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凶档案管理员(174)

　　“有没有可能是卢楠本人？”陆青突然问。

　　廉山其实也这么怀疑过，但是他又觉得不太可能。“卢楠现在人还在医院，要想做这种假象就非常难。医院不可能冒着风险给他开那种诊断。那是违法的。而且既然两家人关系这么亲密，也早就接受了他们的关系。没可能出了意外之后就突然不让魏隽义去看卢楠了。这里面显然还有其他的事情。而且我们也不能肯定魏隽义在不撒谎的前提下，说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因为他也可能被欺骗，甚至是被自己欺骗。”

　　陆青听得稀里糊涂：“什么意思？”

　　廉山解释：“有可能是他出现了幻觉。人在受到极大创伤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出现这种应激反应。虽然他的表现不太像，我们也不能确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让他看到了这种假象，那这就比较麻烦。因为问题出在别人身上，而这个别人还是有手段的。”

　　陆青立刻皱了眉头：“那这真的有些麻烦。那你觉得卢楠的家人肯让我们看他吗？”

　　“肯定会。但如果魏隽义没有撒谎的话，那他应该也要受一番刁难。只是如果之前关系极好，现在这个情况就一定有原因，或许可以通过解决这件事得到缓解。当然，一切的前提都是在他在人际关系这方面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一想到有人可以让另外一个人产生幻觉或者是控制对方的思维，陆青就觉得不寒而栗。“希望不要再出现这个大师那个大师之类的案子了。”

　　时间又过去两天，魏隽义给他们打来了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有些兴奋。他说卢家已经答应让他带着两个人去医院看卢楠了。他还叨咕着，自己都有一个月没看到卢楠了，不知道现在卢楠怎么样了。

　　在陆青听来，这真的是挺可怜的。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明明他想要照顾昏迷不醒的爱人，却不被允许靠近。只要一把这种事想到自己身上，他就受不了。于是路上的时候他就对廉山说：“山哥，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就成全他们吧。本来就挺不容易的。”

　　廉山点头：“好。你说帮，咱们就帮。那现在开始，咱们就把这件事当成一个任务来做吧。哪怕是没有薪水报酬的。”

　　陆青笑了：“好啊。之前一直都戴熙他们说咱们是‘阴阳使者’，可在咱的家乡也没管过什么事。这也算是我定居之后的第一份工作了。”

　　“好。那咱们以后得制定好收费标准。免费做这些事是不可取的。”

　　“啊？还要收钱？”

　　“当然。这是因果的一个环节。如果我们帮忙有需要的人解决了这么大的事，而没有收取报仇。那么我们和他们之间就会存在因果。所以这种因果还是早一些了结的好，不然万一出现了魏隽义口中萧语甜这样的人，是不是会很生气？”

　　陆青瞬间脸色就不好了。“那的确是要收费。我可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卢楠在第九人民医院。在住院部十二楼的单人病房里，两个人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挂着输液瓶的男人。

　　因为躺了几个月的原因，卢楠身形消瘦，脸颊都凹了下去，头发被剃得挺短，额头倒是很饱满，只是上面有一块疤痕，现在依旧挺明显。可尽管人已经成了这样，依旧难掩好相貌。不难想象，卢楠好的时候会是怎么样一个翩翩佳公子。

　　卢妈妈和卢爸爸都在，看到魏隽义的时候表情都僵僵的。但好在很给廉山和陆青面子，对他们是以礼相待的。廉山说他要给卢楠检查一下，两老虽然都觉得这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但还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们就这么一个孩子，那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儿子愿意的事，哪怕他们多不喜欢都会答应。自然只要能让儿子好起来，他们什么事也都愿意尝试。

　　做过几次医生的廉先生自然是先以科学的角度看了一下卢楠的伤势。他又跟卢家夫妻要了卢楠的各种诊断书和CT片。

　　卢爸爸有些疑惑：“您不是……阴阳先生？”

　　廉山嘴角抖了抖：“首先我是一名有行医资格的外科医生。其次，我是阴阳使者，可以沟通阴阳两界。但我不是是阴阳先生。这有本质差别。卢楠的灵魂很稳定，这一点我只要一看就能知道。他不存在灵魂出窍过的迹象。但正因为他的灵魂没有受到损伤，这种伤口就导致他昏迷几个月不醒又很奇怪。所以我才要看一看他的详细诊断。”

　　整的还挺科学。怎么还是一名医生呢？卢家夫妻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候廉山问：“魏隽义，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卢楠？”

　　魏隽义点头：“当然！我跟他从出生就一起长大，除了大学四年一直都住在一起。我不可能看错。小楠真的没有灵魂出窍吗？”

　　廉山回答：“的确没有。但他的昏迷不正常。我想医生应该也有跟你们说过，他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不苏醒可能是因为不想苏醒之类的吧？”

　　三个人都点了头。廉山继续道：“这就对了。其实不是他不想苏醒。是他的灵魂被禁锢在了身体里。暂时无法苏醒。但是他是有意识的。他可以听到你们说话，当然也会思考。而且他有吞咽功能，这说明他并不是什么不想苏醒。如果你们不信，我们可以做一个测试。我们可以问他一个问题，用是或者不是可以回答的那种。然后喂他一口水。如果是，他就会吞咽下去，如果不是他可以把水吐出来。”

　　卢爸爸卢妈妈都没有想过儿子的吞咽功能还能体现在他的意识上。于是立刻答应了这一点。陆青看了一眼廉山，然后问了问题：“卢楠，你希望魏隽义来看你吗？”

　　卢妈妈心里很别扭，但还是喂了儿子一勺水。然后看着儿子把水咽了下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相信儿子有意识，还是拒绝让魏隽义再过来？

　　这时候卢爸爸问：“是不是你看到了魏隽义跟别人来往亲密，你才生气的离开家出去的？”

　　卢妈妈含着泪又为了儿子一口水，却不料直接被卢楠吐了出来。紧接着他们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证明卢楠的确是有意识的。他可以控制自己的吞咽，但是他就是无法“苏醒”过来。或者应该说是让身体苏醒过来。

　　卢妈妈哭了起来。卢爸爸也掉了眼泪。他们的儿子有意识地在这里躺了几个月，他还亲儿听到他们赶走了魏隽义，听他们骂魏隽义的话，儿子心了得多难受多着急啊！

　　魏隽义赶紧过去安抚：“爸，妈，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对我有了敌意，但刚才你们问的问题我猜是有人跟你们说过什么了吧？可是我绝对绝对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小楠的事！我对天发誓！如果我有对不起卢楠，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卢妈妈赶紧抓住魏隽义的手：“妈不是不信你，可是妈看到了照片啊！你搂着萧语甜，还要亲她的脸。我们怎么能不信啊！”

　　魏隽义都懵了：“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跟她有过肢体接触。更何况我的工作性质，除了在火车上就是在小楠身边。在您二位身边的时间都比我独处的时间长。我哪有时间去见她？而且大学的时候她对我告白，我就跟她说过我有喜欢的人，而且我对女人没兴趣。加上她后来的种种行径您二位也知道。如果我真的跟她有什么，我也不会当初那么对她吧？”

　　卢妈妈擦了擦眼泪：“其实过后我们也有想过。但照片摆在眼前，让我们怎么相信呢。”

　　魏隽义问：“那照片你们还留着吗？”

　　“没有啊。就是有个人拿手机给我们看的。说是小楠的同事。后来我们也去小楠的单位问了。的确有那么个人，不过因为移民已经辞职离开了。所以我们也没有拿到那个照片。”

　　廉山无语得很：“要想做到以假乱真的照片，P一张就可以了。更何况还可能做得更逼真一些，直接用拟真建模。虽然我猜不到有什么人要这么破坏他们的感情和你们的关系。可哪有那么巧，给你们看照片的人就移民走了？而且给你们看罪证，不是应该把证据直接给你们吗？那么不给的最大可能就是经不起推敲和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