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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带队的警察问道。
“很有可能是聚星影业的老总，姓裴, 叫做裴尧。”另一名正在拍照的警察走了过来, 他道：“我看过他，应该不会认错, 看死者的样子, 应该是几个小时之前死亡的。”
“幸好你在这上面做了点手脚, 改变了尸体原貌。”因为裴尧的尸体被打捞起来了, 谢朝自然不能再继续住在裴尧之前住着的地方, 便跟着333一起到了楚北在城郊买的私人别墅里面。
“这个问题不大。”333刚刚洗完澡出来, 头发湿漉漉的, 他道：“一些细节问题已经处理了，不会有什么遗漏的。”
“许南淮还在医院，他整个人差不多疯了。”333倒了杯热水递给谢朝，他道：“他一醒来就接到了记者直播打捞的事情，虽然不在现场，但也一秒不差的看到了裴尧的车是怎么被捞起来的。”
“他知道裴尧当时的状态了吗？”谢朝抱着热茶杯。
“嗯。”333坐在一旁，缓声道：“警方报道比较详细，记者问的也挺多，说了根据裴尧的尸体，不难判断他在坠江之前胸口撞到了方向盘，胸骨几乎全部断裂，有断骨插进了他的肺部，也就是说，他其实不是死于溺水，是死于失血过多。”
“没太多痛苦吧？”谢朝忽然问道。
“死的很快，脏器几乎全毁了，但死亡的那一段时间，是非常痛苦的。”对于这点，333如实告诉了谢朝：“不过……这件事情已经传到了裴尧父母的耳朵里，裴尧的母亲，昏厥过去了。”
谢朝闻言，转眸看向了333，两人对视了一眼后，他收回了目光，低声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说。
正如谢朝预料的，周源自从跑了之后，便消声灭迹了一般，哪里都找不到他的人影，倒是他逃跑时候驾驶的那辆车找到了。
许南淮在医院了根本躺不住，他挣扎着要起来，无奈之下医生只得给他打了镇静剂。
“对了，还有一个人去看过许南淮了。”333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情，谢朝疑惑道：“谁？”
“林晓晓。”333说道。
林晓晓是从小就和裴尧一起长大的，对于裴尧的了解，林晓晓不比裴尧父母差，她本来是在酒吧玩着的，忽然接到了家里大哥的电话，林大哥说道：“晓晓，你在哪里？”
“我在酒吧，怎么了？”林晓晓疑惑的问道。
“现在去一趟医院，看一下裴阿姨和裴叔叔。”林大哥顿了顿，他压低了声音，安抚道：“晓晓，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好好的听清楚了，别胡闹，知道吗？”
其实听到这话的时候，林晓晓已经有了不太好的预感，她勉强笑道：“大哥，你要说什么？裴阿姨他们怎么了？”
“裴尧出事了。”林大哥缓了一下后，小心翼翼道：“刚刚接到信息，郊区那边的烂尾工程，就是江上的那座桥，打捞出来了一辆汽车，是裴尧的车子。”
“那他人呢！”林晓晓立刻问道。
“……”林大哥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才道：“去世了。”
林晓晓赶去医院的时候，裴母已经醒了过来，戴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她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多岁，本来精致的容貌也憔悴了下来，而坐在一旁的裴父也被抽走了精神气，挺直了一辈子的腰背，此刻佝偻了下来。
“阿姨，叔叔。”林晓晓站在原地，裴母听到这声音，她转过头来看向林晓晓，眼眶顿时红了，还勉强道：“晓晓来了啊，阿姨这也没法起身，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阿姨，没事的。”林晓晓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裴家老两口这般模样，心头一酸，连忙道：“我……我哥他……”
她停顿了下来，说不下去了，反倒是裴父点了点头，平静道：“阿尧的事情，劳烦你们费心了，他妈妈身体不好，一时间受不住，现在也好了，你们还是回去吧，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别待得太久了。”
“我知道了，那叔叔阿姨，我先走了，你们有事情就打我的电话，我……”林晓晓来的时候想了很多说辞，但是面对老两口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匆匆应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之后，便立刻逃一般的离开了病房。
她刚走没几步，眼泪就掉了下来，一旁的司机小声道：“小姐，问道原因了，说是可能是谋杀，在现场还有许南淮，他也坠江了，不过被救了上来，正在楼下的病房里。”
林晓晓咬牙看向司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咬牙道：“带路。”
……
“她直接冲进了许南淮的病房，扇了许南淮一巴掌。”333坐在沙发上，他道：“这一巴掌，估计是忍了很久了。”
“差不多吧。”谢朝叹了口气：“如果不曾遇到许南淮，至少裴尧还会活着。”
“许南淮已经去办了出院手续，现在正在裴尧家外面蹲守着，就是之前他蹲了一夜的地方。”333有些纳闷道：“他都知道你不是裴尧了，还去蹲着有意思吗？”
“谁知道呢，自欺欺人吧。”谢朝翻看着电视上的直播，裴尧其实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他的车子不管哪一辆都保养的很好，而这次在电视上的这辆车却满是水草淤泥，就这样孤单单的停在了一边，记者们对着这辆车拍照，车牌号更是被直接放大了。
“现在我们就在现场，这辆车的挡风玻璃已经全部碎了，根据当时的检测，死者的胸骨因为遭受了猛烈撞击而几乎全断，肺部及其他内脏遭到严重破坏。”记者指着这片江水，他道：“根据调查，这是一出有预谋的谋杀案，具体结果等待警方通知。”
视频里播放着记者的话，谢朝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转头看向333，开口道：“快，看紧了林晓晓。”
谢朝将视频摁下了暂停，他放大了非常细小的一个地方，隐约可见那里站了个人影，他道：“周源这个疯子，他现在基本是死刑预定了，指不准他会不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林晓晓刚刚才去找了许南淮的麻烦，你让人盯紧了林晓晓，别给周源任何可乘之机。”
“好的。”333应了一声，随后道：“但我只能做到大致范围的监控，毕竟现在用的是楚北的身体，很多都受到了限制。”
“好……”谢朝说道。
许南淮被林晓晓歇斯底里的闹了一番之后，他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经纪人无论说什么，他仿佛都听不进去了，只记得林晓晓被人拽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林晓晓大声的说着：“你害死他了！你害死他了！他怎么就认识了你呢！”
“许哥，算了吧，再等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经纪人被许南淮现在的状态弄得有些发毛，他看了眼这栋屋子，里面已经没人了，许南淮就这样拄着拐杖站在外面看着，经纪人道：“警方那边已经核实了，就是……就是小裴总，裴夫人都已经在住院去了。”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他。”许南淮的脸颊肿的很高，他就这样站着看：“我等他，这次我等他。”
“许哥，你认清现实吧，新闻报告，还有警方通报都已经出来了，小裴总真的已经死了，听说他的尸体都被裴家带回去了，估计再过段时间就得下葬了。”经纪人劝说道：“人已经死了，但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
“王飞。”许南淮忽然叫了声经纪人的名字，他转头看向经纪人，声音嘶哑道；“原来做错一件事情需要付出这么多的代价，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代价是他呢？”
“……许哥。”经纪人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五年裴尧对许南淮的好，经纪人他是看在眼里的，但是当时许南淮就是不接受啊，现在好了，人没了，后悔有什么用。
当然这话他现在不能说。
“我还没接受他只剩下半年的命了，结果现在告诉我他连一天……一分钟都没了。”许南淮喃喃自语道：“他走的时候，是不是都很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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