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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这件事情交给宋顾城是一回事，但自己这边也得抓住主动权。不能一味被动地等着。
终于，他远远地看到了宋时意的身影。
对方走得不紧不慢。
换做是从前，宋时意早就会小跑过来，仰头用依恋的眼神看他，然后将头靠近他的怀里。
以往不以为意的事情，现在得不到了反而有些抓心挠肺。
但顾烨又放不下身段，只能皱着眉头在原地等宋时意走到为止。
“怎么就穿这么点？”顾烨用难得温情的语调问道，他解下自己的围巾，微微弯下腰，屈尊纡贵地想要给对方系上。
但被宋时意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拍开。
但顾烨此刻顾不上宋时意那副莫挨老子的架势。
在垂下头的那一瞬间，他的鼻尖擦过宋时意的发丝，用一个非常亲密的姿态嗅到了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沉木香调。
在他所认识的人里面，只有秦怀会用这个。
顾烨的脸色勃然变化，原本勉强维持的和善表情瞬间撕裂，展现出即将到来的阴雨。
第25章
“你和秦怀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烨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的样子看上去无比骇人。
宋时意微笑着看向他，随手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嫌弃的意味显而易见。
这个动作彻底惹怒了顾烨，他的脸色非常差。
突兀地，他笑了一声，用那种鄙夷的眼神，跟扫视个物件一样看了遍宋时意：“你让他睡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因为他并不觉得，宋时意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真贱。”他冷嘲着说道，“佳辛有你这样的哥哥，简直是倒霉。”
“那你呢，顾烨？”宋时意对于顾烨的羞辱并没有什么反应，“要向这么贱的我低头，讨要出卖身体得到的东西，岂不是更贱了？”
听到这话，顾烨瞬间黑下了脸。
他没想到宋时意，居然这么不知廉耻地承认了。
就算再怎么看不上，宋时意如今在所有人的眼里也是他的所有物。
他怎么敢的？
还偏偏是秦怀。
这个从小到大就处处压他一头的人。
前所未有的屈辱感让顾烨怒意横生。
他是天之骄子，真金白银养出来的富贵少爷，起跑线就是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终点。
宋时意又算什么东西。
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他在一家餐厅里用餐，而宋时意是负责他们那一桌的服务员。
要不是对方和宋佳辛有几分相似，连入他一眼都不可能。
第一印象让顾烨根本不会去把宋时意放在平等的地位上。
哪怕后来发现对方的身份是宋家少爷，也只是让他更加厌烦。
这种从小在下水沟里摸爬滚打的老鼠，居然也配和他们一个档次。
但偏偏就是那块地皮！
顾儒康已经在催问他了。
加上顾书黎煽风点火。顾儒康对他的态度肉眼可见地不耐烦了起来。
在他父亲的教育观念里，在外面有人，可以。
但如果自己没那个能力驾驭住，反过来耽误了事，他是不会对他们客气的。
顾烨都觉得自己这几天忍气的能力进步了不少。
他阴沉着脸，但语气却勉强还算缓和：“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我怎么跟别人说话取决于别人怎么跟我说完。”
“行。”顾烨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都要把这辈子的耐心全部用完了，“我们心平气和地好好聊聊吧。”
“才不要。”宋时意弯起眼睛，说出来的话却非常无情。
“你！不是说……”
“我刚才的主语明明是人啊。”宋时意满脸的无辜。
你就是个堆到一米八的人形垃圾堆。
顾烨瞬间听懂了宋时意言下之意。他觉得自己被气得心脏都在疼，长大到现在受的气都没有这几天栽在宋时意身上的多。
“开个价吧，除了地皮本身的钱，我可以另外支付你一笔。”顾烨用最后的耐心说道，“钱随便你开。”
他从兜里掏出张支票，羞辱般地砸在宋时意身上，居高临下地说道：“这张是不限额的支票。“
他对宋时意，虽然态度不算好，但在开销上从不缺着紧着，好几次要给钱，都被对方拒绝。
顾烨正这样想着，下一秒却眼睁睁看着宋时意掏出一支笔，然后把支票按在旁边的墙上，开始狂写起来。
一愣神的功夫，宋时意已经不知道写下几个9了。
顾烨看得心里一片拔凉，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伸手强硬地把对方手里的支票给抢回来，手指颤抖地看着上面的天文数字。两眼一黑。
怎么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顾烨没想到宋时意居然这么敢写，一时间进退两难。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拜金的！
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宋时意去哪里了？
“钱什么时候打给我？”宋时意非常冷静地问道。他的语气中还有点遗憾，因为没有能再多写点。
听到这句话，顾烨想也不想地把手里的支票撕了个粉碎。
“顾烨。”宋时意用同款鄙夷的眼神看着他，“要点脸吧。
顾烨双目赤红，咬牙切齿：“你居然敢这么羞辱我。”
“不，是你在羞辱我，你企图拿钱羞辱我。”宋时意非常冷静地指出，“我接受你的羞辱，但你自己实力不够。”
“没钱就少装逼。”那张和初见时没有任何差别，宛如小白花一样的脸上充满了杀伤力。
“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强烈的屈辱让顾烨声音都在发抖，“我们以前在一起的回忆又算什么？”
“算我倒霉。”
宋时意轻笑一声。
他不知道对方怎么有脸打感情牌的。
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伤害。
就因为一张和私生子有几分相似的脸，就因为在对方眼里，私生子所谓的救命之恩。
顾烨那个眼瞎的。
他不再说话，而是转头就走。
宋时意转头就要走，顾烨却一把拉住了他。
“等等。”顾烨拿出一张邀请函，“过两天的晚会，你也一起来，作为我的男伴。”
他本以为宋时意会拒绝，但对方却出乎意料地接了过来，
冰冷的手指像是冰块一样，顺着秦怀的掌侧轻轻擦过。
宋时意摩挲着手里面那张邀请函，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
“看样子，你是答应了。”顾烨虽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还是暗自松了口气，“我到时候来接你。”
他居然有一天，会屈尊纡贵地去接宋时意。
“五百万。”宋时意平静说道。
顾烨：“？”
“精神损失费。”宋时意勾起嘴角，甩了甩手里的邀请函。
这句话让顾烨又是一哽。但他没办法，只能勉强点头答应：“行。”
在宋时意要走之前，顾烨又叫住了他。
顾烨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他眼中满是挣扎和不甘心，问道：“我和秦怀比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如他了，为什么你选择了他？”
他已经和秦怀比的快要疯魔了。
呵，男人。
果然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自己什么样子心里没点逼数吗？
宋时意刚打算继续开嘲讽，一阵很冷很柔的风吹过，拂过他的侧脸。
开口时的说出来的话在神使鬼差中就变了。
“可能是同样的相遇，你记住的是我在你身边卑微的样子，秦怀看到的却是我弹钢琴的模样。”
宋时意说完这句话，刚要走，却顿住脚步又转过了头
“对了，那笔钱记得表明自愿赠予。”
他可不敢相信顾烨的人品。
顾烨：“……”
顾烨沉默着看着宋时意的离去，然后长长输出一口气，对着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瞬时间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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