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留在店里的小猫小狗也得到了它们的早餐——这得记在账上,回头和宠物主人要。
“家里怎么会进猫?”他想着这个问题,把屋前屋后找了一遍,最后才发现原主昨天关窗的时候没上锁,窗户被推开了。
幸好没什么事,万一翻窗进来的是人,事情就不美好了。
开了玻璃门,卷上卷帘门,南北打通的六十平米小商铺就出现在阳光中了。
它被分成三部分,前面是前台,两边墙壁一边放着笼子,用于暂时寄养宠物,一边放着各种代卖的宠物用品——增加一点收入。
中间则是浴室,用来清洗打理宠物的,最后很小一点空间,就是放置杂物的地方。
他这间小店的门口挂着一个打印招牌,上写着‘洋洋宠物美容’,一侧的玻璃门上还贴着收费项目和具体价格,这张价格表已经被太阳晒褪色了。
就是一间很普通的路边小宠物美容院,客户群也都是普通人。
安以农打开电脑,打开总开关,房间各处的节能灯亮起。
检查过所有机器之后,他开始烧开水,并且把茶壶洗了,放入切片的红枣。之后走到柜台后,点击电脑里的音乐播放软件,播放一首十多年前流行过的金曲。
“小楚,起来啦?早餐吃了没有?”进来的是隔壁的老板娘,烫了头,穿着南方常见的花色棉睡衣,打着哈欠,说的一口带本地口音的官话。
她已经牵着她家的小京巴到柜台这了:“咦,小楚也喜欢这首歌?我还以为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那种网络流行曲呢。”
“张姐早。”安以农看了眼电脑上的歌手名和词曲作者,默默收回视线。
宠物美容店的隔壁是卖石膏板的,这边就是个门面,老板娘守着,工厂在别处。
守店的老板娘姓张,养了一只特别凶的小京巴,时不时来宠物美容店蹭个热水澡,但也格外热情地向人推销原主,说他手艺好价格还便宜。
便宜是真便宜,小型犬五十块就能洗吹,一百就能做洗剪吹全套,外面的男士洗剪吹都五十起步了。
“小楚啊,最近姓王的是不是又来找你,想要盘下店面?我跟你说,店是守起来的,虽然最近宠物行业形势不太好,可是这一阵过去就好了,你有手艺在,不要着急。”
张姐特别关心安以农的生意,据说她和之前那个住户的关系很不好。张姐很有自知之明,她觉得换个住户可能又会吵起来,所以希望安以农这边的生意能长长久久。
而且还能蹭个宠物美容。
安以农没有回答,更没有承诺什么。这个世界太特别,他还没有想好以后做什么。
大家都是成年人,张姐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心里想着,这小楚闷是闷了一点,但做事细致又有耐心,回头她再介绍给早上遛狗的小圈子,这店不就能守下来了?
她可不想让那个嘴里不干不净的老王把店开边上。
两人又闲聊了会儿,有人进了隔壁石膏板店铺看石膏板,张姐就带着狗狗回去了,安以农留下打扫卫生,以及等待员工小吴过来。
吸尘器已经扫到堆积杂物的小角落,安以农看到那罐猫粮罐头已经被吃了小半,他笑了笑,拿着吸尘器去别处了。
店铺小,除了浴室,其他地方全部打扫完也用不了十分钟,他洗了手,坐到柜台后,电脑上那首歌已经循环了好几遍。
他定定看了会儿,手指擦过作词作曲人:安以农。
如果他点进去,还能看到这个词曲作者的生平,还有后人对他的评价:撑起华语乐坛黄金时代的作曲作词人之一。
原来在这个世界,他死了已经有十年了。
第211章
当初安以农作词作曲都是用的笔名,他没有想到死了之后身份会被曝光,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评价为‘撑起黄金时代的作曲人之一’。
老实说,心情还挺复杂的。
尤其想到,很多他认识的人还混在娱乐圈,并且成了‘前辈’,心情就更加复杂。
想去,又不敢去,近乡情怯。
“小七,真的不是你给我选择的世界?”
系统摇摇头:“这个世界怎么了?”
系统这么傻白甜,如果是它做的,早就邀功了。但它分明完全不知情,那么只能是新老板的安排。
有那么一瞬间,安以农感悟到了什么叫‘领导者魅力’,还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当然,就是一瞬间的冲动,后来他觉得自己是拖家带口的人,还是应该冷静一点,理智一点,不要太冲动。
九点差五分,员工小吴来了,低着头刷着手机进了门,然后按着习惯走到放猫粮狗粮的柜子前,想要给寄养宠物喂食。
“它们我已经喂了。”戴着黑色塑胶手套,戴着口罩和头巾的安以农从浴室走出来,“前屋已经打扫过了,过来帮我把浴室的毛发清理一下。”
“哦,好的。”小吴愣愣地放下手机。
小吴戴上手套,开始清理烘干宠物毛发用的机器,他一边工作一边悄悄抬头看老板: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板以前不都等着他来做杂事的吗?
难不成是因为最近生意不好,把人逼傻了?
而当小吴发现年轻老板发现店里出现了流浪猫,居然没有驱赶它而是开了罐头喂它,并且让别人不要打扰它的时候,他的表情更是惊恐。
小老板人是不错,说话温柔做事细致,但同时也是又抠又懒,所以今天这是怎么了?
“咳咳咳。”安以农低头咳嗽几声,继续用粘毛的刷子清理房间里的动物毛发。其实以前的他没有这么洁癖,不知道是不是阿御传染给他了。
小小的浴室,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不锈钢浴缸,一个四四方方的烘毛机器,还有一个梳理毛发用的可以调整高矮的台子,但依旧感觉很挤,多站一个人都转不开。
这种地方清理起来就更加费劲。
他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长的毛短的毛,卷的毛直的毛,这些毛发让他一直打喷嚏。
难不成原主有过敏体质?
安以农回忆了会儿,原主对动物毛发不过敏,看来是他自己的心理问题。
宠物变异攻击主人的事情频出,最近宠物相关店面的生意都不好,安以农两人就花了一个早上清洗浴室,冲洗了两遍,地砖缝隙都冲刷得干干净净。
员工小吴累得趴那儿了,他喘了会儿,问:“楚哥,中午我们吃什么?还是C套餐?”
“嗯。”安以农累得不想说话,不过人前的他还是笔直坐在那儿。
“叮咚。”
来客人了!
两人都是看向门口。
进来的是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在这初春的季节她穿着花色的棉服,看款式应该是儿女穿了剩下的,还带着荷叶边,所以会有些奇怪。
她的手里牵着一直灰扑扑的小泰迪,说不清是黄色的毛还是褐色毛,小卷毛挂着厚厚的泥垢,张着嘴,吐着小舌头,圆润乌黑的眼睛看着安以农。
“我看这里洗狗五十。”她有些犹豫地开口。
“是,小型犬都是五十。”安以农从柜台后走出来。他蹲下身,才伸出一只手,狗狗就把爪子搭在了他手上。
“哎呀,花花第一次这么配合陌生人。”老奶奶的表情都松快了许多,似乎安以农的没有拒绝让她安心下来。
不过她还是再问一遍:“洗、吹和剪,加起来全部五十?”
“全部五十。小家伙以前洗过澡吗?”
“在家里洗过一次,不给洗。我捡到它两年了,就洗过那一次。”
安以农懂了,他点点头:“客人你先请坐,小吴泡茶。”
“诶,好好。”小吴从饮水机那里拿了一次性水杯,从保温的茶壶里倒出茶来。
现在是农历二月初,正值二十四节气里的‘惊蛰’,乍暖还寒时候,坐在温暖的晨光中,捧着一杯甜丝丝热腾腾的红枣茶,身体也暖和起来。
老奶奶的紧张和忐忑从脸上褪去,她看不到里面的动静,但是看自家小狗乖乖被人牵走,她觉得,自己可以相信这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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