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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落于人身后老者带小孩的大人，听到了，心里很激动，不怕跑慢吃食派发完。
“每人都有份，不用急，领取的到旁边吃，不允许抢夺别人，抢夺就驱赶——”
魏虎带着他训练的下人，往旁边那么一站，有些想乘机插队不想排队的人，看到右边队伍人少想混过去耍赖都得乖乖排队。
粥棚熬的粥是粗粮粥，一大锅出锅，熬煮浓稠，而不是清汤寡水。
一勺子一碗碗打着，难民看着浓稠的粥，飘着热气，飘着暖意，都激动着。
“一碗粥好多米——”
“我不是在做梦吧，我这么大没吃过满满都是米的粥——”
“好香的粥，这哪位大善人施的粥——”
.......
一个汉子碗粥填不饱，对于一个老人哥儿小孩她们，这一碗热腾腾的满满都是米的粥都能顶上一天。
领取到粥的都开始狼吞虎咽，一碗吃的清光，吃的连碗底舔干净。
有些流民吃着还想去抢弱小的，看着杵着的高大一身腱子肉的汉子，瞬间怂了。
那对母子和老阿婆排着队伍，终于轮到他们，看着碗里满满一碗米粥，都觉得此刻他们能在冬日活下去。
“小孩子拿好，不要摔了，摔了就没得吃了。”
小男子认真捧着碗，闻着香气，忍不住舔了舔干裂唇，还是有礼貌回着：“叔叔，我不会摔的，摔的就会饿肚子，谢谢叔叔！”
“不用谢，要谢谢我家主子。”下人指着右边，对三人道：“你们去那边吃，说不定有好运。”
“谢谢！”
哥儿感激道谢，老阿婆热泪盈眶道谢。
下人指的位置走几步就到，哥儿和儿子把粥端过去，再回来扶着老阿婆，那个位置的人看到，主动上去帮忙。
大家围着一起吃着碗里粥，开心聊着。
“往年都是清水粥，今年是满满米粥。”
“这次施粥不是县城里善人，是前面不远杂货铺老板施粥。”
“那间杂货铺我知道，那里有很多间工作坊，请很多人在上工，要是我能去我宁可不要工钱，能给我吃饱饭就好。”
“你们是从哪来的？”
“我是北边来，冬日家乡下大雪，很多人饿着冻着，为生存就出来乞讨。”
“我老家今年收成不好，很多人吃不饱，都出来乞讨。”
“这粥是我吃过最好吃，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吃。”
“肯定能！”
.....
小男孩吃的心满意足：“母父，真好吃，你没骗我，醒来真有吃食。”
哥儿温柔道：“好吃吧，就要谢谢人家。”
“嗯，我会的。”
第67章
第二天。
杂货铺外的粥棚继续施粥。
哥儿牵着儿子的手以为在做梦, 他带着儿子住进大床铺，穿上暖和衣服，还有月钱, 每天还能吃饱肚子。
老阿婆作为家属被招进来, 能做些轻杂工, 工钱很少，每天能够吃饱不用挨饿受冻，老阿婆没想到她一时的好意帮了哥儿母子两人, 哥儿又帮助了她，魏记杂货铺也把她招进来做工。
一起围着吃粥的人都被招进杂货铺做工，他们喜极而泣，不用挨饿受冻，不容饿死街头, 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哥儿紧紧抱着儿子, 心里酸涩，眼里忍不住落下，从听闻噩耗，从冠上克夫, 从被赶出去家门带着几岁儿子流落街头，他不怕苦, 他怕无法养活儿子，怕儿子和他一起在外面饿死冻死。
哥儿终于明白派粥的人说他幸运是什么意思。
哥儿干瘦手摸着儿子开心笑脸，他们, 他们——确实幸运。
“你们先休息一天, 明日开始上工, 上工之前会签用工契约, 不怕担心受骗, 我们也是签过的。”
那位年轻妇人穿着粗衣，面上带着笑容，眼里都是对生活憧憬，不再是带着儿子在北城贫民区，吃不饱，不再是无家可归的绝望。
屋里还有几位哥儿姑娘在帮忙收拾，她们都把经历说给新进来的人听。
“我家很穷，要不是进工作坊上工，也要冒着寒冬出来乞讨，家里人都要挨饿受冻。”一位姑娘说，“现在家里都能够温饱了。”
“我是被婆母欺负，婆母要卖掉我生的孩子，我在郊区卖菜听到消息来见工。”一位三十多女人说，“要不是进来上工，有工资在婆母面前挺起腰杆，我的儿女都要被卖掉，家里靠我工钱吃喝，现在婆母都不敢卖我儿女。”
那位年轻妇人对哥儿说：“你一个哥儿带着儿子很辛苦吧，我有个小哥儿也同我在工作坊，平常我都带着他在身边上工，我家哥儿都能帮忙做些小事情，你别担心带孩子会耽误做工。”
哥儿心里确实担心，那位年轻妇人话倒让他放心：“谢谢！”
“不用谢，在工作坊大家都互相帮助，有什么不懂，问我们。但要记住，进来魏记工作坊，最重要是勤快用心和口紧。”
哥儿急道：“我很勤快，我口很紧的。”
“不用紧张，话是严谨些，在工作坊上工都很简单的。”那位年轻妇人说，“我们还得上工，你们先休息！”
—
外面粥棚施完粥。
粥棚空地外堆放大量木料。
杂货铺伙计提高音量道：“凡是帮忙搭棚都能领取两个大馒头。”
话落，刚吃完粥的难民都赶忙冲到前头去报名，这可是馒头，他们都几个月没吃过了，有得吃，就干点活而已。
“我，我有力气。”
“我，我，我会帮忙。”
“........”
下人道：“只要愿意搭棚，都可以去帮忙搭棚。”
难民中能出力气都跑去帮忙，甚至半大个无家可归小孩都跑去帮忙，唯有少数懒汉吃完就往地上抱团一坐，每天有两顿粥喝，不就白馒头，吃不吃都无所谓。
魏城是做善事，但他不会无脑子做善事，他给难民机会，让难民做些力所能及事情，帮忙做事就是在帮他们自己，那些连自己都不帮的人，他不会无脑给太多善意。
搭棚中，除了行动不便老人，连女子和哥儿甚至小孩都捡着能做事情去帮忙。
做事情少，也能领取一个馒头。
仅两天，棚屋就全部搭好。
当宣布棚屋给帮忙搭棚的难民居住，每个难民沧桑的面上都呆愣住，随后瞪大眼不敢置信高声欢呼。
他们有挡风雨地方了！
那些懒人傻眼——
还有这等好事？！
棚屋分配好，就要立规矩，要防火，要保持干净，只有遵守规矩才能继续住，不然就驱赶出去。
进入棚屋，十个人左右一间，里面还有粗棉被，外面冷风呼啸，不久就要下雨下雪，一想到风雪交加，没有哪个难民不敢不遵守而违反规定的，受过饥寒交迫，再傻也要珍惜。
—
县衙里。
县令就头痛，每天入冬后南山县城就聚集大量难民。
安置难民是要他要做的。
县衙没那么多银两安置难民，都要找那些富人商贾来捐赠，这些人一个个要他们出银两时，都会找借口搪塞。
他得拉下脸面去找那些富人商贾出面捐赠，他们才肯施以援手。
眼看着难民一天天增多，头痛呀。
“去，把县里难民统计一下，有多少，去北城贫民区找没人住地方先安置进去。”要是出现疾病冻死饿死，还不是他失责，让敌对同僚抓到把柄，还不参他一本。
“属下领命！”
另一边，内城高门大户。
有几户世家着手准备去外城施粥。
“今年我们家赶在县令来上门询问前去施粥，这是在县令大人面前卖个好，卖个好让县令大人记住，下次有什么需要走县衙关系，也能好说。”
拍马屁：“我家老爷心真善。”
“粥水记得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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