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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明晨之城核心区，金碧辉煌的律法之殿大厅内，影影绰绰的灯光之下三个人影出现在本应站满律法贵族的奢华地毯上。
方糖这次换上了一身稍显正式的灰色纱裙，裙摆刚好及地，在摇曳中绽放多姿。
她银色的头发盘在脑后，不再随意披散。
“公爵，不，主教大人。”
她刻意笑道，每次称呼空之亡骸教团的首领，她都喜欢这样略显讽刺地开口。
但是达德利并不在意。
方糖是他最好用的助手，也是深空最信得过的次级使者，为了她自己那个已经成为执念的目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背叛深空的人。
空之亡骸教团的主教，律法贵族的公爵，这两个可怕的身份叠加在一起，让面前高大的男子压迫感十足。
但是对面的客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穿着长袍的青年黑纱覆眸，他百无聊赖地逗着手上的黄黑色蝴蝶，甚至无趣地打了个哈欠。
“五百年了，你们就只做到这一步？”
深空的主级使者开口，便是极端嘲讽的语气，非常的不好相处。
不过主教对此早有预料，能在五百年前暴怒赦罪凝星与嫉妒赦罪利维纳斯相继死亡后撩起轩然大波的深空使者，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脾气？
深空的信徒都有着自己的执念，他们疯狂地相信着他们想要相信的东西，在他们的眼里，除了执念与主上，一切皆为蝼蚁。
深空的主级使者，应该更不例外。
“阁下，请不要如此，虽然我只是人类，但是我们对主上复苏的殷切希望，都是一样的。”
主教右手抚肩，向着深空使者施然一礼。
“您肩负着深空的期许而来，我们定会我主奉上令祂满意的复苏仪式。”
“哦，你这么有自信，可是我有些不信呢。”
穹耸了耸肩膀，他周身泛出可怕的威压，一瞬间让方糖与主教心脏剧痛。
那是位于天灾级之上，属于赦罪才能展现的力量。
而且，是不受任何约束的，真正的赦罪。
穹手中有银色的星尘卷为球形，他看着那个由共鸣构成的球体，勾起嘴角轻声向达德利问道。
“你看，它像不像——”
达德利瞳孔微缩，整个人紧绷起来。
下一秒，球体炸裂，变成破碎的星片，落到地上。
“砰！一个烟花？”
穹伸开双手，他看着公爵如临大敌的动作，笑了起来，似乎真的认为这很有趣。
“哈哈哈，放轻松，放轻松，虽然你们很慢，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不如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达德利在实力的压制下只能连连点头。
穹刚想再说声什么，突然听到明晨之城的外墙传来尖锐的哨声。
那是巡回天平开始紧急逮捕的通缉信号。
“怎么了？外面这么热闹？
穹拉开律法之殿暗沉的窗帘，饶有兴趣的向达德利问道。
“呃……是传火之冠。
面对深空的主级使者，主教不敢再有所怠慢，他连忙将一切和盘而出。
“能威胁到主上的传火之冠在外墙处出现，并且疑似经历战斗，我们手下的苍白面具假装与巡回天平合作维持秩序，正在等待机会将传火之冠——收入囊中。
主教的声音越来越激昂，他没有注意到，面前似乎对此很有兴趣的穹，手指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自己的手臂。
他嘴角的弧度，已经逐渐扯平。
“我确定一下，关于传火之冠，你了解多少？
深空使者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主教不明白自己哪里惹怒这位大爷，但还是连忙解释道。
“传火之冠是传火中可以带来光明与希望的，太阳般的存在，虽然不知道它是共鸣还是一件异宝，但是经墨提斯的预言，它是唯一能威胁到我主的存在。
“现任传火之冠的宿主据说……还是地海的使者。如果能将他加入实验中来，那么我们的计划，一定万无一失，就连肮脏的地海也无法阻止。
主教说到最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眼睛中满是疯狂。
第111章 亡骸之下
“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恒升吧……难道他居然没有死在极北冰原？”
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使者大人可能不知道，极北冰原的苍白面具得到消息,地海使者身上的地海力量反而与深空的力量结合,帮助他挺过了传火之冠碎片与其的融合。”
达德利看上去极为谦卑地解释道。
“哦，那他可还真是好运。不过……”
穹撇了撇嘴，看上去有些失望。
“不过公爵大人,您这么追逐传火之冠，真的是为了主上吗？”
明明双眼被黑纱遮住，但是达德利那一瞬间,就是感到自己正在被一双锋利的目光瓦解着。
“您,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在下自然是为了我主复苏的伟大计划。”
他话音未落，银色的长刺便从他身边穿过。
律法贵族华贵的服饰被撕裂，露出里面包裹的扭曲纠缠在一起的虫豸。
达德利比穹想象的心理素质还要好，竟然没有一点反抗。
“那就好，你最好不要有什么私心在里面,否则我会误以为——”
穹微微低头，看向公爵，尾音带着勾人的轻音。
但达德利只感到恐惧。
“我会误以为，你想和我一起玩’游戏’的。败者回归空之亡骸，永远与主上相伴的那种。”
穹耸耸肩,几步走远。
“你有计划就好，既然已经准备好，那我就去检查我主的仪式了。”
穹转身拉开银辉之门离开，不想再与对方说话。
他还有很多事，比如外面明晨之城外面的禁地，阿露死亡的真相,明晨之城这些年的真相，需要去考据探索。
吴廉曾经在第一次描绘明晨之城的时候，《黯淡地海》的第一卷，将镜头给到明晨之城最外围的一片黑色土地上。
那是天之亡骸正下方的土地，一定隐匿着非常多的线索。
在他身后，方糖向摸着自己破碎袖口的公爵开口。
“您觉得他怎么样？是多大的威胁？”
“威胁……死去的东西派来的监视者罢了，等我的计划成真，就算是那个常年飘在明晨之城周围的东西，也算不了什么。”
达德利的眼睛变得十分暗沉，看上去像是没有光亮的黑夜。
“等到了哪个时候，所有人都要去死。”
恒升与不烛在明晨之城的外层搞的鸡飞狗跳，正在明晨之城核心区外摸索时机混入律法贵族实验基地的焦糖遭到连累，他将自己作为地海诡妖的特征隐匿，脸上横七横八抹了许多尘土，身上的衣服也磨的出线，看上去像是从外区刚刚卖完报，来核心区入口好奇张望的十一二岁小孩子。
本来核心区的守卫没有那么严，但在外层出事之后，本来想找个稳妥机会混进去的焦糖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核心区最偏僻的入口，也被苍白面具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叔叔叔叔，你知不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啊。”
焦糖拿着他的一摞报纸，凑到看热闹的人群中，抓住一个看上去很好说话的修理店大叔问道。
大叔身上还穿着机油车修理的专业工装，一看就是听到热闹，刚刚从旁边的店里出来查看。
“听说是外城外层有通缉犯闹事，”
大叔摇了摇头。
“好像还是什么什么冠的特殊共鸣者，正好撞上不烛队长的巡逻，现在正被巡回天平和苍白面具一起追着呢，希望别跑到咱们这边来。”
大叔沉默看着苍白面具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通往内城的入口围住，封好。
“唉，看样子以后进内城接单子更艰难了。”
大叔垂头丧气地离开，对于外城的民众们来讲，他们并不在意所谓的通缉犯会不会搞出什么大事，有巡回天平在的明晨之城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与其焦虑这些核心区权贵们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他们这些人还不如想一想接内城单子多赚点钱的好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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