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综艺新星到影帝(171)

　　露营场地的气氛很温馨，跟周遭的废弃厂房格格不入，坐在躺椅上抬头就能看到尚未完工的那部分建筑裸·露着钢筋，充斥着原始的工业气息——确实很适合杀人藏尸。

　　严pd招呼着他们坐下，自己坐到了镜头拍不到的位置：“刚吃完早饭估计你们也不饿，先用真心话消磨一下时间，然后再准备烧烤……”

　　陆行插入话题：“你刚才说的捉迷藏还没解释呢。”

　　严pd大手一挥，不是很在意这种小细节：“这不重要，你们不用放在心上，咱们今天主要是来拍纪录片的，重点在人与人的交流，敞开心扉的沟通上，其他都只是点缀……”

　　陆行自顾自猜测道：“捉迷藏跟星空烧烤结合了？你不会是搞了试胆大会那种类型的捉迷藏吧？”

　　王贺来了兴趣：“大学社团里的那种试胆大会？你们玩过没？”

　　杜宇瑟瑟发抖：“没玩过，听说过。”

　　李凌夷诚恳道：“我觉得烧烤挺有意思的，没必要画蛇添足……”

　　严pd拿出小本本：“陆行这个提议不错，记下来，等会就能派上用场了。”

　　陆行看严pd，严pd一脸正气凛然：“其实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这地方挺适合捉迷藏的。不过听你这么说了之后，我也觉得这部分内容有挺多可以改进的地方，试胆大会这个想法就很不错……”

　　总觉得自己好像一不留神坑到了自己人，陆行不吭声了。

　　严pd在小本本上写了一堆，然后跟副导演窃窃私语了半天，最后心满意足的收起了本子，转入了正题：“我看看，咱们现在有四个人，可以轮流发问，就根据你们现在坐的位置依次轮过去好了。王贺第一个。”

　　现场很安静，杜宇他们一脸茫然。

　　陆行看向他们：“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

　　杜宇想了半天：“要不，你给我们打个样？”

　　严pd在一旁道：“不要紧张，就是大家都玩过的真心话——你们刚才不还说要打倒导演吗？怎么这会就退缩了？”

　　杜宇很诚实：“我不紧张，但刚才的话题有点吓人，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要问什么。”

　　李凌夷还在担忧试胆大会：“我们到时候不会真要玩捉迷藏吧？”

　　严pd一时间居然分辨不出他们这是为了节目效果，还是真这么怕鬼——按理来说，作为演员应该不至于这么怕鬼吧？

　　大概是严pd的表情太明显了，杜宇坦白道：“其实，我是《奇异之旅》的忠实粉丝。”

　　李凌夷：“《奇异之旅》后面几期太吓人了，我看完后留下了后遗症，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关灯睡觉。”

　　杜宇：“连带着不止怕鬼、还怕一切会在黑暗里动弹的东西，包括蛇和密室。”

　　严pd：“有这么吓人吗？”

　　何pd产生了共鸣，附和道：“最后几期确实很吓人，剧情不断反转、道具真实、气氛相当代入，当初播完之后，网上全是被观众被吓到的吐槽，最著名的就是那句‘越看越害怕，越害怕越想看’，刷上了星讯热搜。”

　　王贺慢了一拍：“我想起来了，还有个热搜是‘跪求严锋导演不要再拍鬼屋和密室’，点进去全是观众吐槽自己被吓得有多惨的发言。”

　　严pd：“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以为他们就是跟风吐槽……”他看了眼杜宇跟李凌夷，恍然大悟：“原来真这么吓人。”

　　陆行吐槽：“你是被吓得最惨的那个。当初去完鬼屋后，一有风吹草动就弹射起步，现在居然一副‘真有这么吓人’的表情，太过分了。”

　　严pd：“但有些东西超过了你的接受阈值之后，大脑会自动淡化这部分记忆。而且在屏幕上看其他人在鬼屋里的经历，跟亲身经历鬼屋压根不是一个概念——《奇异之旅》拍出来的恐怖程度才哪到哪？”

　　陆行想了想，觉得严pd说的很有道理，转而对杜宇他们道：“也是，如果你们真去过那个鬼屋，就会觉得《奇异之旅》拍出来的画面压根算不上什么。”

　　杜宇疯狂拒绝：“谢谢，但不用了，我看完《奇异之旅》已经留下后遗症了。”

　　李凌夷：“我知道世界上没有鬼，但如果你要让我在严pd的综艺里感受恐怖片，那我选择相信世界上有鬼。”

　　王贺戳了下陆行：“我觉得鬼片挺有意思的，咱们第四部电影要不就拍鬼片怎么样？”

　　陆行面无表情：“醒醒，你才刚拍完《我不是凶手》，连后期剪辑都还没完成呢。”

　　王贺感叹道：“如果我可以同时拍两部戏那该多好啊？时间真的太不够用了……”

　　严pd本来想跟杜宇他们说什么的，王贺这话一出来，他不由转向了王贺：“现在的年轻人，精力太旺盛，我上次这么热爱工作的时候，还是刚当上导演那会。现在不行了，年纪大了……”

　　王贺伸手托着下巴，手支在躺椅上，纠正严pd的话：“不是我热爱工作，是时间实在太过短暂。我闭上眼就能看到那些还没拍的电影画面，一幕幕的像是流光一样，陆行只会拥有一个25岁，我只能拍一回二十五岁的陆行，然后就不得不去经历下一个岁月。”

　　“我有那么多想拍的东西，那么多无法在一个二十五岁阐述完的故事，就不得不因为时间的流逝，急匆匆的迈入陆行的二十六岁、二十七岁……”

　　王贺落寞了两秒，迅速振作了起来：“所以我不光能拍摄年轻时的陆行，还能拍摄走向顶峰的陆行，拍摄逐渐老去的陆行，时光会冲刷一切，而我的电影将会记录所有！”

　　在所有人被王贺这一席话惊讶到目瞪口呆时，陆行很淡定：“自从他拍了《迷失》之后，我就没试图理解过他的脑回路——我们还玩真心话吗？”

　　李凌夷冒出了好奇：“那如果陆行没法再给你带来灵感的话……”

　　王贺：“我想象过很多次这种情况，也想象过很多次我要怎么应对，比如说重新寻找新的缪斯女神，再比如说试着习惯在没有灵感的情况下创造。但我想来想去，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那我大概不会再拍电影。”

　　“当你体会过灵感涌现的瞬间后，就很难再忍受枯燥乏味的平凡日常。”

　　杜宇双眼亮了起来：“那陆行，导演不拍电影之后，你还会继续演戏吗？”

　　陆行语气轻松：“会啊。当然，前提是遇到喜欢的剧本，合眼缘的导演。”

　　李凌夷紧接着问道：“导演，除了拍电影之外，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

　　陆行爆料：“他跟女朋友已经在计划婚礼了，你们真该看看他们两个为婚礼上要用什么样的花而争吵的画面，相信我，看过那一幕之后，你们就不会对王贺带有任何艺术家的滤镜了。”

　　杜宇：“婚礼？真的假的？导演你什么时候办婚礼？会给我们发请帖吗？”

　　提起这个话题，王贺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我跟莎莎讨论过了，没必要太铺张，我们还要省钱买房呢。打算只请几个好朋友见证那一刻，不会大规模的发请帖。”

　　“恭喜导演！”李凌夷把话题拽了回来：“但我刚才的问题其实是，如果不拍电影，导演会做什么……”

　　王贺铿锵有力的道：“那我将成为一名光荣的退休人员，在不用上班、尽情吃喝玩乐的枯燥日常中度过余生。”

　　李凌夷冒出了一堆问号：“我问的是干哪一行……”

　　王贺用诧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真的热爱，谁会喜欢工作？如果不是缺钱，谁会愿意上班？就算我到时候不拍电影了，我也应该攒够钱了，那我为什么要工作？”

　　他说的太有道理，以至于杜宇跟李凌夷纷纷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说：

　　其实一开始写王贺的时候，我设想的就是一个带着几分神经质的艺术家，他跟陆行之间存在奇妙的艺术反应，陆行激活了他的“天赋”，而他用镜头拍出了他所看到的陆行——所以在他们的合作中诞生的电影，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冲击力和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