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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睿紧跟其后，视线落在那瓶信息素上，声音闷闷道：“嗯。”
苏煦扫了眼苏睿，又看向床铺。
——出去一天，房间已经被机器人重新打扫过，连角落都干干净净。窗户闭的紧紧的；桌子上的书籍整理地摞在一起，按照首字母排序；床上的被褥只剩下一床。
“你自己去拿被子。知道在哪儿吧？”苏煦说，“我先去洗个澡。”
“好。”苏睿立刻答应。
苏煦一身烤肉味，他快速洗了个澡，出来时苏睿已经把被子铺好了。他换上睡衣，吹干头发，打开之前的饮料抿了口，视线一转，与看着他的苏睿对视。
苏煦问：“刷过牙了吗？”
“没。”苏睿说，“我等会儿再去拿洗漱用品。”
苏煦挑眉。
——这是要常驻的意思？
他没反驳，而是从小冰箱里拿出他觉得口味还不错的零食丢过去：“尝尝这个，味道还不错。”
“碰”的一声，苏睿下意识接住，视线落在零食的包装袋上，他抿了下唇，摇头说：“这个我不能吃。妈说我身材不好，脸上也有点肉，得控制饮食……你以前不是也不能吃这些吗？”
苏煦一怔，眯起眼：“哦，太久之前的事情了，我都忘了。”
两人相顾无言。
过了会，苏煦将喝干净的饮料丢进垃圾桶：“去拿你洗漱用品，准备睡觉了。”
*
钟恒晚上十二点才到家。
他今天心情不怎么爽，跟那名Omega吃完饭后，又找兄弟们续了一桌，喝得有点多，醉醺醺的，不过他这类场子比较多，相当于从小喝到大，因此虽然走路不稳，但神智还在。
踉跄着步伐，钟恒正准备回房间睡觉，突然耳边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钟恒。”
钟恒一愣，转头寻找声源，这才发现他父亲竟然在客厅。
“爸。”钟恒露出一个散漫的笑，需要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才勉强站直，“您等我呢？”
“不然呢？”
钟国朗表情不怒自威，视线打量钟恒，“又喝了多少？”
“也没多少。”钟恒随口回。
钟父瞧着钟恒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忍不住蹙起眉头，他将终端关闭，起身走到钟恒面前。
离得近了，钟国朗一下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显然并不是钟恒口中的“没喝多少”。
他顿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你到底怎么回事？又是因为那个苏煦？不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点的Omega么？整天要死要活的，以后又不是得不到，看你这幅样子。真是被你妈给养废了。”
钟恒眉头一皱。
想到最近发生的一切，他只觉心中憋屈，嗓门瞬间拔高：“你当初先答应我的——”
但是，大人向来不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钟国朗冷声道：“我能怎么办？我这也是为了家族考虑！何况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到底听见没？等钟易一走，苏煦还是你的，是你的！”
钟恒：“那不一样。”
他说完，憋屈地站着，手指抠着身后的墙壁。
从小到大，钟恒都是钟家的宝。他才不想要别人用过的东西。
钟国朗瞧着钟恒的态度，要被气死了。
但钟恒到底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小儿子，看着钟恒闭着眼不说话的模样，钟国朗声音缓和许多：“好好好，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但你现在整天在外面吃吃喝喝，当纨绔子弟，也该有个头了吧？再有半年，你就要毕业了，难道到时候还准备一直啃老？”
又是这个话题。
钟恒最不耐烦说这些。
他摆手：“知道了，我会去找工作的。”
钟国朗叹息：“你啊，要有你哥和钟易一半上进，我现在也不用到处厚着脸皮给你打点！”
“不用你去找工作了，还记得你陈伯伯吗？他现在正在军部任职，回头我约个时间，你跟你陈伯伯见一面，到时候好好聊聊，知道没？”
钟恒一愣：“陈伯伯？”
他眼睛清明许多，站直了身体，问，“是褚上将的那名顶头上司？”
“是。”钟国朗点头，表情无奈，“你还知道褚上将了？我还以为你脑子里除了酒没别的了。”
说起褚上将，钟国朗想到什么，但按下没提。
钟恒眼睛一眯。
他没在意钟国朗的话，点头说：“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好好表现的。”
第36章
“咚咚咚。”
如急雨般不停歇的敲门声在空旷寂静中响起。睡在床上的人轻蹙眉头, 翻了个身，一条白皙瘦弱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下一秒, 终端亮起，显示上面的时间。
——五点半。
手指摸索着抓起被子，苏煦盖住头, 缩成一团继续睡。
敲门声没停，并伴随着祝畔的声音：“煦煦, 你醒了吗？睿睿是不是在你房间？”
“煦煦？”
苏煦只当没听见。
不多时,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下床声,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 苏睿压低声音喊：“妈。”
“……你怎么又在哥哥房间睡？”祝畔质问完, 声音放轻，“我大早上的看你不在房间, 吓都吓死了。”
“小声点, 我哥还在睡。”苏睿的声音远了点, 应该是推着祝畔走出房间，在走廊交谈。
门虚掩着, 从外面漏进来一道光, 刚好打在苏煦的眼睛上。
苏煦翻了个身。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看个恐怖片也会把你吓成这个样子？这都连续两个晚上了……”
隐约间，苏煦听到祝畔压低声音说, “睿睿, 别总跟你哥走那么近。你们不是一路人。”
苏煦唇角勾了下，露出一个嘲弄的笑。
几分钟后, 房门关闭, 苏睿重新爬上床。
“哥。”苏睿侧身躺着。
他头枕着臂弯, 目光落在苏煦长长的眼睫上，小声问，“你现在是醒着的，对不对？”
苏煦懒洋洋说：“闭眼。睡觉。”
苏睿支支吾吾说：“我不想回我房间，我……”
苏煦始终闭着眼睛，闻言打断对方的话：“你胆子小，不敢一个人睡是很正常的。”他漫不经心道，“反正我不介意和人一起睡，你想在我房间住多久都行，看你喜欢。”
“万一妈再来敲门，会不会打扰你……”
“无所谓。”
苏睿松了口气，低低说：“谢谢哥。”
苏煦早上没课，补觉补到九点钟，醒来时，苏睿已经离开了，一旁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洗漱完，苏煦叫来家用机器人。
他耐心给机器人的房间设定中填上苏睿的名字，这样机器人再来打扫房间，就不会再将苏睿的被子和各类洗漱用品收起来。
下楼煮好意面，苏煦慢条斯理吃完，拿出裘姜的笔记，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慢慢翻阅。
上面知识点都是苏煦之前就预习过的，只一些老师讲的扩展比较有趣，但内容不多，苏煦很快就看完了。
他将笔记一收，正要上楼，听到祝畔的声音由远及近。
“睿睿和苏煦不一样，苏煦毕竟是从小培养起来的。何况那人之前看中的不还有苏煦的脸吗？睿睿长相偏普通了，我觉得我们的提议，他大概率不会同意，万一再惹恼他就不好了。唉，俩孩子要是换一换就——”
祝畔说着，视线和楼下的苏煦正对上，她一愣，脖子像是被人掐住，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强道：“……煦煦今天没课？”
苏煦“嗯”了声。
苏典林走在后面，闻言皱起眉头，但没说话。
“呃，爸妈要出门一趟，估计很晚才能回，中午饭你自己解决，或者去找钟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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