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养鱼指南(18)

　　章容心里惊了跳，看着对方韩沉穿透力强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觉得韩沉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例如知道她有男友了，例如知道她为了钱可以和任何人睡觉。
　　“不，没什么追求者，我长得又不好看，没人追我。”章容否认道。
　　韩沉端起咖啡喝了口，没有戳破章容的谎言。
　　在咖啡厅坐了一会，时间不早了，韩沉送章容回去，他问章容学校在哪里，章容当时表情惊讶，在她看来韩沉给她买了这么多贵重的东西，难道不该和她立刻去酒店开房，却要送她回去？
　　章容想不明白。
　　“我还得去陪林敏，不然她会生气。”韩沉说。
　　章容低垂下了头，表情是明显的失落。
　　韩沉看到了，却没有说什么，将人送到学校后放下人就离开了，章容提着很多袋子站在学校门口，看着那辆白色的轿车从眼前快速开走。
　　在那之后韩沉偶尔会约章容出来，都是陪人到处逛逛吃个饭，买些小礼物，但一次都没有和章容开过房。
　　这天韩沉又约了章容，章容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章容起身到一边去接电话，等她回来时韩沉脸色很冷。
　　“我不喜欢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和别人在一起，能懂我的意思吗？”韩沉声音冷冷的。
　　“你那个男朋友，和他分了。”
　　韩沉给章容下达命令。
　　章容整个人愣住，她看着韩沉，声音颤抖：“你、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很多事，你给他戴绿帽，还有你各种骗他的事。”韩沉这时候也在笑，就是笑容和刚刚不同，是玩味的，具有压迫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


第13章 跟我有点像
　　章容只觉得眼前的韩沉特别陌生，陌生到和过去她认识的那个温柔的人不是同一个人，但同时章容又对韩沉盯着她的那些视线有熟悉感，熟悉不是因为以前在韩沉脸上看到过，而是在很多其他人身上，那些人知道她是什么人，例如她最近勾上的那个金主。
　　似乎这个时候章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和韩沉这样身份地位的人，从根本上就不可能成为同一个阶层的人，她总是想往上爬，这些天来韩沉的温暖让她迷失在了韩沉的深情里。
　　她甚至一度以为韩沉是喜欢她的，原来全部都是她多想了。
　　既然韩沉知道她有男友，还和男友在一起，看韩沉的表情，分明不是刚知道，而是知道了很久。
　　“你很早就调查过我了？”章容下意识就把心头的话给说了出来。
　　韩沉完全不否认，他最初接近章容就是另有目的，准备来说是章容的男朋友的。
　　“是，你在和男友交往的同时也在外面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为了他们的钱，还有你打过两次胎的事，我也都知道。”这个时候的韩沉已然不再演戏，他看着面前的章容，目光里曾经的温暖和善不再，有的只是一个淡漠到了极点的漠然，那种漠然像一根尖锐的刺，径直刺进章容的心口，她感到难受感到痛苦。
　　章容嘴巴张了张，她想说点什么，但只发出一个单调的音节，她想自己能说什么，向韩沉解释那些事都是假的不是她做的，可那全部都是事实，就算章容再想说不是自己，只要去调查，就能查出来。
　　说她和男友已经分手了？分不分，章容知道她在韩沉那里的形象已经不会有变化。
　　章容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后悔过，要是当初她知道能够遇到韩沉，遇到这样一个让她一见钟情，想和对方谈恋爱，想和他在一起，想和他共度一生，她一定一定不会为了钱和任何人在一起。
　　低着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章容笑了笑，笑容非常苦涩，而她对面的韩沉见到了章容被拆穿一切悲哀的笑容，可韩沉没有去安慰和安抚章容。
　　任何人，无论是谁，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自愿的也好，被逼迫的也好，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应有的结果，这其实是命运公平的地方。
　　韩沉等待着章容的答案。
　　章容知道韩沉在等什么，她拿出电话给男友冯柊打了过去，冯柊当时刚好不忙，看到是女友打来的电话，立刻走到一边接通。
　　还是让冯柊全然没想到的是，章容给她的电话内容是和他分手。
　　“为什么？”突然就说分手，冯柊肯定不会接受，追问章容原因。
　　“我怀了孩子。”章容撒谎道，她已经特别会撒谎了，她在冯柊面前撒过很多次谎。
　　“那就生下来。”冯柊下意识以为孩子是自己的，然后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沉默在蔓延开，渐渐的冯柊猜到了某些事。
　　他声音缓缓沉了下去：“孩子是别人的？”
　　“……是。”好半天后章容点头应了一个字。
　　“几个月了？”冯柊语气异常平静，这种平静更像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章容指甲深深往掌心陷，锐痛袭来，她抬眼往韩沉那里看，青年白净帅气的脸庞上微笑暖人，可这时的温暖已经无法让章容的心热起来，她突然生出想逃离这里的想法，逃离开韩沉目光的淡漠无情，可身体不听她的使唤，同时内心深处还有种可怜的渴求。
　　她没由来地就相信要是这会立刻逃走，那么以后她连站在韩沉面前的机会都不可能有了，这个人不喜欢她，这个人不过是玩玩，可能够被韩沉玩，在章容看来，那其实是她的一种荣幸。
　　她这样的人，能够被韩沉虚情假意给欺骗过，她居然感到了满足。
　　“一个多月，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你值得更好的人。”
　　“不要来我学校找我，算我求你了，都是我的错，希望你以后遇到真心对你的人，对不起。”章容再三道歉，那边一直没有声音，无限的沉默令章容心猛地揪起来，她害怕听到冯柊的声音，在对方出声前一把掐断了电话。
　　章容张着唇喘气，好像刚刚一通电话用尽了她一身的力气。
　　朝韩沉看过去，章容表情里带着小心翼翼地期待，她按照韩沉说的做了，她非常听话，她希望韩沉能够满意。
　　韩沉拿了张银.行卡出来，将卡放在桌子上推到章容面前，章容的表情在看到卡的一瞬就僵住了，她似乎猜到了什么事，只是不想相信。
　　“里面有二十万，虽然不算多，但加上我这些天送你的那些礼物，你要是拿去卖了，估计也能卖个百多万，那么我们……就到这里了。”韩沉没说分手，他和章容之间从来都不是男女朋友，没牵过手，更别谈什么分手了。
　　章容眼眶早就红了，在韩沉拿出卡的时候，眼眶里泛出了泪水，她微微摇头，想要笑，笑得不成功。
　　“卡我、我不要。”她不要钱，她不要钱了，就想在韩沉身边，她已经喜欢上韩沉了，喜欢着这个笑起来比阳光还亮眼的人。
　　可更多的话，章容心里有，却无法从嘴里说出来，尤其是当韩沉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后，章容心头那种自惭形秽特别的明显。
　　“不想要那一会扔垃圾桶，我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再拿回来。”
　　“这些天还是谢谢你，谢谢你陪我，要是我喜欢女的话，也许我会继续让你呆我身边，可惜我对女的没感情。”
　　韩沉站起身从椅子前走了出来，他走到章容面前，章容随着韩沉的走动慢慢抬起头，她眼底泪光闪烁，泪眼朦胧中，眼前的青年似乎更加迷人了，哪怕这个人是她伤心难过的源头，可章容眼底韩沉还是那样完美。
　　韩沉低头在章容额头落了个吻，章容眼瞳骤然放大，有一瞬间她居然觉得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直到她和韩沉黑亮的眼瞳对上，她知道全都是她的妄想，她这样人，连韩沉的衣角都不配碰到。
　　可韩沉却又吻了她，还是吻的她的额头，额头的意义显然和其他地方不同，章容开口低喃了一声韩沉的名字，韩沉微微笑了笑。
　　然而下一刻韩沉说了两个字：“再见。”再也不见。
　　韩沉从章容面前离开，远去的身影快速又决绝，章容呆呆地注视着韩沉身影渐行渐远，最红从她视线里彻底消失，过了许久章容往一直上一瘫，脸上泪水滑落。