有把火在烧，烧的江南想要将理智抛开。
　　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不会失去一半修为，也不会在地府对付魔怪时伤成那样。
　　可他又有什么立场让自己发火。
　　穆怀溪是为了他好，他把一切都承受了，只为让他无忧无虑，现在他知道一切，他能怪他吗。
　　“这又是何必。”江南长睫剧烈颤抖，连忙垂下，掩住慢慢泛红的眼圈，他低声道，“我何德何能，能让你这样护着。”
　　“你忘了吗，以前都是你护着我。”穆怀溪抬起江南下巴，后者眼中的红意刺痛了他，他扣住江南的手，让江南看他们手上的戒指。
　　“我们已经结婚了，你的人，你的魂魄，你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他一字一句的说，“如要你不想我护着你，那换回来，你继续护着我，好吗？”
　　江南将眼中的泪意狠狠憋了回去，看着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他深吸口气：“是我对不起你。”
　　当初，他让小山护着穆怀溪觉醒血脉之力的这个做法，是否错了。
　　如果他没有做下这个决定，如果他将一切前因后果告诉穆怀溪，如果穆怀溪和他一样在混沌时代就灭亡。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不会有他几万年的寻找，和小心翼翼的守护。
　　这一切对穆怀溪来说，太不公平。
　　而他凭什么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些，体内的这颗圣灵丹，他又如何能毫无负担的继续使用。
　　“怀溪，我很难受。”江南将手捂在眼前，“你能不能为你自己多想想？能不能不要一直为我想？”
　　穆怀溪静静道：“可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你。”
　　“大人，江道友。”黄处长的声音打断二人。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感觉二人之间的气氛，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目光有些惊疑。
　　“龙道友情况怎样？”江南放下手，除了眼圈有些红之外，没有其他变化。
　　黄处长只作没看到他的红眼圈，感激道：“多亏大人，昭昭已经没事了，不过他的伤口恶化，暂时起不了床。”
　　“我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龙昭从门后走出来，黄处长立刻紧张道，“不是让你在床上躺着吗？万一伤口又扯 开。”
　　龙昭朝他看了眼，黄处长担心的碎碎念只得停下，小心的扶着龙昭肩膀。
　　龙昭要朝穆怀溪弯腰，穆怀溪制止：“你我本属同一脉，我算是你长辈，不用这么客气。”
　　龙昭倒也没有坚持，他的脸色虽然因失血过多显得很苍白，却并不羸弱，脸上泛着温润的笑容，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江南和穆怀溪之间不太对劲的气氛，浅笑道：“龙宫的厨子近来研究出不少的新式菜单，我让他们准备一份，大人和江道友可以尝尝。”
　　“不用了。”江南说，“你有伤在身，还是不要随意走动，好好养伤吧。”
　　龙昭还想再说点什么，江南又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见状，龙昭也不好再说留人的话，他看了眼穆怀溪，对江南道：“江道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江南怔了下，点头。
　　龙昭领着江南进入卧室。
　　一进入室内，龙昭便小声呼痛，江南吓了一跳，赶紧扶着他坐在床上：“既然身上有伤，何必强撑着出来。”
　　“皮外伤并不重，就是有些疼。”龙昭实话实说，“但我若是表现得太明显，阿黄知道，会心疼。他若是心疼，我会跟着心疼。”
　　他缓了会儿，又道：“相爱的恋人之间，总会忍不住想更爱他一些，想对他更好一些，这些都是自愿的，并不会因此觉得委屈，只会觉得幸福和满足。”
　　“以前阿黄总是负疚，总是不安，觉得他拖累了我，若不是我用婚契捆住他，他会为了我，而放弃我。”
　　“我以前也没想到，自己会和一个人类在一起，甚至愿意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心甘情愿的结婚契，与他共享自己的一切。”龙昭的声音很温柔，“但我既然愿意，说明那人便值得，只要值得，又何必计较一些得失。”
　　龙昭迎着江南的目光，认真道：“江道友，无论穆前辈为你付出过什么，那都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于他来说，是最值得和最幸福的。你的安心接受，便是最好的回报。如若你因此愧疚伤心，对穆前辈来说，便是最大的折磨。”
　　江南浑身一震，他怔怔的看着龙昭。
　　付出是一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